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19429第二百八十六章我要打十個!
“一爾城西郊的影子營地。這里大軍把守,戒備森嚴,營地以衫木耕欄為戒,分內外兩重,除了一隊隊來回巡戈的龍武軍士兵外,還有遍布四周的明哨暗哨,以及令人防不勝防的機關陷阱。缺乏安全感的方錚將此地視為自己最堅固的堡壘,用來保護自己和家人,順便也干點兒見不得光的事。
太子兵敗已過了一天。京城的城門也打開了,京城府尹的安民告示貼遍了全城,多少起到了一點安撫民心的作用,城內又開始漸漸繁華喧鬧,商鋪接連開業,百姓們也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生活,為家人,為自己奔波生計。
長平站在影子營地的轅門外,呆呆的注視著不遠處喧囂的京城,目光中滿是焦急和期待。來往巡戈的士兵們見到她,紛紛恭恭敬敬的執戈為禮,眼神充滿敬畏。
戰事已結束,聽溫森稟報,父皇和夫君聯手布置之下,此次太子謀反失敗,城內已漸漸恢復了平靜,可是”那個。該死的混帳東西為何還不來接她們回城?
“姐姐,外面風大。回房吧。
嫣然輕輕在長平身后道。
長平執拗的搖頭,銀牙咬得噶嘣噶嘣響:“那個該死的混蛋,打輸打贏也沒傳個信兒來。害咱們這一家子傻傻在這見鬼的營的里干等,老娘見了他,絕不輕饒!”
嫣然輕笑道:“城內大亂初定,夫君乃朝廷重臣,肯定政務繁忙,姐姐莫要心急,靜心再等幾日便是,回房吧,你這幾日身子不舒服,小小心又受了風寒。”
說起不舒服,長平臉色開始發青,強忍著壓下胸中翻騰的惡感,平復了一陣后,撇嘴道:“他算什么朝廷重臣?我就沒見過他正兒八經的辦過什么政務,一天到晚東游西晃,盡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父皇居然能一直忍著沒打他屁股,實在寬宏大度之極”
嫣然噗嗤一笑,想想又覺不該,不由嗔道:“姐姐,哪有你這樣說咱們夫君的?”
長平笑道:“咱們這一家子人里面,也就你偏著那混蛋說話,難怪夫君那么喜歡你,好幾次他半夜偷偷摸摸從我床上溜走,然后跑進你的廂房,摸上你的床,快天亮了那混蛋又偷偷摸摸溜回來。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哼!以為我不知道么?”
嫣然俏臉頓時大紅。羞聲道:“你”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說你睡得跟,跟什么似的,嘻嘻。”
長平一楞,旋即勃然大怒:“那混蛋說我睡得跟豬似的,是嗎?”
嫣然掩著小嘴,眼睛笑成兩彎新月。目光躲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長平怒道:“老娘若見了他,非把他第三條腿給折了!”
“第三條腿是什么?”嫣然疑惑道。
長平大大咧咧道:“就是男人身上有,但咱們女人沒有的東西,那混蛋告訴我的。”
嫣然聰慧的眼珠轉了轉。接著馬上便明白了,羞紅著俏臉啐了一聲:”果然是個混蛋!”
長平高興的笑道:“看吧,咱們有了共鳴”
二女嬉鬧一陣,然后目羌幽幽投向京城,同時嘆了口氣。
“時局動蕩,朝堂兇險。戰事接二連三,嫣然,咱們的夫君難道就這么一直跟著隨波逐流嗎?”
嫣然俏臉泛起了輕愁:“是啊,每次他離開我們,我都為他揪著心,怕他受累,怕他受傷。更怕他”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那種感覺,如同自己的心掉進了沸騰的油鍋,反復的煎熬,我”很難受。”
說著,嫣然眼眶泛紅。很快便落下淚來。
長平摟住嫣然瘦弱的肩膀,嘆息道:“我和你的感覺一樣。不管他做了多大的官兒,我都不稀罕,只盼他少做些危險的事,完整囫圇的站在咱們面前,我就謝天謝的了,咱們的夫君本來就不是個膽大的人,可情勢卻逼得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我擔心得都快安瘋了。但愿這次平叛之后,天下安寧,從此再沒有波折”
二女互視一眼,幽幽嘆息。沒有波折,可能嗎?古往今來,哪朝哪代過得平平靜靜?天下風云無時無刻都在翻滾涌動,欲抽身于漩渦般的朝堂,談何容易?
“姐姐,快看!馬車。咱們方家的馬車!”嫣然忽然眼睛一亮,注視著遠處一輛雙馬雙轅的馬車,興奮的叫道。
“呀!真是咱們方家的馬車!”長平目注遠方,也開始興奮起來。
“這該死的混蛋,終于想到來接咱們了嗎?”長平面帶笑容,雪白的貝齒卻露出冷森的寒光。
方錚坐在馬車里,顛簸的山路已將他晃得頭昏腦脹,整個人就像怒潮中的一葉扁舟,隨著馬車的顛動上下起伏。
“要,,要修路,一定要修路!”方錚咬牙切齒下了決定。
車行到轅門,安錚一下馬車,便看到長平和嫣然正俏目含淚,微笑望著他。
陣暖意霎時溢滿胸腔。方錚靜靜站在馬車旁,臉上露出了溫馨的
做個負責任的男人。與家人長相廝守,患難與共,盡自己的能力,為她們撐起一片恬然寧靜的天空,這才是他真正愿意做的。什么功名富貴,什么高官厚祿,這些加起來,也抵不過家人們一句暖暖的問候,一個關心的眼神。
這么簡單的道理,可惜很多人都不懂,到老了才明白過來,自己一輩子都干了些什么?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等明白了。可也已經晚了,該走的走了,失去的也永遠失去了。
幸好方錚活過兩輩子。而且這輩子活得太過驚險刺激。正因為如此,他才更渴望與家人至愛平淡寧靜的生活,這些上要背負的責任太多,可真正屬于一個男人該背負的,只有家人和嬌妻,至于其他的
緩緩伸出雙手。方錚眨眼笑了笑:“怎么一點也不熱情,楞著干嘛?快來抱抱你們的老公啊!”
長平和嫣然對視一眼,抿嘴一笑,接著二女朝方錚奔過來,方錚眼含溫情。看著二女飛奔的嬌姿,不由眉開眼笑。老子找的老婆一個個。如花似玉,春蘭秋菊,各擅勝場,這份泡妞的本事簡直比我的逃命功夫更高明。
誰知長平跑到一半忽然停住,呆呆望著方錚,然后臉色開始發白,緊接著又開始變青,端的變幻莫測,方錚正莫名其妙間,長平卻扭頭就跑,神色如同見了鬼一般。
方錚兩眼發直。伸出的雙手僵硬在半空,不明所以的看了嫣然一眼,然后俊臉一黑,拔腿便朝長平追去,邊追邊喊:“喂,你站住!你什么意思?我的模樣長得很猙獰嗎?你干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這樣很傷人自尊你知不知道?哇!你居然還吐,太過分了
家老小在影子營地相見,自有一番歡敘,正當方錚吩咐下人收拾行李,準備動身回京城時,溫森搓手陪著笑將方錚拉到一邊。
“什么事?快說,我趕時間呢。”方錚嘴里咬著半塊餿頭,不耐煩的含含糊糊道。早上到現在,他一口飯都沒吃,馬不停蹄的趕來接家人回京。誰說當官的天天山珍海味?這不,清廉如水的方大人正干巴巴的啃著白面僂頭呢。
“大人。屬下照您的吩咐,新募了五百名身家清白,資質不錯的年輕人,壯大咱們的影子隊伍,這個。”屬下斗膽,您是不是露個面兒,幾句話,讓大家都熟悉一下咱們的頂頭上司是何等的器宇軒帶,英俊挺拔”。
方錚被拍得兩眼一亮:“嗯,不錯,有道理,老溫你很會辦事嘛,”
溫森急忙哈腰贊頌:“主要是大人太過英明神武。屬下肯定不敢太差勁。不然丟了大人的面子,屬下就萬死莫贖了,”
“走,去看看那些新兵蛋子。”
營地正中間的校場上,五百名新招入的影子成員正在社練,摸爬滾打,喊聲震天。校場上空漫天黃塵,籠罩著騰挪滾躲的新學員們。
殺手哥哥負著手,手里還捏著一根粗粗的竹片,正一個個的指導,誰的動作不規范。“啪”的一下,竹片便狠狠落在他的頭上,打得新學員們齜牙咧嘴。抹著眼淚還不敢頂嘴,殺手哥哥光憑眼神就能殺人。
“唉呀,太殘忍了,好好說不行嗎?非得要揍人?咱們以后得立個。規矩,不準搞體罰啊,”方錚對新學員頗為同情。
溫森陪著笑為殺手哥哥開脫:“大人,有些人太笨。不打不開竅呀,我佛慈悲,不照樣也有當頭棒喝嗎?佛祖敲一棒子能夠腥瑚灌頂,這位殺手兄敲一棒子,開開竅總不難吧。”
“胡說!”方錚對這種不科學的說法嗤之以鼻:“人家土匪還經常敲人悶棍呢,他們都是活菩薩?”
見溫森訕笑不語,方錚恨恨咬了口飲頭,瞪了他一眼:“以后要多學習文化知識。別老說這種沒水平的話,你好歹也是影子的二把手,鬧出笑話連我都跟著你丟人。”
溫森急忙答應。然后諂笑道:“大人”要不,讓他們集合,您幾自話。讓大家都敬仰一下您出類拔萃,神勇威武。震古爍今,面若冠玉的奕奕
風采?”
“哇,老溫,最近學習很努力啊,馬屁的辭藻明顯華麗了許多帆”方錚眉開眼笑。
“實話,都是大實話,是屬下的心里話,”
校場上,新學員目光或敬或畏的望著點將臺上的頂頭上司方大人,對這位方大人的傳奇經歷,他們可謂知之甚詳,一今年不滿二十歲的商賈子弟二出人意料的為朝廷立下這么多功勞,而且深受帝寵,官高權重,在民間更是聲名赫赫,能在這樣充滿英雄和傳奇色彩的人領導下,新學員紛紛覺的臉上光彩無比。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這位大人怎么笑得賊兮兮的?一點也不莊重,絲毫看不出半分朝中重臣的模樣,反而像個經常在豐井扒人錢袋的小蟊賊”
“大人,人都到齊了,請大人話。”溫森討好的笑了笑,然后乖巧的站在一邊,突顯出方錚一把手的威嚴。
看著面前五百名面露敬意和崇拜的新學員。方錚開心的笑了,影子是直屬他掌握的特務機構,這個機構等于是他最大的本錢,現在有新血充入。本錢貌似又豐厚了不少,怎能不開心?
“先別話。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本官要給他們演示一下,何謂真正合格的影子!”
溫森一楞。忙道:“大人要如何演示?”
方錚傲然一哼。忽然一只手高高舉起,朝著校場的五百名新學員豪邁大喝道:“我要打十個!”
“嘩!小,新學員頓時嘩然,望向方錚的目光更加崇拜。不愧是單槍匹馬殺出城求援救駕的功臣,瞧人家這氣派!
溫森卻大驚失色,冷汗直冒,這位頂頭上司有幾斤幾兩,身為親信下屬,他怎會不知?今日大人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主動找人比試,而且一次打十個,太勇猛了吧?
“大人,三思啊!子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曰: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還曰,,小,
“曰個屁啊!這里是軍營,不是書院,你丫曰來曰去,考狀元呢?”方錚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粗魯的抓過溫森的衣襟,湊在他耳邊咬牙低聲道:“平時拍馬屁的機靈勁兒哪去了?你就不會在咱們老兄弟里面挑十個人出來跟我打嗎?擺擺樣子,顯露一下本官神勇威猛的一面給那些新兵蛋子看看不就得了,還用我教你?”
溫森恍然。原來方大人想在新學員面前顯擺一下本事,好讓新人對他更加崇拜,嗯,大人的想法能理解,只是做法太過無恥了”
“屬下了解!”溫森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猥瑣笑容。
“記住啊,別真打傷我了。不然老子天涯海角追殺!”方錚惡狠狠的補充道。
半柱香時辰后,十個影子老屬下圍著方錚,貌似殺氣騰騰的擺出了攻擊姿勢。
當著五百新學員的面。方錚冷冷一哼,忽然又舉起了手,似炫耀又似強調的再次大喝道:“我要打十個!”
“嘩!”新學員一齊發出崇拜的驚嘆,就像五百只小母雞望著他們中間唯一一只瘸腿鶴,方大人很有虛榮感,覺得身子有點兒飄
在眾人敬佩的眼神下。方錚慢吞吞的轉過身子,將手中啃剩下的半塊幔頭用非常慢的動作,擱在了點將臺上,還用無限愛憐的目光看了饅頭一眼,然后緩緩走到校場中間的包圍圈里。
“我要打中小…”
“大人,大家都知道您要打十個了,咱們還是快動手吧名影子屬下萬分無奈的道。
“咳,,好,開始吧。
緊接著,十位包圍他的屬下忽然收起攻擊姿勢,身子站得筆直,動作統一的向他九十度鞠躬。
方錚嚇了一跳:“這種禮節就免了吧?咱們施自己的禮節不行
十名屬下默不作聲,眼神冰冷的注視著方錚,周身散發出凌厲的殺氣,他們面容冷硬,表情猙獰。攻擊姿勢擺出,渾身的骨節肌肉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就跟油鍋里爆豆子似的。
學員們被他們的氣勢嚇到了,紛紛為方大人捏了把冷汗,瞧這十人的架勢,分明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方大人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能打得過他們嗎?
轉念一想,他們又釋然。方大人為朝廷立過這么多功勞,手上怎么可能沒一點真本事?所謂人不可貌相,興許方大人隨便一出手,這十人全都得趴地上,小,
果然,校場正中,方錚網擺出一個攻擊的姿勢,只見圍著他的十名屬下動作一致的往后踉蹌一步,然后齊聲慘叫,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全都倒飛出去,如同被一股無影無形的內功震開,更離譜的是,居然個個面色蒼白,冷汗直冒,捂著胸口如同承受著什么劇烈的痛苦,甚至還有人躺在地上開始渾身直抽抽,,
圍觀的眾人頓時傻眼。下巴集體掉落地上,瞪著眼不敢置信的望著方錚,心中震撼無比
這,難道便是傳說中的“御氣傷人”?
方錚雙手僵持在半空,臉色難看的瞪著躺在地上翻滾呻吟的屬下,覺得有點下不了臺,于是嘆息道:“這么多人在看著,我拜托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這么兒戲?”
眾屬下停止呻吟,躺在地上互視一眼,發現大家都跟自己一樣在裝佯,不由有些吃驚,異口同聲問道:“怎么你也到下了?”
“夫人好身手!”圍觀學員滿臉崇拜,興奮的鼓起掌來。
方錚臉色更黑了,
眾屬下忙不迭站起身。沒事人似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十人面色間頗有幾分尷尬,紛紛愧疚的向方錚笑了笑。
“認真一點,投入一點,行嗎?”方錚覺得今日的比試實在是個錯誤,帶著爹娘老婆直接回家不就得了,干嘛非得湊這熱鬧?弄得現在不上不下,進退兩難,打個架跟耍猴戲似的,方錚現在很不爽,很想扁人。
“出招吧!”方錚不耐煩的大喝,他只想趕緊結束這場以他為主角的猴戲,然后回京城一家團聚。
眾屬下互視,然后很有默契的點頭,他們終于明白大人的意思了,既然要讓大人出盡風頭,就不能讓他勝得太過輕易,否則就顯示不出大人神勇威猛的一面。
“大人,看招!”一記直搗喜龍,狠狠朝方錚面門擊來。
方錚傲然冷笑:“來的好,”
話音未落。
“砰!”
“大人!您沒事吧?”
“大人,屬下萬死!”
“大人,您流鼻血了,”
校場上所有人目瞪口呆望著方大人的鼻血長流不息,溫森站在點將臺上嚇得兩腿一軟,面色煞白,無力的扶著額頭呻吟一聲。
“剛才那一拳誰打的?”緩過勁的方錚,鼻孔堵著一小塊粗布,冷冷發問。
眾屬下毫無義氣的往旁邊一閃,只剩下一名屬下站在正中,驚恐的望著方錚,瑟瑟發抖。
“鏘!”
方錚立馬翻臉,抽出身旁屬下隨身的佩刀,手一抖,挽出一個漂亮的刀花,然后沒頭沒腦向那名舉事者砍去。
舉事者顯然也不甘心就這樣糊里糊涂被方錚給朵了,頓時“哇”的一聲大叫,扭頭逃命。
“混帳烏龜王八蛋。別跑!竟敢毆打上司,你知道要關多久禁閉嗎?”
“大人,饒命啊!您劉才不是還夸我那一拳來得好嗎?”屬下邊跑邊求饒,委屈得直抹眼淚。
“放屁!老子是說“來得好快”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你的打,你說你該不該死?”
“大人,屬下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想得美,還下次!老子命令你站住!乖乖站著讓我砍兩刀”嗬!還跑?看飛刀!”
“我要打十個!”這句臺詞可能很多人不明白,嗯,不明白的仁兄不妨去看看電影《葉問》。有一段比武鏡頭很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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