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仙俠
狂風夾雜著飛雪。糾纏著,難分難解。
這一幕讓在場的眾人,直至多年以后,仍然久久不能忘懷。
七七四十九根冰棱毫無阻礙的穿過中間的風雪地帶,直直的刺向郭紅衫。
她周圍迸發出耀眼的青色,竟生生的阻斷了冰棱的進攻。
周身的風靈氣與冰棱膠著在一起,不讓分毫。
郭紅衫頭上的巨扇,舞動的更加快了,她和扇子渾然一色,青色光芒大熾。
與雪花糾纏在一起的狂風,似乎減少了幾分,郭紅衫的全副精力,都放在近身的冰棱上。
郭紅衫有意無意的拉開彼此的距離,正是因為,她的術法更適合遠攻。對近身的攻擊,有些措手不及。
開始有雪花找到縫隙,飄散在她周圍,圈圈繞繞,圍著郭紅衫打轉。
莫顏手上的冰寒突然動了,如銀蛇飛舞,奇快無比。攜著凜冽的寒氣,刺穿中間的風雪地帶,刺中郭紅衫的手臂,帶走一抹鮮紅。
隨之而來的,是四十九根冰棱的再次發動,趁著郭紅衫受傷的間隙,抓住空擋,趁虛而入,在她身上留下十多條淺淺的劃痕。
郭紅衫大驚失色,連忙調動風靈氣護住周身,卻沒有注意到夾雜在風中的雪花,正一片一片,悄悄的附著在她的傷口上。
莫顏身上的透明光罩上,七色彩線高速游曳著,盡管如此,她的身上還是被尖利的風刃刮破了幾處。
臉上一道清晰的紅痕尤為顯眼,莫顏淡然一笑,混不在意。
郭紅衫正發了瘋一樣的催動風靈氣,渾身上下傷口無數,就算沒像莫顏一樣,傷在臉上,可眾目睽睽之下全身的衣服被冰棱劃破,讓她顏面全無,怎么能善罷甘休。
身體越來越沉,生出力不從心的感覺,不露痕跡的低頭看了一眼,傷口上潔白的雪花。閃著淡淡的光芒。
郭紅衫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當機立斷,收了頭頂的扇子,防護罩內的狂風一瞬間,消失無蹤。
這樣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在當場,怎么不打了?正看到過癮的說,馬上就要分出勝負了。
“好手段!紅衫自嘆不如。”郭紅衫沉聲說道:“今日之事,我定會謹記在心,來日再請教這位師妹的高招。”
這一聲師妹,實在沒有道理,她們雖然修為相同,但明顯莫顏技高一籌,理應為大,郭紅衫這樣說,明顯是心中不服,那“謹記在心”四個字,說的咬牙切齒,任何一個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恨意。
莫顏隨手一揮,防護罩內的冰雪消散于無形。僅這一手,便讓人刮目相看。
對靈氣的運用,收發自如,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冰晶鎖鏈無聲無息的蜿蜒回轉,帖服的纏繞在她的手腕處,一顆晶瑩的透明珠子顯露出來,驚鴻一眸,又隱在衣袖中。
還是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各自思量開來。
“承讓。”莫顏不愿再稱呼上糾結,郭紅衫愛叫什么隨她。
“哼!”郭紅衫咬緊牙關,還是忍不住冷了一聲,拂袖離去。
她的颶風靈鶴都快變成禿毛靈鶴了,靈金巨蟻倒是沒什么損傷,精神卻萎靡不振。
她心中恨意更勝,深深的看了一眼清冷艷麗的莫顏,一招手,兩只靈獸回到靈獸袋里,拂袖離去。
綠喬根本不用招呼,自動自覺的爬過來,親昵的在莫顏腳邊徘徊。
莫顏伸出左手,綠喬略一用勁飛起,鉆到莫顏的衣袖中。
從容的將冰肌丹捻了一點碎末,輕輕的涂在臉上火辣辣的位置上,傷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快速愈合,不多時,便只剩淡粉的淺痕。
低頭看看身上不雅的衣裙,嘆氣皺眉,布料好辦。但是好地繡娘太難找,她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精工細作,真是壞一件少一件。
輕輕扯了一下身上的碎布條,她這個樣子實在是很不雅,得趕緊找地方換件衣服。
圍觀的人群鴉雀無聲,不知道場上那個冰雪般靈秀的女子,拉拉扯扯的在做什么。
四周如有實質的目光,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又出了風頭了吧?心中苦笑,她倒寧可自己平凡一點,不被人注意。
一襲白衣,從人群中疾步走出,臉上淡淡溫和的笑意,帶著幾分寵溺和幾許無奈,他手上突然多了一件月牙白的長袍,手上一抖,披在莫顏的身上。
“走吧。”聲音輕柔淡定,拉著莫顏的手翩然離去。
在他給她披上衣衫的那一刻,莫顏展顏一笑,明亮的目光愈發璀璨,順從的被他拉著離開,那眉眼間溢滿的幸福,讓在場的觀眾議論紛紛。
“那是誰啊?看起來和那位仙子關系不簡單啊?!”
“那是隱仙派的容白羽。據說是很少見的劍修呢!”
“劍修?倒真不多見,據說劍修要比同修為的修真者更厲害啊!”
“可不是,人家已經筑基中期的修為了,初賽根本沒有懸念,是沖著那新秀大賽的第一名去的。”
“看來,今年的新秀大賽高手不少啊,剛才那位紅衫仙子,也出人意表,我得早些去仙緣城找個地方住下,要不等決賽的時候,恐怕客棧都訂不到了。”
“兄臺高見。咱們結伴同去吧,去晚了可要露宿街頭了。”
“唉?兄臺,你說剛才那位冰仙子真的和那容白羽……?”
“沒看人家手拉著手嗎?沒有關系,能在大庭廣眾下這么做?”
“唉……是啊……”
“我說兄臺,你不是對那位仙子有什么想法吧?她……可不是咱們這樣的人能夠肖想的。”
“說什么呢?我不過是感慨一下罷了,話說,那位冰仙子氣質出塵,讓人看了,就很……就很……那是什么詞來著?對了,自慚形穢!”
“理解理解,那位仙子才真正當得起仙子之名。”
莫顏心中泛甜,容師兄總是在最恰當的時間出現,也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剛才那個場面,她若是動一動,恐怕要走不少。
入鄉隨俗,在水藍大陸上,露個胳膊都是大逆不道,更別說露腿了。
手上溫熱的感覺一點點蔓延開來,剛剛的虛脫無力被漸漸驅散。
“你怎么來了?”莫顏輕聲問道。
“不是來了,而是一直都在,明天就要上場比賽,我來觀摩一下。”容白羽溫和的笑道,細心的將她凌亂的發絲捋順。
“我怎么不告訴我?我以為你還在閉關修煉。”莫顏嬌嗔著埋怨。
“臨時決定的,剛到沒一會,就看到有位女俠出來仗義執言!”他一本正經的說道,但是語氣中淡淡的調笑意味,那么明顯。
“大路不平人人踩嘛!”眨眨眼睛,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好笑的說道:“我還不知道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一回挺身而出,還真出乎我的意料呢!”
“恩,那妙心宗的弟子我認識,何況那郭紅衫做的太過了。”莫顏緊了緊身上批的衣服,很寬大,總是往下掉。
“‘靈獸終結者’?呵呵。倒是很有意思,以前也聽說過她的名號,但是她是風靈根的修士,卻是從未聽過,隱藏了這么久,卻在你面前現形了,現形也就罷了,還丟了這么大的人,一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容白羽輕笑道,那郭紅衫一看就是瑕疵必報的主,實力又不弱,明著來還好說,若是暗中……不得不防啊!
“我怕她?”莫顏嗤笑,“這個場子,她這輩子都別想找回來。”她仰著臉,高傲的說道。
“還場子,難道我以前看走了眼,找了個‘大姐’當老婆?”他佯裝詫異,小生怕怕的說道。
“誰是你老婆?!”莫顏羞惱著瞪了他一眼,粉拳不輕不重的砸在他身上。
容白羽突然站住不動,回過神來,很嚴肅的說道:“看來不是‘大姐’,是暴力女!”
暴力女?!莫顏為這個名詞呆了一呆,回過神來,卻看到容師兄已經站的老遠,揶揄的笑著。
她想追過去再捶幾拳,卻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態,實在不適合跑步,只能在原地跺腳。
他們的親昵的動作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委實難受,個中滋味,不為外人道也。
兩人一起來到外城的宅子,大雷叔很是高興,拉著容白羽問東問西的,幾句話都不離他們的親事。
莫顏窘的不行,卻又插不上話,只能在一旁,紅著臉給他們沏茶倒水。
“哈哈,你看,我們小顏平時冷冰冰的,你一來,就有熱乎氣了,嘖嘖,還是小顏的手藝好,這平時,她可是從來不親自動手的,說來,每次都是借了你的光啊!”陳大雷紅光滿面,笑著說道。
容白羽深深的看了莫顏一眼,只見她頭都要低到地上了,唇角勾了勾。“那我以后就常常來。”
“等以后小顏的媽媽也在,咱們就一家團聚了,到時候,你們把事情辦一辦,也算了了我們一樁心事。”陳大雷現在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容白羽沉穩懂事,性情溫良和善,哪怕最挑剔的父母,都找不出一點毛病來。
“大雷叔……”莫顏紅著臉嬌嗔道。
話說,她現在的生理年齡也二十多了,一般這個年紀,確實也該考慮個人問題了。
她和容師兄一向感情甚好,倒是不著急,有些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他們修仙之人,尤其講究道法自然,該來的,始終會來。
“哎呀,小丫頭還害羞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現在就該有所準備,等你母親醒過來,直接就能辦喜事。”陳大雷滿心歡喜的說道,越想越覺得這樣做十分必要,要準備的東西太多,看來得趕緊提上日程來。
容白羽含笑不語,輕輕啄了一口靈茶,茶香清幽,入口不顯,卻回味綿長。
正如沏茶的人一般,越是接觸了解,越是將她裝在心里,怎么也放不下。
結婚?若不是陸師叔走的匆忙,怕是他早就去求師傅幫忙提親了。
他們修真者的雙修,很是鄭重,必須要兩個人的師傅都同意才行。為師者,傳授修仙之術,恩比父母重,在弟子的雙修伴侶選擇上,擁有很大的決策權。
不是所有相愛的修真者都能共結連理,這其中涉及的事情很多,比如對方的人品,師承有沒有問題,修習的功法會不會相駁,修為是否般配,最后還要考慮他們各自能進步到什么程度。
門當戶對,不僅是在俗世中存在著,修真界尤甚。
所幸他們同出一門,彼此知根知底,算得上青梅竹馬。她修習冰系功法,他是劍修,倒也沒有不妥。同是筑基中期,當然,劍修的晉級比較艱難,雖是同等修為,卻是要在考量上加上幾分。
至于今后的發展,莫顏肯定是前途無量的,尤其是在水藍大陸上,冰水同源,更利于她的修煉。
而他,卻有些……
不過,他從來就不是個妄自菲薄的人,資質固然重要,可努力更是成功的唯一通道。
天道酬勤!
他一直堅信這一點。
他給人的感覺,總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鋒芒都是骨子里。
不露則已,現必驚世!
劍修,都有一身斂不住的翎羽。
莫顏有些憂心忡忡,陳大雷叫了她幾次,才緩過神來。
“可是累了?去休息一下吧。”容白羽關心著說道。
“不礙事,多活動活動筋骨,省得全身生銹。”她淺笑,眼中的憂慮卻讓容白羽看得分明。
輕皺了眉頭,略想一下,有了些頭緒。
“可是擔心陸師叔?不會有事的。”他一語雙關,眼含深意的對莫顏點了點頭。
莫顏心知他是誤會了,可這種師傅想拿弟子為鼎增加修為的事,她還真不知道該怎樣說出口。
容白羽以為莫顏是為了之前陸明遠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的事而憂心。今時不同往日,那時莫顏不過是煉氣期,沒有筑基,自然不能與人雙修,現今他們同是筑基期,應該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他現在反倒擔心陸師叔看不上他,畢竟他的靈根不是頂好,又是最難修煉的劍修……
但想來,師傅那里會幫自己爭取的,他老人家對他們的態度,一向是樂見其成。
這次的新秀大賽,若是能奪冠,他迎娶莫顏的把握,就又多了一分。
莫顏不知道容白羽心中的打算,她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趁著師傅現在不在,努力的修煉,等到她的實力足以和他抗衡,即便他有心要害她,也要顧忌三分。
她這種想法,只能說,有些傻。
好不容易圈養的豬快出籠了,又喜出望外的多長了幾十斤膘,怎么一個驚喜了得啊,更不會輕易放過了。
“小顏,要是方便的話,請你師傅來家坐坐,或者我們找個地方宴請他。”陳大雷沉吟片刻說道。
他的想法很簡單,一是謝謝陸明遠這么多年的培育教導之恩,二是商量一下莫顏和容白羽的婚事。
他對修真界現在已經有所了解,自然知道授業恩師在這中間的重要性。
莫顏心中苦笑,面上卻一點不顯,點頭說道:“等師傅回來,我會跟他老人家提的。”
她沒有時間感慨自己的運氣為什么這么差,碰上這么位心思歹毒的師傅。妙心宗的人找上門來,說是安玉婷請她過去一晤。
“走吧,我送你過去。”容白羽放下茶杯起身,自然的伸出手。
莫顏有些不自在的將手遞過去,回頭偷看大雷叔的表情,果然,大雷叔笑得十分怪異。
與容白羽在仁心堂門口分手,塞了幾瓶恢復類的丹藥過去,明天就是他在水藍大陸上的第一戰,至關重要,不容有失。
容白羽沒有推三阻四的矯情,大方的接過來,笑著離去。
他還要回去準備準備,就像莫顏想的一樣,這次的新秀大賽不管對師傅還是對他自己,都很重要。
“玉婷仙子,這么急找我什么事呢?”莫顏笑著問道。
李茹馨拜了安玉婷的師傅郁惠閑,成了師姐妹,從心理上,更親近了一些,再者,安玉婷這人給她的印象不錯,她的感覺,一向很靠譜。
“什么仙子仙子的,你才稱得上是仙子呢,現在你冰仙子的名號,整個光水城誰人不知,哪人不曉啊?”安玉婷感激她今天幫她解圍,心生好感,說話便隨意了一些,也笑著打趣她。“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
莫顏笑著搖頭,她不在意這些虛名,而幫安玉婷出頭,不過是機緣巧合。
“被救回去的雙扇刺針花怎么樣?”其實她更想知道李茹馨的近況,自從拜入郁惠閑門下,就沒再見過面,聽說惠閑真人十分重視這個新收的弟子,每天都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唉,救是救回來了。茹馨師妹不顧師傅的反對,與它簽訂了契約,可是……只是保得一命罷了,它的刺針全都射出去了,等再長出來,怕是要幾百年。”安玉婷嘆息道。
她們妙心宗的弟子沒有強大的戰力,主要就靠簽訂契約的靈獸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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