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禽獸不如
瑯琊轉身看著這位兇神惡煞般異常魁梧的西裝男子,操著一口很濃的東北口音,應該是個練家子,瑯琊好歹也混酒吧,知道這個喜歡招收東北人來看場子,一來東北人容易跟人交心,只要你不把他們當傻子對待,在一定利益的前提下他們都肯給你賣命,二來東北人人高馬大,打架斗毆從來不留情,敢豁出命跟人玩。只是瑯琊不清楚他哪里跟這個東北人的后臺有交集,不動聲色,身體紋絲不動,叫他走就走?瑯琊還沒孬種到這種地步。
納蘭紅豆想要說話,卻被瑯琊一把牽住,將她拉在身后,她在嘈雜的霓虹燈下,低頭望著那只緊握著她的修長而堅定的溫暖大手,心中再沒有半點忐忑,咬著嘴唇,死死握住這只手,她這一刻覺得,這個男人即使是戴著一張偽善面具的壞人,是個玩弄女人感情的渣滓,她也不管。
女人興許不會愛上一個品德高尚的好人,卻多半能夠在某些時刻愛上一個能夠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她的壞人。
“八爺讓你過去。”那東北人沉聲道。
順著東北人的視線,瑯琊看到遠處一桌人中的八爺,那個很有上位者氣勢的中年男人,此刻他端起酒杯朝瑯琊舉了舉,有種男人,即使被群人圍繞,也能被第一眼看到,這個江湖酒吧的真正老板就是如此,穿著件阿瑪尼的西裝,翹著二郎腿,領帶被隨意扯松,那兩個在江湖酒吧出現過的成熟女人依偎在他兩邊。
瑯琊帶著納蘭紅豆走到這個男人面前,他端著酒杯手微微一揚起,立馬有人給瑯琊讓出位置,瑯琊也不客氣,納蘭紅豆乖巧溫順地靠在他身邊,卻也不緊張,在這群比黑社會還黑社會的男人面前,神情自若。
八爺瞥了眼將心思放在瑯琊身上的女孩,隨即朝瑯琊爽朗笑道:“好小子,不工作帶著女人來泡吧,小心我跟濤子打小報告。”
“一般來說大人物是沒有時間計較我們這種小角色的,我這么點芝麻綠豆小事就不耽誤你賺大錢嘍。”瑯琊輕笑道,穿著一雙布鞋的他很自然地坐在這位神秘八爺對面,談笑自若。
八爺附近的男人都流露出詫異的眼神,以為瑯琊這名不見經傳的蝦米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已。他們可不覺得這么個青年能夠有資格和八爺平起平坐,那兩個成熟韻味的女人是第二次見到瑯琊,一個眼神玩味,細細打量著他,一個則充滿鄙視,轉而留意納蘭紅豆,兩女都不是花瓶。
“玩得開心點,有事情就說我是你朋友,道上混的多少會給我點面子。對了,你女人不錯。”八爺微笑道,用另一種方式委婉下了逐客令,等到瑯琊和納蘭紅豆離開,他收回視線,低頭淺淺喝了口芝華士,芝華士酒在中國多半是假的,可到他手里的自然是真貨,除非金碧輝煌不想再做生意。
“八爺,什么來頭,這么囂張?”一個剃平頭、穿著緊身而花哨的男子皺眉道,胳膊上紋身有一條黑龍,張牙舞爪。
“沒什么來頭,一個比較有意思的年輕人而已,最近杭州有趣的后輩是越來越少了,所以見到他就想聊幾句。”八爺笑道。
“八爺,我覺得這小白臉除了樣子還湊合,沒啥特別的地方啊。”那平頭男不解道,叼著根雪茄,身后站著三個一排的保鏢,很有黑幫電影中老大的姿態,“真說樣子,這金碧輝煌做鴨的小白臉哪個不人模狗樣的,尤其是那鴨頭,在我看來比那個陳冠希可還要陳冠希。”
“小白臉?”八爺輕笑道。
“蛇九,這年輕人的帥,你們男人是看不出來的哦。”
八爺身邊那個一身大紅牡丹旗袍的女人笑得花枝招展,無比妖媚,微微搖晃著嬌軀便是一陣波濤洶涌,此女說話雖然貌似放蕩,可眼神卻很冷,所以即使她在玩笑,邊上沒有哪個男人敢不識相地笑出來,被八爺拍了一下豐滿嬌臀,她膩聲呻吟,道:“男人有樣子有屁用,有貨才是關鍵。這年輕人,有點味道,你們這幫大老粗和這里那幫鴨子是比不了的”
面對自己女人對另一個男人赤裸裸的欣賞,八爺也不生氣,笑道:“如果我沒看錯,他身邊那個女孩子是納蘭殊清的女兒,一個能夠泡上納蘭殊清這頭狐貍的女兒的年輕人,你說有趣不有趣?我看不僅有趣,而且很有趣,極其有趣。”
周圍人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再不敢掉以輕心。
那個綽號蛇九的男人撇了撇嘴,仍舊不以為然,丟掉雪茄,灌了口啤酒,他最看不慣的就是憑借女人上位的小白臉,不算爺們!
金碧輝煌作為杭城最早一批休閑娛樂場所,如果不與時俱進,自然只能被殘酷的競爭淘汰,裝飾一新的新金碧輝煌魔術般搭建起比原先高出一倍的層高,所以站在舞池中,宛如天空之巔,在這種地方神鬼亂舞,自然更有快感。
瑯琊蹦迪跳舞的水準并不低,只是他還沒有活寶到要在這種地方炫耀舞技的地步,曾經在江湖酒吧有幾個傻逼年輕人耍酷在舞池中跳了七八分鐘的熱舞,搞得旁邊人都只能看著他們表演,結果自然不是那晚他們跟崇拜他們的美眉們去滾床云雨,而是被一幫混混直接打趴下丟進西湖,這就是裝逼被雷劈的典型案例,血的教訓啊。
瑯琊倒不是怕有誰敢動他,只是過了那種有點本事就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的年齡,那種敞開胸膛讓美眉知道自己胸肌的事情,是未滿十八歲孩子做的。他只是陪著納蘭紅豆在擁擠的舞池邊緣隨著節拍慢慢搖晃,幅度很小,而納蘭紅豆似乎也一下子放不開,不敢像平常那般瘋,只是戀愛中的她紅了笑臉媚了容顏,身材曼妙氣質雍容的她根本就是勾引男人犯罪。
齊青欣和吳思媛這批女孩帶著各自的富家子弟也相繼來到舞池,一些單身的紈绔們也臨時叫來了舞伴,對他們來說,喊五六個未來的空姐或者傳媒美女趕過來陪酒,小菜一碟。當一個窮學生絞盡腦汁想著情書如何下筆的時候,他的夢中情人卻被被公子哥們一個電話就叫了過去,你情我愿的被調情被玩弄。
丫丫玩得很瘋,站在舞池中央,一張略微冰冷的漂亮臉蛋卻搖出最妖艷的舞姿,怎能不讓人想入非非,若非她身邊圍著一群她里的朋友,恐怕她早就被牲口們性騷擾,在舞池中,你不動就是犯罪,所以女人被揩油是很希拉平常的事情,如果某女從頭到尾都沒人搭訕騷擾,只能說明一點,她是恐龍。
出乎瑯琊意料,齊青欣和冷美人吳思媛在舞池中都很輕松自如,尤其是平常一臉冷冰冰示人的吳思媛更是和她的英俊男友貼身熱舞,惹來附近不少人的側目。齊青欣丫丫她們這四個人中,論身材,還是要數納蘭紅豆最妖,清水芙蓉的氣質,搭配她那妖媚媚的身材,男人犯罪是禽獸,不犯罪就是連禽獸都不如了。
隨著狹窄的空間逐漸被壓縮,瑯琊被半步半步擠向本來就離他很近的納蘭紅豆,最后兩個人終于緊緊貼在一起,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想象力,男女的身體竟然是如此契合,瑯琊和納蘭紅豆的兩具身體幾乎緊密無縫,隨著若有若無地摩擦,比正常男人還要正常的瑯琊自然有了本能反應,納蘭紅豆低下頭,雙手撐在胸口,這是兩人唯一的間隙。
做當代柳下惠有幾百萬獎金嗎?
顯然沒有。
柳下惠同志固然情操高尚,可恐怕對他動心的女人都會罵他禽獸不如。
所以瑯琊不做那女色在前卻裝作不動心的傻冒事情,他輕輕環住納蘭紅豆盈盈一握的纖細小蠻腰,她很明顯的身體僵硬起來,再不敢動彈,就那么站在當場,瑯琊空出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凝視這張含羞嫵媚的精致臉龐,不染脂粉,清新怡人,他那雙本來寂靜了三年的漆黑眸子再次炙熱起來,環著她的小水蛇腰,他下體膨脹的欲望讓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穿著高跟鞋的納蘭紅豆像是做出一個重大決定,踮起腳跟,迷離的眼神煥發光彩,最后閉上眼睛,把那張嬌嫩的嘴留給俯視她的瑯琊。
這是她的初吻。
就在瑯琊準備采擷納蘭紅豆這朵清水蓮花的關鍵時刻,身后傳來尖叫和打鬧聲,昏亂很快就蔓延開來。
宛如暴動一般的混亂局面愈演愈烈,連身體僵硬等待初吻被奪去的納蘭紅豆都察覺,不得不睜開眼睛。
“我們先忙我們的。”
瑯琊微笑道,輕佻,卻不膚淺,低頭卻觸碰她的唇瓣。
此刻他的笑容在納蘭紅豆眼中就如同存放幾十年的花雕,醉人,一醉千年。
她閉上眼睛。
滿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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