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

寧氏是對人狠，可是五娘是對狠；天那個唐偉誠是不是會救人。而且能不能及時救下她來也是未知數。

可是五娘卻硬是做了，用的性命來向鳳德文證實，她的話只是一時糊涂，并不是真心話：值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青綢和浩民都奔到了五娘的身邊，擁著她去了東暖閣；不過浩民和青綢在進暖閣時，回頭帶著歉意看了一眼紅錦；有些事情，聰慧如他們有看不破的，只是一面是母親以死相脅，一面是的親紅錦受委屈被利用——他們能辦？

至少眼下他們除了表達歉意之外，話也不能說；再加上眼下的情形，他們也只能先救下生母之后再說其它。

紅錦明白青綢和浩民的意思，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不在意；五娘是不是會永遠如此下去她并不，但是她如此做對得起的良心，日后見到青綢和浩民時不會有愧疚在心。

她當然五娘是利用了她：利用了她和青綢、浩民之間的感情，聰明如五娘當然憑兒女為紅錦做的，紅錦絕不會看死在她的面前；這一次，五娘無疑是賭對了。

唐偉誠的身手，五娘早已經見識過了；所以她認為只要唐偉誠肯出手，尋死之舉有九成的希望可以得救；不然，她哪里肯不顧性命。不為其它只為了的三個兒女，她不會自尋短見的。

至于用力大：如果她用得力并不大，能取信于人？她不但要騙過鳳德文，還要讓眾人無話可說才成。撞柱子之后她的昏倒那也是必須的，因為她不想再留在大廳上：置身事外才是她眼下最好的選擇。

如此，她便有了可以獨自向鳳德文細細解釋的機會，不會被紅錦、季氏、寧氏等人找到她的話中的漏洞；她一個對付鳳德文這個男人，有七八種法子可以用，一定可以讓鳳德文她；可是對付紅錦、寧氏等人，她卻沒有這種十成十的把握。

五娘此計連消帶打，自保以外還把寧氏和季氏推到了鳳德文面前：這兩個人的心思，她可是向鳳德文說得一清二楚。

五娘離開了花廳，鳳德文看了一眼東暖閣，明顯是有些擔心五娘：不得不說五娘很了解鳳德文。

鳳德文身旁的婦人低垂的眼睛卻閃過了精光，不過她一直端坐在那里，并沒有動也沒有說過一個字；她在仔細的觀查著廳上的眾人。

紅錦感覺到婦人的不同，她掃了一眼：這一位，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鳳德文坐下之后，看向寧氏和季氏時胸口的怒氣便再也壓不住了：這兩個人的所言所行，無不是盼著他死；不，應該說是恨不得他早死。

“哼哼，好，很好，你們很好啊！”鳳德文的胸口都要被漲破了。

寧氏淡淡的道一面之詞而已，老爺。”

鳳德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掌拍在桌子上你還敢說是一面之詞！現在這大廳之上人人都，你敢說你沒有做過那些事兒。沒有說過那些話？！你說，季氏，你給我說說清楚！”

他是不想發作的，一直不想發作，因為他還想借助寧府的權勢；可是聽完五娘的話后，讓他如何忍得住？是個人都忍不住了。

氣還是其次，他是極為難堪的，在的兒女面前，在唐偉誠和花明軒面前，他丟了極大的面子：他的妻妾居然恨不得他早死，這讓他感覺把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此時他根本忍不住，不過他首先要發作的人不是寧氏而是季氏：一切都是由她而起，不是她開口說些大逆的話，哪里會有寧氏和五娘的那番話。

只不過他卻沒有往深里想，他的妻妾們不說，便等于是心中沒有想嗎？

季氏沒有背景，全依仗著鳳德文和寧氏在鳳家立足；現在寧氏是恨不得她死在當場，鳳德文再如此震怒，她便嚇得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

分辯？她哪里有這個膽子！所以她只是求饒，不停的求肯，卻不這個樣子只會讓鳳德文更生氣：因為她如此就等于是承認了五娘所說的話是真的。

原本季氏就算不得很聰明的人。只能說有些小聰明而已；現在早已經失了分寸，哪里還能把事情想得明白透徹？所以她這一跪，把寧氏也恨得直咬牙。

鳳德文看得呼呼直喘氣，他是真想把季氏活活打死。

紅錦并沒有再說一句話，她只是在一旁看著，這樣的好戲可不是天天能有的；看著父親的樣子，紅錦心下還真是說不出的痛快——這就是他放在心上疼愛有加的，還有比這個更能讓鳳德文難受的？

鳳德文狠狠的瞪著季氏，忽然把桌上的都掃向了季氏我可曾薄待了你一分？！啊，你說！”

季氏當然說不出話來，她被那些杯碟砸了一個滿頭滿臉，可是卻不敢哼一聲兒；她現在無疑是怕的，不鳳德文在盛怒之下會如何對她。

鳳德文卻不出氣，抬腳就把季氏又踢翻在地上你說，你說啊！你不是有很多話嘛，為現在不說了？說啊，我讓你今天說個夠！”

翠絹此時輕輕的道父親，氣大傷身，我們一家人都要依靠父親，您好不容易歸來一定要仔細身體；而且姐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還有大哥哥也身受牢獄之災，父親還要記得要好好給哥哥壓驚，只是請父親不要再動怒，對身體太不好了，女兒很擔心。”

她這些話初聽當然沒有，可是細想卻是不得了；討好鳳德文便不用說了，孝心自然是眾姐弟中的第一個；而且她提及紅錦和浩宇的事情，自然引得鳳德文想起寧氏所為——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在提醒鳳德文，你重罰了季氏和寧氏的話。要如何安撫紅錦和浩宇呢？他們可是這一次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鳳德文不用任何人提醒，他也對紅錦姐弟一向冷淡，所以他從來沒有寄希望紅錦姐弟會有多孝敬他；但是眼下如果整治了寧氏和季氏，是不是也證明他這么多年來也了？

紅錦聞言看向翠絹二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受不受委屈都是小事兒，主要是父親啊——就像二所說，父親您日后可要多多注意身體才好。”

鳳德文聞言臉色又是一變，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紅錦，不過一并沒有說。

寧氏和季氏、五娘的所為，就好像是狠狠的打了他幾個耳光；不只是事情的對，而且事關一個男人的面子、尊嚴。

但是他同樣不想看到紅錦和浩宇在鳳家的地位太高，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鳳家給浩宇。

左思右想，鳳德文是越來越煩燥。

寧氏在此時冷冷的一笑，她是極了解鳳德文的，所以此時的不屑很明顯，非常明顯。

鳳德文正在氣頭上，聽到寧氏的冷笑一下子便再也壓不住，起身對著寧氏就踢了，連人帶椅子都踢倒在地上。

“你不也有話要說，你也說，說！”鳳德文一腳之后又一腳，他實在是要發泄一下。

花明軒搖了搖頭，看向了窗外；他看不得鳳德文的舉止。再說大男人也不應該如此的。

唐偉誠卻是無所謂的樣子，看得好像津津有味兒，就差喊一聲“好”了。

寧氏在地上狼狽的爬起來之后，便發狂一般撲向了鳳德文；鳳德文沒有防備，給她一下子就揪住了頭發，然后臉上便挨了寧氏的兩個耳光。

“你敢打我，我讓你打、讓你打！”寧氏不停手的撕打著鳳德文，鳳德文卻招架不住，連連后退了兩步。

“我當然要說，我為不說？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要我可沒有對不起你鳳德文的地方。你拍著良心問問，你可對得起我？！對得起我？！”

寧氏一面罵一面打，掌掌都是清脆之極沒有我父親你還是現在鳳老爺嗎？你也不照照鏡子好好掂一掂的份量，也敢恩將仇報；你待我的不薄，就是左一個右一個的往家里迎嗎？”無錯不跳字。

“我憑不能說，你能做我就能說！你沒有半分本事，靠著老娘才能賺些銀子，可是這些年你對待老娘我的？要老娘大度，你也要有讓老娘大度的本事，我呸——！”

寧氏狠狠的啐了一口，啐得鳳德文滿臉的口水你妻妾成群的過日子，早該料到有今天——你有好怨、好氣的？真以為你是天王老子了，天下沒有人愿意圍著你轉，那只是不得已，如果你能早死一日也算是早行善事了，不？”

說完這番話，她已經又在鳳德文臉上抓了兩把哼，你不讓老娘說，老娘還要說個痛快呢，你讓老娘說，老娘更要說個痛快；說，今天你就給老娘一個交待，這鳳家倒底是不是浩天的？！”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著鳳德文，端得是威風凜凜。

紅錦一看得傻眼了，沒有想到鳳德文居然如此無用，更沒有想到寧氏會如同一個潑婦一樣。

花明軒和唐偉誠對視一眼，都輕輕的搖了搖頭，心中都暗道：鳳德文也算是個男人？

鳳德文現在是真得怒了，怒得是也不想不顧了；他在寧氏住手之后一個大耳光就打了出去，把寧氏打倒在地上你個瘋婦，我要休了你、休了你！”

寧氏被打得嘴角溢出了血，不過她輕輕擦掉之后看向鳳德文輕蔑的道你，敢嗎？”無錯不跳字。

鳳德文已經累得撐住椅子大口大口的喘氣，狠狠瞪著寧氏雙目幾乎噴出火來，卻并沒有答寧氏的話。

他此時想到了寧知府，他還真是不敢休妻的。

看到鳳德文如此，寧氏冷笑著看向紅錦你以為你贏了嗎？告訴你。只要我父親是知府一天，他鳳德文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拿我樣——如果他當真死了，你反倒是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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