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故友

不光是她在發呆，站在凌鸞身后的孔淵也是一臉呆滯。“花蓮？”孔淵用力地眨了眨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他一直以為花蓮已經死了，她怎么可能會在這里出現。

“孔淵……你怎么會在魔界？”所謂天上一日人間一年，算時間，他的確早該飛升了。可他怎么都不該飛到魔界來啊。“這個說來話長了。”孔淵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有些慘淡。“既然是特使的朋友，不給我們介紹一下么？”一旁的凌鸞面帶笑容地看向花蓮。“這位是九幽王的女兒凌鸞公主。”花蓮看了凌鸞一眼，沒起身，只是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那凌鸞倒是挺有氣度，竟然也不介意。“既然兩位好容易遇到，不如就去我那里好好聊聊如何？”凌鸞提議道。

花蓮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孔淵，點頭答應了。裝飾奢華的閣樓之中，孔淵與花蓮面對面坐著。對花蓮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但對孔淵來說，他們兩個已經太久沒有見過面。“人間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會成魔？”她看得出來，孔淵變了很多，他那漫不經心的笑容背后，滿是苦澀。花蓮的問話讓他的目光有渙散，就連聲音也飄渺了起來，“那時候我以為你死了，我接替孔雀皇之位一千年，將整個玲瓏宮給滅了。后來，天上下來了神仙，我當時在魔門禁地跟風別情打斗，他們找不到我遷怒之下殺了孔家寨上下所有人，包括鳳舞。等我從那里出來，連尸體都沒有看見。”孔淵慘笑一聲接著道，“后來我就成魔了。”他生來體內就有魔種，能夠一直相安無事全靠當初殷漠送的佛珠，本來成仙之后渡天劫便可以徹底消掉魔種，結果鳳舞一死，魔種再也壓制不住，直接讓他墮入魔道。花蓮沉默，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安慰他。這一切，竟然還是因她而起。見她一臉內疚的表情，孔淵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小花花，別這個表情，我不是還活著么。”只要活著，就還有報仇的希望，這是支持他活下去的理由。鳳舞死了，他從來沒有怨恨過花蓮，只恨自己當初為什么會留下她一個人。她已經離開很多年了，每次想見她，都只能在自己編造的夢境里。只有在那里，她還是活著的，還會對自己笑。會撲在自己身上，用整個空家寨都能聽到的聲音大喊，她有身孕了。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花蓮心里泛疼，她從來都沒想過，她認識的那個灑脫隨性，從來沒有煩惱的孔淵，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在他身上，她只能看到絕望。“別說我了，你怎么樣？當時人間都傳你已經死了，我本來不信，成了妖皇之后，我找過覺慧和尚，他親口證實的。”“也算是死了吧，我當時被殷漠帶去了地府，在那里渡劫成仙。”“成仙？”孔淵一怔。“嗯……殷漠原本是佛，但是現在墮入魔道，我就跟著他一起過來了。”孔淵被她這消息驚得一愣一愣的，殷漠給人的感覺一直就很神秘，他知道這人不凡，沒想到竟然還是個佛。不過，成魔倒也挺符合他那性格的。“他對你好么？”“嗯，很好。”想到家里像冬眠的熊一樣還睡個不停在的男人，花蓮臉上不禁泛起一絲笑意。孔淵點點頭，心里卻在想著自己那位好友。看來，他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不過這些，他應該一早就心知肚明的。

兩人雖然有好些年沒見面，但感情這東西，一旦有了，就很難改變。所以一直聊到深夜，花蓮才起身離開。本來孔淵想著留她過夜的，不過礙于她家里還養了一個小心眼的危險品，只能不怎么情愿地把花蓮送走。花蓮離開之后，凌鸞面帶微笑地走進了屋子。“公主有什么事么？”見到凌鸞來，孔淵心中有些無奈。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放過任何機會，不過可惜，這次無論用什么法子，都達不成她的目的了。“特使這位朋友修為不凡啊。”凌鸞走到孔淵對面坐了下來。“公主若是想要招攬她的話，還是死了這條心，她跟我不同。”若是只有花蓮一個人，或許有可能，不過加上一個殷漠，那就完全沒可能。怎么想，那個人都不會屈居人下。而且，花蓮的修為已經比他還高，殷漠只可能會更高吧。“不試試怎么知道不可能呢，若是特使將她招到父親麾下，想必父親一定會很高興，說不定會幫你完成那個心愿。”凌鸞公主話中帶著幾分誘惑。她知道孔淵要報仇，所以才會跟隨自己父親，盡管如此這個人依舊不好控制。看得出來，他對花蓮很重視，若是將她也收到父親麾下，就更保險了一點。況且花蓮的實力，的確很讓人眼紅啊。

“若是公主想嘗試，盡管去無妨，這件事，我不會管。”孔淵搖頭，知道這女人不受打擊就不會輕易放棄。“真可惜啊。”凌鸞公主起身，“特使也是知道父親性格的，你這個樣子，恐怕很難讓父親放心啊。”“多謝公主提醒，不送。”孔淵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在心中冷笑。九幽王對任何人都不可能真正的放心，他們之間只有利用而已。離開雪窩之后，花蓮趁著夜色回到家里，剛一進門就被人一把摟住腰，壓在冰涼的墻上。“這么晚才回來。”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殷漠在她耳邊低語，低啞的聲音鉆進耳朵里讓人渾身發軟。“我遇到孔淵了。”“哦？他成魔了。”“嗯，他說曾經有仙人下界殺了孔家寨所有的人還有小鳳舞，是龍王太子的人吧。”孔淵跟她說的時候，她大概就猜到是誰主使的。對付不了她，就對她的朋友下手，這種手段對他來說，應該是很正常的。“可能性很大，你要替他報仇？”雖然他不喜歡所有靠近花蓮的男人，但是孔淵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以她的性格，不可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他必須付出代價。”雙手環著殷漠的頸子，被他一路抱回床上，花蓮的目光中依舊閃爍著點點寒光。龍王太子幾乎沒有與她正對面的沖突過，不過暗地里可是做了不少手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殷漠在黑暗中抱著她躺在床上。仙界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他們遲早是要面對的。來這里，不過是為了有一個緩沖的時間。第二天一早，花蓮還沒睜眼，門外就傳來敲門聲。她了一聲，翻過身把臉埋在被子里。可能來拜訪她的除了孔淵不會有其他人，問題是這么多年過去了，為什么孔淵會越來越勤快呢，他以前就從來沒有起得這么早過。“別鬧了，去開門。”剛剛翻身露出了大半裸背，上面輕柔的觸感讓她身子一顫，連忙把被子給拉了上來。“不是客人，不用理會。”雖然被子被整個卷走，但殷漠側躺的姿態依舊優雅，好像一絲不掛的那個是別人一樣。見沒人來開門，敲門聲隔了一會兒又響了起來。花蓮的小臉從被子里抬了起來，瞪了殷漠一眼，殷漠無奈，只好起身。手一揮一套衣裳就妥妥帖帖地穿到了身上。門被人從里面拉開，凌鸞臉上的微笑恰到好處，一抬頭，正對上殷漠的雙眼。

“你是誰？”掃了眼門外，并沒有看見孔淵，殷漠挑了下眉，開口問。凌鸞上下打量了殷漠一番，見他修為并不高，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朝他有禮的微笑，“公子好，我叫凌鸞，是來找花蓮姑娘的，她不住在這里么？”“她現在……不方便見人。”凌鸞波光流轉，“不知公子與花蓮姑娘是什么關系呢？”“這跟你有關？”殷漠靠在門邊，姿態慵懶肆意。凌鸞臉上的笑容有些發僵，在魔界，還從來沒有男人會對她這樣說話。“若是公子不想說也無妨，我只是想請花蓮姑娘入府一敘。”雖然殷漠長得不錯，但他這身修為實在是不怎么樣，故而凌鸞并未將他放在心上。在魔界，魔女也有養男寵的嗜好，所以一見面，凌鸞幾乎就已經確定了殷漠的身份。“我也說過，她不方便見人。”“沒關系，我可以等。”凌鸞好脾氣地回道。“那么離遠點等，我不習慣有人在外面聽。”說完殷漠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直接將門關上。站在門外的凌鸞咬牙切齒，站了沒一會兒，里面若有似無的聲傳來，讓她臉色漆黑。“親愛的，舒服么？”“嗯，輕點，你想捏死我。”。

“怎么會，不如我們換種死法，我保證你喜歡。”殷漠貼在花蓮耳邊笑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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