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哭!
此人名聲之大,手段之狠,恐怕身處賀州的正魔雙方陣營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面前的這名男子,竟是那位在魔道中擁有赫赫威名的梟哭少主,此人不僅實力強的可怕,更是白骨魔主的嫡系血脈,同階之中罕有敵手,連結丹期修士碰見了,重傷容易,但要徹底擊殺此人,卻絕非易事。
當然,此人之所以讓無數正道修士畏之如虎,倒不是因為其修為有多高,這般多年來,也仍舊只是停留在筑基期頂峰,反而是因其狡詐歹毒的心腸——六親不認!
這可不是說著玩的,事實上這在魔道修仙界已是流傳開的事情了,與梟哭同父異母或一母同胞的幾名至親手足,都是慘死在此人手上,據說只是為了煉制一種泣鬼神的寶物,便將一切擋道者,盡誅之!
然而事后,卻也無人知曉那件血腥之物究竟練成了沒有。
不過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光是聽說一二就夠瘆人的了,許多低階修士對其近乎到了聞風喪膽的地步。
只是自從那次與金問天一戰敗北后,梟哭倒是脾氣收斂了許多,且信守承諾的銷聲匿跡了許久,沒想到如今卻在黑禽山脈之外現身了。
此刻,趁著故意拿話激將李妖若的瞬息間,梟哭便暗地里用神念將附近搜查了幾遍,不禁發現隱藏在此地的竟只有李妖若一人。
這倒是讓梟哭對此女刮目相看了,臉上露出一絲玩味之色來,此女莫非活膩了不成!
“同流合污?哈哈!也只有你才敢在本少主面前說出這番話,不過,本少主今天心情好,不會小心眼的與你這位大美人計較,畢竟在本少主眼中,那些個只會對本少主投懷送抱的庸脂俗粉,豈能與你相比,至于那我那兩名手下的生死如何,對本少主而言根本無足輕重,只是讓我有些好奇的是,以你的修為應該發現不了本少主的行蹤才是?”
梟哭說出此話,自然不是此刻還要尋花問柳,不過實在令他不解,不問清楚難以安心的。
不過以李妖若的修為,梟哭怎么都不相信此女會對自己有威脅,故而他口氣中也滿是漫不經心的味道。
盡管如此,如今黑禽山脈處處危機四伏,梟哭倒也不會因此放松警惕,畢竟如今的黑禽山脈可是四面被圍,若不弄清楚自己行蹤暴露的真正原因,必將影響梟哭的大事!
只是這會兒,李妖若同樣也在盤算著利弊,此女心知肚明不是梟哭的對手,但在距離此地不遠的湖中卻是有羅羽精心布置的中階陣法,若是能將其引入其中,那就報仇有望了。
到時就算梟哭神通廣大,勉強能支持一段時間,可同樣羅羽在發覺陣法運轉起來后,自會知曉情況立即返回的,以羅羽和金問天不相上下的本事,一旦二人激戰起來,也能殺了梟哭為其報仇!
眼下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的機會,對她而言,哪怕只有一絲成功的可能,她都要拿命去嘗試的。
“哼!當年我們陰燁宗在投奔晉魔宗之前,你以為我們正是心甘情愿、心里沒有一絲戒備之意嗎!虧你在那些日子里,還天天像條狗一樣黏在我身旁,竟然不知道自己身上早就被我動了手腳,只不過你走運,當日本宗與四面圍剿的正道修士激戰時,你并沒有出面,否則那一天你就該死無葬身之地的。”
李妖若也是心思敏捷之輩,知道不可力敵后,腦海里面頓時想到另一種法子來,并冷笑譏諷的開口說道。
一聽此女信誓旦旦的聲音,以及臉上那副怨毒的神情,饒是早有準備的梟哭,也不禁心里打了個寒顫!
別的時候他都不怕,但如今這個節骨眼上,自己身上要真是被下了秘術,可就耽誤了大事!
畢竟兩人間有如此深仇大恨,以此女蠻橫驕縱的個性,保不準她會將自己的行蹤告知那些正道修士,拖著自己玉石俱焚啊!
鬼知道附近會不會突然出現正道的結丹期修士或者一批正道修士隊伍!
梟哭敢獨自一人行走在外,也是自信若對上單個來人,哪怕是結丹期修士,以臨行前白骨魔主賜予的幾顆‘白骨魔雷’,足以保命無疑了,可他一人本事再大,也抵不過千軍萬馬,何況他眼下,已然就身處在正道修士大軍之中!
“看來才分別不久,你便忘了本少主的手段了,你以為本少主會被你三言兩語所嚇到?且不說那些正道修士見了你后,絕不會相信你一魔女的空口白話,就算信了,本少主也自信有能力隨時遁走,不過凡事都好商量,你我也是早有聯姻之約,媒妁之實,算得上半步夫妻,本少主不是絕情之人,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你若肯就此回頭,好好地做一名少主夫人,本少主就不追究那些前事了,相信你也明白,尋常時候本少主對一般女修都是當做爐鼎來肆意采補,可對你本少主一直未曾用過強,也承諾會和你一同雙修精進,這對你我日后進階結丹期都大有好處,你難道想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旁人,就毀了自己的大道!”
對于被人下了追蹤秘術的事,梟哭仔細一想,卻心里仍有幾分懷疑,神念悄然在身上掃了數遍,都毫無發現。
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他垂涎此女的美色已久,倒不是不能拿出些誘惑來,與此女化干戈為玉帛,甚至一箭雙雕,日后美人在懷也說不定的。
會如此想,也是因為梟哭除了為自己考慮外,從來對外界事物不會有絲毫感情,自然覺得只要好處足夠,任何人都是可以被背叛,也可以拋棄。
“少主夫人!...你也未免太癡心妄想了吧,如今你們魔道不過是茍延殘喘,你這堂堂一派少主早已名不正,言不順了,我李妖若曾發過血誓,今生今世若不殺你,便死不瞑目,只恨我技不如人,不能親手將你斬殺,但今日老天開眼,你竟然離開了晉魔宗只身在外,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能對付了多少如狼似虎的正道修士!”
越是聽見梟哭對當日之事不屑一顧的口氣,李妖若心里恨意越濃起來。
只見臉上復雜難明之色一閃即逝后,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這番毫無退路的絕情話,可是一下捅到了梟哭的要害處!
此話一出,梟哭的那些小算盤便成了笑話,看起來李妖若早已下定決心,不會給梟哭絲毫回旋余地的,其目的便是不死不休!
梟哭哪里料到此女對自己的仇恨竟有如此之深,但他也是果決狠辣之輩,一旦事情無可挽回后,也不會脫離帶水的糾纏什么!
“好!你竟然想要本少主的命,你以為本少主會讓你如愿?嘿嘿,既然你不肯接受本少主的美意,那也只有讓你見識一下本少主為惡意!”
梟哭臉色變化了一陣后,頓時狠下心來,臉上驀然露出一絲猙獰之色。
其眼中,竟瞬間充滿寒意殺機,隱隱還有一股讓人極不舒服的貪婪邪欲!
被這般兇狠的目光一瞪之下,饒是李妖若心里早有準備,也不禁寒氣直冒,大感不妙!
不過此女牙關一咬之下,倒也勉強鎮定下來,而且她根本沒想過要與梟哭硬碰,費這般多唇舌也不過是拖延時間,而一旦梟哭有動手的跡象,此女就會立即往陣法湖泊處遁走!
反正會讓梟哭寢食難安的那番話她已經說了,接下來以梟哭的睚眥必報性格,不怕他不上當!
想到這些,李妖若再也不敢遲疑什么,急忙將手里的墨靈琵琶往腳下一催后,整個人如一道彩虹般破空而去!
但就在這時,一道陰測測怪笑聲,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在耳畔響起,雖然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但那聲音卻近在咫尺般清晰可聞!
“真奴!”
剛飛遁出去不遠的李妖若,一聽此詭異的聲音后,再回頭瞥見梟哭臉上的戲謔之色,頓時嬌容大變的想起了什么!
可這時,她更清楚不能多想為何自己根本沒見到梟哭掐法施咒的取出那件寶物,就能將那讓無數修士聞風喪膽的銀衣鬼王放出來,而她之前竟一點察覺都沒有!
一念至此,李妖若猛地檀口一張,一團深紅色精血便灑在其腳下的墨靈琵琶之上!
此女一瞬間想到的只有耗損精血來猛提遁速,以最快速度離開此地!
但此時覺悟已然晚了,只見被淡淡血光籠罩的墨靈琵琶,還未激發出其他變化時,一只潔白如玉的纖細手掌,輕飄飄從此女的身旁虛空中一探而出,并朝護罩處一按而下,同時那陰測冰寒的笑聲也更大些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李妖若自然心神大駭,危急之下,只能先將逃跑的念頭放在一邊,暫時應付眼前的危機再說!
血光一凝后,李妖若玉足飛快一踩腳下琵琶,如水銀落盤般的清鳴之音大起,化為一股浪形的音波氣罩將其全身保護了起來,與此同時,無數血墨色的光絲如震顫不休的弦線筆直飛出,根根纖細如發,根根鋒芒如針!
呼嘯尖鳴聲中,無數的血墨色光絲穿插組合,仿佛形成了一張大網從四面八方朝著那白色手掌罩去,二者距離本就不到一丈,幾乎眨眼間就碰到了一起!
令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探出虛空的白色手臂不躲不閃,頓時被光絲纏的結結實實起來,可李妖若還來及高興,下一刻,無數團頭大小的深黑色火球一個接一個爭先恐后的從手臂上抖索冒出,此女的血墨色光絲與這些火球稍一接觸后,被黑光一撲之下,都在瞬間被蒸發一空!
接著,白光閃閃的細長手臂便是同無物般從光絲覆蓋的封鎖中破網而出,輕軟柔韌的直往李妖若的面門抓去,仿佛只是隨手一擊,但卻有一股濃厚的陰煞之力從那手臂上嗆鼻傳開!
“煞骨魔炎!”
白嫩的手掌還未打實,李妖若只覺得那手臂上有一股極強的意志壓迫,竟讓她心里生出往各個方向逃跑都躲不過去的感覺,這可是只有在面對大境界差距時才會出現無力之感!
驚慌失措之下,此女的櫻唇中剛一吐出這幾個字來,便眼睜睜見到白色手臂摧枯拉朽蕩開那音波氣罩,隨即自己脖頸處一涼后,一股陰冷無比的法力狂涌進自己的體內,剎那間就禁錮住了李妖若體內的靈力。
剎那間,此女只覺得雙腿一軟之下,就此失去了反抗之力。
與此同時,李妖若美眸仍舊睜的最大,駭然萬分的看清了白色手臂的另一頭是什么!
竟也是一道極為惹火的玲瓏身段,曲線奧妙,絲毫不亞于自己,只是禁錮自己的那只手冰冷的毫無生氣!
只見這道倩影身著一條銀白色的羅裙無風自蕩,那一頭披肩的銀發浮動間,詭異的讓人感到覺得寒意陣陣,而擁有此等嬌媚身姿的銀白色身影,其面容卻被那銀發完全遮住,看不清其長相究竟是何樣子。
此刻,被那明顯是女子才有的手掌緊緊拽住了咽喉,寒流瘆心,李妖若可謂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下一刻,那銀白色身影卻驟然收起了渾身殺氣,李妖若一愣之下,驀然一股非人的斐然大力從那手掌上傳開,緊接著,李妖若只覺得窒息般的渾身一輕后,人便頭重腳輕的被提飛而去!
同時,原本屬于李妖若的琵琶法器,更是起不到半點作用,瞬間靈光消散干凈后,還未落下就被那銀白色的曼妙身影一抖袖袍的收走。
李妖若此時心里當真懊惱無比,但無論她嘗試用何種辦法,體內被下的禁制卻絲毫波動都沒有,顯然這根本不是自己的法力能與之抗衡的,如今自己和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沒有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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