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爺讓人拿了外裳來穿上，帶著容連城出去見客了。

紅錦雖然想容老爺叫孫大少爺來倒底是為，但是她不好見外客，只能端坐不動；反正容老爺叫孫大少爺，就是為了孫君生，等結果吧——她只是不明白，容老爺為要叫孫大少爺，想孫君生的銀票哪里來的，也不必非要叫孫大少爺。

她正思量著，就聽二又哭了起來，卻被容喝止給拖到一旁去了；紅錦抬眼看看二，琢磨著容老爺的心思：他不會是真得被二騙了吧？無不少字雖然說容大姑娘一人不足為證，但是如果他一點也不生疑當真就是老糊涂了。

看得出來容心情不太好，八成因為容老爺沒有處置二，所以剛剛二的哭泣才會招來一頓喝斥。

“錦兒，我這心頭有些悶回房去吃些藥；”容掃一眼二你給我去吃碗湯吧，我讓人小火煨的湯現在已經好了；你身子不好，還是多補補吧，要你是可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呢。”說完，還給紅錦丟一個眼色。

紅錦也就住口不再推辭，隨著容出了東暖閣；但是容并沒有引著紅錦回房，反而引著她到了大廳帳幔后。容給紅錦打了一個手勢，便靜立著聽容老爺和孫大。

倒也正和紅錦的心思，她悄悄探頭自屏風間隙向外看去，左首椅子上坐著的正是孫大，不過現在全沒有天川城里那得意囂張樣兒，整張臉上都只有兩個字：正經。只是和他整個人看起來不太協調，除此之外還真看不出做作或是勉強的樣子來。

在天川城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方人豪出頭，所以紅錦并沒有太過注意陳、孫兩家的大；現在看來，孫家大倒并不是一個完全的紈绔子弟，至于城府還是有的。

容老爺剛和孫大客套完，問起了孫君生的事情聽君生說，賢侄最近給了他不少的銀子花用是不是？”他稱呼孫君生不是小婿，而是他的名字。

孫君生并沒有擔心的樣子，因為孫大讓他做得事情并見不得光，他當然不怕孫大會供出他來；可以這樣說，在他聽容老爺說要請孫大來時，便看到了生路：他是巴不得孫大能來救他，以后他還可以繼續逍遙快樂。

“世伯所說是真的；”孫大抱拳微笑，直截了當沒有半分為難那些銀子就是在下給他用的，因為孫兄提出和我連宗，并且也替我們抱了很多不平，小侄實在是猜不透孫兄的用意，便先和孫兄連了宗，然后才聽孫兄講他的大計。”他一開口卻把孫君生驚得口瞪口呆，盯著孫大的嘴巴完全不敢的耳朵。

孫大卻接著說了下去也，把孫君生如何惱容家少奶奶，如果惱岳父不提攜于他，多年來他都沒有得到岳家好處，還要天天被岳母一個壓著不說，現如今還來了個更厲害、更不知恥的婦人壓著他。

孫君生認為一個大男人，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于是想教訓容家一番，讓容家叫做禮教：當然，他是缺少銀子的，不然前些年早就給容家教訓了，代岳父大人重振夫綱了。他的法子就是聯合陳家，由他在容家做內應，搶容家的生意走等等。

“小侄看他說得熱絡，雖然有心要來給世伯說一聲，但是疏不間親，我們兩家剛剛交好，實在是不想世伯誤會小侄；所以小侄想了想后將計就計，對孫兄的要求是有求必應，就等拿到他的把柄時再對世伯說明——那么銀子，世伯到時也會還給小侄的，所以小侄也沒有舍得舍不得的。”孫大笑起來一口白牙。

“不過孫兄的做事能力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小侄等了這么久也只等到他給了小侄這么一本帳冊，實在是沒有用處的，小侄正在想再等一等時，世伯便打發人來喚小侄，小侄便把帳冊帶在身上；”孫大對著孫君生一笑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把帳冊物歸原主。”

原主當然指得不是孫君生，而是容老爺；因為那帳冊是容家的，而不是他孫君生的。

“賢侄倒是費心了；”容老爺的話聽不出來這么說來，你父親的主意沒有變？”

“當然不會，世伯；”孫大起身抱拳我們孫家的誠意，小侄不再說世伯也是的；不要說小侄沒有那個心思，就算是有那種害人又害己的心思，也絕不會找孫兄；”他頓了頓和這么聰明的人聯手，小侄還沒有活夠，而且小侄雖然不肖卻還孝道二字，絕不想做那種事情連累父母及一家人。”

他三兩句話把洗得干干凈凈、溜光水滑；紅錦聽得眉頭直皺：陳、孫兩家除了田地外，難道還有交到了容老爺手中？想想也是，不然容老爺不可能那么篤定他們兩家不敢動壞心思。

可是這事兒聽到紅錦的耳中，聽都有些別扭，讓她還真是太難了；并不單單是因為先入為主，在天川城和孫大少爺有過不愉快，就認定他不是好人，而是事情的本身就讓紅錦放不下心來——可是，如果陳、孫兩家真把兩家人的田地等命脈交到容老爺的手上，他們真得敢動容家嗎？

紅錦左思右想，雖然容家握住孫、陳兩家，但是她就是心中難安，那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十分的強烈。

孫君生大叫明明是你收買我。”

“對，的確是我給你銀子收買你的。”孫大笑吟吟的承認，卻讓孫君生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容老爺開口送客，容便輕輕一扯紅錦，婆媳二人便回了容的房：容吃藥，她的心口的確是有些悶，這也是個老毛病了，誰讓她是個脾性極烈的人，卻又不得不壓下脾氣做出賢良的樣子來？悶得幾年無病也有病；而紅錦便不推辭的取了碗吃湯。

婆媳二人誰都沒有，吃完藥的容坐在那里沉思，而紅錦相著手中的茶盞沉思；過了一小會兒，容道孫君生是不會得好報了。”這是肯定的，容老爺不會容下他，送官是送定了的。

“只便宜了小二；”容皺眉說她不知情也只有老爺會吧。”

這個話紅錦不好說，她只能看著空碗沒有：事實就是如此，雖然只有容大姑娘的片面之詞，可是只要細想一想二謀劃的這一切很合情合理，尤其是容大姑娘的身份——不是她這個生母，容大姑娘不可能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但是，容老爺如果不，就算是容和紅錦開口，那也根本無濟于事；所以紅錦并不打算對容老爺進言，她想和容暗中布置，想法子把二逼出來現形，到時事實勝于雄辯，也免得會她們婆媳在容家父子那里落個不賢的名兒。

容起身道走吧，我們還是要去看看的，不然說不定會被那個小二再弄出妖蛾子來。”她很不放心二。

她走到門邊看向紅錦你說士兒他……”說到這里搖了搖頭倒底是個不成器的。”話沒有說完，帶著紅錦向前走去。

紅錦卻她要問，看來她們婆媳倒是想到了一處，只是此事更不容易做：這個要從長計較一番才成，不然就當真是會觸到容老爺父子的逆鱗：二懷著連士救了容老爺一命，害得連士差一點沒命，對這個小容老爺雖然表面上很嚴厲，但那完全是出于慈愛，想讓成材。

而且連士這么多年來胡鬧，容老爺雖然又是罵又是叫打的，但是真打到容連士身上的次數當真是屈指可數；往往事情過后就會不了了之，就如同上一次種子的事情，原本是要讓容連士去求學的，但最終容老爺卻好像是“忘”了這回事兒，再也沒有提起過。

但是紅錦，容定會提醒過容老爺，但事實上容連士不過是到莊子上“讀”了一些日子的書便回府了。

讓紅錦和容沒想到的是，她們剛進東暖閣便被容老爺趕了出來；容就算是生氣，看看病得瘦了一大圈的身子，現在不同往日不能和他發作，只能跺腳回房。

紅錦當然也只能和容連城回房了，一路上容連城都沒有開口，正好紅錦也沒有心思。

在紅錦和容都離開后，二眼中閃過了喜色，剛要扶容老爺躺到榻上去，卻被“啪”一聲巨響嚇了一跳；她抬頭對上了容老爺的一雙怒目，心頭受驚、膝蓋一軟差點就跪下去。

“你給我去佛堂里好好的面壁思過，沒有我的話你不準出佛堂一步！”容老爺的話冷都都能把水凍成冰。

“老爺，婢妾是不應該生下……”

“哼！你不是真認為我病得糊涂了吧？無不少字”容老爺打斷了二的哭嚎。

二卻不甘就此束手老爺，您不能只信大姑娘幾句話，如果是讓婢妾代大姑娘贖罪，婢妾沒有話說；但是老爺如果是疑心婢妾，婢妾、婢妾跟了老爺這么多年，居然不明不白的就罰婢妾，地下的老太爺和老太太……”

“不明不白？如果有真憑實據，你以為你還能活在世上嗎？”無錯不跳字。容老爺的這句話說得陰冷無比如果不是念在你救過我，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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