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觀月依然沒有多言,不過她的表情已經給了陸盈平足夠的安慰。
當易寒走到小喬的身邊,喊她的名字時,小喬才迷糊的醒了過來,這些日子她也很疲憊,等著等著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小喬輕輕道:“少爺,你回來了,怎么樣了?”
易寒笑道:“云仙子已經愿意幫忙了。”說著朝云觀月望去,小喬目光也望了過去,是一個不染芳塵美麗的女子。
云觀月卻是打量著昏迷的寧雪,易寒并沒有對寧雪丑陋的臉容做任何的遮掩,寧雪的美麗已經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
云觀月走到寧雪的跟前,向易寒問道:“她就是你愛的人嗎?”
易寒堅定的點頭,云觀月聽完,凝視著寧雪這一張丑陋的讓人不會再想看第二眼的臉,據她所知,男子愛一個女子,往往是愛她的美色,眼前的女子別說美色,甚至連正常人都不如,可易寒對她的愛依然沒有變,這是真誠的愛,這是不為色相所迷惑的愛,同樣站在女子的角度上,易寒的品格得到她的認可。
云觀月替寧雪把脈,武道醫理一脈,云觀月雖然不是個大夫,但是她卻能夠通過寧雪的脈象而了解她身體的狀況。
從云觀月走進寧雪的跟前時,他就很緊張,他真害怕云觀月會說出類似無能為力的話來,只聽云觀月輕聲道:“傷的很重?”
易寒緊張問道:“有救嗎?”
云觀月回頭朝易寒望去,看見他緊張的神態表情,溫和一笑,點了點頭,在云觀月點頭的一瞬間,她能看到易寒表情的變化,他五官所表現出來的驚喜歡愉,他目光流露出來的萬分感激,這一些無形的東西傳遞到云觀月的身上,讓她感受人與人之間神奇的情感交流,也讓她的內心莫名的感覺愉悅。
她很樂意做這一件事情,卻不是懷著幫助易寒的目的。
易寒恭敬道:“云仙子,那就請你治好寧雪的傷勢”。
云觀月又回過頭去凝視著昏迷不醒的寧雪,她雖然昏迷著不省人事,可卻有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愛著她,為了治好她而不顧一切,多么讓人羨慕啊,云觀月輕聲道:“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治好她表面的傷疤”。
易寒喜道:“沒有關系,只要她能醒過來,似個正常人活著就可以了”,易寒的口吻對寧雪的容貌絲毫沒有半點在意。
云觀月道:“好,把她背到我清修的山洞吧”。
易寒道:“山洞寒冷,她這會身體虛弱,會不會凍著她了”。
易寒無時無刻表現對寧雪的關切,讓云觀月心中感覺微微有些醋意,以前她從來不知道吃醋是這種滋味,倒也新鮮奇妙,冷冷道:“你信不過我”。
易寒見云觀月又表現出喜怒無常的一面來,生怕惹惱了她,忙道:“沒有,沒有,我只不過是想把細節做得更好一點”。
云觀月莞爾一笑,自己要殺他的時候他絲毫沒有半點畏懼,可這會卻被自己吃醋的一言嚇得十分緊張。
易寒看云觀月輕輕一笑,卻不知道她又有什么想法。
云觀月見易寒愣愣站在,越感覺自己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自己對他的印象只不過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看著易寒似個孩子一般沒有主見的模樣,云觀月輕輕道:“還愣著干什么?”
易寒連忙恍悟,將寧雪背了起來,那身上流露出來的興奮喜悅讓周圍的人都能夠感受到。
云觀月先朝門口走去,易寒立即背著寧雪跟上,小喬突然喊道:“少爺,那我呢?”
易寒剛才思索如何將小喬安置,云觀月出聲道:“盈平,照顧好客人”。
陸盈平聞言,興奮道:“是!師傅。”師傅已經很久沒喊她的名字了,這兩個字從師傅口中說出來是那么的親切。
再次返回山洞,山洞幽暗,易寒心想:“云觀月怎么能在這種地方呆下去,不嫌孤獨冰冷嗎?”
深入洞中,空間變得開朗,其實山洞的內部有一塊空曠的地方,上面是直探星空的,在這幽暗的山洞里,淡淡的月光顯得格外的明亮,已經基本能辨洞內景物。
滿地冰巖,設有石座石床石盆石碗,易寒記得這是云觀月的臥居之所,這個內心深藏的火焰一般熱烈的情感的女子卻住在這樣一個到處充斥著冰的地方。
心中負擔害怕放下之后,易寒感覺有點冷,輕輕的抖了抖身子,這會他還依然赤裸著上身,只穿一條長褲。
云觀月回頭道:“很冷嗎?”
易寒佯裝正常道:“不會,你忘記了,我可是這這里住過幾天幾夜”。
云觀月輕輕一笑,“把她放在石床上吧”。
易寒背著寧雪小心輕放的讓她平躺在石床上,他的舉動是一個體貼的丈夫。
突然易寒感覺輕柔的東西,披在自己的身上,柔柔軟軟的枕貼在他的肌膚之上,雖不保暖,那柔卻透著另外一種暖意,充斥著屬于云觀月身體的幽香,是云觀月那件白色的長裙。
易寒驚訝的回頭,只見云觀月身上只是一件連體的紫色褻裙,一雙瑩白而修長的腿下面只一雙布鞋,這種半裸露身體的裝扮很奇怪,可引人無邊的遐想,卻又可以讓人不帶一絲的邪念。
云觀月的表情很自然很平靜,淡淡道:“借給你,我不冷”。
易寒感覺自己披著云觀月白色的長裙很奇怪,但是他卻不能拒絕云觀月的好意,而且這件看起來輕薄不暖和的白色長裙真的可以讓易寒感受到暖意,輕柔的觸感,淡淡的幽香就似在擁抱著云觀月的身體取暖,雖然現在她離自己有幾丈之遠,而且越來越遠,當身上感受到的暖意卻一點也沒有減弱,易寒喊道:“云觀月你要去哪里?不先醫治病人嗎?”
云觀月的聲音傳來,“我先沐浴”。
易寒表情怪異,這些塵世之人到底有多喜歡沐浴,難道就為了勾引凡俗男子對仙子出浴的遐想嗎?心中不悅道:“你才不是個仙子呢”。
那邊水聲飄蕩而來,易寒卻守在寧雪的身邊,輕輕的撫摸寧雪的手,喃喃道:“寧雪啊,我真想你快點醒過來,無論你內心有多少痛苦悲傷都讓我來為你承受,都讓我為你擔當好嗎?”
說著想起跟寧雪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子,他沉浸于美好的回憶中,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
想到傷感處,易寒的表情也變得傷感,一想她縱身跳崖的悲慘聲,易寒頓時驚的回到現實,卻凝視著寧雪滿是傷疤,丑陋的臉容,露出笑容輕聲說道:“寧雪你還是跟當初一樣美麗,記得嗎?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的美色傾倒,像個色胚子一樣嘴邊留著口水”。
“沒想到以前你是個惡俗的人”,云觀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易寒看見她雪白如絲綢一般光滑的肌膚沾上晶瑩的水珠,一頭長發濕潤貼肌,心中怪異,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下,她也不感覺到冷,問道:“云觀月,你不覺得冷嗎?”
云觀月淡淡道:“習慣了”。
過了一會之后,她又突然道:“我喜歡你身體的熱”她毫不顧忌的說出自己的喜好厭惡,就算那在世人眼中是一件不好在人前說出口的閨房秘事。
易寒讓開位置,說道:“快來看看寧雪”。
云觀月卻沒有走上前的意思,轉身離開,淡道:“我累了。”說著還真走。
易寒大聲道:“云觀月,你什么意思?”
可是云觀月并沒有理睬她,繼續走遠,她將自己的石床讓給寧雪,自己要去重新找一個臥居之所。
易寒氣憤的追了上去,擋在云觀月的前面,“你什么意思,你答應我要醫治好她的傷勢”。
云觀月嫣然一笑,目光看著易寒,卻一言不發。
易寒不耐煩道:“你什么意思?好歹你也說出來”。
云觀月依然還是那個表情,過了一會之后,微笑道:“你這個樣子很可愛”,突然手指撫摸著易寒的臉龐
,隱隱帶著戲謔的口吻道:“小朋友,為什么這么著急?”
云觀月居然也會說出這樣調皮的話,倒是讓她冰冷的氣質多了些人情味。
易寒道:“寧雪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她不能再拖了”。
云觀月淡淡道:“欲速則不達,現在我可以放我走了嗎?”居然用征求的口吻,她也不打算向易寒解釋,因為他根本聽不懂。
易寒站到一邊去,云觀月也不說話走了過去,易寒朝她的背影喊道:“云觀月,請體諒我的心情”。
云觀月應道:“我不會計較”依她的性子是不會回應這句話,可是她卻回應了,其實她喜歡和易寒說話,寡言的她,話不知不覺也變多了。
鬧騰了一會之后,易寒再次回去守候在寧雪的身邊,沒一會兒卻感到饑餓,打算搜刮一些食物,在山洞里尋了半天,卻毛都沒有找到,也是,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有活物才怪,若真有就是怪物了,想到這里腦海里浮現出云觀月來,那她這個怪物吃什么。
他剛才看見云觀月找了一塊地方,半靠著一塊石頭上就這樣臥在冰地閉上眼睛,尋了過去,想詢問她有什么東西可食用,遠遠見她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又改變了主意,不想打擾她,憑自己這個野外生存高手還怕找不到吃的。
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云觀月的聲音卻突然傳來:“什么事情?”
易寒見她醒了,也就干脆問道:“有什么可吃的嗎?我一天沒吃東西了”。
云觀月問道:“給你吃的,你與我交.歡的時候會更賣力嗎?”
易寒聞言,有些尷尬,不知道為什么感覺云觀月的言語火辣蜇人,窘道:“我不會再和你做這種事情了”,他希望與云觀月成為知己,朋友般和睦相處,那些肉體最親密的行為會打破兩人之間保持的微妙關系。
云觀月道:“那沒有”。
易寒聞言,只感覺云觀月變了個人似的,就是想戲弄調侃自己,可是她的語氣,她的表情卻很平靜很自然,心中暗忖:“云仙子啊云仙子,你可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到底你是多少個人的化身”。
這會深夜,易寒打算忍耐一會,可是肚子實在餓的厲害,擾的他難受實在睡不著,洞內沒有,洞外還會沒有吃的。
走到洞外,這后山實在的偏僻荒蕪,三更半夜的視線又不好開闊,越找越遠,居然不知不覺出了山莊,突然看見遠處冒著火光,待走近一看才知道是葉白衣。
肚餓的易寒很快就聞到了一絲肉的味道,只見地上還有半只生的鹿肉,易寒說道:“白衣,你師傅肚子餓了,讓我來找點肉吃”。
葉白衣道:“你騙我,師傅從不吃葷”。
易寒心中暗忖:“她不吃葷才怪,我都被她吃成骨頭了”,嘴邊淡道:“我肚子餓了”,口氣平淡絲毫沒有剛剛說了謊話的覺悟。
葉白衣淡淡道:“拿去吧”。
易寒也就不客氣,“謝了”,架了木架子,打算好好吃一頓烤鹿肉。
肉沒烤好,易寒被火光炙的喉嚨干澀,這山洞里更外面的環境可真是天差地別。
葉白衣遞過來一個壺,易寒接過來就飲了一口,入口嗆喉,卻是烈酒。
易寒道:“你什么時候喜歡喝酒了”,他記得葉白衣從不沾酒的。
葉白衣道:“當我知道酒是好東西之后”。
易寒笑道:“你比當初更懂人情世故了”。
葉白衣問道:“師傅,還好嗎?”他對易寒有信心,自己辦不到的事情,這個男子卻能夠辦到。
易寒猶豫了一會之后,應道:“好像不太好,我也看不透她,不知道她是好還是不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現在生龍活虎著呢”。
葉白衣道:“思念,惦記,懷念是這種滋味,我下山入世之后才知道世俗之人雖然活的豐富多彩,卻也活著很辛苦”。
易寒道:“那當然,又得就有失,凡事都是如此”,站了起來:“肉烤好了,我帶點回去給她吃”。
葉白衣道:“師傅不吃葷”。
易寒道:“沒關系,我只是做做樣子”。
葉白衣莞爾一笑:“現在我才知道比起你,我的道行還不夠深”。
易寒笑道:“我在世俗的世界里活的比你久,應該的”。
“白衣,人活著心中有一個恒久不變的期盼,那就是人生”。
易寒說完,原路返回,他不想在外面逗留太久,只有守候在寧雪身邊才心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