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十三節半路殺出
早朝,皇帝將任命易中天御前侍衛副總管的事情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講了出來,本來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皇上要任命一個御前侍衛副總管根本無需征求臣子的意見,然而因為牽扯到舍命救天子這樣的大功勞,皇帝在說到當日刺殺場面的時候也就隨口將易中天這個人說了出來,奇怪的是,這一次皇上沒有陰沉著臉,卻容光滿面,一直稱易中天乃是他的福將,能讓他逢兇化吉,而且他還有大量的言語在文武百官面前稱贊易中天,喜愛之情顯形于表。
文武百官可聽出來點什么,若是因為易中天救了皇上的性命,就讓皇上如此喜愛他,有點說不太通,為臣子本來就要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易中天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然而從皇上的語氣中表現出來的卻不僅僅如此,那是一種如獲珍寶的表情,而且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屢屢稱贊,可以想象這易中天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博得皇上的重用,而且他將來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易中天攀上的是一顆永遠也無法推到的大樹,直到這一刻,所有的重臣才真正注意起易中天這個人物來,朝中又即將出現一個有影響力的人物,短短的時間內由一個無名小卒變成皇上身邊的紅人,讓人感嘆易中天此人福分不淺,別說成為皇上的重要,就是要爬到御前侍衛副總管的位置,就需要立下多少功勞,走多少關系,費上多少歲月,而某些人卻一步登天。
皇帝在說完這些之后,又設定了一個新的職位——樞密院侍中佐天子,從官職上不難理解這個職位,既是與樞密院有關,那就與國家軍隊有關聯,佐天子三字又暗含替皇上做事,頗有點欽差的意味。
皇帝說來,朝下眾臣低聲議論紛紛,不知道這樣一個重要的職位要何人來擔任,人選應該從中書省與樞密院二府之中挑選,而且需要位高權重,人脈廣闊的人來擔任,想來想去就只有知院大人與宰相大人最合適不過了,只是這兩人,一者掌握國家行政大權,一者掌管國家軍事大權,均是事務繁忙,卻哪里還有閑暇時間來,想來想去不明白皇上此舉到底是何意思。
早已知道人選的席幕德默默無語,從群臣動容的舉動可以看出來,他們對這樣一個職務很重視,想必皇上說出來讓能讓所有人大為震驚,卻不知道皇上用何種化解這種阻力。
思索一番之后,群臣心中選定了人選,就等皇上征求意見了,皇帝見眾人議論的差不多了,這才淡淡說道:“人選我早已經選定好了,就由御前侍衛副總管易中天兼職”。
這話出口滿朝文武頓時似炸開了鍋議論紛紛,大多數均一臉不太認同,兵部尚書首先站了出來道:“皇上,此職位乃重中之重,需挑選一個閱歷深厚的臣子擔任,臣認為易總管資歷太淺,且對各部人員事務細要不太清楚,請皇上三思另挑人選”。
緊接陸續有人站出來反對,在皇上說出這個職務的時候,當中大多數人認為自己沒有這個資格擔任,只是要讓一個閱歷淺薄的年輕人來擔任,他們心里卻不平衡。
皇帝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對著周置道:“周愛卿,你如何說此職乃重中之重,需要閱歷深厚”。
“這......”周置沉吟停頓,他那里說的出來重在哪里,這是皇上添設的職位,又沒有詳細說明負責那些事務,反正他就感覺很重要,一者要與樞密院諸多重臣有公務往來,二者又近天子,乃天子“代口耳”,可是這兩條都不能成為重要的理由。
皇帝淡道:“凡事都是從無到有,從生到熟,我破例讓易中天擔任此職,乃是因為朕知道他是個有才學有能力的人,在朕的心中他不僅僅是個侍衛總管這么簡單!”最后一句話皇上加重了語氣,此語同時向堂下重臣傳達一個信息,朕要重用他,而且你們要扶持他,幫助他,我是無條件當他的后臺。
眾臣默默不語,幾個大臣朝宰相大人丁制看去,望他能勸說一二,只是丁制卻悠然自得,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周置與楊思義等人朝席幕德看去,他們知道席幕德向來公私分明,就算是易中天出身席府,他也不會徇私,哪知道席幕德卻也保持沉默。
太師劉鋤與其他三部尚書乃是一系,心中想的卻是,看來此事無法扭轉,卻需要盡快將這易中天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中來,這事看來需要借御前侍衛總管彭俊郎去與這易中天溝通,這彭俊郎乃是太師傅大女兒的女婿,托了劉貴婦與太師的福才當上這個御前侍衛總管,若是這易中天也成了自己這邊的人,那皇上的左右耳可都成了自己這邊的,再加上劉貴婦在枕邊扇風,這股平衡可能就要發生傾斜了。
皇上最寵愛的貴婦有二人,一者就是劉貴妃,二者就是秦貴妃,在秦貴婦沒來之前,這劉貴婦可是獨寵,生了皇子,連皇后也讓禮讓她三分,可以說集寵愛與富貴一身,至于這秦貴妃庶民出身,雖受皇上恩寵,在朝中也沒有勢力,卻成不了大氣。
皇帝說了句“退朝”,所有臣子也各懷心思退出朝堂。
出了皇宮,宰相丁制剛要上轎,身后的周置卻追喊道:“丁大人,等等”,隨行的還有席幕德與楊思義二人,很顯然方才三人議論了一番。
丁制看了不遠處,其他三部尚書與太師劉鋤也走在一起,淡道:“有事,到我府內再議”。
這時只見樞密院知院大人也走了過來,跟丁制與周置打了聲招呼,又走到太師劉鋤那邊打了招呼就上了轎子離開。
楊思義不悅的低聲說了一句:“知院大人還是老樣子,不分彼此”。
丁制卻道:“也為難他了,他要干旋全機事務,錢糧戶稅樣樣相關,他不結黨私營,為國為民,才真正清風之華,不染其臭”。
周置卻道:“我等若不合力周旋,豈不讓劉系一家獨大悖污朝綱”,他為結黨私營尋了一個理由。
丁制知周置脾氣向來心直口快,與太師劉鋤嫌隙很深,若不是自己一直看重他的才能,屢屢關照,早就下臺了,也不再說話,上了轎子。
劉鋤等人朝這邊看來,周置三人也不理睬,令下人起轎前往宰相府,彼此雙方都心知肚明。
到了宰相府,大廳之人,四人分主客坐了下來。
三人無一不是當朝重臣,卻以老宰相丁制馬首是瞻,恭恭敬敬,丁制并不單純是宰相,他還是三朝元老,人脈閱歷深厚。
下人奉上茶水之后,周置這才說道:“不知道皇上此舉是何意思,難道他想打破兩方均衡,培養自己的親信嗎?”
丁制不語,品了一口茶水之后,才緩緩說道:“此事也大出我的意料,要知道這易中天就像是憑空冒出來一樣,與皇上相處時日短暫,為何皇上能如此信任他且重用于他,要知道從八品直升到四品已是破天荒的舉動,更何況委以此重任,此職雖然無品,卻與國家行政,軍事均有聯系,非文武高才世故圓滑之人不能勝任。
楊思義道:“若這易中天當真是文武高才世故圓滑之人,他日必定權傾朝野,政見三分,非國家社稷之福啊,若是成了劉系,那我等就要更受打壓,這朝堂之上就烏云密布,永不見晴朗”。
丁制笑道:“楊大人有點杞人憂天了,此話言之過早”。
楊思義道:“居安思危有何不可,今日我們也看到皇上的神情,好似在他眼中除了那個易中天,我等都不在眼中,甚至說話也沒有任何分量了,現在都如此,他日那還得了”。
丁制道:“至少我們看到了一點,他讓皇上信服,可見此人有非凡才能,卻不知道他是否心術不正”,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朝一直默默無語的席幕德看去,他知道這易中天出自席府,只是以前只是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看待,今日才重視起來。
席幕德說道:“中天的品德志向,我信得過,至于他的才學能耐,就如宰相大人說的一樣,非凡二字來形容并不為過。”
周置問道:“席大人,你是說他是我們這一邊的”。
席幕德道:“他跟知院大人是同一種人,為國家為社稷,八面玲瓏又清風自雅”。
楊思義道:“官場之上,處處誘惑,他年紀善輕,雖有正直志向,卻容受蒙蔽,如何能似知院大人一般處事沉穩,做到出于污泥而不染,這彭俊郎乃皇宮侍衛總管,近墨者黑,我怕......”
楊思義還沒說完,席幕德突然站了起來,抱拳道:“三位大人,我先告退”,說完也不啰嗦,匆匆離開。
楊思義有點訝異,望著席幕德的背影說道:“今日席大人怎么啦”。
丁制笑道:“你這么說就是不相信他的眼光,他如何能不氣,你們二人也算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連他的心思性情都捉摸不透嗎?”
楊思義笑道:“他以為我在說他徇私呢?我這就過去與他說明白點,免得日久心生嫌隙”,說著抱拳離開。
兩人離開,周置也就岔開話題,與丁制聊些家常話,卻說起自己的兒子來:“丁大人,我那劣子年紀也不小了,讀了這么多年書,是該讓他安下性子來,找些事情做了,免得一顆心撲在那高傲的虎女身上”。
丁制哈哈大笑:“京城有哪家的公子不是看上虎女,只是我聽說此女武藝高強,而且極為高傲從不肯居于男子之下,連席老元帥都做不了她的主,我怕此事難哦”,丁制以為周置有意席家這門親事,所有有此一言。
周置笑道:“我可不敢高攀,皇上可是一直有意將虎女招為貴妃,只是礙于十一王爺和席老元帥的面子上,不好開口,再說了,我那劣子若娶了她,定被她壓得沒邊了,這頭母老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驅策的了,降伏得好為助內賢,降伏不好,可就是一個惡婦”。
丁制笑道:“大東國二大奇女,都是不受世俗倫理約束,與男子一般地位,這也突顯出這個“奇”字,一個頭上頂著比男子還要耀眼光環的女子,雖奇也遠,凡夫俗子可沒有這個福分,我倒對李玄觀感興趣的很,此女有宰相之才,只可惜是個女子,不能為國家效力。”
周置不以為然道:“傳聞而已,一個女子那有這般玄乎,就算詩文琴畫樣樣精通,也只是賺的個才字,輔國安邦,文治卓見方稱為宰相之才”。
丁制笑道:“這不是我說的,是賢王親口告訴我的。”
周置大吃一驚,“若真是如此,應有七分真實,奇女二字當之無愧”。
兩人又聊了玄觀流傳出來的這一些詩文,這會細細品味,才真品出一個“玄”字,詩中意韻立于高山飄于云間,讓人感覺清華獨特,又玄妙不可捉摸出她的心意來,更顯其才,德、才往往是一體的,無德便不能稱為真才。
一會之后周置轉移話題道:“宰相大人,不知道貴孫女芳齡幾何?”
“索梁比則剛小三歲。”
“哦,那就是剛過碧玉年華,不知道可否已經婚配?”
“不曾婚配”。
周置臉露微笑道:“那是應該為索梁訂下一門親事了”。
丁制笑道:“那你有空帶洪山過來一敘,我也有好多年沒看見他了”。
“那好”。
兩人并不明言,門當戶對,只要宰相大人看的順眼,此事已經成了九成,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索梁知書達禮,她可不是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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