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畫畫手法極為新奇,明明只是用上一種黑色墨水,但偏偏畫出來的畫像,讓人感覺五顏六色,不設色之色,青綠、濃墨、淺灰、淺絳、躍然于紙上。
沐彤驟然見到畫中女子獨有的酥胸微微鼓起,不由皺起眉頭,這人看的這么仔細,而且還畫的這么精細,一般在畫女像的時候,敏感部位,畫師都朦朧處理,并不在上面多費筆墨,像他這樣實實在在畫出來的并不多見。一想到他剛剛在上面吹了一口氣,這口氣就好像吹在她的身上,俏臉一紅。
易寒笑道:“小姐,這畫你看還滿意嗎?”
說心里話,她對這畫喜歡極了,唯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易寒將她羞人的部位畫的太過離譜了,這讓她怎么見人啊”
掩飾內心的喜悅,假裝平靜道:“嗯,還可以”,從荷包之中掏出一兩銀子遞給易寒。
易寒卻沒有伸手去接,輕輕搖頭,淡笑道:“小姐,這畫就免費送給你了”。
沐彤睜大眼睛一臉疑惑的看著易寒,他掛著嘴邊的那絲微笑,讓她感覺到了什么,道:“我可不想領你人情,你還是別自作多情”。
易寒神色自若,“小姐,銀子我是不會收的,小姐若是想還我的人情,這身衣服就請小姐為我縫補吧”。
沐彤啐道:“你想的到美,你不要得寸進尺”。
易寒嘆息一聲,“哎呀,這都不能說動小姐,那好吧”,做思考狀,片息之后,抬頭問道:“請問小姐芳名”。
沐彤眉頭一皺:心想:“這人怎么這么不懂禮數,那有隨便就問女子名字”,她不喜歡別人這么唐突,要告訴她自然會說。
易寒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看到對方臉色,明白自己太過著急,唐突佳人了,于是解釋道:“我問小姐芳名那是因為,想用小姐之名,在這畫上題上詩句,這樣這副畫像就更完美了”
易寒這么解釋,沐彤釋然,道:“你會作詩”。
易寒點了點頭,露出一副無所不會的驕傲神情。
沐彤道:“告訴你名字也可以,在上面題詩也可以,但是你作的詩我要先聽怎么樣,還有你要先寫在紙上,字好不好看,我再決定,我可不愿意浪費了這張好畫”,不知不覺中她終于承認了這是一張好畫。
易寒點頭,“在下既然主動出口,自然是自信能入小姐法眼”。
“沐彤”。
沐彤,易寒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也沒細想,坐了下來,拿起筆,思考片刻喜道:“有了,便動筆寫下,“碧柳秋波尋煙光,絳羅蘭衫沐彤陽,皓齒星眸花月貌,畫中紅顏不須老”。
沐彤喃喃吟起來,她倒沒有感覺詩句如何之好,只是這詩應景應人應畫,還算不錯,更難得的是他寫的一手好字,“好吧,還算不錯,題上去吧”。
易寒題上詩句后,把畫卷遞給沐彤,笑道:“這畫這字值不值得小姐為我縫補衣衫”。
沐彤嫣然一笑,“值得,你脫下來吧”。
“好的”,易寒一臉喜色,“請小姐稍等片刻,我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衣服換下來”。
見沐彤點頭,易寒立馬竄到小巷,換完衣服走了出來,那女子卻無影無蹤了,易寒苦笑,“早知道不會這么好弄了”,突見桌子之上留著一張紙條寫著,“我明日再來,落款沐彤”。
易寒收拾東西,往自家宅子走去,前些日子跟蘇姐她們說要離開幾天,不知這些日子家里會不會發生什么變故。
路過寧雪住過的宅子,特意停下腳步,大門緊閉,屋檐上吊著燈籠,看上去沒有什么變化,可早已物是人非。
回到自家宅子推開大門走了進去,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那人聽見聲響,抬頭向易寒望來,臉色一訝,喜道:“公子老爺,你回來了”,匆匆忙忙趕了過來,幫助易寒拿著東西。
回到客廳坐了下來,蘇姐給他端來了杯香氣四溢的清茗,易寒抿了一口,頓生悠閑的溫馨感覺。
“蘇姐,千梅,千思他們去那里呢”,易寒淡淡問道。
“老爺——”,蘇姐欲言又止,躊躇不定,易寒見蘇姐神色有異,急道:“難道他們姐弟兩發生了什么事情”。
蘇姐見易寒如此關切下人,心中一暖,“老爺,你不用擔心,他們姐弟兩人上街賣藝去了”。
易寒舒了口氣,問道:“為何他們要去街上賣藝”。
“公子老爺,你離開的時候,沒有留下銀子,剛好家里的米吃完了,所以他們兩人只好去街上賣藝,賺點銀子買米下鍋”。
“是我疏忽了”,從懷中將所有的銀票都拿了出來,“蘇姐,我可能要好些日子才能回家住,這些錢就交給你安排”。
蘇姐神色一訝,易寒手中的銀票至少也有一千來兩,這是多么大的一筆數目,公子老爺就這么信的過我,“公子老爺,我只是仆人,你還是等他們姐弟兩人回來親自拿給他們吧”。
“蘇姐,我這就去找他們,這些錢你拿去安排,如果你缺錢也可以先拿去用,我信得過你,我不在的時候就麻煩你多照顧他們姐弟兩人,還有我這個院子”,蘇姐點了點頭。
說完,易寒就往大門方向走去,“哦,對了,蘇姐,我拿回來的東西記得收好”。
來到城中,那日馮家姐弟賣藝的空地上,人群里三層外三層,遠遠就聽到那熟悉的敲鑼聲。
易寒擠了進去,地上散落著一些碎石塊,看來剛剛表演了胸口碎大石,卻見幾個地痞流氓正在與馮家姐弟兩人拉扯,領頭的是一個身穿華衣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拉著馮千梅的衣袖,在眾目睽睽之下調戲道:“小娘子,跟我回去吧,就不用這么辛苦”,馮千思卻與其他幾個地痞流氓糾纏。
易寒一訝,以馮家姐弟的本事本不該淪落到被人欺負的地步啊,為何兩人不還手。
這時只聽旁邊兩個圍觀的男子憤憤不平道:“這吳公子仗著自己舅舅是方府的管事,整天胡作非為,唉,沒有人敢得罪他呀”。
另外一人道:“是啊,就是得罪將軍府也不能得罪方府”。
易寒心中猜測,這馮家姐弟之所以沒有還手,大概是怕連累自己,想到這里,大步流星走到場地中央,路人見狀不由咋舌,看這架勢是要見義勇為,這人難道不知死活或者根本不了解那吳公子的身份。
易寒走到那年輕公子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華衣男子調戲馮千梅正來勁,突感后面有人,剛轉過身來,易寒一個巴掌就往他臉上刮去。
年輕公子捂著臉,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打他,愣了好半天才回神,怒瞪易寒,喝道:“你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誰”。
馮家姐弟見是易寒,驚呼出聲,“公子老爺”。
其他幾個地痞流氓見大哥被打,朝易寒沖了過來就要動手,還沒靠近易寒,看上起柔弱可欺的馮千梅卻不容許他們對易寒動手,花拳繡腿與幾人打了起來,馮千思也不客氣,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若不是姐姐再三囑咐不要連累公子老爺,他早就動手。
姐弟兩人幾個回合就把那幾個地痞流氓打得滿地找牙,躺在地上哀嚎不停。
此刻,那個年輕公子卻絲毫不驚,目中無人道:“你們竟敢動手,找死”。
易寒臉掛微笑,他最恨的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人,“我打的就是你,就是你們這些人把色狼的名聲都敗壞了”。
年輕男子一訝,完全無法理解易寒這句話的意思,就在他失神的時候,易寒又趁機唰唰賞了他幾個巴掌,最后往他胯下補了一腳。
那吳公子一張臉立刻腫成豬頭,加上要害被踢,頓時呼天搶地哀嚎著,一手緊緊捂住要害,一手捂著臉蛋,忍者劇痛,額頭冷汗直冒。
“好”,不知道誰帶頭,圍觀的人紛紛拍手稱快。
半響,那吳公子才勉強站了起來,指著易寒道:“有種,你就不要走”。
易寒一巴掌又扇了過去,“你腦子被驢踢了,我不走等著你叫人來打我啊,要干現在就干,一會沒空了”。
吳公子怨恨的瞪了易寒一眼,朝地上的地痞流氓一招手,紛紛逃竄。
人群漸漸散去,易寒朝兩人問道:“你們兩人怎么不還手”。
馮千思道:“我想動手的,姐姐說怕連累公子老爺”。
馮千梅低著頭,弱弱道:“剛才我聽圍觀的人說這伙人很有來歷,怕連累公子老爺,所以......”。
“所以就任他們欺負是不是”,易寒把話接了下去,馮千梅點了點頭。
易寒笑道:“以后遇到這種事情,你們盡管動手,有什么后果我來負責”。
馮千思一臉喜色,馮千梅默默無語。
“你們回去吧,家里我已經安排好了”,這時姐弟兩人卻易寒身后望去。
易寒回身一看,寧霜正笑意吟吟的看著他。
易寒朝姐弟兩人道:“你們先回去”,姐弟也不多話,收拾東西離開。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寧霜笑道:“我不但知道你在這里,連你什么時候出府都一清二楚”。
易寒一點也驚訝,寧霜的本事他了解,問道:“有事嗎?”
寧霜直入主題,“你的任務完成的怎么樣了”。
“這才幾天,我現在連她的人都沒見到,你這是來督促我嗎?”。
寧霜淡淡一笑,“沒有,隨便問問而已,我出現那是因為想幫你解決麻煩”。
易寒神色自若道:“哦,我能有什么麻煩”
“你剛才打的那個人就是麻煩,你不該放他們走的”,寧霜淡淡道。
“難道要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易寒反問道。
寧霜半瞇著眼睛,嘴角一絲冷酷,“未嘗不可”。
易寒冷笑一聲,“我不是你,草菅人命”。
寧霜轉過身,將后背留給易寒,“麻煩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你只要記得自己的任務”。
“你殺了他們”,易寒追問,寧霜打開扇子輕搖幾下,像個瀟灑公子般慢步離開,卻沒有回答易寒的問題。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