此時彭文的父親口中嚼著煎餅手中拿著筷子走了出來,當他看到張宏來到臉上浮現出一副熱情的笑臉,道:“張老師來了,趕緊屋里請,對了,張老師吃了嗎?要不一塊吃點。”
“不用了,我來找彭文有件事要說一下。”張宏一笑說道。
彭文的父親不由得問道:“是不是我家孩子做了什么錯事?”
張宏還沒開口,就見張志鵬指著彭文哭泣著說道:“彭文揍我。”
“什么?”彭文的父親面色一變,怒視著彭文,道:“怎么回事?你為什么揍張老師的孩子?”
“厄....”一時間彭文不知如何回答。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想松松皮了。”彭文的父親直接抓住彭文后背的衣服,抬起腳對著屁股就是兩腳:“小熊孩子,什么沒學會居然學會了打架,我看你真的是欠揍。”說著又是兩腳。
“別別別,千萬別打孩子。”張宏急忙拉開,道:“這件事不怪彭文,是我家孩子不對,我是帶他來向彭文認錯的。”
“厄...”彭文的父親愣在原地,心中想道:“難道打錯了?”旋即問道:“張老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張宏嘆了口氣,隨后把事情的起因,以及過程講了一遍,最后他向彭文道歉,更是帶自己的兒子向彭文道歉,最后強逼著張志鵬向彭文說了句對不起。
(到這里,不得不說老師就是精明事理,明明是自家孩子挨打了還要負荊請罪,好樣的!大家給老師鼓掌!)
彭文的父親原本打算留張宏吃個便飯,畢竟來一趟要好幾里路,而且現在更是吃飯的時間,奈何張宏婉言拒絕了。
張宏走后,一家人圍在桌子前,彭文的父親沉聲問道:“那個作業真是你寫的?”
彭文吃著飯,點點頭。
“小子,行啊!比你老爹寫的都好,說說,怎么回事?我可從未見你寫過作業,你為什么能寫這么一手好字?”彭文的父親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見到父親臉上的笑容彭文不僅愣住了,自己學習成績一向差的要命,老爹更是恨鐵不成鋼,前世二十多年,老爹從未對自己笑過,哪怕是自己賺到了數百萬也是如此,因為那錢來得不干凈。
彭文一直奢求看到父親臉上的笑容,但是他卻沒得到,不成想因為自己寫的一手好字而看到了一直奢求的笑容。
沒有什么能看到父親對自己欣慰的笑容更幸福的事了,這種幸福金錢無法代替,任何物質都無法代替。
彭文笑了笑,道:“多寫就行了。”說著喝掉碗里的玉米面粥,擦了擦嘴,道:“我寫作業去了。”然后起身拿著書包走到西屋里。
彭文家兩件屋,都是一般大小,西面是他的房間,說白了是儲放一些農具的儲物室,騰出個地方放了一張床和一張快要報廢的桌子。
彭文掏出家庭作業,慢慢悠悠的用了五分鐘就寫完了,其實作業完全不必要寫,不過也要做做樣子。別說區區四年級,就算是高中的知識彭文都能倒背如流,彭文最擅長的要數英語,他已經具備了四級的英語水準。
彭文上初中時有月考,一月考試一次,第一次英語考試彭文得了二分,到退學二十六個英文之母還記不住。直到當上雞頭,四星級酒店老外多了去了,英語是必須要學的,所以彭文下了功夫,總于拿到了專業英語四級證書。
寫完作業,彭文拿出畫本,繼續畫著犬夜叉,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彭文的父親不知何時走到彭文身前,見彭文正在投入也沒打攪,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你畫的這是什么?”彭文的父親看了一會發現自己什么都沒看懂,不由得問道。
彭文撓撓頭,不知怎么去解釋,道:“一個故事,我想把它畫下了。”
彭文的父親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畫畫也行,你看你小姑,都走出山里了。我看你有畫畫的天賦,等有時間你小姑回來讓他教你一些畫畫的技巧。”
彭文點點頭沒說什么。
彭文的父親在兜里掏出兩毛錢放到桌子上,道:“寫完作業早點睡,明天就別拿煎餅了,中午買兩個燒餅吃吧!”說著離開西屋。
看著桌子上那兩毛錢,彭文不由得一笑,以前的時候家里給兩毛錢買燒餅吃那簡直就是過年,每當能吃上燒餅自己總會高興的屁顛屁顛。
彭文把錢裝進口袋,一直到晚上九點半在父母的吹促下才躺到床上。
第二天一早,幾人踏上了前往康王的路。
原本去學校就需要五里路,而且這還是村子于村子間的距離,如果在家門啟程距離學校這段路起碼有七里路,而且只多不少。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為了躲黃友生還要繞路兩里左右,加起來就九里,來來回回就是十八里,十八里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幸好是農家孩子,城里人根本堅持不下來。
考慮到還要繼續繞路,彭文決定走大路,就算遇到黃友生大不了陪他幾塊錢,頂多挨頓揍,雖說受點罪,但是不至于讓伙伴們跟著自己多跑四里路。
“咱走大路吧!”在大路于小路的分岔口彭文說道。
金偉咋咋呼呼的說道:“你想挨揍了?黃友生肯定堵著咱們呢。”
彭文嘆了口氣,說道:“挨揍就挨揍,起碼比咱們每天繞路強,沒事的,走吧!況且時間還早,黃友生不一定早早起床堵著咱們。”彭文率先走在前面。
彭文說的頭頭是道,幾人也沒說什么隨即跟了上去。
黃友生的家位于西康西面,距離西康還有一里多地,算是野外了,在這里的原因很簡單,養雞。
彭文來到這里,只見黃友生大門緊閉,看樣子都還在睡覺。
“快點走,千萬別被發現了。”所有人好似老鼠經過貓身邊一樣內心忐忑,恨不得有一雙翅膀飛離此地。
彭文在兜里掏出五塊錢,趁他們不被放到黃友生的大門下,隨后跟上大部隊。
在96年,一棵小樹苗值幾毛錢,而那棵被自己弄斷的樹一文不值,楊樹不是樹苗,賣的話也沒人買,手腕粗的小樹能干什么?
鎬頭把,用來鑲嵌鎬頭?
不行,楊樹木質不行,不抗力,不如楊槐,如果有什么用處,那只有一點,點火做飯。
楊樹雖然不值錢,但卻對人家造成了損失,無論如何自己也要補償一下,要知道一個楊樹十年后的價格會在百元左右。五塊錢雖少,但卻是自己一番心意。
來到學校已經六點半了,此刻已經有周邊幾個村子的學生來到學校。
彭文把書包放到教室,然后自己來到學校外面的小賣鋪。
“給我來一盒畫筆。”彭文來到小賣鋪說道。
賣東西的叫做六代,本名徐六代,四十多歲。
徐六代拿了一盒畫筆遞給彭文,道:“兩毛錢。”
彭文把錢給了之后把畫筆藏在衣服里就來到學校,要問為什么要藏,其實很簡單,像畫筆這種東西,在農村的小學可是好東西,千萬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否則就不保了。
剛剛來到學校,就聽一陣議論聲在背后響起。
“聽說了沒,昨天石山溝的彭文把張宏的兒子給揍了,而且彭文一人打跑了好幾個高年級的學生呢。”
“哼,該揍,我早就看張志鵬不順眼了,他仗著他老爹在學校誰都欺負。”
“真的假的?彭文好像才四年級吧!他怎么打得過高年級學生?”
聽到這些彭文搖頭一笑沒有理會他們,隨即大步走進教室。
“呦,英雄來了。”黃浩臉帶笑意眼睛都快要迷到一起了。
彭文做到位置上,笑著說道:“什么英雄,充其量也就是個狗熊。”
“兄弟,到底怎么回事?我一進學校就聽人家議論你,他們口中說的是不是真的?”黃浩好奇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關懷。
彭文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媽的!”黃浩頓時勃然大怒:“娘了隔壁的,張志鵬真掉進,我昨天明明警告他不讓他動你,沒想到他不把我的話放在心里,等他來了我非要揍他不行。他不是有個上初二的大哥,牛逼什么,我兩個哥都上初三。”話說黃浩是家中的老三,大哥二哥都在鎮子上上初三,而且在學校里面混的都不錯。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教室,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志鵬,只見張志鵬滿臉沮喪,臉上無精打采的,而且眼眶明顯的有些紅腫,看樣子像是曾經大哭過。
“張志鵬,你狗日的給我站住。”黃浩怒喝一聲走上前去,問道:“我昨天給你說的話你聽到沒有?我不讓你找彭文的麻煩你為什么帶人去揍他?”
張志鵬抬起頭,不滿的問道:“聽到了,你想怎么樣?媽的,不就是看著你家有錢,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憑什么命令我?我又憑什么聽你的話?還真以為自己是根蔥!來啊!有本事你打我。”張志鵬受了委屈無從發泄,眼下好了,壓抑了整整一夜的怒火全部發泄了出來。
其實張志鵬根本不怕黃浩,黃浩在學校不能打自己,一旦打了自己就會被家教,放了學更沒機會打自己,黃浩家在西康,自己家在東康,而且自己放學后就跟老爹回家了,黃浩根本沒機會。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急匆匆的走進了教師,就聽一聲大喝宛如驚雷般驟然間響起:“他沒本事打你你老爹我有。”說著一巴掌打在張志鵬的臉上。
就聽‘啪!’的一聲,張志鵬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可見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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