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觀親自各給兩人盛了一碗湯,看她做來得心應手,完全有做賢妻良母的資質,易寒笑道:“你倒蠻熟練的”。
玄觀笑道:“嘗一嘗滋味怎么,這才是我最關心的”。
李明濛嘗了一口,贊道:“嗯,阿姐你居然有這等手藝,實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聰慧的人無論做什么事情都學的快”。
玄觀用悅耳的聲音輕柔道:“我能做好那是因為我喜歡去做,我用心了,并非我在這方面有過人的資質”。
她的成熟與閱歷讓人與她相處時感覺就像似在探索一件未知的事物,其吸引力不單單是外表的美麗讓人感覺膚淺,一目了然,而是可以慢慢的挖掘,永無止境的挖掘。
易寒嘗了一口,若論是否美味在他這個廚藝大師心中自然達不到標準,但其滋味卻讓人回味無窮,玄觀親自所做的這已經足夠,好茶要配上優雅的環境才能品出個中清香淡幽,這湯也是如此,玄觀就是那個點綴。
有一種茶葉叫情茶,乃是處子在采茶時用舌尖將嫩芽含在嘴里,再放到緊貼胸口的花囊之中,用處子的乳香熏陶,戶外作業之時,難免香汗淋漓,一些為人嚴謹的夫子就要怨言了,到底這是在品茶還是在品處子的香津呢,乳香沒熏到卻熏了一股汗味又如何說呢,但這種茶卻價值不菲,千金難買,男人素來憐香惜玉,處子在他們心中又是純潔的,無論任何東西沾上美女這兩個字,都變得充滿韻味,像品美女一般品出她們身上靜謐幽雅的芬芳,興而致情,情而生詩,不正是如此嗎?
易寒望著玄觀那雙似柔荑如凝脂纖細的手,情不自禁的又嘗了一口,只感覺品著湯便似在品著玄觀身上的味道,品著她那顆玲瓏妙心,不覺一碗已經喝完,抬頭看去,朗聲道:“再來一碗”。
玄觀凝視著他,問道:“品出來點什么沒有”。
易寒笑道:“你身上的香味”。
玄觀微微一笑,看在易寒眼里卻剎那間心神顫抖,我已經看了她無數次,為何玄觀還能給我如此震撼的驚艷,而單單只是一個笑容,無言,笑容已經溫馨的將他包裹。
玄觀平靜道:“答錯了,不給了”,內容卻是如此逗俏。
易寒伸手自己去盛湯,莞爾笑道:“這一次我要品出玄觀的情心,看里面是千年不化的寒冰還是燃燒生命的熱情”。
玄觀伸手將他捉住問道:“你若品不出來如何是好”。
易寒沉吟片刻,決然道:“我以后再不見你”。
李明濛一呆,品個湯而已用不用的著這么認真,玄觀卻似乎也沒有在開玩笑,認真道:“好,你若品不出來我也不打算再見你了”。
李明濛弱弱問道:“你們剛剛吵架了,我沒注意聽”。
玄觀與易寒卻是一笑,對視一眼卻沒有說話。
易寒嘗了一口,氤氳的熱浪裊裊在口中蕩開,易寒卻感覺冰寒的雪花突然滲入心頭,將他炙熱的血澆灌成一朵驕傲的梅花,雙眼驟然濕潤。
玄觀一臉平靜的凝視著他,易寒不知覺吟了出來:“修竹疏簾水清顏,暗香浮動渡凄然,草木之華凋零落,一番雨后復嬌艷”。
“春來冬去皆是天理,生老病死皆是無常,雖是常理我卻不甘”,玄觀一臉平靜淡淡說來。
易寒將她雙手握住,“你明知是天理為何還如此悲戚”。
李明濛恍然大悟,原來姐姐在感嘆自己時日無多,道:“那是因為姐姐......”。
“住口!”玄觀冷冷喝道,讓李明濛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疑惑一臉疑惑,望了望李明濛又看了看玄觀,問道:“玄觀剛剛明濛想說什么”。
玄觀卻不打算回答,淡道:“這是我的秘密,你不要問好嗎?”
易寒看她臉色似乎有難言之隱,莫非玄觀以前有過一段失敗的感情,或者她愛的人死了。
玄觀淡道:“好啦,你們走吧,我累了”,卻是委婉的下逐客令。
李明濛沒有絲毫猶豫,站了起來準備離開,易寒卻沒有動作,道:“我今天來是想看看你這邊有關于地圖的書沒有”。
玄觀道:“我這里書太多,明天我讓沐彤給你送過去”,語氣中沒有半點留戀不舍。
李明濛拉住易寒,“易兄我們走吧”。
兩人離開玄觀閣,路上,易寒問道:“剛才你想說什么,為何玄觀突然變得兇起來”。
李明濛苦笑道:“易兄你別問了,如果家姐想告訴你自然會說,她不想讓你知道自然有她的用意,你只要記得好好對她就是了”。
李明濛這么說更加深了易寒心中的猜測,莫非她真的有一斷不愿意提起的傷心事。
天色漸漸黑了,兩人分道揚鑣回去梳洗一番。
“相望隔秦河,秦河渺煙水,燈影連十里,犬馬隘熙攘,漿聲戲清波,蕭鼓鳴不絕,樓臨映粉影,畫舫照蟬娟”,沒有親身感受過,永遠無法體會到其中熱鬧的氣氛。
今日乃是金陵花選最后角逐之日,金陵富饒繁華,人人喜好熱鬧,以
臨河大街為中心,各大妓院張燈結彩,秦淮河畔各大花船萬燈齊明,香車寶輦在人流之中熙來攘往,易寒與李明濛剛走到離臨河大街還有一段很長距離的朱雀街,便覺人潮涌動。
擠了半天終于來到臨河大街一處與趙博文楚留情約定的地方,今日臨時大街設下關卡,一律車馬不準進入,沒有太多的馬車占據路道,這會幾人倒覺的空曠了許多。
臨河大街各大妓院,燈火通明照耀得秦淮河輝如白晝,燈樓之上懸掛著珠飾粉墜,風吹來,相擊互撞,鏘然成韻,響若樂聲。
四人被這熱鬧的氣氛所影響,心情不錯,邊說邊笑,指著各大妓院評說優劣,不時望著秦淮河彩燈滿綴的萬艘畫舫,不時可聽見路人別擠落河里的尖叫聲,一路上只有男子卻甚少見到女子,便是有也是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樓妓女。
易寒感慨,卻不知道比上次與李明濛來要熱鬧靡麗多少倍,如此盛況,又有美女,難怪個個都趨之若鶩。
易寒望著河上密密麻麻的畫舫,問道:“這花魁又如何來選出來”。
趙博文笑道:“需要花上一兩銀子買一顆包裹花瓣的繡球,一會之后畫舫會沿著岸邊游動,將繡球扔到她的船上即可”。
易寒點了點頭,這種方式倒新奇的很,只是一兩銀子對普通人家確是一筆不小的花費,不知道他們舍得不舍得,問道:“一兩銀子有人會買嗎?”
楚留情笑道:“有閑情來這里的人又怎么會在意這點銀子呢,易兄,你先別著急,好戲還在后頭呢”。
易寒臨近江邊,看著在河中央游蕩的花船,心中想著,如果戰亂一會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番粉黛薈萃的景象。
回頭卻看見趙博文消失不見,問了起來,楚留情手指一指,笑道:“你看,他不會回來了嗎?”
只見趙博文手捧著一個籃子,內有上百個繡球,興致勃勃走了過來,笑道:“這里面有一百個”。
易寒隨手拿了一個,細看,確是一個跟孩童拳頭大小的繡球,表面繡有百花,用紗線縫合,每一個繡球上的刺繡均不一樣似乎從從一大張刺繡剪出一塊來,放到鼻尖聞著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剛好一只畫舫沿岸經過,易寒隨手將繡球扔到船上,哎呀一聲女子的叫聲響起,卻是不偏不倚正中砸向那正在撿繡球的丫鬟,那丫鬟怒氣沖沖朝岸邊瞪來,看見易寒卻突然一臉驚訝,笑意盈盈,朗聲喊道:“易公子,你也來捧小姐的場”。
易寒省微思索便記起她是詩詩身邊的婢女,朝畫舫看去,果然看見畫舫之上豎起詩詩之名,上有一書聯,寫著“眉目如畫妍無骨,色藝雙馨詩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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