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樸實威嚴的將軍府，此刻已經成了一片廢墟，那一片被官府圈起來的重地上，因風吹而卷起被燒焦的殘骸，在地面上打著旋兒，看起來無比的冷清。

三三兩兩的人從街邊路過，卻都不敢做多余的停留，尤其是這黑壓壓的天，讓人的心里也變得無比的沉重，那幾十口人的靈魂，好似在哭泣般盤旋在廢墟上空，不肯離開。

老百姓只當將軍府是因為左南風曾經那江湖的恩怨，導致一夜被滅了門，大家都唏噓不止，除了嘆息之外，還有唏噓……

莫然匆匆跑出，卻有些不妥，再跑到妙衣坊的后面的隔間，換了一身男裝出來，此時站在曾經與姜寧站過的地方，注意著周圍的一切變化，她不禁有些惆悵，如果一會兒昊天真的跟晏書杰對峙，究竟會怎樣呢？

是喚住昊天不要他傷害晏書杰，還是喚著晏書杰，剝奪他的注意力呢？莫然苦笑一番，思想之后依舊無果，只能到時候隨著心意走了。

退出這即將成為戰場的地方，莫然翼翼地游走在附近，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莫名地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正朝這個方向靠近，莫然回頭看去，入眼的卻是易容后的晏書杰，他身后只跟了幾個人而已，而且那幾人看起來似乎有點眼熟，不過哪里有赫連春說的那么嚴重？

瞄了一眼立即收回視線，此時雖然易容雖然是男裝，可是晏書杰那么聰明，若是對上了的視線，肯定不難，再說都能一眼認出他來，他要認出，豈是難事？

“主公，那夜我們已經將人都解決了，他們可能還有生還？這定是陰謀啊！”

心頭緊張得‘撲通撲通’狂跳，莫然十分糾結地站在原地，也不敢動彈，她更加憂悶的是，你這死胖子，有話說你不起先說，或者一會兒說，偏偏等走到面前，呃、身后來了才說，想在晏書杰面前透明化，真的很難，是個技術活。

“嗯？陰謀？他段熙之能想到的，我段恒湳豈會忽略？我不過是想看看，他到現在還能玩出花樣！”

猛地一個冷顫，莫然聽著背后傳來的熟悉聲音，不禁有些懷疑，那還是晏書杰嗎？雖說自稱變了，口氣變了，可是聲音倒還是一模一樣，只是這間包含的冷漠和殺氣，卻是跟以往截然不同的。

身后的人開始沉默，可是卻沒有走，莫然僵立在原地，不該辦，要是還沒有開始圍觀，便被抓來做了人質，豈不是幫倒忙？

“請問……”

晏書杰呃不、應該說段恒湳剛開口，莫然便‘嗖’地一下蹲在了地上，那動作快如閃電，敏捷度是她此生除了上次在巷子里逃脫大漢魔爪時，第二次這么高這么純了。

“有事請說。”

蹲下身原本想要佯裝一下的，結果卻沒忘記了此時穿的是古裝，遇見的是古人，哪里有鞋帶可以系，哪里能找‘哎呀，鞋帶掉了’這樣的借口？當即低著頭苦著臉，摸著的鞋面無淚凝結，只能在心中默哀。

“為何要蹲在地上？”

馬格比的，原來蹲地上引起你注意了是吧？無不少字莫然沉了沉臉，順便壓低一下喉頭的聲音，當即站起身來拍拍左腳，再拍拍右腳，轉身、甩甩衣袖，瀟灑地笑著對上了段恒湳的臉鞋面臟了，拍拍。”

不過，讓莫然更加想不到的便是，段恒湳不是可怕滴，他身后那幾個才是可怕滴，她臉上那佯裝出來的瀟灑帥氣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心頭再次默哀三百遍：我滴那個親娘欸，這不就是上次追殺我的那幾只嗎？

認出熟人，莫然這才想起，難怪剛才遠遠地就覺得這幾只十分眼熟，一卻沒多想；還有剛才這吖引起所有人在身后停下的時候，喚的段恒湳為主公！

莫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早就已經有跡象表明，你為何到現在才后知后覺？

“？認得他們？”

見她面上時而鎮定，時而慌亂，現在又變得十分懊惱，段恒湳不由得輕笑出聲，又察覺有些失禮，便開口如此說道。

“不不不、我怎會認識身邊的大俠呢？只是……那個……”

“只是？”

現在本是有著急事需要去處理的，可是能在這里遇見她，實在是出乎了意料之外，縱使當初滅掉將軍府，也是因為一時之氣，在瞿府沒舍得對她下手，等她出了瞿府，她卻……第一將交給了另一個男人。

想到那夜，段恒湳心頭就一陣抽搐，為每次在我想要為你改變，為你放棄仇恨的時候，你卻次次讓我失望，讓我更加堅定復仇的信念？你可，那時我來到莫園找你，就是想告訴你，我愿意接受你的意見，不再繼續，可是你卻讓我見到了這輩子都不愿意回想起的一幕……

段恒湳握緊了雙拳，心頭的疼痛讓他當即收起了笑意。

見他臉上的神色變來變去，莫然干咳了兩聲既然要裝，就要裝的自然點，人家出聲了肯定有事，且不說這家伙又沒有認出，起碼現在戲要做足，不過……他真的是來收拾左南風的么？為啥就帶了這幾個人？

“喚我何事？”

地再瞄一眼曾經追殺過的大漢，莫然心頭不禁涼了一大截，不是因為大漢怎樣，而是大漢口中的主公，竟然是晏書杰，呃、段恒湳，那就說明上輩子，不、上上輩子肯定跟他有仇，不然左嫣的真身和這個替身，都前前后后要被他害？

不過……這樣說來豈不是左嫣跟他有仇，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呸呸呸、這都嘛時候了，還想這些有的沒的，莫然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他們身后的那塊空曠，曾經被名為將軍府的地方，也沒見到卞昊天的身影，連該出現的重要人物段熙之也沒瞧見，吖的你們總不可能會隱身吧！

為的胡思亂想感到很汗顏，不過這段恒湳的出現，也確確實實減少了起初那份沉重感，沒見到他的時候，總覺得心里沉甸甸的好似壓得喘不過氣，現在看到他了，并沒有想象中那種千軍萬馬圍著這條街的場面，頓時心里倒是減壓了不少。

其實有的時候，冤家路窄并不見得是壞事，起碼心頭那股莫名的躁亂，現在卻又莫名的消失了不少，莫然一本正經地看著面前的段恒湳，心里總覺得他看的眼神有些乖乖的，莫不是認出來了吧？無不少字

“沒、沒事，就是遠遠看著有些眼熟，現在看來是我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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