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些古怪了,這次羅羽只是路經此地,本來打算不多管閑事的,但以他一向謹慎的性子若不弄清楚下方的具體情況,不免心中參上一絲憂患情緒,更會擔心前路出現什么埋伏之類的,要真是如此,那眼下選擇掉頭就走可就太莽撞了。
而且,要真是巧遇了這么一場修士拼殺,那羅羽自然不會招惹麻煩,立馬會掉頭離開的,畢竟眼下黑禽山脈附近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但這次,神念悄然放開的羅羽,僅僅小心謹慎的飛出去三十四丈遠的距離后,他先是神情一愣,隨后臉色猛地大變起來!
那一副震驚無比的樣子,硬是讓羅羽渾身一僵,仿佛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表情可謂夸張萬分!
“不可能,靈兒!你怎會出現在此地,我...咦!不對,這氣息和修為都不對勁!”
稍一看清前方靈光亂閃的混亂一幕,一道說不出模糊還是清晰的倩影,栩栩如生的印在羅羽的腦海中,雖然許久未見,但屬于她的一眸一笑,都不曾絲毫忘卻過!
這一刻,羅羽感覺一身氣血如鯁在喉,身子如被點火光燃焚燒著!
一時間,連羅羽自己都不知道其嘴里含糊不清的說了些什么,激動之余,當羅羽多打量了幾眼后,其臉上興奮,驚疑之色等復雜之色全轉了一遍。
隨即,羅羽又眉頭緊皺了起來,并抬頭深望了前邊不遠處一眼,接著,心里似乎剎那間決心下定,羅羽二話不說的將遁光收起,整個人悄無聲息的一閃飛射至密林中一棵大樹上。
頓時,稀松的葉尖微微一陣抖動,便重新恢復了平靜。
羅羽神念悄然延展開去,并激發至最大將方圓十里的范圍全都囊括在內,使得任何風吹草動都了然于心。
而他自己則飛快運起《靜息訣》收斂氣息后,便一副迫不及待神色的將目光朝前方細細看去!
只見距離羅羽隱藏的大樹約百米遠的地方,正有兩男一女分站兩邊且各施手段的激烈戰成一團,四五道光艷艷的寶光纏斗不休著。
以羅羽的神練修為,對不遠處的感知宛如親臨,從三人所在地四射而開的罡風來看,明顯猛烈之極,聲勢驚人。
那兩名互為犄角的男子都身著鑲有暗紅色花邊的黑袍,大約中年人的歲數,身遭戾氣纏繞,黑光罩體,兇態畢露!
兩人共驅使著一只黑色怪碗,一面陰氣森森的綠幡和一面黃燦燦的光鏡等三件法器,圍攻著那名被光鏡靈光罩住后困在其中的黑裙女子。
而羅羽自從隱藏起來后,便一門心思的盯著那名黑裙女子,他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局勢怎樣,其目光一直落在那名女子身上沒有離開過!
這女子倒不像那兩名男子那般遮掩容貌,其清靚之姿光彩照人,高挽云鬢,眉目如畫,那緊束腰身的黑裙,極為惹火的勾勒出此女修長曼妙的身段,其秀美潔白的玉頸,精致絕倫的五官,羅羽從不曾忘記過一刻,甚至這段時間以來,也沒有一刻不想的!
他沒眼花!這女子確實和靈兒長得是一模一樣!
普天之下,萬物萬靈間或許會有生的面貌如一的人存在,但對羅羽而言,在那痛徹之念的作俑下,其心理怎會有巧合之感。
在此地見到這張面孔,羅羽確實驚訝的合不攏嘴了,可他作為靈兒的枕邊之人,自然對靈兒舉手投足間的絕世姿容都異常了解!
眼前之人雖然和靈兒長得一模一樣,但此女姿態打扮間卻給人一種妖媚到極致的味道,極具誘惑力,風情萬種,而嚴靈素則是冷若冰霜,氣質如傲雪寒梅,圣潔的無以復加。
羅羽固然第一眼被此女的面容所震撼,但心里更清楚,面前的女子哪怕再怎么形似,一個人的氣質習慣卻是無法模仿的,這黑裙女子不可能是嚴靈素的!
“李丫頭!你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從筑基初期進階中期進階,這可都是我們少主的恩賜,曹某勸你還是想清楚為好,只要你乖乖跟我們回去,相信以少主對你的寵愛,是絕不會怪罪于你的,何況你與我們少主結成連理有何不好,別的不說,光是日后在修煉上的所需就可不愁了。”
就在羅羽心里翻來覆去全是靈兒的音容樣貌時,遠處的交戰之地卻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聽到此話,羅羽不禁神色一動,果然如他所料,此女和靈兒似是而非。
而似乎這名和靈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姓李,而且還和什么少主有些糾纏的樣子。
羅羽心中有些狐疑起來,這兩名精瘦干練的黑袍漢子都是筑基中期的修為,而且看其裝束與施法神通,分明就是賀州的魔道修士,那豈不是說眼前的女子也是一名魔道女修?
但三人為何冒著大險,一路追殺逃逸至黑禽山脈外圍,卻另有隱情啊。
而此刻這名女子雖然被一圈圈黃蒙蒙的鏡光困在原地,但羅羽發現其并未有任何危險,在黑裙女子的手中懷抱一面墨綠色的古香琵琶,隨著其一雙嫩白如玉的五指微微拂動,一股股渺渺清音從弦間顫出,靈光四射的和黑袍修士放出的諸多寶物僵持在一起。
黑裙女子的頭頂,另有一面粉色錦旗飄然擺動,如水波般蕩漾起一陣陣粉色光霧籠罩四周,光云微微向上托起,極大的削弱了黃色鏡光的束縛力。
與此同時,這名一身黑裙的妖媚女子還揚起兩道白閃閃的袖箭法器和對面那只能噴吐黑色光霧的巨大怪碗糾纏在一塊,劍氣和黑霧在半空你來我往爭執不休,二者不分上下的樣子。
至于最后那件能釋放劇毒的綠幡,則根本沒能靠近此女,便被其琵琶之音遙遙蕩開,偶爾有寶光幻化的毒箭毒蟲呈漏網之魚飛來,便全都被其弦間濺射出的一道道綠芒給擊飛出去了。
黑裙女子的修為也是筑基中期境界,但以一敵二卻也未落下風。
看來此女也是有些出生來歷的人,而當羅羽在那兩名魔道男子面上一掃后,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兩人圍攻許久,分明見到各自的凌厲攻勢無法破開此女的防御,雖然都神色陰晴不定,但目中卻并無太多驚訝,似乎另有什么準備的。
聽到之前那番慫恿恫嚇之言的女子,媚人的俏臉上一絲妥協之意沒有,剎那間寒霜一片,凜冽之勢更甚三分。
不過此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臉上不禁再度泛起一絲嬌艷來。
“兩位尊者誤會了,梟哭少主對妖若百般呵護,小女子又怎會一點不動心的,只不過如今,妖若的師門都已經離開黑禽山脈了,小女子不過是難忘師尊恩情和那些師姐妹們的同門之宜,想去和他們告辭一聲,到時自然會回到少主身旁的。”
這名女子強忍著怒意強裝笑嫣,說變就變,其聲音溫婉異常,如黃鸝般讓人一聽后,大感親切可嘉。
“妖若?”
藏在樹間的羅羽聽到這名女子自報家門,再加上之前姓李,那看來此女的真名就是‘李妖若’了,不過此女說話間,隱有一絲絲別樣的味道在里面,羅羽初時還未覺得什么,但憑借其強大的神念仔細感受一番后,一股警兆涌上心頭,這才一驚的發現此女竟然精通極其高明的媚術!
眼下,這位名叫李妖若的女子和那兩名黑袍修士雖然嘴上一問一答的全是威脅冷風之意,好似三人手底下卻都沒拿出什么真本事來,更無意拼命的。
“嘿嘿!事到如今,李丫頭還想著自己的師門嗎,也不怕和你實說了,少主覺得像你們陰燁宗這樣的小門派,在黑禽山脈深受庇護還不知報恩,實在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當這女子的聲音傳開后,另一名羊臉細眼的黑袍修士,卻一點不領情,相反嘴里傳出一陣陰測測的譏笑聲來。
“你什么意思!我們陰燁宗雖小,卻并未有什么對不住晉魔宗的地方,何況當初加入你們萬魔盟時,晉魔宗的長老們也保證過,任何不愿參戰的門派,都可隨時退出的。”
黑袍修士的話顯然戳中了李妖若的痛楚,女子的臉上嬌媚之色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驚慌神情,其聲音也從底氣十足一下變得莫名惶恐起來。
“哈哈!這種事情,還需要我等多說嗎,不過李丫頭也沒有說實話吧,你們陰燁宗若只是一心想避開這亂世,又何必在離開黑禽山脈后,并沒有立即遠走他鄉,而且李丫頭你改容換貌的化成正道名宿‘嚴仙子’模樣,恐怕更是另有目的吧,要怪就只能怪你們陰燁宗的幾名長老太不知死活了。”
一見李妖若臉上氣急敗壞之色,羊臉修士卻不太在乎口舌之利,相反其口氣隱隱有些不耐煩起來,但依舊聲音冷漠的說道。
“不可能!我們陰燁宗再小,也有數名結丹長老坐鎮,又已經離開了黑禽山脈,你們晉魔宗總不至于派出大量高階修士吧,這等魚死網破的事情誰都知道的。”
李妖若的口氣雖然針鋒相對之極,可即便羅羽一名局外人,也似乎聽出了那份誠惶誠恐之意在其中。
兩名黑袍修士聽聞此話,臉上均是密布譏諷之色。
“殺雞焉用牛刀!我們少主自然有法子讓你們陰燁宗追悔莫及的,廢話也說夠了,李丫頭,你要是還不束手就擒的話,就別怪我二人不客氣了。”
未等那名羊臉修士開口辯解什么,一旁的另一位灰面修士卻接口寒聲說道,說出此話的同時,此人又在懷里一摸后,取出了一張黑白相間的漁網法器來,似乎準備再添一把火,讓黑裙女子上天無門的。
“梟哭的確對小女子有些恩情,但說到底不過是垂涎美色罷了,又有幾分真心的,可如今他既然不念舊情的對付本宗,那我們之間就只能有恨了,我李妖若發誓,若是你們膽敢傷害陰燁宗的那些師姐妹,我就算萬劫不復,也要讓梟哭不得好死!”
黑裙女子內心滿是掙扎,但更多的是毅然決然之心,且羅羽聽的出來,此女似乎極為關心其師門的安危,一聽灰面修士不似作假的話后,臉上不禁閃爍冰寒異常的殺機。
眼下,黑裙女子明顯比另外兩人更著急了起來,不等他們再說什么,便一下狂提渾身法力,全都涌入頭頂的錦旗法器之中,頓時間萬千粉霞沖天而起,宛如颶風一般氣勢大增,直接硬生生將黃色鏡光沖的四分五裂開去。
隨即只見黑裙女子在粉色遁光的包裹下,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流星一樣激射出去,此女的袖劍法器卻仍然和對面那怪碗爭斗不休著,這女子明顯不打算多做糾纏,連自個的法器都來不及收回了。
“找死!”
灰面修士見狀,早有準備的將手里的黑白巨網朝粉色遁光的方向一抖而去,只見巨網表面的黑白靈光一陣閃爍后,便通體一張的猛地白光壓過黑光,耀目異常的包裹住巨網各處,隨即那在白光中巨網似乎瞬間融入了此處白蒙蒙天色中,一下消失不見了。
這時,正準備逃走的粉色霞光中突然飛出一物來,正是那白燦燦的錦旗寶物,只見霞光中的黑裙女子仿佛已意識到不妙了,急忙一陣掐訣后,那錦旗飄飄然迎風一展的直接朝頭頂一罩而去。
結果,前一刻還看似空無一物的虛空中,爆裂之音迸發而出,頓時間兩道白光‘嗤啦’一聲的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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