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同床異夢的兩人都思想了許多,以至于大清早起來梳洗打扮時,兩個精神都不咋好。紅玉和秋蘭以為是兩人昨夜歡好的過了頭導致如此,不由的幾次飛眼偷笑,把蘇悅兒窘的臉紅不說,也從鏡子里偷偷打量在一旁被翠兒束發的大爺。
大爺此刻儼然就是個沒睡夠的人,耷拉著腦袋,閉著眼的打呵欠,任翠兒一次又一次的扳正他的腦袋。
“砰砰。”房門敲響,有隨車來的婆子問話:“大奶奶,車架已經備好,我們能進來搬東西了不?”鉞國的講究是回門后的第二日要天沒亮就離開娘家,在天亮時回到婆家,所以大清早的兩個就被叫了起來收拾。
“進來搬吧!”蘇悅兒應了,看著幾個老婆子進來搬了東西鋪蓋枕頭的,便伸手指了多寶格上的那個瓷罐子:“這個也拿上!仔細的給抱好了,里面是我選的一些蘇家泥土,要是給我弄灑一點,我可要你們好看!”
這些婆子們都是白家府上做事男人的家眷,都沒賣身為奴,所以不會稱奴道婢的。但因隨著夫家能在白府宅院里面做事,也拿著白家給的月例錢,所以她們可以看作是仆人,卻不能視作是奴。奴有奴的規矩,若是遣她們做事,不用多話也知道規矩,可這些婆子不是奴,自然松散些,蘇悅兒只好囑咐她們,免得一幫老婆子心癢手賤的把那罐子的黑沙給她弄灑了,又或者納悶她要這個做什么。
那婆子一聽是蘇家的泥土,立刻接了話:“奶奶真是孝順人,還憶著娘家,您放心我一準給您抱好!”說著便抱了那罐子,躬身和一并抱著東西的婆子們出去了。
“奶奶,您掛著蘇家是您的孝順,不過這些話還是不要在太太她們跟前提起,您如今是白家的奶奶,若口里還提著蘇家,怕給您招是非,這些婆子們的嘴巴都不上拴兒的,想起什么就咧咧什么,以后話也不必說的那些細,只說動了灑了就辭了她們去,保證一個個都給您把細著。”紅玉說著給蘇悅兒別上一朵正紅色的嵌絲鑲寶絹花,配著她那一身正紅色的褂裙和滿身上下的首飾,顯得十分貴氣。
“好,我知道了,以后這檔子事,早點想到給我提個醒!”蘇悅兒說完動手給自己的臉頰摸了點胭脂,便也不愿再打扮下去,便起了身。此時大爺的發已經束好,人也沒在打瞌睡了,只抓著那魔方轉來轉去。
“大爺,待會再玩,咱們該行禮歸家了。”蘇悅兒說著伸手搶過了魔方,大爺只好一臉郁悶的跟著蘇悅兒打燈到了主廳。此刻主廳內燈火是亮著的,但廳門依照規矩則是閉著的。蘇悅兒拉著大爺下跪磕頭相辭,屋內便是蘇家老爺的聲音:“予歸!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佳話名揚。”
“女兒省得。”應了聲,磕了頭,兩人這便被下人伺候著出了蘇府上了馬車,當蘇府宅門緊閉的時候,馬鞭響起,車隊便回往白家。
此刻天色微微有些亮,卻還不及魚白,于淡藍中透著一點星光,看著天色蘇悅兒估算著時間差不多是五點半左右,便思索著要不要在車里瞇瞪一會。
回頭看大爺玩魔方玩的專心,她也沒了困意,想著以后在白府內輕易出不了府,倒是有些被限制了自由,便繼續從車窗里看著外面的街道房檐,反正此刻天未亮,她這舉動也沒什么失態失儀。
就這么車馬行徑了大約五百米的樣子,卻忽然看到前方一個高高的石壁前圍著好些人,但無論是哪個都是臉上帶著一張花里胡哨的面具。而石壁的兩側掛著數盞明燈,將石壁上密密麻麻張貼著的文書照的清晰無比。
“咦,那是什么?”蘇悅兒看著好奇便伸手扯了大爺的衣袖問話,大爺靠著蘇悅兒伸頭看了看,便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蘇悅兒:“賞金壁啊,有什么奇怪的?難道你不知道?”
蘇悅兒搖搖頭:“我半年前才回到蘇家,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哪知道這是什么?哎,這賞金壁是干嘛的啊?”
大爺像是無聊的翻了個白眼:“賞金壁就是賞金唄,有出錢請人幫忙的,也有人出錢求解決問題的,這東西在鉞國的每個城鎮都有啊,就算你才回到蘇家,難道別處你都沒見過嗎?”
“寺廟庵堂里有嗎?”蘇悅兒斜眼瞧他。
“沒吧。”
“深山里有嗎?”
“應該也沒吧。”大爺摸摸鼻子。
“那不就是了,我沒回蘇家前,就在這兩處地方,你叫我到哪兒去知道這個!”蘇悅兒說完繼續看外面,就發現那賞金壁前有一個人的裝扮十分奇特,帶著高高的帽子跟避雷針似的,臉上也不像其他人帶的是面具,反而是用面粉或是別的什么東西涂的白白的,就跟個日本藝伎一樣,所別不過是沒上妝,使得前者還能對比出艷色,而他這個后者看起來就跟白無常一樣。
“奇怪,那人涂成那樣子做什么?當柱子嗎?”蘇悅兒好奇的打量著,看著賞金壁和那些人越來越清晰。
“那是壁人啊,這些賞金客揭榜和交榜都要找他啊,不然從哪兒領賞金啊!”大爺說著一臉嘲笑姿態不說,更是好奇似的沖著蘇悅兒說到:“你真不知道啊?鉞國的小孩子們都知道的啊,難道你小時候也沒見過?”
“也許見過吧,但是我一點也不記得了。”蘇悅兒只能悻悻的推說記不得,卻十分好奇的欣賞著這奇妙的景觀。直到馬車就要駛過那賞金壁時,她看到一個臉上帶著鬼面具的人交給了那壁人一包東西,而那壁人一打開后。周邊所有的面具人都震驚了一下似的,發出各種驚訝聲,緊跟著那壁人竟雙手抱起了一個很大的箱子給了那鬼面人,那鬼面人抱著箱子腳步沉重的離去。
“那里面不會是金子吧?”蘇悅兒小聲嘀咕著,大爺卻是伸頭看了看:“是金子啊,賞金壁,從來都是所托完成就給的賞金啊!哇,那么大一箱,肯定是很難的事了。”
蘇悅兒一聽這話,眼睛一亮,忙是興奮的扯了大爺問道:“哎,那里一般賞金給多少?”
大爺搖搖頭:“我哪里知道啊,這個不是根據事情來定的嗎?”
“那一般都是些什么事啊?”
“什么事啊?殺人,偷盜,懸賞,求物,求醫,哎呀反正什么都有,就是聽二弟說過,沒錢還懸賞不起呢,最小的懸賞都是一百兩金子呢。”
“啥?一百兩金子?那最高的是多少?”
“不知道,只聽三弟說兩年前,有人出過五千兩金子買一條人命呢,只是到現在啊,都沒人揭過呢!”大爺說著躺到蘇悅兒的腿上玩起魔方去了。而蘇悅兒卻份外興奮起來:一百兩金子不就是一千兩白銀,五千兩金子可就是五萬兩白銀啊,這是個什么人啊,這么大的價錢?殺人可是我的老本行啊,要是錢不夠,我從這個上面撈應該問題不大吧?而且我手里有白家的人啊,要是我讓他們去揭榜做事,總也能撈些錢財吧?
蘇悅兒越想越興奮,甚至是回到白府見過一家大小后,就急忙的在主廳召見了紅綾她們四個,想著以此來彌補自己銀兩的短缺。
果然紅袖匯報說手里的莊子田產可能只能置換七萬兩,扣除牙行的費用,大約也就有個六萬五千兩的樣子。不過她沒有絲毫的沮喪,反倒一臉興奮的抓著紅袖問到賞金壁上最近有什么懸賞。
紅袖聞言一愣,略是說了幾個,在鉞國各城的這賞金壁上有何懸賞也常常是百姓口中的談資,人人知道些都很正常,紅袖是老太太手里的人,如今跟了大奶奶為她跑街張羅買賣,雖然無暇去細看,但昨個一天里跑了幾處也聽了些,當下便說了一樁求醫的,懸賞五百金,一樁殺人的,一千金,以及一件尋物的,要什么龍本草,兩千金。
“哎,求醫的你們可能不懂醫,幫不到什么,但是殺人和尋物……這個,對你們來說應該不難吧?還有,這殺人什么的,背官司不?”蘇悅兒有些興奮的詢問,可紅袖幾人一聽大奶奶的話后,臉色都微微變了下齊齊看向了紅影。
蘇悅兒見狀也看向紅影,紅影這才用冷冷的聲音說到:“大奶奶,奴知道您急著用錢,但賞金壁上的賞金卻不是誰都能去想的,尤其是我們。”
“怎么,很難嗎?”蘇悅兒立刻想到了那好好的人變黑沙,便尋思會不會這些殺人的都是殺這種會奇能異術的。
“難倒也不算難,只是欲領賞金先為賞金客,雖然對方不問家事背景也不問男女,但都需先和壁人較量一場,由他肯定你的等級,才能在賞金壁上揭榜,倘若您是一個很厲害的高手,那么您就不能去揭那種難度很低的懸賞,倘若您的本事并不高深,那么若接到很難的懸賞,一旦事成得到的回報也大,除開懸賞本有的賞金外,壁人還會多給予你一些做為報酬。”
“這聽著不是挺好嗎?為什么你說我們不能去想?”
“因為我們是世家的人啊,一旦成為賞金客可以揭榜,之前的身份沒人再會計較,那是因為從此你就是賞金客,再不是一個誰,而只有一個賞金客才用的名字。從此只在夜幕出現,從此只為懸賞生存,直到壁人和你約定的時間到,否則要是擅自脫離不做下去,除非身死,否則就無解脫的可能。”紅袖說著凝了眉。
“啊?無解脫的可能?為什么?”蘇悅兒好奇的問他,紅影便冷冷地說到:“一旦成為賞金客,就會被壁人喂下一顆毒藥,每半年給一次解藥,直到約定的日子到了,由賞金主親自化解掉毒,否則就無法獲得自由。”
蘇悅兒腦中立刻閃現天山童姥四個字,她下意識的就想到這種控制手法和那個什么生死符簡直就是異曲同工。
“誒,你怎么會這么清楚,難道這些細節,是個百姓就都知道嗎?”蘇悅兒有些失望的問著。
“關于賞金壁,鉞國百姓無人不曉,也知賞金客的一些規矩,只是如此細節卻并非人人皆知了。”
“那你因何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為我曾經就是賞金客,前年滿約而退,如今在白家做事。”紅影說完冷著他的臉,好似一座石雕。
蘇悅兒一聽明白了,怎么好再問下去,只好一臉惋惜地說到:“那我只有再想辦法了,不過,我聽大爺說兩年前有人出過五千兩金子買一條人命,哎,那人是誰啊?”
四個人聞言都是猛抬頭,在蘇悅兒疑心自己是不是問了個絕對不能問的問題時,紅影冷冷的開了口:“懸賞的是白家大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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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號:1651600
一句話簡介:明知步步都兇險驚心,她偏要將路走得步步溫馨。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