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股妖氣出現的那一刻,徐長青也不敢托大,不單單暗中將法力注入到了手腕的七星手串中,隨時準備驅使其中的夜游神和日游神,并且也將收歸體內的鐘馗靈神法相施展出來,立于頭頂,配合法力在體表形成的一層無形的防護。○
徐長青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動作,除了因為這具凡人肉身太過脆弱,容不得他有半點托大以外,更重要的是這一股妖氣并非普通的世俗妖怪精靈的本命之氣,而是洪荒妖獸的妖氣,其純正程度甚至超過了徐長青的朱厭分身。雖然現在這股妖氣感覺起來極其微弱,甚至連一個固定的幻身法相都無法凝聚出來,但他卻一點也不敢小看這股妖氣,因為在鎮元子的殘軀記憶中,洪荒妖獸的強弱不能單憑妖氣來衡量,有時一根手指都能輕易碾死的東西,卻能夠對金仙產生致命的威脅。
這股妖氣在徐長青面前翻騰了片刻后,最終凝聚成了一個模糊的類人幻象,這個幻象的身體是很明顯的人身,但頭顱卻是另外一種無法辨認的形狀,既像是章魚,因為周圍有很多觸手,又像是龍頭,因為頭頂上有著兩根明顯的龍角。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是唯一一個走到這道觀里的活人。”那幻象在凝聚成形后,從幻象中傳出一個帶著點江浙一帶口音的聲音。
“聽尊駕的意思其他進到這里的人都是死人?”徐長青一邊用神念感知對方情況,一邊沒話找話道。
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弄清楚對方的的真實力量到底達到什么程度,這妖物又到底是哪一種洪荒妖物。以便他決定是留在這里繼續探查情況。還是該暫時退避一下。
“你既然能夠進入到這里。就代表最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只不過這個幻象并沒有回答徐長青,反倒更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你應該去找到他,把他重新封禁起來,否則……”
幻象的話還沒有說完,似乎這股妖氣就已經無力在繼續支持下去,重新散開了形體,縮回到了最底下的那堆碎石之中。
見此情形。徐長青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這妖氣只是一段類似現在留聲機的法術,而且留下這段話的洪荒妖物不但不是被封禁鎮壓者,而且很可能是這個洞天福地最開始的主人。這段留言也并不是針對徐長青發出來的,它是針對每一個進入到這個洞天福地,并且能夠感知到其妖氣的人,只不過因為洞天福地開始崩潰,加上下方被鎮壓之物逃脫出去毀掉了最原始的鎮物,使得這段留言只剩下了一個片段開頭。
雖然這里看上去已經沒有危險了。但徐長青依然沒有放松半點警惕,心里也在考慮下一步該怎么做。
他來這里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找出是誰在永思殿后殿布下的葫蘆局。只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找到了明朝秘廠所在,更發現了一個封禁上古存在的道觀,而且那個被封禁的存在似乎已經借著洞天福地崩潰逃脫了。現在他所發現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事先的預料,就像是一塊掉落在湖面上的小小石頭,最開始只是激起了一小點浪花,但隨著漣漪的擴張被其影響的湖面也越來越大,大到有些失去控制了。
現在對徐長青而言,最好的做法就是立刻從這件事上抽身離開,將那葫蘆局解開,把那股地脈亂流釋放出來,大不了浪費一道破虛無劍氣,在那些地脈靈氣爆發之前將它們全都化為虛無。只是,相比起京城龍脈和葫蘆局來,他的凡人肉身回到世俗人間的根本目的就是找到與先天神祗有關的線索,而現在他所見到的事情似乎是他這段日子來和上古洪荒唯一有聯系的事情,雖然這不一定是他想要的線索,但如果就這樣放棄到手的線索,那么再想要找到其他和上古洪荒有關的事情,恐怕就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困難了。而且這一次他選擇退縮避讓,但下一次呢?
仔細考慮了一下后,徐長青似乎相通了一般走到了那石臺、石碑前。雖然被鎮壓的存在已經逃脫出去了,但這并不代表眼前的一切就沒有一點價值。姑且不說這鬼王石臺、泰山石碑和這神宵玄香都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即便現在其中存在的力量已經喪失殆盡,但其根本材質還依然保存下來,就如同門口那符箓絹帛一樣只要稍為煉制一下,就能煉制成不錯的法寶。徐長青自然不會將這些靈物丟在這里,隨著洞天福地一起毀滅。
只不過,將這些靈物帶走也花了徐長青一些心思,比如那玄香是以三昧真火為香頭明火,想要其熄滅需要用到玄陰真水,只可惜現在徐長青一窮二白,根本沒有滅火的真水,所以只能設法將玄香中滲透的真火之氣逼到玄香一端,然后將其掐斷,保存住了將近三分之二的玄香。
單單是收走玄香就已經是這么麻煩了,收取那石臺和石碑的麻煩程度就更大了。原本徐長青是準備先將石碑收取,因為石碑內蘊藏的法力已經完全消散了,其本質就是一塊泰山石石心,他完全趁著現在這個洞天福地內的特殊環境,將這塊石碑直接煉制成法寶。然而,在嘗試過后,他才發現制作這石碑的人也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所得,這石碑竟然已經和石臺融為一體,雖然兩者的用材有所不同,但其融合之初卻沒有半點排斥,仿佛其本來就是一體的,根本無法用外力將其分開。
這鬼王石臺的情況和泰山石碑有所不同,石臺內的鬼王雖然已經化為虛無了,但其鬼王鬼氣、幽冥陰氣卻并沒有消散,反倒和整個石臺融為一體,滲透到了石臺根本的材質之中。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為石臺上有泰山石鎮著,泰山乃是先秦鬼帝御所,對任何鬼類陰氣有著無與倫比的鎮壓效果,使得本應該四散外界的鬼氣、陰氣不能宣泄,被強行和石臺揉捏到了一起。
如果說泰山石碑只是一件被打磨的靈材的話,那么鬼王石臺就已經算是一件法器了,而在不知道這件法器煉制之法的情況下,徐長青現在的肉身修為很難在短時間內將這法器煉制收歸己用。
在多番嘗試無果后,徐長青不得不用最笨拙的方法,直接將整個石臺石碑一同用袖里乾坤收入袖中。只不過袖里乾坤也并非是萬能的,此法雖然能夠將石臺石碑縮小,但其本質并不會有任何變動,加上這是未曾煉化之物,所以它們所擁有的重量也不會減輕,使得這些重量都落在了徐長青身上。
雖然石臺石碑沒有法力的加持,重量只是本身石材的重量,但就是這個重量至少也在五六千斤以上,若是一般人的話,早就已經被這么沉重的重量給壓癟了。所幸徐長青在塑造這具肉身的時候讓其筋骨力量達到了凡人所能達到的極限,再加上有氣血之力的輔佐,這么沉重的力量還在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只是在將這石臺石碑徹底煉化成法器之前,鬼魅神行身法可以說已經被廢了,他只能同常人一樣行走,而且走得地方還不能是泥地之類的軟地面,否則的話,雙腳恐怕也會被重量得陷到地里面。另外他也不能乘坐車子了,以他現在的重量且不說會不會令到車胎爆裂,單單是車身的構造和材質就不足以抵擋住重量集中的雙腳踩踏,除非是那種極為結實的軍用車輛,或許才能夠搭載得起他。
將石臺石碑收取后,徐長青花了將近半個時辰,在護國寺院墻內來回不斷的走動,才逐漸讓這具凡人肉身適應了這股重量,想要完全控制肉身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練習,才能完全適應下來。
雖然身體變得不怎么靈活,僅僅只比一般的普通人好一點,但有失必然有得,而且他的收獲也遠遠大于失去。就肉身的結實程度而言,現在的肉身情況已經超出了人間極限。在他刻意引到下,體內的血氣之力將石臺石碑落在身上的重量均勻的分配到了肉身各個部位,借著這股外力力量,他的身體就像是被錘煉的鋼鐵一樣將肉身的血肉筋骨擠壓得更加緊密,更加結實,就好似佛家的金剛法身一樣無堅不摧。
按照徐長青的估計,自己現在的肉身強度恐怕已經不再需要懼怕那些火器子彈了,唯一能夠對他造成傷害的也只有一部分大威力的火炮,而這種傷害恐怕也只能是皮肉傷害,不可能對他構成致命威脅。除非是遇到當日他回到人間的那一種充滿毀滅之力的武器,否則憑借肉身強度,他已經在這世俗人間有了真正的自保之力。
這對他而言倒是一件好事,畢竟離開這洞天福地之后,他的法力無法施展出來,而肉身的強大則讓他有了更多的應變手段。這也讓他覺得在離開華夏,法力的壓制完全消退之前,還是不將這石臺石碑煉制成法器為好。
在將道觀內幾樣最有價值的東西收好之后,徐長青開始考慮該怎么處理眼前這堆碎石,或者更正確的來說,是該怎么處理碎石中蘊藏的上古妖物的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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