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兒奇怪地瞧著離去的穆時風。又瞧了瞧一臉囧色的于陽，她心里好像明白了，她不禁為于陽感到歡喜，可是嘴上卻故意道穆大人會來這？方才說的那個年禮是？”

于陽抿了抿口也許是路過吧。那不過是隨口說說哪里能當真。”說著于陽抱著胳膊上下摩擦著，“好冷啊，我們進去吧。”

妞兒才不信于陽的那套說辭，偶爾路過能就路過到這里，若是路過又會一直站在這，糊弄她。她才不要這么放過于陽你不說不讓你進去。說說嘛！”不過到底是覺得外面冷，妞兒將于陽拉進了先前空留的屋子，那里也是燒了炕的，并不冷，而且這些話她也不想叫紅綃曉得。

妞兒按著于陽坐下，一副興致勃勃地樣子說說。你方才出去是做？不會是見穆大人的吧？無不少字”

“我不是被叫去做吃的了么。”

妞兒伸出手指連連地搖著做吃的，這靖寧堡會有多少人，就是做一天差不多，你去的雖然長，但也是遠遠不夠的，肯定是有旁的事。”

于陽不禁抬起頭看著妞兒，她……

妞兒見于陽愣在那里，心中有些好笑。看來她是猜對了，要不這丫頭會露出這么驚訝的表情呢。妞兒更是來了興趣，催著于陽趕快說快說，讓我也聽聽么。”

于陽覺得被逼到了角落里。可是這要說呢？

正在于陽為難不已的時候，門外傳來叫聲。

“陽姑娘，陽姑娘。”

于陽一聽是叫忙站起身外頭有人叫我，我等會再同你說。”說著，三步并作兩步走了出去，那慌慌張張的背影看起來竟有逃避的意思。

妞兒瞇起了眼，陽妮子那般的慌張，越發的覺得那事正如所想，若真是這樣，那便是真的好事了。她們雖然是被桑家的人賣進來，但是以后過得好不好拿才是她們所想的，陽妮子能跟穆時風卻是不的，妞兒很是為于陽感到高興。

于陽迎了出去，卻瞧著外面站著的是姚亮姚軍爺，您這是……”于陽的目光落在了姚亮的右手上，他手里提著個偌大的食盒。“是送年飯的么？我來。”

姚亮微微側了手這是廚房要送的，說是姑娘要包餃子。我沒事做，便自告奮勇地送來。”他示意的背部，他背上還背了個碩大的鍋，這么大的鍋，要煮多少餃子啊。

姚亮見于陽盯著他背上的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是最小的鍋。”

于陽聽和樂說過行軍鍋都是很大的，一般一大鍋要夠的上十幾二十個人吃飽。

于陽點了頭，伸手要幫他拿個。姚亮卻道怪重的，我來拿就行了。”

于陽見他沒有給的意思，也就不強要，只請他進來那就拿進來吧，放到這屋。”

姚亮點了頭，進了屋子，眼睛朝里間瞄了一眼，只見一個穿著銀紅色衣裳的女子正低頭做著針線，卻沒另外一人，他不由地覺得有些失落，接著拿的空陽姑娘，妞兒姑娘呢？”

“哦！她在那屋呢，你找她么？”于陽抬起頭，瞧著姚亮閃爍的眼睛不由的勾起了嘴角，妞兒還笑，這下看她笑，“姚大哥，你幫我把這個帶給妞兒吧，外頭太冷，我懶得穿大衣裳再出去了。”

于陽丟了，到里屋。翻了，找出一捆絲線遞給姚亮。瞧姚亮的樣子是想找妞兒的，可是又是臉皮子薄，若不是找個理由，怕就是見了面也說不出話來。這一路上她已然是看出些門道了，姚亮對妞兒甚是照顧有加，不止是她，就是那些個跟著的護衛們也看出了一些，時不時的說幾句玩笑。

姚亮冷不防的聽于陽改了口叫他姚大哥，這里又讓他拿，再聽了那理由，他又不是木頭哪里不她那是給機會，說是怕冷，這才幾步路，比開院門還要近。他突然漲紅了臉，接過于陽遞來的絲線，蹭到門邊，又道有兩種餡，這是牛肉的，這是豬肉的，我們這豬肉不多，少了些，面都是和好的。醋裝了一碗，若是不夠……”

于陽一馬打斷了他的話，催著他送線我曉得了，還請姚大哥快幫我把這個送，若是晚了，不曉得妞兒要說我了。”

姚亮捏了捏手里的線，點了點頭我這就。”

這里于陽看著姚亮送來的。又看著那一大盤的餃餡不由地感到濃濃的年味。她們一進城，街上也沒有個人，一路上也不像過年的氣氛，就是這里，沒有門神，沒有新對聯，更沒有大紅的燈籠，空氣中也沒有炮竹炸開口所散發的硝味。只有這送來的餃子才才顯出那一點點的年味。

紅綃瞧著姚亮走了出去，下了炕，走到這里，眼睛雖然落在桌面上的，但是口中卻道方才來的是誰？”

“姚軍爺，送來的。”于陽將一一拿出，“咱們包餃子吧。連鍋都送來了。”

紅綃點點頭你跟妞兒包吧，我這還要做荷包。對了，妞兒呢？”

“哦，她去那邊翻了，說是有拉下了，哦，是了，說是繡荷包有花樣要拿。你們繡了多少了？”

紅綃道哪里繡了一個，老爺賞給那些個兵老爺的，那些人雖然不懂。但是也不能糊弄了，畢竟是老爺的體面。”

于陽點了頭你說的是。那就我來包好了，你去做吧。也不曉得老爺時候。”

“先趕出一兩個再說，我們身邊還有好幾個，湊一湊還是夠用的。”紅綃走回屋，拿了幾個花樣子出來，“你幫我看看哪個好？”

于陽看著紅綃拿來的花樣只覺得就是平日里沒事繡也要個半個月，這是鹿鶴同春，這是獅子繡球，代表著事事如意；這個是兩只喜鵲圍繞著一枚銅錢，意于西在眼前……

一個個的寓意絕對是好。每個花樣子也是格外的漂亮，只是這么精致的花樣哪里是能輕易完成了的。

“都好。”

紅綃笑著道挑個吧。”紅綃干脆坐到于陽的身邊，“你幫我選個，以前你還幫老爺做過鞋子，曉得老爺喜歡樣的。”說著，紅綃從身邊摸出一雙鞋面子，“你看看花樣的好。”

原來是要選鞋面子，于陽笑了下，瞧了瞧若有的花樣子挑出一副我還是覺得這個好，意思好，寓意也好，正適合過年。”

紅綃看著于陽挑的那副花樣子，卻是如意云紋的，最是簡單的圖樣，她搖搖頭這若是別的也就算了，老爺的鞋哪里能這樣簡單。”

她在蔣氏身邊待了那么久，也看過給張瑛做的鞋，就沒在花樣上根本就沒下功夫，張瑛素來不喜歡花樣復雜的鞋，就是她也是明白的，一個男人鞋面華麗異常，還不叫人。

于陽也不想同紅綃多說我哪里懂這些，我又沒伺候過老爺，你在跟前的日子長，比我的多了，我瞧著都好，若是我每樣都做。”

紅綃聽了笑了笑，將于陽挑出的如意云紋花樣，放在一邊，拿出所挑選的花樣一一的比量，比量了幾下，便起身你忙，我就不給你添煩了。”

到了屋里，她卻是將選的那些個花樣子都丟到一邊，拿了于陽選出的如意云紋花樣細細的照著描了，再選了絲線細細的繡了。

于陽都包了幾十個餃子了，妞兒還沒。于陽想了想，走出屋子，悄悄地走到那屋窗下，貼著細細地聽著，屋里聲也沒有，人走了？還是兩人冷場了？

再支起耳朵聽一會兒，還是沒聲音，她悄悄地趴在縫隙處往里看，還沒看清里面是情況，就聽著妞兒在里面道你在外面看呢？”

于陽不由地笑了，推了門進去你是我？”

妞兒笑道除了你還有誰。”說著，她撇了嘴，“她一心撲在那上頭，就是想聽也沒那個空。她還在繡。”

“嗯。不過瞧著那個樣子像要給英國公做鞋。”

“讓她去做。我樂得輕松。”妞兒笑嘻嘻的道，“那么多的花樣誰能一晚上就繡出來，別看她柔柔弱弱的，最是好強，恨不得做出的最好來。要我說，老爺賞些金銀便好了，哪里會要我們做的荷包。這怕是和樂故意要把我們留在這里不跟去找的理由吧！”

于陽不由地點了點頭，卻是道他找你說？”于陽用手碰了碰妞兒，她不過是為了轉移話題，卻不想見到妞兒臉蛋緋紅。

妞兒從袖口摸出一樣，是朵大紅色的絹花，很是普通的絹花，比她們那次去廟里見到的還不如。

“這是他送你的？”

妞兒紅著臉點了頭這是給我的年禮。聽說送來了我們可以餃子，我打算包了餃子算回禮。陽妮子，咱們這就吧！”

包餃子的空檔，妞兒突然湊到陽妮子跟前陽妮子，今年的三十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開心，是的，即使是遠在邊遠之地，她悄悄的摸了摸衣襟之下的荷包，她也很開心，除了妞兒之外還有人送給她禮物，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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