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這話聽著怎么這么耳熟?你說一遍,小女子很是戰戰兢兢;你翻來覆去的說,小女子還老神在在的活著,就實在脫不開虛張聲勢的嫌疑了,勞煩換一句吧!
兮若很想大笑三聲,然后用充滿藐視的眼神瞟著墨羽,豪氣萬千的對其冷嘲熱諷,可是,幻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眼前的形勢是她膽戰心驚的節節后退,墨羽滿目厲色的步步緊逼,如此下去,怕當真要生不如死了!
直到退無可退,兮若才勉強擠出一抹狀似無辜的笑,細聲細氣的說了句:“妾身惶恐。”
兮若話才出口,墨羽的左手突然向她探來,驚得兮若一顫,很沒骨氣的閉了眼,脖子上一點涼意,一陣刺痛,嚇呆了的春兒終于找回聲音,哆哆嗦嗦的哀求著:“求將軍大人開恩,公主不是有意……”
墨羽盯著兮若的臉,頭也不回的怒斥:“宮里出來的人如此沒規沒距,此處焉有你插話的道理,立馬滾出去,不然本將軍活剮了你。”
春兒頓時噤聲,身子明明抖得厲害,卻沒照著墨羽的意思退下去,臉色慘白的盯著墨羽食指上的烏金戒指抵著兮若頸側的脈搏,凸出的勾喙隱約可見一絲血痕,春兒明白,如果兮若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也活不成了,自是不肯輕易放棄。
對于春兒的不配合,墨羽十分惱火,猛地回頭,厲聲道:“滾!”
春兒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抽抽噎噎的還想說什么,可是太過緊張,張了幾次口也沒說出半句話來。
兮若暗嘆一聲,極不情愿的掀開眼皮,看著抖做一團的春兒,安撫道:“春兒退了吧,我與將軍大人打情罵俏的,你在這里多不識趣啊!”
說完這句,兮若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墨羽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也抖了抖,兮若呲了呲牙,心想:真寒啊!
春兒眼含淚珠的望著兮若,她并不是故意要耗在這里的,實在是因為聽過一些不為人知的秘事。
以前閑著的時候,撿些關于墨羽盡人皆知,不慍不火的風流韻事與兮若磕牙,可墨羽的另外一面,春兒卻不敢說給兮若聽,傳說京城外有蛟魚灣,里面蓄養了不知多少條兇猛的蛟魚,蛟魚這東西離著遠了,倒也無所謂,可附加了幾樁舊事,這蛟魚灣就十分駭人了。
以前有一個倚老賣老的南國舊臣,對墨羽頗有微詞,也不知墨羽是知情還是不知情,并沒有任何回應,可一次國宴之上,墨羽在眾目睽睽之下與西番獻給德昭帝的舞姬調情,被那老臣指著鼻子破口大罵,墨羽擁著舞姬慵懶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吩咐了自己的手下當著德昭帝的面將那老臣拖了下去,之后再也沒人見過那個老臣,據說,墨羽將他喂了自己養的蛟魚,骨頭渣子都沒剩,德昭帝派去求情的官吏親見了那個畫面,回府病了半個月,之后辭官歸隱了。
這件事之后,再也沒人敢在墨羽面前說他的不是,今日兮若的咒罵卻被他一字不漏的聽了去,春兒如何不擔心,可見兮若的笑臉之后,心里倒也敞亮了不少,想著兮若畢竟是不同的,也不再強自堅持,小心翼翼的應了,連滾帶爬的逃離了兮若的房間。
前一刻還滿臉戾氣的墨羽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審視著兮若。
兮若目送著春兒離開,吁出一口氣,這才發覺異常,微微偏過頭,錯愕的瞪著墨羽近在咫尺的臉,還有他眼底明顯的玩味,身子一顫,扯了扯嘴角,咽了咽口水,囁嚅道:“你?”
墨羽靠得極近,收了抵著兮若頸子上的戒指,手指順著躍動的脈搏向下滑去,語調曖昧道:“我們在打情罵俏?”
兮若尷尬的笑,卻不知如何回答,心中很是不解,剛才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的墨羽,怎么春兒一走,又興致勃勃的開始調戲她了,莫非這色胚是個腦筋不正常的,回頭想想,覺得自己的疑問很白癡——墨羽什么時候腦筋正常過?
不出所料,他的手已經探入了她的衣服,溫熱的指尖描繪著她身上的墨色華羽,對于她的沉默并不惱怒,嘴角噙著別有意味的笑,愉悅道:“本將軍此刻心情好,暫且饒過你一回,若再犯,休怪本將軍無情。”
兮若點頭應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呸,色胚!又脫衣服,還怨我罵你?
兮若低著頭,心底很是憤憤不平,面上還要維持著感恩戴德的表情,害怕心思被墨羽發現,看也不敢看墨羽一眼,結果是更加清楚的認識到眼前的境地——外袍已經不見了,素色的裹肚半掛在身上,露出大片肌膚,還有那微微結疤的刺青,被燭光一照,透著幾分別致的魅惑。
那溫熱的指尖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齒痕中間,貼著最靠近心臟的位置,感受著她明顯的戰栗,深邃的眸中漾著流彩,低聲道:“本將軍真縱容你。”
縱容她,還將她折磨的要死不活的,不縱容,豈不是現在命都沒了?兮若對墨羽的說辭十分不屑,可還是努力的維持著自己的好態度,嬌柔順從道:“多謝將軍大人抬愛。”
兮若覺得自己掩飾的好,可墨羽卻將她靈動的眼中閃著的不滿看了個明白,知道她口蜜腹劍,卻并不像方才聽見她唾棄他時的憤怒,甚至帶著些興味的研究著她的表里不一,是何時轉變了心思?大概、或許、好像是從她那句敷衍了丫頭的‘打情罵俏’開始的吧!
“除了敷衍之外,沒旁的話想同本將軍說么?”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讓兮若有些懵,腦子一轉再轉,還是猜不透他話里的意思,久久的沉默之后,墨羽突然貼了過來,兮若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呼吸輕拂過她的臉頰,勾出一身寒顫,兮若的后腦勺已經緊緊的貼著墻壁,實在無處可躲。
而墨羽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已經爬上了床,俯身將她望著,先前只是一根手指,如今是整個溫熱的手掌貼著那結疤的齒痕,見兮若眼底的迷茫,很好心情的提醒道:“例如趁著本將軍心情好的時候,提個不算過分的要求,本將軍一向賞罰分明,對自己的女人很是大方。”
賞罰分明,她剛才好像得罪他了,這話的意思是要賞她還是罰她?
不再畏懼,抬眼直視著墨羽,研究著他此刻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所謂機不可失,優柔寡斷實不可取,掂量了掂量,果斷開口道:“將軍大人若真要賞,就帶帶我的兩位皇兄吧。”
說過之后又覺得這話挑的時機不好,若然被拒,以后要如何再提?
兮若心里沒底,墨羽卻勾了唇角,要笑不笑道:“本將軍如若應了你,你當如何回報?”
以身相許?對于自己喜歡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個兩全其美的回答,可對于討厭的人來說,就實在算得上猥瑣齷齪,思來想去,兮若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