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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媽疼你-第三十三章 癡情種
更新時間:2010-10-31  作者: 柳暗花溟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柳暗花溟 | 奶媽疼你 
正文如下:
奶媽疼你3

全書完

全書完

第228章

其實沈涵的方法說來也簡單,就是弄一大筆繁雜但很有賺頭的生意,假裝非常興奮的經營,為此就需要經常出入那個秘密倉庫。反復折騰幾次,逸山王看生意沒問題,就會放松警惕,不一直跟在旁邊,反正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

那時,他會在倉庫工作到很晚,叫老婆田玉清去給嘴刁、吃不慣外面飯的他送晚餐。這件事之前也有過很多次,不會引起懷疑。當然,這次輕功高手和寫字快手也跟隨而去,但不要被人發現。當倉庫中逸山王的人都被沈三夫婦哄著到隔壁房間去一起吃飯時,輕功高手偷出那名冊,交由躲在外面的寫字快手當場抄錄,然后立即再把原件送回。

叮咚,順利完成任務。

剩下的事就是破解密語了,哪方面景鸞會帶著專門人負責。一旦成功破譯,找出這名冊中蹊蹺處,逸山一黨就離全體覆滅不遠了。

大概是天道昭昭,沈涵這么兵行險招,居然真的順利的拿到了名冊的復制版。然后景鸞帶人破譯了幾天幾夜,最后累得吐血,終于得到了叛黨的全部名單,以及他們聯絡的暗號和正在糾集的人員、事情。

朋友們,情報工作是多么重要呀!不管何時、何地、什么年代、什么時空,都對最后的戰役起著決定性的重要作用。

偌大個江國,表面平靜如水,其實暗潮涌動,每個人都坐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有人找名冊、有人備戰最后的決戰、有人運籌帷幄、有人遠赴疆場,有人保衛著自己的愛情……

而就在這崢嶸歲月、幾度春秋中,約定日終于到了。而早在一個月前,圖軍侵邊,右師王帶兵出征的消息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暗中,作為質子的太后也已經秘密到達優加城,被圖海安置在皇宮之中。

那重要的一天到來的早上,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別說吃飯了,方初晴連水也喝不下,緊張的因子似乎融化在她呼吸的每一口空氣中。

可是在街上,人們完全無知無覺,照樣買進賣出,快樂過活,府里的人也沒注意府內外已經全被隱蔽的重兵保護了起來。唯一坐鎮在府內的景鸞更是沒事人一樣,帶著他溫柔嫻淡的笑容,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景鸞才叫田七來,讓她帶人回到流心院中,方便集中保護。

她依約而行,卻發現景鸞連府內人的走動也沒有限制,但在影影綽綽的黑暗中,似有重重埋伏,顯然是采取的外松內緊的策略。

“景鸞,事情會順利吧?”她問,聲音發緊。

景鸞倒了一杯茶給她,平靜地道,“不要擔心,該做的,我們都做了,贏面很大。不過凡事還要看天意如何,我們盡了最大努力,就看老天要怎么安排吧。”

“景鸞!”

“天意,是我們凡人左右不了的。既然如此,擔心有什么用?不如鎮定些,喝茶聽消息吧。”他把茶盞又向方初晴的方向推了推,“待會兒我去檢查府內守衛,你就坐在這兒,街面兒上有什么聲音也不要管。二爺那邊……難道你不相信他的能力嗎?”

方初晴喝了一口茶,卻連茶水很燙也沒發覺。

相信是一回事,擔心又是另一回事呀。關心則亂那說法,她算是完全了解了。如果今天換作是宋國和馬國進行斗爭,她也能喝茶看戲的。可如今命懸一線的,是她的父皇、師傅、表哥、還有前后兩個愛過的人(不管是她還是圖瑪的靈魂,畢竟身體是一個),她怎么能平靜呢?

在坐立不安中,感覺時間過得非常慢,好似有一個世紀那么長。夜深時,寂靜一片的街上終于有了些動靜,隊伍的喧嘩聲、馬蹄的雜踏聲、從這深宅大院的府中望去,隱約映紅了半空的火光……這些都說明,宮里那邊終于是動上手了,只是不知結局如何?

沈府中守夜的仆人有聽到聲音出來探聽的,都被已經現身的府兵和禁軍趕了回去,其他睡夢中的人對這模糊遙遠的聲音似乎沒有知覺。而方初晴則緊張地在流心院里走來走去,生怕喧鬧聲逼近沈府,因為那意味著沈沅失敗了,逸山王正在清剿保皇派。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才明白所謂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是很難達到的境界,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微亮,只聽到那些異常的聲音漸漸淡去,景鸞則緩步走了進來。

他的臉,如此優雅溫潤,因為蒼白著,真似玉雕一般。不過從他的神色中卻什么也看不出來,方初晴只得沖上去,抓住他的手問,“贏了嗎?贏了嗎?”到現在沈府也沒人來抄,應該不會輸吧?

景鸞搖搖頭。

方初晴的臉頓時白了,人也站不住了,嚇得景鸞連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沒有贏得徹底。”

“你嚇死我啦!”方初晴抓著他的手臂,努力站直,“就是說,我們勝了,但有些小遺憾。”

“大概是這樣吧。”景鸞嘆了口氣,“不過那遺憾令人心情不暢快。逸山王……真是奸狡如狐,皇上這番細細謀劃,卻依然讓他逃了。今次皇上本不欲擾民太大,可如今這情況,戒嚴數日是免不了的。”

“抓得到嗎?”方初晴也是吃了一驚。

“那老賊狡兔三窟,昨夜信心滿滿去兵諫逼宮還為自己留了后路。”景鸞的笑容中不見佩服,倒似很輕蔑似的,“人謹慎是必要的,但若這樣瞻前顧后,關鍵時刻不能放手一搏,終究不是做大事的料。而他的黨羽已經被全部緝拿歸案,剪了翅膀的鳥還能飛得遠嗎?不過他早有準備,只怕一時難以捉到,但他已經沒有任何謀反的能力了,被清剿是早晚的事,不足為慮。”

方初晴呼了一口氣,覺得沒有大礙就好。可這就好像是癩蛤蟆落在腳面上,嚇不死人,各應死人。反派BOSS跑了,這勝利就顯得有陰影存在,心里總得放著這事,多早晚才能完全安生的過日子呀。

“沈瀾那邊怎么樣?”話問出口,她又揪心起來

景鸞一笑,“初睛,我的公主,你也太著急了吧?二爺遠在圖國,協同這邊作戰,就算飛鴿傳書的速度快,

至少也要三天才知道消息吧?現在,他大概還沒攻到優加城呢。”

唉,古代的資訊就是不發達。如果在現代,一個電話就能了解清楚那邊的情況了,何況還有衛星地圖什么的

。現在,她卻只能等了。

當天亮的時候,和政城一片人心惶惶,百姓們到處在傳,以前造反過的逸山王沒死,昨天意圖刺殺王駕,結

果事敗,連累了不少大臣將軍和本地門派幫會。還有人說,皇宮周圍血流成河,只怕沒個十天半個月,和政城不

會開城門,大家的營生都別做了老實待在家里,免得被誤殺。更多的人是埋怨逸山一,放著好好的日子不好好過

,這么好的皇上,他居然還想取而代之。謀朝串位,實在死有余辜。

一連幾天,沈沅和景鸞忙得不可開交,沈府也和普通百姓家一樣,到處有八卦在流傳,也到處彌漫著緊張又

興奮的氣息,太太終究念著夫妻之情,派人到別院去看看老爺,哪想到那人回復說,別院人人去樓空,只有十幾

房小妾在那兒吵嚷,說老爺不知到何處去了。

太太慌了,二兒子又不在身邊,只得叫沈涵去問話。

沈涵不知說什么好,只搪塞說老爺在此之前帶了個最受寵的小妾金兒去南邊玩了,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了京,

太太半信半疑,沈涵只得說起二哥在北邊還不知情況如何,把太太的注意力轉移了開去。當天晚上他把此事報告

了景鸞,景鸞也只有搖頭嘆息,感覺此事是瞞不住的,但還要皇上或者二爺親口告訴太太才好。

第三天上,圖國那邊傳來消息,計劃順利完成。圖魯被以商量公主出關儀式的名義騙入皇宮,被圖海當場斬

殺。圖海手里的八萬禁軍和沈瀾的三十萬北軍,外加貝卓的十萬邊軍配合,收服了將領被盡數斬殺的百萬普通圖軍。之后在一天內就撤換了無數軍中將領,那些圖魯一黨的朝臣也大半入獄。圖國的天空都似在一天內變了顏色,晴朗萬分。

那些沒入獄的大員,全是沈瀾負責的,包括圖魯的父兄在內,都被他咔嚓咔嚓,一刀兩段,徹底除了后患。現在皇太后正在被送回江國的途中。沈瀾則坐鎮優加城,受到了朋友般的熱情款待。正等著沈沅的命令,好隨時撤軍。

聽到這消息的方初晴很高興。

事無完美,整個兩國聯手除掉謀逆的行動可以算勝利完成了。小小瑕疵不用太過理會。現在一切塵埃落定,談情說愛的事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只是,她愛的當然是沈瀾了,可不知圖瑪的殘留意識對她還有影響嗎?如果到時候她又昏了頭,選了沈沅可怎么辦?

第229章絕不要忘記你

沈沅是個絕世好男人,但問題是她心里裝了沈瀾,再放不下旁人。可是她如果能自主選擇,沈沅會如何傷心呢?真正的圖瑪已死,她是異界靈魂的事要不要告訴沈氏兄弟呢?還有,沈瀾上回求婚的態度那么傲慢,如果以后還這樣,她是不能忍受的。并不是因為她身份地位改變了,而是因為如果讓他得到太容易,讓他不明白她所要求的尊重,以后的婚姻也會出問題吧?就算她全容忍他了,她現在的身份不可能嫁到江國來,他那樣傲慢的男人會肯招贅到圖國嗎?沈沅也不會放手吧?

還有,她現在是女王了,兩國交好,無思無我再長大些,是否可以到圖國去過個寒暑假?她呢,要不要調查之前究竟是失身于誰?所生的寶寶又在哪里呢?

唉,很多的煩心事。而等她這位質子回國,還有很多朝政要處理吧?天哪,讓她死了吧。人家重生都是享福去的,為什么她要做苦工呀。她從來沒有野心,本想平淡度過新的人生呀!

柔腸百轉了好幾天,景鸞終于代傳圣旨,要方初晴進宮。

“要回去了嗎?”沈沅問,眼睛并沒有看向方初晴,而是望著窗外。

今年的春天來得又早又猛,雪融之后,幾乎一夜之間就千樹萬樹花開似錦,春寒只在早晚時分才能體會,像現在這樣的午后,微醺的暖風吹得人沉沉欲醉,一開窗就滿室花香。

方初晴進宮后,先是陪沈沅吃了午飯,然后又陪他到書房中喝茶聊天,一派悠閑光景。不過,她知道沈沅是有話要說,而“她”心里似乎也有強烈的渴望似的,想跟他單獨相處,想對他說一些從沒說出口的話,聽他也說。最后,就是分別。

她感覺心中既有要滿足愿望的欣喜,也有即將離別的惆悵,還有那萬分的不舍,隱約著撕扯著她的心臟。若不是她還把持著理智,差一點就沖口而出,“我哪兒也不想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非要回去嗎?難道就沒有可以禪讓王位之人,你和父皇可以一起來江國,生活在租界。或者,就留在我身邊。”半天,沈沅又說,但還是沒看方初晴,也不知是不敢,還是不舍。

“皇上,我……”

“你愛上我二弟了嗎?”沈沅慌張地打斷方初晴,“青兒,桑青花死而復生了。我們,可不可以重新開始?別走吧,朕舍不得你。難道你忍心看朕孤獨一輩子,再也不會歡笑?青兒!”最后的呼喚飽含深情,似乎是從心底最深處發出的呼喊。

就是這一聲,仿佛是打開方初晴內心中殘留意識的鑰匙,令她一下就混亂起來,似乎身體被另一個靈魂迅速占據。上回,也是因為這一聲呼喚,她想起了與沈沅相戀的一切。這回,她會做出什么事?

她僅有的理智試圖抗拒,結果愕然發現,在她強烈的念力面前,圖瑪的意識似乎有退卻,可同時她又感到一陣悲傷絕望,簡直沒辦法形容的難過,似乎整個身體都泡在眼淚里,骨酥筋軟,再沒有一分力氣。

幫她吧?她好像有心愿沒有完成。幫她吧!就當玩人鬼情未了了,把自身作為媒介,讓兩個隔著生死的靈魂有哪怕一剎那的契合。沈沅和圖瑪是這天下間最可憐的人呀!況且,這身體本來就是人家的,還是不要太小氣。就算她的靈魂再回不來,也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這么想著,她就感覺一瞬間置身事外了似的,只有圖瑪的心、圖瑪的靈魂、圖瑪的頭腦、甚至圖瑪的身體再跟沈沅交流。她,只是個蹲在角落里的旁觀者。

“沅。”圖瑪說,連目光瞬間變得溫柔,滿是傾慕。

沈沅的瞳孔緊縮,驀然心頭一熱。這才是他的圖瑪,他的青兒。以前,雖然對著相同的人,卻總感覺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似的,看得見對方,卻似永遠接觸不到。但現在不同了,眼前的,絕對是他的青兒。

他上前一步,卻又生生止住腳步,因為太過確定,反而膽怯了起來。

“沅,你聽我說。”圖瑪輕訴著,“原諒我的自私。從我懂事起,就是為父皇而活,為圖國而活,但自從見了你,我想為自己活一次。所以我背棄對國家的責任,一直跟著你。可是啊,沅,我再沒有過與你為敵的念頭,只想兩國和平,只要我的人民也過上如此安寧富足的日子。”

“青兒,別說了。我懂。我都懂。”沈沅好像感覺得出圖瑪的悲傷,也感覺得出她說完話就要離開,所以試圖打斷。

但圖瑪卻伸出手指,輕輕按在他的唇上,“你讓我說完,沅。跟你認識這么久,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想說話。我知道你是我的情劫,知道遇情劫必死,可是我不后悔。如果只是活著,沒有與你痛這一場,愛這一場,人世間就算是白來一回,所以如果給我選擇,我還是會愛你。但是,我要對你說,眼前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隱藏起來的方初晴一驚,突然意識到圖瑪要說什么。她想阻攔,可是來不及了。只能聽著圖瑪把她是異界靈魂的事說了出來,說明她們是共用一個身體的兩個靈魂。

沈沅呆了,一時之間無法反應。

或者他是不愿意相信,因為那意味著他的青兒死了,離開了這個塵世,永遠永遠也不會回來了,他再也無法擁有她。

當他努力承擔起一切,當他覺得可以的時候,他的青兒卻要離開,回不了頭。

“幸好我身有異能,這才把方初晴從異界帶來,讓她替我活下去。”書房中什么聲音也沒有,所以圖瑪的聲音顯得格外漂渺,“希望你不要怪我,因為我舍不得你,因為我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她哽咽了。

“不,你的本命花死而復生,一定有意義的。一定有意義的,對不對?”沈沅突然大聲道,但聲音里卻有著莫名的恐懼。這個男人,高高在上,榮辱不驚,有著最好的風度,可在這一刻,全崩潰了。

圖瑪沒說話,只是扭頭向那盆花望去。沈沅隨著她一起看,然后心如死灰。

那盆花活了,只是變了顏色,原來是淡淡的小黃花,如今卻長出了粉嘟嘟的花苞,只怕不幾日就要怒放。美則美矣,可卻不是原來的了。

“不,你不要走!我們想辦法,就算拿我的命去也行了。只求你,不要走吧!”沈沅沖動地抱住圖瑪。以前因為自己已經娶妻,不想玷污她半點,雖然早想把她擁到懷中,現在卻是第一次,而卻已經物是人非。

“不要貪心啊,沅。我能留這么久,借著已經屬于別人的身子,已經大違天道。”圖瑪笑著,臉上卻滿是淚痕,“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會等你的。如果有來生,我們一定可以再相遇。如果你怕記不得我,就記著桑青花。記得啊,千萬記得啊,拿著桑青花的姑娘,一定就是我。

沈沅心頭大痛,就好像正被凌遲。他抱緊圖瑪,只否認著、拒絕著,好像這樣,他的青兒就會留下。

“對不起,我心愿已了,就要走了。“圖瑪說得極溫柔,卻也極其心碎,“我喜歡你,永生不悔。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我喜歡你!圖瑪,我的青兒,我喜歡你!這一生,只喜歡你!心里再沒別的女人。”沈沅終于說出一直壓抑著心頭的話。

我喜歡你,只四個字,卻是他的絕唱,她的一生。

圖瑪執著著、堅持著,寧愿有天大的痛苦也情愿忍耐著,只為這一句話。如今終于聽到了,心愿全了。

“可憐的沈沅啊。”她輕輕掙脫沈沅的懷抱,輕撫著他的臉,好像要用手指記錄著他的一切,眼神愛意綿綿,就算用來一輩子相思也已經足夠,“我走了,只快活的去等你,可憐你還要陷在痛苦里頭。所以,之前我怕你忘記我。現在,忘了我。來生再想起就可以,現在,忘了我!”

“不不不,絕不!絕不!”沈沅狂亂地的拒絕,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人的眼神慢慢遙遠,帶著滿足的微笑,消失,然后軟倒。

他緊緊擁抱著那熟悉的身體,用盡力量把她留住,失去她的恐懼像一條無形的繩索,仿如勒進了他的肉里,疼痛難當。

而懷中人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已經不再是他所愛的那個人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他如何哀求上天,他的圖瑪,他的青兒,他的心上人,走了!再也不會回到今世的他身邊,永遠!

他輕輕放開方初晴,盡管知道她不再是“她”,卻仍然淚眼模糊地道,“青兒,我不知道來生。但我知道今生我不會有皇后,因為只有你才可以坐到我身邊。從今天開始,我娶的是大江國,既然有太多東西要我背負,我就會走到底。但我,絕不要忘了你。

第230章這是求婚嗎?

“皇上……”方初晴哭得肝腸寸斷。

這一刻,她一直渴望的自由終于來臨了。她知道圖瑪徹底的走了,那些回憶雖然她還保有,但那是別人的,她終于完全成了這身體的主人。但她發現她并不開心,在看到圖瑪與沈沅的生離死別后,她覺得她偷了別人的幸福。

沈沅再度擁方初晴入懷,似乎要汲取她身上的溫暖,“晴兒。”他改了稱呼,盡管心痛如絞,“如果你愛我二弟,記得讓他快樂。不要像他的大哥,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

方初晴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說什么都是傷人,尤其還傷害了這么好的皇上。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相擁著,把所有的悲傷和無奈、所有的傷痕與鮮血、所有痛徹心扉的愛情,在這個春光爛漫的時光中,深深埋葬在心里,就像沉入海底的石頭,再不讓它浮上來,要痛就痛到心底最深處。

“唉,癡兒!”忽然,窗外有人嘆息了聲。

擁抱著的二人茫然分開,卻見太后的影子在門口一閃,又轉了回去。沈沅拍了拍方初晴的肩膀,快步追了出去。他前腳離開,沈瀾后腳就進來了。

方初晴先是愣住了,之后心頭的酸澀就洶涌地冒上來。她親身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忽然看到自己心上的人,那沖擊的感覺實在無法形容。再者,他們一直就是分別不斷,這一次又一個多月沒見。相思刻骨。她沖過去,直撞到沈瀾懷里,死死抱住。

沈瀾卻沒反抱她,哼了一聲道,“剛才還抱我大哥,現在又來抱我!要不是我送太后回來,想要給皇上個驚喜,又摒退了左右,沒讓驚動屋里,還看不到這一幕呢。”

“你看到多少?”她問,不放手。

“全看到了。哼,原來你還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瞞得我好苦。”

“那你讓不讓我抱?”

“算了,抱吧,就當便宜你了。”

“哈,本宮還不占你這個便宜了。”幾句話下來,方初晴心情好多了。想起之前他擺駕子稱自己為“本王”,現在她也自稱個“本宮”氣氣他。不過她也有遺憾,因為圖瑪什么都說了,卻就是沒說,她到底失身于誰,生的孩子又在哪里。唉,難道還要慢慢查?

然后,她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是在圖國享受貴賓待遇嗎?怎么跑回來了?”

“送太后回宮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假手他人。”沈瀾目光一閃,似乎心中有什么算度,不過方初晴沒注意到,只聽他繼續說,“順便,你也該回國了,我護送你正好。”

十日后,已經公布身份的方初晴,不,是圖國公主圖瑪由江國右師王護送,前往優加城。

一路上,護送使大人幾度欲摸上公主的鳳輦做實質上的駙馬,都被青衣和方塊攔住了,氣得某人想殺人,可樂得某公主卻快內傷。雖然她也很想他啦,可男人比較沖動一點,她卻還克制得住。她想跟他天長地久,而且決定要冒充圖瑪繼續生活下去,那就要先稟明父皇,商量要怎么辦后才好在一起。

一路無話,轉眼到了優加城,方初睛受到了全圖國百姓的熱烈歡迎,因為圖魯的暴政被英明神武的公主推翻了嘛。護送隊伍在城外北軍的駐扎地休整了下,然后由親自前來的圖皇及大小幸存官員迎進城。圖海是個謹慎小心的人,終究不放心外國軍隊逼近皇宮,所以北軍的營地在城外。不過大概是看到公主平安回來太高興的緣故,他沒注意到護送隊伍中突然增加了不少人,如果仔細辨認的話會發現那些人是沈瀾那能以一擋百的一千親衛隊,當然他們是在主帥的示意下悄悄尾行上的。

而圖官的官員,不論文武,也沒人檢查護送隊伍,因為沒人敢靠近沈瀾。在清剿叛黨一役中,這位大江國右師王狠辣凌厲的手段嚇怕了他們,使他們一見他就噤若寒蟬。

方初晴很不高興,因為路過北境時在哪兒歇腳不好,非要在花羅的溫柔鄉里。其實如果理智些,她就該清楚當晚他們的行程正好在那里,倒不是沈瀾有什么陰謀安排,比如會會老情人什么的。可是花羅一通賣弄風騷,沈瀾雖不接受,卻也沒阻止,令她非常生氣。

現實生話中,我們不就是這樣子嗎?如果有美女在我們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即使男人并無半點心動和其他意思,我們也是會吃醋的。何況,她還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出來阻止。

23樓

她需要隱藏身份,一直面戴輕紗,之前在沈府為仆、在軍中為婢的事不能傳出去,畢竟她現在是公主的身份,以前的工作經歷必須掩蓋起來。看來,她得請蘇味幫他略整下鼻子,以使前后相貌不一致,然后謊稱奶娘方初晴有幸與圖國公主長得極為相似,就是了。

她討厭沈瀾旁邊的桃花,從之前的梁竹月、晴翠、遠君和寶君,再到現在的花羅,還有很多和他有過露水姻緣的美人,她都討厭。雖然明白越是出色的男人,越是有女人點擊,但她就是不講理了怎么地吧?

“皇兒,可有不高興的事?”圖祖看到女兒,真是怎么看怎么愛,加上一舉清剿了反賊圖魯,就連身體也輕健了幾分。而雙方談判的內容和條款他早就知道,一想到能在有生之年到宿敵江國去住些日子,心情更是大好。

“就是那個死沈瀾嘛。”方初晴氣鼓鼓的,沒有掩飾心情。既然早晚要和父皇說,不如現在先做些鋪墊。

圖祖了然。

早從女兒說她在沈府做過婢女之時,他就察覺出女兒和江國右師王之間的曖昧感覺。若放在以前,他是決不能女兒嫁給敵國的軍方統帥的。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對沈瀾的厭惡變成了欣賞和喜歡。那小伙子模樣好、身板好、有本事、做事果斷決然,實在是天下美玉。只可惜,他不是皇族,配女兒總差了些。

“皇兒喜歡他嗎?”圖祖柔聲問,“其實只要你喜歡,父皇就沒有什么好說的。可是父皇派人打聽過,他在女色一事上不太簡單呀。”

看吧看吧!連父皇也知道了。方初晴垮下臉來,心里糾結萬分。圖祖不想女兒才回來就煩惱,故意說些俏皮話而逗女兒開心,又說了些和江國太后相處時,兩位老人對人生的感悟,對自己年輕時殺戮太重而后悔。方初晴這是只得安慰父皇,就把沈瀾的事放到了一邊。

進了皇宮,一直忙亂到晚飯時分,大臣們才各回各家。圖祖立即傳膳,留圖海、國師一起共享天倫之樂。

可就在此時,忽然有太監慌慌張張來報說,江國右師王的親衛隊已經接管了皇宮,把原有的侍衛全關了起來。

什么?!

在坐中有三人大驚,第一個想法就是難道江國有陰謀,要吞并圖國!哎呀,為什么這么早把江國的太后送回去呀。現在沈瀾占了皇宮,城外還有三十萬彪悍北軍,那那那……可怎么辦?只有方初晴知道根本沒有這種可能,但沈瀾為什么這么做還真是令人費解。

“把他傳上來問問。”她有點氣惱地道,“不用怕,他接管了皇宮,不是沒動手嗎?一定有事要談,是提前抓著咱們把柄,好占上風的。”死男人,真想踹他兩腳,做什么事都直來直去。倒不是他不聰明,而是傲慢至極,覺得很多事不屑動心眼兒。

其他三人看她篤定,也明白她和沈瀾之間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起了靜觀其變的心思,于是太監就多里啰嗦地把早等在外面的沈瀾帶了進來。

“右師王可有什么要事?”圖祖正襟危坐,姿態端莊地問。本來他想問: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吃?可看到女兒面沉似水,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晚輩正有一件極重要的事。”因為不是本國臣子,所以沈瀾自稱晚輩,特意顯得比較親近,“請皇上把公主許配與我為妻。?他極恭敬地施了一禮,以前對身為江國皇帝的深淵也沒這樣過。

花廳內一片死寂,所有人目瞪口呆,這回包括方初晴在內。他……他也太直接了吧?而他可好,說完這話就再沒其他誠意表示,只垂著頭站在那兒,帶著一副你不答應,我就死在這兒的勁頭兒。

圖祖畢竟是皇上,別人不說話,他確實不能沉默的,特備是還關系到自己女兒,因此咳了一聲道,“那個……公主招駙馬不比尋常百姓,右師王此舉……”

“我拒絕!”他還沒說完,方初晴就欄過話來。

喵喵的,他這是求婚啊。第一回那么傲慢,第二回變本加厲了,直接逼供。她不過要點尊重而已,因為她實在是很自卑的,之前不知道失身于誰,還生過寶寶。可哄她兩句她會死呀,沒有鮮花下跪、燭光晚餐,至少得有正式點的婚書吧?但他呢?擺明如果父皇不同意,就要硬搶了,反正皇宮都占了。這哪里是求婚,明明是搶親!這四人,土匪性子半點不收斂。她若是就這么答應了,她還有面子嗎?將來還不讓他吃個死!

第231章比武招親

“睛兒。”沈瀾很意外。

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并不需要多說什么了,所以沒費心在她身上。他只是怕圖祖和國師會反對,畢竟他是“外國人”,而將來她是要做女王的,王夫的人選……說實話他不是首選,圖海倒很有可能。為了提防這種后果,他才先武力控制皇宮,擺出硬搶的姿態。這是他來到北境之初就想好的。

怎么?她為不開心嗎?

“晴兒是誰?”圖祖問。難道沈瀾這種人中之龍,要娶的不是他女兒?太沒眼光了!

“是女兒在沈府時用的名子。”方初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么沈瀾也來這套,太肉麻了!

“那么,你確實是要對公主求親嘍?”圖祖忍著笑,“不過你太無理了,居然逼宮,怪不得聯的皇兒不高興。”他說著,看向國師。

國師把目光轉向別處,心想公主情劫已解,嫁給誰的事還是當爹的發愁吧,他不過是師傅呀。而一邊的圖海,干脆一直低著頭,好像老僧入定一樣。著著自己的心上人被他人求親,自己卻沒有半點機會,他本來就已經不好受了,難道還能出謀劃策嗎?

圖祖的目光掃了一圈,沒得到任何幫助,心恨臣下不忠,又看皇兒氣呼呼的樣子,沒其他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道,“公主大婚是我圖國天大的事,不能這么草率。右師王來者是客,不如先去驛館休息,等圖海安置好皇宮的守衛,我們再談如何?”他不想女兒不開心,又不想和以后的女婿交惡,只得和藹可親的說出模棱兩可的話。

這下,倒把沈瀾僵住了。

他使用武力是對付圖租的,可他和方初晴溝通不暢,沒想到圖祖沒怎么反對,倒是未來的新娘看起來很不好對付的樣子。

“晚輩真心誠意求娶公主為妻。

”他一向不擅好聽的言辭,但也只得硬著頭皮道,“如果有什么條件不妨講出來,晚輩自無不從。公主花信年華,皇上想必也希望公主早有歸宿。”他的意思是,既然相愛就不要浪費時間,他看著她,心里火熱地愛著她,卻不能抱在懷里,那滋味,實在令他再無法忍受可他實在太不了解女人了,有哪個女人喜歡人家拿她的年紀說話。、

雖然在現代,方初睛還算得上超齡蘿莉,可在這個時空,她早已經是大齡剩女了,而且是失負敗德的那種。

所以方初晴一聽就怒了,恨不得咬沈瀾一口,冷笑道,“右師王,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你以前對本宮說過幾句話。你說,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娶你。你還說,你絕對不會對女人死纏爛打。如今怎么?全違背了嗎?本宮年紀大小還輪不到你管,要找王夫的話,自

然也有大把人搶著娶!哼。”

沈瀾一楞。

這些話他說過嗎?他怎么完全不記得?不過說過就說過吧,反正也沒征據。不管坑蒙拐騙,他是一定要把方初晴娶到手的。

列席旁聽的人聽到這話,心中更是明白,公主和右師王早就互相有情,所欠的不過是最后一道程序而已。那他們就不必瞎摻和了,只看著就好了。

“晴兒,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就是好事,公主高抬貴手吧。”沈瀾退了一步。

“好吧。既然右師王有誠意,不如參加本宮于一個月之后舉行的比武招親。如果能勝出,本宮不會歧視你的,立即下嫁。”人家退了一步,自己不退就不好意思了。

沈瀾聽這話的前面還覺得很開心,但聽到后面不禁大為驚訝,與其他三人一起驚呼出。:“比武招親?”

方初睛為自己想出這個辦法來得意萬分,驕傲地道,“對,比武招親!父皇,請你下旨,公告天下,凡各國的王公貴族都可參加,勝出者就是我的王夫。至于右師王嗎?雖然身份上差一點,配不上本宮,但念在其于本國有功,特許參賽。還有圖海,本宮希望你也參加。”

哈,以前不是看不上她嗎?還有很多人打擊她,說她是殘花敗柳,配不上堂堂右師王。現在看看到底誰配不上誰?喵的,她好歹一個長公主,非皇親母戚都低他一等!不是她有階級意識,其實她最擁護民權平等了,但這口惡氣得出了,是不是?

沈瀾逼宮無效,逼婚也無效,只好先帶兵回江國,然后請了圣旨,乖乖地返回圖國,準備比武抬親。

20107113:47回復

~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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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他土匪一樣的個性,自然想搶了人就走。不過方初晴態度堅決,他怕惹她不高興,只得滿心不樂意的和其他男人爭奪她。好在他還自信,只當是哄哄心上人高興了,也相信天下間沒人能勝得過他,萬一輸給陰謀詭計,他也不會認輸的。這是搶女人,誰還講君子之風就是白癡。反正,他一定會是最后的勝利者,不管誰能在擂臺上贏。

想通了這一點,他倒淡定了。只是看五國都派了有王爵之人前來,心頭有氣,依著他那有仇必報的陰暗性格,一個個記清了那些男人是誰,打算今后一一報復,一個也不放過。

居然敢跟他搶公主?公主已經是他的人了,以前現在將來永遠都是,其他人不過是炮灰而已。

其實方初晴這樣做開始時是胡鬧任性,后來就想利用這個機會與其他四國交好,爭取早日建立自由貿易區。春天已經來了,被大雪圍困了三個月的圖國,糧食蔬菜和商品奇缺。就算方初晴打算領導圖國人民種大棚菜,現在也來不及,所以急需進行農產品和日用品的貿易。

其他各國派人來求親的,都是本國重要的人物,因為得到圖國的女王,那好處自然是不用說的。但方初晴既然心里已經選定了沈瀾,比武招親也不過就是折騰折騰他,其他人是沒有半點機會的。不過她會派圖海和齊山與四國使者進行政治和經濟合作的談判,想來就算他們比武招親失敗,但能得到其他利益,自然也不會太失望的。

一月之期,匆匆而過。

公主比武招親的場面自然不能粗陋,整個優加城都張燈結彩,好像是全國性的重大節日似的。圖祖和國師也很高興,因為很久沒那么熱鬧過了,兩位老人都有恰逢其會的興奮感,反正最終的勝利者早已經內定。不是他們不道德、不公平,實在是明白公主喜歡的是誰,寧作弊,不能讓公主所嫁非人。

于是在這種熱烈的氣氛下,被打扮成芭比娃娃似的方初晴端坐在主看臺的殊簾之后,觀賞各國的青年王候演戲一樣爭來奪去,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要知道她在重生前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天生沒有利用價值,男人見了自動放棄)的女孩,現在這么多各國的頂尖男人來搶,實在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比武項目的設置非常普通,武比就按照《武狀元蘇乞兒的內容設計,文比的話借鑒《鐵齒銅牙紀曉崗里的橋段,無非是對對子、猜謎,比武程序比照現代奧運會。總之,兩天下來,三十來名參賽者就只剩下四個參加殿試。

分別是:宋國的二皇子、馬國的年輕皇叔、陳國的小國舅和江國的御弟沈瀾。沈沅對自己的弟弟當然很夠意思,怕他在比武招親上份量不夠,特意封了他為御弟的。一時之間,沈府榮寵無比,卻絕少人知道這江國的天下都是沈家人在坐的。

這結果令方初晴開心又意外。她當然很高興沈瀾順利晉級,之前打算耍賴作弊的手段都沒用上,意外的是沈瀾果然如景鸞所說,是文武全才的。在武比時得第一是正常的,居然文比時也拿了頭名。

可對于下面的殿試,她就緊張起來了。因為這是她精心設計的,專門為了考驗沈瀾對她真心與否的。

第一項,比丹青。殿試時她是露了臉的,所以要四位進決賽的選手,畫出她最美的樣子。

沈瀾什么都好,唯獨丹青一項比較弱。其他三位求親者都技藝高超,把方初晴畫得美麗之極,頗有神采。可沈瀾卻像畫連環畫似的,一張紙上畫了十來張小畫,都是寥寥數筆,粗糙簡單,可卻打動了方初晴的心。那是他們共同相處的時刻,從相遇、到爭吵,從皇宮中的吐露心聲、到北境要塞中的泡藥浴,從長物鎮上的游玩、到金碧苑中的重逢……一點一滴,他都記得。

第二項,比婚書。方初睛要四人都寫一封婚書,看誰寫的能打動她。三位皇親自然都是飽學之士,文武全才,一篇篇婚書寫得辭藻華麗,情真意切,都能出版了當婚書范文了。而沈瀾,卻上了一封降表,看得方初晴的心都軟成了一攤春水。

我投降。我,沈瀾,大江國的右師王,現在向圖國的公主,圖瑪,投降。愿意生生世世為她所囚,只求她,不要虐待俘虜,給予應有的待遇。讓我每天可以在睜開眼睛時,第一個望到她,晚上可以懷抱著她入眠。讓我可以每天和她一起吃飯,讓她所有的笑容和眼淚都是為我。當然我不會讓她落淚。讓她成為我孩子唯一的母親,讓我最終可在和她躺到一個墳墓中去,塵歸塵,土歸土,永遠整合在一起,讓我來生再遇到她……

第232章護駕!

到這一步,方初晴已經知道沈瀾對她的真心了。也知道,以后那些爛桃花雖然避免不了,但他卻絕不會再沾上一點半點。但是,好歹還有第三項,總要比完才像話。

于是她宣布了明天要比的最后一項,也是荒誕的第三項……比賽嗑瓜子兒。誰能剝瓜子皮兒剝得又快又好,就算誰贏。因為前兩項她沒公布成績,四個人表面上就都還有希望,結果把沈瀾急得夠嗆。

他明白她出這第三項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之前讓她剝瓜子皮兒是因為喜歡她的味道,而且因為他愛吃那東西,自己卻嗑不好,總是瓜子皮兒和瓜子仁全部咬碎,混成一團,并不是故意欺侮她。

不過現在這么一比,他一定會輸的。雖然他早決定實在不行就硬搶,但為了以后生活平順,最好還是不要這樣。于是,他又想出一條毒……呃……妙計。

當天晚上,方初晴正在熟睡之中,忽然感覺有異。嘴唇上似乎有熱乎乎、軟綿綿的東西在移動,輕咬著她的唇瓣,很小心、很溫存。她先是迷迷糊糊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癢癢的想躲,但很快就意識到是有人在吻她,嚇得大叫一聲,翻身坐起。

不過,她的叫聲還沒有沖出喉嚨就被一條靈活的舌頭堵住了,身子也被按住,不但沒起來,反而更深的臥于塌上,有一個高大的男人、一種熟悉的感覺立即侵蝕了她。

死沈瀾,居然偷香竊玉!

她想怒,可是抵不過心靈與身體的渴望。他們如此相愛,卻一直不能在一起。如今,沈瀾的降表已經奉上,也該她投降了吧?不,不能投降,她要反攻!女子當自強!

所以她停止了那半推半就的抗拒,用力翻到上面去,對沈瀾又親又咬,像要吃人似的,逗得身下的男人喘息聲越來越大,連解開她的睡衣都嫌麻煩,撕掉了事,然后又反攻回來。

如銀的月光照到床畔,鮫紗帳中細細的呻吟和高亢的喘息融為一體,肢體纏繞,肌膚相親,熱烈和溫存、兇猛和體貼交相進行,整整一夜未停。夾雜著,壓抑又痛快淋漓的歡樂回聲。

守夜的太監宮女早就被點倒,扔到一邊去了,直到天蒙蒙亮時,都還沒有動靜。方初晴精疲力竭地伏在沈瀾的胸膛上,恨得想殺掉他,可是連手也抬不起來了。

“今天不有第三項要比。”沈瀾突然說,抓起散在她脖子上的長發吻了吻,愛憐橫溢。

“是哦,要早起床呀。可是……你累死我了。”方初晴咬了咬他的胸口一下,滿意地聽他呻吟了一聲,“你難道有必勝的把握嗎?”

“我有必輸的把握。”手在她光滑的背上來回摩挲。

“你態度不認真!”方初嗔道,“別以為我們這樣了,我就一定會嫁給你。你輸了,照樣沒機會的。

沈瀾暗一咬牙。

最恨這一點了,什么女人啊,都與他有了夫妻之實,可卻還鎖不住她。不過……

“我可以讓他們都棄權,這樣我就贏了。“他壞笑。

“倒要請教你有什么能耐?”方初晴不服氣。

沈瀾沒再說話,而是突然跳下床,赤裸著走來走去,在地上一大堆碎布找出那件勉強還完整的肚兜,“我就拿這個去,說是我昨晚從公主身上剝下來的,我剝這個比剝瓜子在行,所以他們都可以回去了。瓜子仁兒已經被我吃了,再沒別人的份兒。誰敢跟我搶,死路一條!”

“你這壞蛋!強盜!”方初晴騰地坐起,但看到沈瀾異樣眼神后,連忙用被子裹住赤裸的身體,“你昨晚就打的這個主意是不是?”

“是。”沈瀾直言不諱,但看到方初晴連自己的裸體也不敢看,溫柔的感情立即盈滿身心,“管用嗎?”

“不管用!”

“好,那我現在就去。”

“回來!”

“好吧,我圍塊布出去,至少不要露出重要部位。”

“沈瀾!”

“怕羞嗎?”沈瀾看到方初晴惶急的樣子,微笑起來,“公主的名聲不能毀呀,我倒是不介意的。”

“你臉皮真厚!”方初晴很少看到沈瀾這么無賴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算了,投降你一次吧。”

“投降沒有用,本王從不善待俘虜,必用刑罰的。”沈瀾一本正經地說著,狼性又起。片刻后,旖旎風光再現,熱吻糾纏,分不出你我,只有無盡的愛意與歡樂。

公主大婚于半個月內就舉行了,原因只在于駙馬太猴急,天天翻墻越脊,偷入宮門,圖祖怕最后鬧出宮闈的丑事來,干脆婚事早辦。

不過結婚后,升為女王和王夫的方初晴和沈瀾二人卻沒有時間膩在一起,女王要處理繁雜的政務,把百廢待興的圖國帶上正軌,王夫則要回到北境,整合江國的北軍和圖國的邊軍,因為聯姻,以后兩國間的防軍全轉為專門維護自由貿易區及通向各國商路的秩序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半年多,兩人之間相思不斷,熱情更盛,愛得也更加熱烈了。在一起時,總帶著小別勝新婚的架式,熱烈恩愛。直到在大雪封山之前,他們也終于理順了各自的工作,決定親自送圖祖到租界去過冬,順便也讓“嫁”過來很久的王夫去省親。

圖國,留下了圖海和國師坐陣。要塞,是升了官的王強和張揚管理。

圖海還送了臨行的禮物,那把金匕首一樣的簪子和腰鏈一樣的項鏈。沈瀾看到這些有點不高興,因為想起方初晴曾給男人跳艷舞看,他想把那些男人都抓起來殺掉。方初晴沒想到他獨占欲這么強的,千哄萬哄,最后給他跳了更艷的鋼管舞才算作罷。

至于跳鋼管舞的后果,那是非常滴嚴重,以致女王第二天起不了床,出行日期生生推遲了一天。

不日到達江國,皇上特許沈瀾攜公主先回沈府。

看到自己的二兒子終于成了親,還娶了位公主,太太自有一番悲喜。不過對于公主與本府曾經的奶娘長得如此相像,無思無我兩個小家伙又那么愛粘著公主感到分外離奇。好在古人的思想相對要中規中矩一點,實在不敢想象公主曾經為奴為婢的事,只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加上沈瀾口風極緊,居然真認為有人長得那么相似罷了。

第二天,圖國的太上皇、現任女王和王夫進宮面圣,晚上太后擺宴。圖祖和太后也算老相識了,兩國兼兩家人其樂融融,只有就快產下龍子的蘇味在夜錦宮養胎,沒有出席。

賓主盡興,而圖祖畢竟年紀大了,而且身有舊疾,晚飯后就露出疲態,由皇上派人送回沈府歇息,準備過幾天去江國南部的租界去。那里,溫泉行宮已經蓋好,正等著圖國的太上皇蒞臨了。

而沈瀾夫婦則留在了宮里,在清靜無人擾的佛堂小室和太后、景鸞一起說話兒。

“皇上,您不是說您不會有皇后嗎?”逮到沈瀾給太后講解自由貿易區的趣事,其他人全圍過去的機會,方初晴問,為蘇味的懷孕有些不滿。

沈沅神色間有點尷尬,但卻沒有半分慚愧,輕聲道,“這孩子是在剿滅賊黨前就有的,那時朕還沒有與圖瑪訣別。蘇妃……幫了朕不了忙,只求一子,朕不忍拒絕。不過,朕與她說過,只能做太后,因為朕永遠也不會有皇后的。”說到這兒,長嘆一聲,無盡寂寞。

方初晴很后悔。她和沈瀾很幸福,但這個娶了大江國的沈沅、皇上、他心里的痛苦有誰知道呢?圖瑪之于他,是永遠的傷,到他死去也不會痊愈。倘若能有個皇子陪伴,對他也是一種補償吧?至少,他不會太寂寞,因為有個人可以疼愛,可以放在心里。

想到這兒,她岔開話題,專找輕松的事說。正聊得高興,忽然小室地板發出咚的一聲巨響,接著木屑四濺,兩條黑影從地下竄了上來。

方初晴嚇了一跳,完全傻在那兒了。

就見那兩條黑影帶著狂猛之勢,驟然分開,一個直撲太后,一個直撲向她。不,不是她,是撲向皇帝沈沅!而她,又成了擋住劍勢的人。

電光火石間,紛落如雨的木屑中,她看到劍刃寒光閃閃、殺氣騰騰,似乎死亡撲面而來。但立刻,她就感覺自己的腰肢被一條手臂緊緊攬住,隨后就被抱到一個氣息熟悉的溫暖懷抱里,迅速脫離了危險,好像兩人初識的那一刻。

“皇上!皇上!護駕呀!快保護皇上!”她雙腳一沾地就大叫了起來,急得不行。耳邊,乒乒乓乓響個不停,爆豆一般。

“皇上身邊高手如云,用不上我。”沈瀾一點兒不慌,扳過她的小臉,“你搞清楚,我是你的王夫,要把精神專注于我之上。”他有點不高興,又有點要找茬,那眼神似乎在說:皇上是我哥,我能不管嗎?實在不需要我管。

第333章癡情種

方初晴懶得理他,這都什么時候了,表現出這么強的獨占欲。可當她定下神來,卻募然發現小室內多出了好幾個人,本來不在身邊侍候的李不、李好、小德子、小行子都在,還有十幾個侍衛,似乎一瞬間就出現的,也不知之前藏身在了哪里,反正現在是刀劍齊加,把兩名黑衣人團團圍在正中。

皇上,自然是沒事的。太后似乎受了些驚嚇,但也無大礙。再看看沈沅、沈瀾、景鸞三人的神色,就知道他們早設了陷阱,就等刺客自投羅網了。

而那個刺客,并不認識。但他身邊的女人……方初晴是有印象的,似乎是沈老爺的寵妾金兒。

“母后,您受驚了。”沈沅施施然站起來,先給太后請安,行動舉止不慌不忙,一派名君風范。再看逸山王和金兒,一臉狼狽驚惶,不甘憤恨的模樣,相比之下,人品氣質高下立判。好像沈沅是天生的君王,而那刺客則像是注定的失敗者。

太后不愧是見過大陣仗的,雖然刺客的劍尖差點刺在她的臉上,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輕輕搖頭,然后對著刺客冷笑著,“逸山王,別來無恙否?既然已經逃了狗命,何苦再回來?”

方初晴一驚,頭一回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反政府頭目。面貌與江無憂有幾分相似,但臉上的肌肉軟趴趴的,襯著一雙細長的眉毛和眼睛,顯得相當奸詐。

不過,他不是整了容,冒充沈老爺嗎?

她很疑惑,但沈沅卻明白得多,直接問道,“又換過臉了嗎?蘇神醫在哪里?”

逸山王恨恨地盯著眼前的人,忽然仰天長笑,“天意啊,天意。本王文才武功,治國經略,均在你這黃口小兒之上,卻屢屢挫于你手。原來是天要亡我,如今本王還有什么話說。”

“厚,你這人真不要臉,明明是你什么都比不上皇上,滿盤皆輸,還有臉說這些話來自我安慰?”方初晴忍不住插嘴道。

逸山王不理方初晴,顯得很高傲,實際上心里又怕又怒,還有滿滿的不甘,只勉強維持著自尊道,“事已至此,本王也沒打算把命留下。既然如此,就要以真面目示人。而本王如果不能活,還要那所謂神醫救世人嗎?自然請他先行地府一步。”

這個人!這個人簡直喪心病狂,絕對的變態。原來這么久他不出現就是整容去了,而且他自己再不需要神醫了,就也毀了別人被神醫救治的機會。方初晴緊縮在沈瀾懷里,對這種極品無語到了極點。

沈沅暗嘆了一口氣。

平逆行動后,逸山王逃得無影無蹤,那時他就知道,蘇神醫怕是不能活了。因為逸山王的勢力瞬間全滅,他多年的經營毀于一旦,沒機會東山再起。以他的性格來說勢必要來個魚死網破,再不能用的人都會毀掉,也一定會想辦法入宮刺王殺駕的。

“不是天要亡你,是朕的右師王算準了你會伺機進宮報復。又查到佛堂小室下的官道是你當年蠱惑先皇挖下的,因而故意沒有封死,就知道你事敗后必來行刺。”沈沅淡淡的,神色間一點也看不出喜怒,“不然你以為這些侍衛都是憑空出現的嗎、但是你還真有耐性,朕等了你很久,你也不來,朕還以為右師王算錯了。今天本打算再等你最后一次,如果你不來,朕就封死密道,放了你一馬,也免得侍衛們經常要辛苦設伏。可惜,你自投死路,怨不得人,也怨不得天。”

說到這兒,又轉向太后,歉然道:“事前沒和母后商量,實不知他會不會來,倒讓母后受了驚嚇。”

“無妨。”太后死盯著逸山王,臉上的恨意和一絲古怪的笑意都掩飾不住,“做大事者,當是如此。況且這算什么驚嚇,和逸山王之前做的惡事相比,這算得了什么?哀家承受得起!”

沈沅感激地看看太后,對侍衛們道,“把這兩個刺客治下,然后你們就到外頭去守著,不得接近小室十丈之內。朕要御審此賊。”

侍衛們哄然應答,把逸山王和金兒以鐵鏈牢牢鎖住。因事關皇上安然,自然分外小心,這情況別說武林高手了,就算神仙來了也掙不脫。

直到房間內只剩下沈沅、太后、景鸞、沈瀾和方初晴五個人時,沈沅才問,“說說你為什么冒充沈老爺?倘若你如實講了,朕賜你全尸,而且保證不辱及你的尸身。”說完,又怕逸山王負隅頑抗,補充道,“如今勝負已分,光明磊落四字于你,應該不難。”他拿自尊心來激將。

逸山王自從敗落,就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四處逃竄,早就豁出“沈之道原本就是我的手下,因聰明謹慎,深得我心。本來我打算提拔他當我的左右手,結果他卻在執行一次說服南方名門望族暗中歸順我的任務中,冒充貨郎,與他后來的妻子一見鐘情。本王成全了他,準他娶妻,只要他開拓經商的版圖,以后為我所用。不然你以為,他一個小小貨郎能在十年間就躋身江國十大富豪之中嗎?如果沒我暗中相助,如果沒動用我的人脈,他如何能成功?他沈家的金山是我幫他堆的,他沈氏的商道是我幫他建的,他怎么敢要擺脫我,只守著他的夫人過幸福日子去?我威脅他,他為了保護一家老小,只得收了我送給他的胡姬小妾,還生下了孽種,最后更疏遠夫人孩子,以求保他們平安。

他說著,盯緊沈瀾,“痛苦嗎?哈,那就是背叛我的代價。只是我沒想到,當我第一次爭位失敗,就是他那孽種迫得我走投無路,必須以死為遁。于是我殺掉賤坯沈之道,因他身量與我極其相似,就找蘇神醫幫我換臉,從此冒充他的身份,行事可不更方便了嗎?還讓他的妻子以我為夫,讓他的兒子以我為父。哈哈,這不是很劃算吧?只可惜夫妻間總是會發現彼此的秘密,我不敢太接近,就此放過那當年的美女。而蘇神醫之死也是我一手假造,這老家伙癡迷醫術,只幾部醫學古書就能哄得他幫我做任何事。

到現在,他不該死嗎?”

他好毒呀!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逸山王的一番話,房間內的人沒一個不為他的喪心病狂感到震驚的。而沈氏兄弟聽到這一切,更是有切膚之痛。原來,沈老爺從沒有背叛過太太,他只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然后為了信守謊言,為了保護妻兒,寧愿承擔罵名,一個人默默承受了一切。不解釋,也不后悔。

沈沅一向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此時也是臉色慘白,雙手握拳。沖動派的沈瀾已經躥了出去,揪起逸山王的脖子,一手把以鐵鏈綁在一起的兩人舉了起來,盛怒。

逸山王咳嗽不止,呼吸困難,卻很高興看到沈瀾深受打擊的模樣,斷斷續續地繼續說,“你要為你的死鬼爹報……報仇吧?好……好兒子!不枉他當初疼你一場。他……雖勉強接受那名胡姬,被我迫著與之有夫妻之實,但卻最愛你這個小子。只是他越愛的,就越怕我傷害,只得對你越壞。咳咳……不過你親娘確是他親手所殺,因為……困為我說他不殺掉那女人表達順從,我就要殺掉你!哈哈……你要殺掉我為父報仇,可就對不起你親生的娘了。那賤丨奶吧丨人雖然愚笨,空長了一幅好模樣,可卻一心一意為你謀奪沈家的家產呢,我豈能容她?”

“瀾,你不要發火,不然就上了他的當。他惡貫滿盈,要殺要剮自有皇上做主。當著太后的面呢,你不要動手殺人人。再說,咱不能讓他死得痛快干凈,不然連我也咽不下這口惡氣!”一邊的方初晴看沈瀾的情況不對,狀如瘋虎似的,連忙沖上前,一抱攔腰抱住他,不住安撫,“不要生氣,不然你就輸了!”

沈瀾只感覺腦子里像有一塊烙鐵似的,燙得他渾身難受,只有敵人的鮮血才能平息那熱度。原來,他一直錯怪了父親。原來,他不是沒有人接受的。至少他的父親為了保護他,寧愿做任何錯事!而他,一直怨怪父親,甚至恨恨咒罵。為人子者,不孝者以他為甚!

可是,方初晴柔軟的身子就貼在他胸前,她輕柔的語音好像清泉般,慢慢平息了他奔騰的怒火,使他雖然還是又氣又恨又傷心,理智卻回來了。

他放開手,笑得殘酷,“很好,你說出來就好。不過皇上仁慈,答應保你全尸。本王可沒答應!但本王也不會讓你死的,因為你需要慢慢品嘗痛苦的滋味!”說完,護著方初晴走到皇上身邊去。

太后在一邊道,“唉,沈家的父子三人全是癡情種啊。”她聽到沈老爺和沈太太的事,聽過沈沅與圖瑪的事,也知道沈瀾與方初晴的事,不禁感慨,羨慕,嘆息。

第234章景鸞的身世

逸山王對著沈瀾的背影狂笑,“一個殘花敗柳,喪德損譽的公主,也讓你當成心肝寶貝了。豈不知你那死鬼大哥,早已經被我戴上綠帽子了。姓梁的賤丄人真是蠢到家了,隨便幾句就相信了我,從此恨透了皇帝小兒和沈沅啊。”說著,又是連聲長笑,狀若瘋狂。而笑聲未絕,他突然說了一句,“金兒,今天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除了兩名刺客,屋里的五個人都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直到一直沉默不語的金兒忽然抬起頭來,櫻唇微動。

“皇上!”離他們最近的景鸞率先看到那紅唇中的一點寒芒。

但是再叫人護駕已經來不及了,景鸞想也不想的撲到皇上身上,緊接著就有一枚棗核樣的暗嵌入了他的背里,如影隨形般,蓬起一朵血花。雖然不大,卻是黑色的。

“快叫人,暗器上有毒。”沈沅臉色蒼白,連點了景鸞身上幾處大穴。

沈瀾立即沖出去叫太醫,順便叫人把身子不便的蘇貴妃也速速請來。而房間內,除了沈沅急切呼喚景鸞的聲音,就剩下逸山王的破口大罵了。他罵他的金兒是個廢物,他擾亂敵人的心神之機,她卻連暗器也射不準,還罵老天不長眼,這樣也弄不死皇上。不過金兒并沒有回答他,吐出暗器后就七竅流血死了。顯然那暗器極是歹毒,放暗器者比受傷者更快的中毒死去。

方初晴完全為眼前的一幕幕意外驚呆了。

景鸞會死嗎?不要啊,好景鸞不要有事啊,他是第一個給她溫暖友愛的人,是處處為別人著想,默默奉獻一切的人。他對所有人都保持善意,他有著那么痛苦的過去。為什么?為什么老天要讓這樣一個好人無辜的死去!

她的心宛如撕裂了般,手緊抓著胸口的衣服,似乎連氣也喘不過來了。不過她隨即感覺掌心中硌了一下,立即驚醒,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東西,沖過去塞入景鸞的口中。

那是沈瀾給的解毒丹!只不過金兒的暗器上毒性太重,不知救不救得回景鸞,看他瞬間臉色就灰敗到似乎死掉似的,血色盡失,心跳若有若無,實在不好說。

看著眾人忙活著,恐懼著,被身邊的尸體拖得站不住,倒在地上的逸山王還幸災樂禍的冷笑道,“沒用的,此毒見血封喉嚨,中者必亡,救不了的。殺不掉皇帝,殺一個對你重要的人,也是很值得的。”

“你知道景鸞是誰嗎?”所有的人都圍著景鸞轉,唯有太后還安靜地坐在一邊,聽到逸山王的話,忽然涼涼地說了一句。

她的聲音像沉重的冰塊,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他是誰?”望著太后深不可測的眼睛,她那玉雕一樣慈悲的臉,還有唇角詭異中摻雜著痛快惡意的微笑,逸山王像被催眠一樣地問。

“你一生無子,是你最大的遺憾,甚于失去王位,哀家沒說錯吧?但你有沒有忘記在二十年前,你曾有一個兒子?”她的話語速極慢,卻有著奇怪的震撼力,令每一個人都呆掉了。包括逸山王在內。

“那孩子的腳下有七顆痣,命格上屬腳踏七星之人,貴不可言。”太后繼續說著,似乎一個老婦人回憶著陳年往事,可聽她說話的人卻都心中亂跳,好像知道立即就能聽到重大的秘密,“正因為如此,你本來就膨脹的野心更加覺得這天下、這皇位是你的,因為你有這樣一個兒子。那孩子聰明伶俐,長相俊美,你愛如珍寶性命。可是在他四歲上卻突然丟了,你遍尋不到,為此大病一場,差點死掉。”

“你……你……”逸山王似乎明白了什么,巨大的恐懼立即扼住了他的咽喉,令他喘不過氣來,只盯著毫無聲息的景鸞。

“沒錯。景鸞就是你唯一的兒子。”太后忽然笑了起來,宛如惡之花開放,看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在他四歲時,是哀家叫人把他從你王府里偷出來,賣到了小倌館去。你為了皇位,不忌諱先皇其他嬪妃誕下的皇子,可當哀家受孕,你卻要千方百計除掉哀家肚子里的這塊肉,因為哀家是正宮皇后,之前,你蠱惑皇上到宮外去尋花問柳,挑撥皇上與哀家的關系,防的就是這個。可哀家卻懷上了龍子,只是不管如何小心,也沒讓我兒活著見到大江國的天,還鬧到哀家身子壞了,再也不能受孕。所以哀家恨你,也要你嘗嘗失子的痛苦滋味。只是后來這孩子成了我兒的左膀右臂,卻是天意了。如今你把尋找多年而不得的兒子親手殺死,感覺又如何?”說罷哈哈大笑,眼淚都笑了出來。與逸山王一樣瘋狂,卻比后者多出了血眼。

那眼淚包含了多少痛苦與哀愁,多少忍耐與泣血,多少可怕的政治斗爭和陰險的內宮拼殺,沒有人能夠完全明白。方初晴只站在一邊看,就已經渾身發冷了。只是為了權力的爭奪,到底要有多無辜的人受到傷害呢?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逸山王不相信太后的話,但沈瀾脫掉了景鸞的鞋子,他右腳心那獨特的痣足以說明一切。逸山王震驚得無與倫比,繼而痛哭著、掙扎著、拖著身邊金兒的尸體想靠近景鸞。當被沖進來的侍衛阻攔時,又哈哈大笑,說太后胡說八道,最后又大聲嚎哭起來。

方初晴冷眼旁觀,見他的眼神散亂,射出不正常的興奮光芒,就知道他在短時間內受的刺激絕大,人已經瘋了。

這時蘇味和太醫們已經趕來。因為方初晴反應快,那顆解毒丹給的及時,蘇味經過一晝夜的救治,總算是保住了景鸞的命,但他的身子毀壞嚴重,不休養個幾年是不能恢復的。

而經過了這一夜勞累,又得知自己的父親已經被逸山王殺了,蘇味小產。好在她懂醫術,一向把自己的身子調理得極好,誕下的龍子雖然是早產兒,但底氣十足,生命力旺盛,精神也好著呢,預示著將來一定能健康成長。

這是一個極不平靜和波瀾起伏的夜,第二天早上沈瀾抱著方初晴回家時,兩人都累得說不動話了。但最后沈瀾還是對滿眼不放心的方初晴柔聲道,“不要擔心。我有你,什么都夠了。”

因為沈瀾要幫沈沅處理那些突發事件,一個月內,他和方初晴沒能送圖祖到租界地去。好在和政城已經比優加城暖和不少,圖祖又和四圣人沈洛極為投緣,每天由四圣人當導游,帶著他四處游玩,因為不知江國皇宮中的秘事,倒也逍遙快活。

依太后的意思,沈瀾還是把逸山王冒充沈老爺的事告訴了太太,因為太后說,一個女人心中痛苦,總好過心如枯槁死如灰的強。讓沈太太知道她的丈夫至死都深愛著她,雖然難受,卻也是一種幸福。為了安慰可憐的母親,沈沅決定把自己冒充江無憂的事也說了,太太為著兒子,當然會死也守口如瓶。失去了丈夫,但得回一個兒子,也算是安慰吧。

太太得知這些后,把自己關在屋里大哭了三天,然后發宏愿、吃長素、著布衣、不讓任何人侍候,把畫廬改成了家廟,日日為沈老爺禱告祈福,希望他黃泉路上走好,來生還能再相見。

沈府,就由經過此事已經變得懂事的三房夫婦掌管了。他們暗暗發誓,要好好經營家業,并公平對待各房,絕不會再有貪財藏私的事。

而太后,狠狠被人傷害過,也狠狠傷害了別人,此間大事已了,逸山王不出三日便在天牢內瘋狂致死,皇位穩固,她決定長居感恩寺了。

至于景鸞……經過一個月的調養,已經能吃飯說話了,但身子弱得極可憐。方初晴和沈瀾商量過,決定讓他跟圖祖到租界溫泉宮去。一來好好休養,二來那里算是圖國領土,已知一切的景鸞不會太尷尬和自傷身世。

“皇上曾對我說,要把皇位禪讓于我。因為我現在是唯一有皇族血統的人了。”在和圖祖、以及非要去玩玩的四圣人夫婦一起到了租界后,景鸞悄悄對即將離開的方初晴說。

方初晴笑笑,“你為什么不接受呢?反正你也有治理國家的能力。雖說現在萬民稱頌大哥是幾百年來最好的皇上,但你若當起來也肯定不差的。”隨著沈瀾,她私下把那位有子萬事足的皇上稱為大哥。

景鸞敲了一下方初晴的頭,不因為她現在是公主了而有什么改變,“我若做了皇帝,現在的皇上可就閑下來了,除了天天膩著兒子,只怕也時常會去找你。到時候二爺還不成天提心吊膽?所以為了二爺,我得讓皇上忙著點。很自私吧?但只要二爺好,我就不管別人死活了。”

“你舍不得他受苦啊。”方初晴開了句玩笑,“我倒愿意這樣,因為他會更愛我啊。”

“二爺……其實是很需要人來愛的,可惜從沒有人給過他,不是怕他,就是看不起他,不然就是仰慕崇拜。

只有你是從心里愛他的,所以他也深愛你。他那個人,很固執,愛的,就不會變,就算是死。”景鸞輕輕地道,似乎有些羨慕,“我……我喜歡他。”

第335章到底是誰的娃

方初晴聽到這話,立即驚訝地望向景鸞。

“你很輕視我嗎?”景鸞苦笑,“我知道我不該,但自從他拼上自己的性命救我,他那種不顧一切的樣子就印在我的心里。抱歉初晴,我這樣說了,請你不要恨我。”

“我干嗎恨你?”半天后,方初晴緩過神來,“只要你不跟我搶他就行了。”她開著玩笑,然后鄭重對一臉羞愧的景鸞說,“你不必自責,愛上任何人都沒有錯,不管他是男人還是女人。”她有現代文明意識,不歧視性取向不同的人,她只是討厭那些以玩弄人為樂,并不是感情出柜的人。

她這樣說,景鸞感動壞了。

這份愛他一直壓抑在心里,因為他知道沈瀾很“正常”,所以他只要能留在沈瀾身邊,幫他做事,以后能看到他幸福就好,并沒有什么要求。他也沒指望有人能理解,但看著方初晴真誠無偽的眼神,壓在心中多年的石頭終于放下了。

有人理解他,而他愛的人得到了幸福,這也就夠了。

“但我不會把他讓給你哦。”最后,方初晴又開了一句玩笑,臉上卻故意表現出很戒備,很堅定的樣子。

景鸞笑了,“他愛你如命,你就算把他推來,他也自己跑回去。不過,我忘記提醒你一件事了。琴閣下面不是有一條密道嗎?我之前只派人看守,但沒封死。你要提醒二爺,快封了那地方,省得又出什么事。”

方初晴現在一聽密道就頭疼,因為壞人能通過密道做太多壞事了。于是在和沈瀾回沈府后,立即拉著去了琴閣,研究封死的方案。

琴閣中,萱草已經枯死,代表著定情信物的那方錦和琴,已經被沈沅挪到他的寢宮去了。而那密道卻還在,兩人往下走了一殿,赫然發現里面有人。

這下可把方初晴嚇壞了,但有沈瀾在身邊,她萬事不用怕。待沈瀾把那個人提出來,她卻發現是老相識。那位經常為深宅大院的女人看病的孫大夫。

沈瀾一見他就怒了,非要把他送官究辦不可,不然就直接掐死。孫大夫跪地哭求,方初晴審了兩句才知道,某大員的小妾與仆人通奸,珠胎暗結,他被請去“解決問題”,就像他經常所作的那樣,結果被那大員發現了,打死小妾和仆人不說,把他也給統計了。他無處躲藏,因為上次梁月竹被懷疑,迫不得已安排他走過密道,所以他知道這么一個地方,于是跑進來避風頭。

“你幫人掩蓋這些事,實在是傷天害理,死了也是活該。”方初晴滿足了好奇心之后說,“現在就送你去見官,看你還為不為了一點銀錢而失了醫德!”要知道古代女人墮胎是很危險的。

孫大夫一聽,不禁又是哀求,最后說出了很震撼性的話,才另方初晴留下他的小命,就連沈瀾也為了聽答案而答應送他出城,逃避官府的緝拿。

因為他說,“聽說方小姐得了離魂癥,記不起之前的事了。那么,您難道不想知道您與誰生的孩子,孩子又到哪里去了嗎?”他雖聽說右師王取了公主,但不知公主就是方初晴,此時見二人下密道,還只當是沈瀾背著公主老婆來和奶娘偷情,因此道。

這問題,是方初晴和沈瀾都極想知道的。但方初晴怕沈瀾聽到那玷污了她的男人的名字會立即跑出去殺人全家,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結果,奸夫居然就是他!

當年雖然沈沅和圖瑪之間只是精神之愛,而且彼此很小心,但敏感的梁月竹還是覺察到這件事。

她妒忌之下,瘋狂地想報復,于是找孫大夫要了一種有迷幻和強烈催情作用的藥,分別想辦法下在圖瑪和沈瀾的身上,把兩人關在琴閣下,整整三天。

因為她想讓沈沅痛苦,如果得知自己心愛的女人和自己的弟弟有了私情,他情何以堪?

不過后來圖瑪清醒得早,在絕望和羞憤之下跑掉了,只是沒想到她懷上了沈瀾的孩子,當她決定回來再看沈沅一眼就永遠離去時,卻被梁月竹發現。

可憐的圖瑪不知此事沈沅“已死”,被靈機一動的梁月竹騙入琴閣之后,直到她產下那對雙生子,再被殘忍的殺害,拋尸亂葬。

而梁月竹是想借孩子鞏固她在沈府中的地位,只是她太恨沈沅,實在擺不出慈母的樣子罷了。

雖然孫大夫給了藥,并親自接生了無思無我,也看到了梁月竹殺掉圖瑪,但他覺得自己不是兇手,況且說出實情而使沈瀾的兒子失而復得,也算有功,眼前的二人一定自己會放自己一馬的。

而他的話有如密碼,令圖瑪殘存在方初晴腦海中的最后一點記憶空白修復了。往事一幕幕,終于被想了起來,就連趙管事夫婦為什么見了她就跑也明白了。她們夫婦不是幫兇,但卻在王媽媽運尸體出府時見到了圖瑪的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們不會選擇說出來,,但看到方初晴后,那番驚嚇不言自明。

圖瑪真是太可憐了,為了堅守愛情付出的太多。只是因為圖瑪已經徹底離開,此時的方初晴沒什么悲傷反應,倒是有點生氣。

她憤怒地拉沈瀾到一邊,上去就踹了一腳,低聲罵道:“你個死家伙!以前還嫌我是殘花敗柳,配不上你。原來就是你把老子弄殘的,現在我要你給我個說法!”

沈瀾現在只感覺輕飄飄的,心頭只是喜悅,對方出清的暴力相向混不在意。任何一個男人在聽說自己那么疼愛的寶寶是自己的兒子時,都會覺得死也值了吧。特別是,這兩個兒子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所生。

“那。。。今晚,我死在你身上好了。為夫一定盡力。”他調笑了一句,還捏了方初晴的腰一把,害的后者立即羞得滿臉通紅。

“還要調戲我!太可惡了你!”方初晴掐沈瀾的胳膊,“你之前。。。。你之前那算是。。。。強奸我!”

沈瀾摟著她的腰,哄到,“好啦好啦,為夫錯了。不然這樣吧,以后你每天強奸我,我一定不會反抗的。”

他那樣賴皮,方初晴哪里肯依,扭股糖一樣黏在他身上討說法,完全忘記密道內還有個人呢。結果那人為了活命的幾率更大些,又補充了一句,“方小姐的動作請不要太激烈,剛才小可無意上診到小姐的脈象,小姐只怕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萬事還是小心些。”

啊?不會吧?最近煩亂的事情太多,身體不正常的情況她沒有注意,難道真的是有喜了?汗,她自己一點沒感覺呀。

“放心,小可專為婦人診病,經驗豐富,絕對不會診錯的。”孫大夫看到方初晴難以置信的眼神,忙道。

沈瀾不等方初晴說話,已經攔腰抱起她往密道外走。

上回她為他生兒子,受了多大的罪呀。這一次他要細心呵護,再不讓她受一點傷害了。至于這個無良大夫,一會直接讓人丟到城外就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誰還管得了別人。

而方初晴此時則感覺甜蜜得不行。終于啊,終于可以在回圖過得同時帶上無思無我了。怪不得她那么愛兩個小家伙呢,原來是自己的親兒子。以后到了圖國那邊,讓他們可以和小雪一起玩,他們一家也會其樂融融。

太后說,沈家的父子三人都是癡情種。只不知這對雙生子會不會像他們的父親和大伯那樣。愛上同一個女人,或者說愛上同一個面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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