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七宗罪
朱一水那瞬間的冰冷情緒很快就消散于眾人對她言語帶來的震撼以及她迅速恢復的笑容中,只有趙寶鯤才注意到她剛才剎那的詭異,但第一次見到這個朱家女孩的他自然不會多心,這樣要胸部沒胸部要屁股沒屁股的黃毛丫頭他是絕不會去勾的。
“一水,你說的是真的?”朱純摯的父親,也就是那位在中石油享受廳級待遇的中年男人顫聲詢問,帶著幾許僥幸,如果真是如一水這個丫頭所說,那純摯這孩子這頓沒有緣由的毆打真的是白挨了。又這種疑問的人不是少數,就連朱戴德也同樣不敢置信,雖然說剛才這個葉家大少的表現強勢到令人發指,但燕家女人何等的眼界奇高,誰都清楚做她的男人意味著什么,只要隨便想一想上兩代共青團系的接班人如今在中央政治局的地位就能知曉。
是中央政治局。
中央權力金字塔的最后顛峰。
雖然說燕清舞現在才起步,起碼還有四十年的時間要苦心經營,但她的起點,已經高出尋常紅色血統出身的太子黨很多很多。
這個葉無道何德何能?朱戴德不禁氣餒,似乎很難接受這個難以下咽的事實,就像是吞下一只蒼蠅。到了他這種層次和位面,年輕一被人之間的勾心斗角其實很難撼動各自家族的根本,畢竟他們這些混跡官場幾十年的老狐貍都不愿意見到玉石俱焚的結局,所以趙寶鯤上次最終還是毫發無損地走出南京軍區,但這次呢,朱戴德陰沉著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是趁機打一張南京軍區的牌,跟這個沒有王法的葉家小子玩到底?
最尷尬的莫過于傅儀,葉無道背景越大后臺越硬,他就越難以平衡自己的位置,起初跟“瑯琊”斗他能夠胸有成竹,可不意味著他幼稚到真如一水這丫頭所說能夠做這個曾經名動的葉家大少的勁敵,坐在沙發上,不禁苦笑,嘆了口氣,勁敵?一水啊一水,我早就知道你新底看不起我這個滿身銅臭的姐夫,何必這么嘲笑我?
第二名往往沒有戰利品,戰場是如此,情場上也是一樣。
看著朱一水走上樓的清瘦背影,傅儀含義頗深地一笑,摘下那副復古的圓框眼鏡,瞇起眼睛,悄悄閃過一抹與他儒雅氣質極度不符的陰狠。
偽君子,真小人,前者似乎永遠更有市場。
“爸。”朱純摯父親戚戚然地望向朱家的主心骨,他自然希望朱純摯的爺爺能夠一怒拍案,把那兩個成都軍區出來的兔崽子全部抓起來,雖然他清楚這并不太現實。
只可惜朱載德卻并沒有理睬他,老人僅僅是一口接著一口地喝茶,沒有間斷。納蘭紅豆那些個舅舅舅媽們則小聲嘀咕起來,交頭接耳,今天這場鬧劇不可謂不一波三折,他們倒沒有朱載德這種近似背水一戰的念頭,也許他們覺得畢竟有納蘭紅豆這個丫頭在,葉無道再冷血也不至于對朱家心存報復大動干戈,只可惜他們都不了解葉無道的脾氣。
敢罵他的女人的,付出的代價往往大到慘絕人寰。
一杯普洱茶竟然如白開水般被原本嗜茶如命的朱載德喝光,老人放下茶杯沉聲道:“這口氣,我幫純摯出。”
傅儀瞬間振作起來。
“傅儀,你不要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過段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明白的交代。”朱載德瞥了眼那位傅家大少,繼而把視線拋向朱純摯,冷哼道:“不爭氣的東西,就知道給朱家丟臉!”
書房中,納蘭紅豆正在聽母親講述當年的戀愛經歷,也終于解開許多心結,跟葉無道交往之后她也學著去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再經過不再把她當作孩子的母親這么娓娓道來,母女之間再沒有隔閡,納蘭紅豆的母親朱曄的人生可謂是一步錯步步錯,既錯在愛上納蘭殊清,又錯在沒有完全脫離家族,這些年她一直希望通過傅儀和傅家來幫助女兒擺脫家族的禁錮,可以說她把自己做不到的都寄托在納蘭紅豆身上。
葉無道站在書房門口,斜靠著墻,一臉溫暖和煦的微笑。
“瑯琊?”朱曄也從女兒嘴中得知葉無道失憶的情況,大致能猜出“瑯琊”的過去不簡單,絕對要復雜到超出女兒的想象極限。
“叫我瑯琊就成。”葉無道笑道,走進書房,看到納蘭紅豆不再恍惚而是一臉堅決的神情,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了,解決了,暫時沒有誰敢質疑我們的入住。”
暫時。
葉無道相信朱家或者傅家肯定有人會蠢蠢欲動,他倒是不介意在江蘇找點樂子,不弄出點鮮血場面還真當他是善男信女了。
朱一水著個朱家很奇特的存在就坐在二樓和三樓的樓梯上,捧著一本英文版《圣經,恰好葉無道要去趟洗手間,看到她依然是那樣凝視著自己,專注而玩味,不禁生出好奇,靠著欄桿笑問道:“丫頭,我知道你披著外衣,你這樣的女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也肯定不會是最后一次看到,只不過你火候還差了點,再所瞧些人情世故多經歷點世態炎涼,也就離爐火純青不遠了。”
“他們都不這么跟我說話,你是第一個。”
朱一水笑道,很習慣的是那張娃娃一般純澈的笑容,雖然她跟葉無道都知道那是張面具而已。她揚起那本《圣經,問道:“知道七宗罪嗎?”
“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饕餮,食欲。”葉無道輕笑道,事實上,他還能夠輕松說出道明會神父圣多瑪斯·阿奎納和六世紀教宗額我略一世的原話,他這個被梵蒂岡教廷追殺大半個地球、被教廷稱做“撒旦”的男人對基督教史并不陌生,甚至可以用精通來形容。
追女人,尤其是想要推倒女神級的女人,沒有點劍走偏鋒的本錢和旁門左道的東西,完全就是天方夜潭。
“不愧是我的偶像,連順序都一個不差。”
朱一水眨巴著漂亮眼眸笑道,隨手翻閱《圣經:“theoevendeadlyoina。Pnide,E女y,Wnath,Sloth,Gneed,Gluttong,Luot。據說暴怒要活體支解,貪婪要在油中煎熬,饕餮則會被強迫進食老鼠、蟾蜍和蛇,你相信這些嗎?”
“我是無神論者。”葉無道笑道,不清楚這個女孩葫蘆里準備賣什么藥。
“我信,深信不疑!”
朱一水第一次露出近乎偏執的認真神情,合上《圣經,道::朱純摯那個白癡犯了傲慢之罪,我那個可憐的母親犯了嫉妒之罪,爺爺竿了暴怒之罪,注定一輩子一事無成的大哥犯了懶惰之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二伯犯了貪婪之罪,從不知民間疾苦的奶奶犯了饕餮之罪,而包養了起碼三個情夫的大伯,犯了貪欲之罪。“
“那你自己呢?”葉無道心中微微驚訝,這個女孩,該不會已經人格分裂了吧。
“我?”朱一水陷如迷茫。
“抽煙嗎?”葉無道打斷朱一水越陷越深是思索,抽出一根煙,他這個時候的笑容極像怪叔叔誘拐小蘿莉,雖然他覺得自己現在其實很純潔。
“不抽,不過我家打算嘗試一下。”朱一水笑道,暫時不去想哪個頭痛的悖論。
葉無道也果真拋給她一根煙,他自己點著后就把打火機仍給朱一水,動作生疏的朱家女孩抽了一口后,并沒有咳嗽,身體似乎對煙不排斥,葉無道抽了一口,想起哪個拼起命也要騎烈馬的趙家女人,輕輕嘆息,道“你跟一個人很像,她回因為自負自己的定力而去吸毒,事實上,她真的不依靠外力就戒毒了。”
“嘖嘖,強大。”朱一水又小小抽了一口煙。
“以后別盡胡思亂想,只有庸人才回在生活這張答案上做加法,聰明人都是用減法,甚至除法,你還小,又什么都不缺,別讓自己走火入魔。”葉無道嘆了口氣,拋給她第二根煙,也沒打算要她還給自己那只一塊錢的打火機,徑直走回書房。
剛抽完一根煙的朱一水把《圣經放在膝蓋上,把彎著那只打火機,嘆息著輕聲道:“哎,我還沒告訴你,你是我偶像呢。”
葉無道在納蘭紅豆和朱嘩,道“麻煩你轉告朱載德,我等他。”
回到維景大酒店,剛剛讓朱家大吃一驚的葉無道很快就遭受了“報應”——澹臺經藏也讓他瞠目結舌了一回。
這位堪稱影視中那類BOSS級的高手竟然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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