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第514章出手
“老爺,府門外有一位叫袁方的老丈,想要求見老爺,不知老爺...”從在柳府就一直跟隨在柳二條身后的管事王剛,輕身進門,彎身向正在看著信箋的柳二條稟報。
“哦?袁方,不就是當初與大哥一起制作柳氏耕犁的袁坊主么?”將僅看到一半的書信放下,見王剛彎身應是,柳二條便揮手向他吩咐道:“既不是生人,便請他直接過來吧。”
“是,老爺!”又是彎身一禮后,見著他們家老爺又看起了信箋,王剛便轉身出門,去著請袁方老頭入府。
“太子妃殿下倒真是有心啊,”把信上的內容看完,柳二條面色不變地又把信箋折起,輕放入懷,嘴里面小聲地叨念了一句:“就是不知,她這信兒上所述,是否為真?”
“小民袁方,拜見柳大人!”隨著王剛入得廳堂,袁方急身上前,躬身施禮,雖然柳二條算是后輩,但是人現在怎么也是一方官員,身份地位不同,禮數自然也就會有些差異。
“袁老丈多禮了,咱們都是故人,現在又是私下相敘,不必這般多的禮數,袁老丈且坐吧。”柳二條正身坐好,呵笑著伸手著請袁方在側旁安坐,吩咐下人端送上了一杯清茶之后,柳二條抬頭看了袁方一眼,輕聲問道:“袁老丈現在是咱們三原柳氏犁坊的坊主,主責三原一地柳氏耕犁的產出販賣,這日子過得可還算安好?”
“托柳大人,還有柳先生的福,小老兒現在的家境,比之初遇到柳先生之時。不知好了多少倍去,有生之年能夠再有這般一番作為,小老兒也知足了。”提起這個,袁方又是一陣的激動,知恩圖報,飲水思源,他始終都沒記了,是誰,在他還是一個小木匠的時候。拉了他一把,是誰,給了他今天地家勢和地位。
今天,他之所以會著忙著跑到府衙來,所為的,也就是一個報恩的心思。
“袁老丈言重了。能有今日的成就,靠著的全是老丈自己的頭腦和手藝,與旁人并沒有多大的關聯。”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柳二條便不再與袁方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地開口向袁方問道:“知道袁老丈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這里沒有外人,有什么放就且直言吧。”
心里思量著剛才信箋上的內容,柳二條并沒有太多的心思與袁方在這里閑聊,有些事情,他還要著人去調查一番。不然,他這心里面,總是會有些許地不安,難以寧靜。
“柳大人慧眼,”活了近六十年地袁方。自是一下便聽出了柳二條話語之中的些許不耐,又聽得柳二條問及,便也不再多作推諉,直接拱手言道:“小老兒此來,實是有事想向柳大人稟報。”
“便在剛才,小老兒出門準備前去作坊的時候,意外地在孫不三的門前,見到一個熟人兒,”見柳二條示意他接著說下去,袁方微彎著身稟道:“那人年歲不大。身材魁梧,雖然頭上戴著書生的帽子,下頜也蓄滿了胡須,但是小老兒卻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的身份來。”
微頓了下聲,稍調了一下柳二條地味口,袁方輕向前探了下身。小聲地向柳二條說道:“小老兒現。那人,竟是前年末時。本應被配到西北服役的王帥。”
“哦?袁老丈可是看得分明?”聽得袁方的話語,又聯想著懷中信箋的內容,柳二條眉頭聳動,切聲向袁方問道。
“別人小老兒或是會認錯,但是那王帥,他便是化成飛灰,小老兒也不會認錯分毫!”不止一次被人暴打的經歷,確是很難讓人忘記,所以,只要一想起以前王帥父子在三原的種種,還有他們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和疼痛,袁方這老頭的心中就是一陣的洶涌,面紅眼赤,牙齒都咬出了響來。
“小老兒知道柳大人還有柳府,與王家有隙,也可謂是深仇,此次王帥回來,定是不會安分,小老兒還注意到,在王帥的身后,好像還跟著幾個身著勁裝地武士,想起他們王家在長安城還有一個頗有些權勢的親戚,”袁方拱手說道:“所以,為了防止他們會對柳大人,還有柳府不利,小老兒便急著趕來稟報,也好讓柳大人提前有個準備。”
出言提醒是一說,不過這里面又何嘗沒有想要借柳二條的權勢,來為自己出一口惡氣的念頭,當初王魁王帥父子,在三原的街面兒上,所得罪地平民,那可不止是一個兩個那些么簡單。柳一條當初,不就是不因為什么,就被王帥那廝給生生地暴打了一頓么?
“嗯,這件事情柳某知道了,也會派人留意,多謝袁老丈特來提醒!”柳二條拱手相謝,了解袁方現在的心思,柳二條輕聲笑道:“袁老丈放心,若是他真是王帥,柳某自是不會讓他再像上次那般便宜,不止是他,便是孫不三他們一干人等,也都會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就把這件事情,當成是柳某三原就任以來,所點起的第一把火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柳二條又想起了大哥以前曾說過的一些話語,嘴角緩露出一絲略帶陰冷的笑意。若是自己記得不錯,那個王帥,好像是被判了服役六年,這才一年不到,他便偷偷摸摸地跑了回來,這逃兵逃犯的罪責,那可是不輕。
“這件事情,薛大哥怎么看?”等王剛把袁方送走,柳二條把又把懷中的信箋掏出,遞于一直站立于他身后的薛仁貴,示意他過目讀閱,并出聲向他詢問。
“從這封信里的意思來看,”抬眼把信上地內容掃視了一遍,薛仁貴略一思量,便開聲向柳二條回道:“她是在向二少爺示警,且言語之間也多有示好拉攏之意,剛才袁方的話語,不是正好證實了這封信箋的可信程度?不過,”薛仁貴沉吟了一下,道:“太子妃為何要這般做為?還有,她是從何處得知這個訊信?既然她知道,為何還要借二少爺之手,將王帥父子,及劉鵬一伙兒,一舉揭鏟除?”
“這些都不重要,”聽得薛仁貴話中的疑惑之意,柳二條揮手將之打斷,道:“重要的是,這件事情要怎么去處理?是按照信箋上的指點,按部就班,還是再另謀他法?”
太子妃是一個有野心地人,胸中也有些溝壑,將來地成就必是不可限量,若是她有意拉攏于你,便是心中不愿,卻是也不要輕易拒絕,不妨先暫與她示好。
這是上一次在與大哥見面時,柳一條對柳二條的重要提醒,也就是從那里,對于武媚這個太子妃,柳二條便留上了些心思,對于武媚此人也多少地有些了解,所以,在看到這封信箋,聽了薛仁貴地疑惑之后,他的心里,也沒有起太我的波瀾,那些東西,并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縣丞所能干預得了的,他現在所要做的,僅就是左右逢源,處理好自己手上的事務便是了。
他現在所缺的是政績,拿得出手,且又能搏得皇上夸贊的政績,而王帥,還有孫不三他們這些無賴,若是處理得好的話,能成為他仕途中的第一塊踏腳石,也不一定。
“這些,二少爺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又何須再來詢問禮的意思?”看著柳二條面上自信的神情,薛仁貴把折好的信箋又遞還于柳二條的手中,輕聲反問了一句,臉上帶著笑意,跟在了柳二條身邊這般許久,對柳二條的性子,薛仁貴自也是有了一番了解。
“呵呵,知我,薛大哥也!”面對著薛仁貴的反問,柳二條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把剛接過的信箋揉搓成一團,填置到還有著半碗兒茶水的茶碗兒里,看著它一點點地在茶水中模糊泛爛,堅聲說道:“在其位,則謀其政,既然柳某現在添為三原的縣丞,那就由今次里,便由柳某親自來把三原的那些毒瘤給拔掉吧!”
“小硯!去把我的官服拿來,少爺我要開始點火了!”站起身,柳二條意氣風,這是他就任縣丞以來,第一次大的舉動,自是不敢怠慢。
“王剛,你去備輛馬車來,一會兒換好衣著,隨我一同去一趟公孫府!”剛把柳硯給打下去,柳二條又開聲向剛從門外回來的王剛吩咐了一句。
要想一舉把王帥,孫不三一伙人全都拿下,絕不是縣衙里的那十幾個武功稀松的衙役所能辦得了的,而且,那些衙役,都是在三原為任多年的老油條,很多與孫不三他們一伙也都有些關連,并不足為信,必要的時候,還是得依靠著一些這三原城中大戶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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