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返回沙如雪宅子,剛一進院子,賀蘭二話沒話就令人將他給捉住,易寒一邊受縛一邊裝傻問道:“妹子,到底發什么事情要將哥哥給綁起來”。
賀蘭毫不留情面道:“父親的命令。”
親自押送易寒往柴房方向走去,中途遇見費聽氏步伐蹣跚,神色卻是匆匆迎面走來,先對著賀蘭問道:“為何將易將軍給綁起來”,易寒大喜,看樣子老夫人準備給他松開繩子。
賀蘭廢話不多說,“父親的命令”。
費聽氏“哦”的一聲點頭,朝易寒身上看去,“為何綁的這么緊”。
易寒苦笑道:“大概是害怕我跑了吧”。
賀蘭這妮子居然點了點頭,費聽氏也不好說些什么,她雖喜歡易寒卻總不能不分事理給他松綁,說道:“你們不準虐待易將軍”,這話已經仁盡義盡,對著易寒道:“易將軍委屈你了,等沙如雪回來,我一定好好問問他是怎么回事”。
易寒輕笑道:“多謝老夫人關心”。
賀蘭將易寒關到柴房,便欲離開,易寒忙將她喊住,“賀蘭妹子,反正你也沒什么事情,不如留下來陪我聊天”。
賀蘭一言不答,走了出去,關上門,易寒正納悶這個妮子怎么這樣不溫柔,便看見柴門又被打開了,賀蘭捧了杯水進來,喂他喝下,自言自語道:“你到底干了什么事情,為何父親大清早如此震怒,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易寒潤了潤喉嚨,這才淡道:“昨夜,我將狼主擄出皇宮,昨夜發生了點小意外,沒有及時送回宮,想來你父親一大早以為我與狼主私奔,所以才會如此震怒”,這事賀蘭遲早會知道,自己也不怕她會說出去,因為沒有人會相信。
賀蘭問道:“她肯跟你私奔?”
易寒笑道:“你覺得她肯這么做嗎?”也許應該問問自己愿意不愿意。
賀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不是望舒,就算說出來也毫無意義,問道:“狼主呢?“
易寒道:“這個時候應該與你父親在一起吧”。
賀蘭有很多事情想知道,只是依她的性子主動問出來又不愿意,干脆什么也不說,也不嫌地上臟,干脆在易寒的旁邊坐了起來。
易寒低聲問道:“妹子,那些信送出去了沒有?”
賀蘭剛要回答,便聽門外守衛郎聲喊了一句,“元帥”。
大門被重重踹開,沙如雪一臉怒容走了進來,冷聲道:“賀蘭,你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跟他講”。
賀蘭也沒多語,起身離開,待柴門關上,便聽沙如雪冷聲道:“易寒,你好大的膽子啊。”
易寒淡淡問道:“狼主呢?”
“狼主已經回宮,她的事情不用你管,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
易寒一臉無所謂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沒有自由的人,說白了是你們的俘虜,就是想殺我,我也沒有反抗的余地,有什么好擔心的”。
沙如雪不說話,卻在剛剛賀蘭的地方做了下來,淡道:“算你小子識相,你若敢將狼主拐走,我絕對把你大卸八塊”。
易寒頗有深意道:“她是個人才。”
沙如雪輕輕一笑,“方才她與我講了一些話,我已經知道她是個人才”,一語之后又問道:“怎么樣,和好了沒有?”
易寒大聲道:“你的法子一點也不靈,差點就把我坑進去了”。
沙如雪隨意道:“那她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兩人以望舒為主,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會之后,并聽門外喊道:“老爺,狼主召見你進宮去”。
沙如雪站了起來,淡道:“這件事情不便公開,我也沒辦法定你的罪,不過......”他從懷中掏出一疊書信,“這個罪名我看你如何逃得過”。
那些書信正是易寒托賀蘭送出去的,卻不知道怎么落到沙如雪的手中,說道:“老頭子,不必這么絕情吧,只是一些報平安的書信”。
沙如雪冷笑道:“很快你就不平安了,假如你活著的消息傳到大東國,你可知道會給我西夏帶來兵禍,大東皇帝就算不想用兵,迫于壓力也不得不動兵”。
易寒知道這種消息,玄觀沒有經過從長計議不會亂傳出去,沙如雪卻沒有自己了解玄觀,在他看來,這些信一旦送遞到大東國內,易寒未死的消息必會傳播開來,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沙如雪揣著書信抵達皇宮,進入望舒的書房,這時候望舒已經沐浴一番,換上了帝服,恢復了孤傲冰霜的神情。
望舒輕道:“他可好?”
沙如雪淡道:“稟狼主,老臣將他給關了起來”。
“哦,老元帥不是經常跟我說,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為何不拉攏反而得罪他呢?”望舒輕輕道,似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沙如雪心中思忖,“狼主,你現在也會跟我打啞謎,那好我就看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兩人對于這件事情都是心知肚明,沙如雪將書信拿了出來,將易寒私通信件的罪說了出來,這種罪名可大可小,小的話難免一頓牢獄之災,大的話是要砍頭的,就看書信的內容是否涉及國家安危。
望舒隨手拿了一封將內容看了一遍,嘴角卻不知不覺露出一絲微笑,看看還有好幾封,干脆不看,朝沙如雪淡道:“沙元帥認為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
沙如雪看望舒非但不怒,且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心中訝異,女子不是都妒忌的嗎?莫非兩人的感情已經破裂到無法彌補的狀況,她在心中只當易寒是個陌生人,本來他想警示狼主,易寒一旦回去恐怕就不會回來了,兩人若和好,依易寒的本事難保不會將狼主哄的團團轉,心一軟就放他回去,他的心情也十分矛盾,既想讓狼主將易寒拴在西夏,又不想狼主太過迷戀于他。
用試探的口吻道:“國有國法,依法處置如何?”
望舒思索一會之后,點了點頭,“就依你的主意,暫時將他關到天牢,不過沒有經過我的許可,不準任何人見他”。
狼主應的如此爽快,倒讓沙如雪大吃一訝,他根本看不出狼主的心思,就像在戰場之上看不清敵人的動向,讓他無從下手,問道:“那老臣是否可以去見他”。
望舒冷道:“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抬手道:“這件事情立即去辦,退下吧”。
待沙如雪離開,望舒若有所思道:“我這樣做不知道情郎會不會怨我”,突然想到什么,嫣然一笑,“他又怎么會不了解我呢?”
便在這時突然見往利虎翼大膽的闖入她的書房,猛然看見望舒臉上那如花綻放的笑容,整個人頓時呆滯,一動不動的凝望著這個美麗又尊貴的女子。
幾個守衛狼狽的追了進來,望舒神情恢復冰冷,淡淡招手讓守衛退下,淡淡對著往利虎翼道:“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次絕不輕饒”,話從一個弱女子口中說出是那么的威嚴。
往利虎翼是個勇士,他從來就不怕死,所以方才他才敢做出這種事情來,這時看見狼主,卻不知覺的被她所流露出來的威嚴所震懾,恢復平靜,跪了下來毅然道:“狼主既召虎翼為夫婿,卻為何從來不見我”。
望舒一臉好奇,淡道:“見你干什么”。
見他干什么?當然行夫妻之禮,這話往利虎翼卻說不出口,他一個不怕刀不懼血的勇士卻被狼主輕淡的一句話問的憋紅了臉,卻半句話說不出口,支吾半天卻依然吐不出半個字。
望舒顯得有點不耐煩,冷聲道:“無事見你干什么,你認為本狼主是那種不務正事,整天沉迷玩樂的人嗎?”
這話問的往利虎翼憋屈萬分,他的妻子敢這用這種口吻對他說話,早就將其拋棄,而眼前這個女子卻不一樣,她是高高在上的狼主,一句話就能讓自己人頭落地,夫為尊妻為卑,可是夫妻尊卑又如何能大的過君臣之尊卑。
往利虎翼鼓起勇氣道:“狼主尊貴無比,虎翼不敢,只是狼主不與虎翼行夫妻之禮,又如何生下后代,將來繼承狼主之位”。
望舒嫣然一笑,“原來是此事。”
她突然綻放的笑容又讓利虎翼看呆了,竟癡癡的凝視著她,便聽她突然說道:“此事我會留心,你先退下吧”。
往利虎翼一臉喜色,行禮退下。
待往利虎翼離去,望舒臉上那淡淡笑意突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眉目之間那冷酷無情的殺機,望舒曾經對易寒說過她已經不是原來的望舒,只有在他面前才是原來的望舒,她的內心是冷酷的又是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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