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皇城,狼主的書房之內,上品大人正給望舒傳授帝王之道,他乃先狼主的老師,精通各國文化,尤其擅長中原文化,本早已年老退隱,受沙如雪相邀,獲悉當年那個聰明可愛的望舒公主居然當上了狼主,便義不容辭。
上品大人說道:“為一國之主者需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心寬以容天下,胸廣以納百川,狼主不一定要比所有人都博學,但卻不能缺乏常識,需有自己的主見,識用人則博學皆為你所有”。
望舒一臉平靜,思索起來,卻問道:“國師,對于仁義我有諸多疑惑,國師所說的仁義是寬惠正直,那是不是表示一個人說了謊言便不能算仁義之人”。
上品大人笑道:“并非如此,在大仁面前,小義可以忽略不計”。
望舒又立即問道:“何為大仁”。
上品大人笑道:“國家社稷,黎明百姓是為大仁,個人榮辱,秉性操守是為小義”。
望舒冷聲問道:“為了大仁是否連拋妻棄子,絕情斷義也可以”。
上品大人一訝,不知道為何狼主突然變語氣變得如此嚴厲,直言道:“在高尚的人眼中確實如此”。
望舒冷道:“笑話,這種事情邪惡的人也做的出來”,上品大人不明白狼主為何出此一言,卻又聽她問道:“國師,那我應該秉大仁還是持小義,怎么樣又算一個高尚的人”。
上品大人淡道:“狼主乃一國之君,更應該秉大仁棄小義,至于何為高尚的人,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看法,或許在普通人眼中那生兒育女的母親便是高尚的人”。
望舒淡淡一笑,卻是那么冰冷,問道:“國師,你是否是個高尚的人”。
上品大人一聽這話頭上冷汗直冒,如此犀利的問題讓他怎么回答的出來,硬著頭皮道:“老臣不是一個高尚的人”。
望舒露出泠泠的微笑,“國師,假如我讓你去做一件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會去做嗎?”
上品大人毅然道:“老臣無怨無悔”。
望舒淡道:“國師,我讓你死,是否你會心甘情愿”。
上品大人剛聽這話,額頭剛止住的汗水又滴答直下,久久不語,便聽狼主自言自語道:“有人逼我去做一件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上品大人失聲道:“普天之下還有誰能逼的了狼主你”。
望舒似不欲再聊,淡道:“國師,今天就到這里了,你先退下吧”。
上品大人告退,便見望舒輕撫自己小腹,自言自語道:“我心已斷絕,為何還要徒增藕根”,這個時候她的臉上才有一個女子最圣潔的微笑。
上品大人高舉衣袖揮拭頭上的汗水,便見沙如雪迎面走來,笑道:“上品大人,狼主學的怎么樣”。
上品大人一陣后驚,“好是好,舉一反三,就是有點冷靜的可怕”。
沙如雪訝道:“這樣不是更好嗎?”
上品大人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才明白中原人所說的伴君如伴虎是什么樣的感覺,先主的心思我至少能琢磨個五六分,可是狼主我卻怎么也無法猜透她的心思”。
沙如雪哈哈大笑:“我倒想不到上品大人也有害怕的一天,倒出乎我這莽夫的意料之外”。
上品大人很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沙元帥你是個高尚的人嗎?”
沙如雪放聲大笑,“上品大人你不要逗我了,我殺人無數若是個高尚的人,那豈不是全天下都是高尚的人”。
上品大人冷哼一聲,“你這莽夫,一會有你好受的”。
兩人都深知彼此,若是旁人對沙如雪說出這般無禮的話,早就人頭落地,沙如雪不以為意,望著國師離去的背影,笑道:“上品大人,我們年紀雖差不多,你可沒有我這般利索,走好,別摔著了”。
冷哼聲遠遠傳來,“老沙,你若敢在狼主面前說出這樣放肆的話,我野利都彥就服了你”。
這些事日子易寒雖說是居住沙如雪的住處,好吃好喝,當依然脫不了俘虜的身份,每一次出門,都需要有賀蘭陪同才能走出大門,他知道被軟禁了,反而不如前些日子在承天寺那般自由,前些日子他寫了幾封書信希望在借助在西夏的大東國商人送回國內,雖報于重酬,奈何每人都搖頭拒絕,后來他才知道,西夏國對于信函往來管理特別嚴密,除非通過官家審核確認,這些書信才能出關,他易寒是個敏感人物,無論內容是否關乎機密要事,絕對沒有人敢答應下來,望舒雖然已經貴為一國之主,但想起她,卻只能苦笑,二十天了,她能見到自己,卻沒有任何舉動,或許像她那天晚上所說那樣,“你偉大,我要比你更偉大”,準備真真正正做一國之主。
她給過自己機會,自己依然逼迫她做最不愿意的事情,甚至用在遠方有愛人來刺激她,這是赤裸裸的表明,我接近你一直都是在利用你,欺騙你,拋棄你,可是他心里知道,自己對望舒的感情是真實的,他拋棄了一個現在高高在上的女子,事無兩全其美,她是高高在上的狼主,或是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愛人,只能選其一,她既答應成為西夏的狼主就已經不是原來的望舒,她若還是原來的望舒就是死也不會答應。
不能逍遙自在,這樣也好,倒也能專心習武,賀蘭常來觀摩,卻也再不提決斗之事。
易寒收刀,賀蘭依然安靜的在一旁觀摩。
易寒走了過來說道:“賀蘭,我想擺脫你一件事情”。
卻拉著冷冰冰的賀蘭走到安靜的角落,從懷中透出幾封書信,見聽賀蘭立即說道:“她現在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狼主,我豈能輕易就見到她,這件事情你找別人吧”。
易寒苦笑一聲,怎么每個人都往哪方面想,對于望舒他已經不敢有半點奢望了,“你能不能不說她好嗎?這些日子在我面前你平均每天提起她三次”,話畢低聲道:“我是想擺脫你將這些信送出關去”。
賀蘭冷冷道:“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若是被別人知道,連我跟你難逃一死”。
易寒淡道:“你老子是沙元帥,誰敢動你一個寒毛”。
賀蘭冷道:“你不了解我父親,此事若是被他知道,第一個想殺我的人就是他”。
易寒聞言,收回信,“那好吧,我自己想辦法”。
賀蘭卻猛的將信強到手中,淡道:“我可以幫你”。
易寒佯裝要將信搶回來,“雖說我們兄妹感情深厚,但連累你的事情愚兄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賀蘭冷笑道:“誰跟你兄妹感情深厚,第一天你就對我說了一大通的謊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話,我一直當做在放屁,好一個“文中子”,好一個“麒麟將軍””。
話畢,賀蘭將書信收了起來,扭頭就走,易寒嘆息一聲,“多純情的一個女子,多淳樸的一個女子,易寒你怎么就這么忍心利用她”,話剛說完又自語道:“我利用她是為了讓玄觀她們安心,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往自己住處走去,在沙如雪的住處他倒行動自如,恍如自家一般,剛走不遠便看見,沙如雪的老婆費聽氏迎面走來,連忙走近挽著她的手,用西夏語說道:“老夫人,我來夫人”。
費聽氏笑了笑,“易將軍有勞你了,賀蘭哪里去了”。
易寒挽著她往客廳方向走去,笑道:“她有事出去了”。
這費聽氏年老病弱,活動不便,卻喜歡易寒講一些天南地北的故事,這些日子相處,倒把易寒當做自家人看待,她心里還有一個打算,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心喜,一旦把易寒當做準女婿看待,這種感情的升華就快了許多,賀蘭一直是她的心病,所有人都害怕她,只有這個男子能與她相處,她雖老卻也不糊涂,易寒的處境很危險,隨時有殺身之禍,只有他娶了賀蘭成為真正的西夏人,才能除去別人對他的戒備之心。
兩人剛坐下,易寒問道:“夫人你今天想聽什么故事”。
費聽氏笑道:“我今天不聽故事了,我就想和你聊聊天”。
易寒笑道:“這樣也好”。
費聽氏笑道:“易將軍,你能成為一軍之帥也是個聰明人,我就坦白點,依你的才能,狼主,如雪是絕對不會放你回國的,你可有什么打算”。
易寒輕輕一笑,“老夫人,你今天怎么當起說客來了”。
費聽氏卻一臉嚴肅道:“你這個孩子就是沒一點正經,我跟你說認真的。”孩子二字出口,已經表達了她心里將易寒當做自己人看待,這是一個長輩對晚輩對親昵的稱呼。
易寒止住笑意,“暫時沒有打算,老夫人你是否想給我安排”。
費聽氏一喜,易寒一點即通,“你想不想不用約束在這個院子里,想去那就去那”。
易寒淡淡點頭,倒想聽聽老夫人有什么好主意。
費聽氏道:“假如你在西夏成家了,成為一個西夏人,就沒有人再約束你的行動了”。
易寒淡淡一笑,“老夫人,那你可否有什么好人選”。
費聽氏突然神秘道:“你覺的我們家賀蘭怎么樣?”
易寒點頭,“又美又嬌,又懂事又聽話,還武功高強,好的很吶”,心里暗暗補充一句,“還很好騙”。
費聽氏聽完卻疑惑,有他說的這么好嗎?也許在情人眼里就是這么好,想到這里喜道:“我將賀蘭嫁給你怎么樣”。
易寒只覺的好笑,卻抑住笑意,“老夫人,這事你可有跟賀蘭提起過”,若是依賀蘭的性子,聽到這些事情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立即扒了自己的皮。
費聽氏卻不以為然道:“這件事情自然是我做主,她做不了主,不必問她”。
易寒挽住費聽氏手背,“老夫人,賀蘭可是只母老虎,我可管不住她”。
便見費聽氏一臉威嚴,冷聲道:“你放心,你管不了,我幫你管她,我生的肉難道還捏不住不成”。
便在這時邊聽蒼狼前來登門拜訪。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