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莎莎斂目收心,淡淡地說道:“我和顧安琪沒什么牽連,我和她不熟識。”
“那喬致遠,你呢?”邵文庭沒有繼續看許莎莎,反倒是轉身問起了旁邊休息著的喬致遠。
“我……”喬致遠有些猶豫地說道,“我和她原本是要一起拍戲的,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我沒能將那部電影拍完。我和她應該也不是那么的得熟。”
“既然是這樣,那么在拍戲的時候,就請你們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戲上,不要走神。我不認為戲中的石女有什么那么值得你們去探究的。還有,也請你們注意,你們是在演戲,戲中的那個人也不是顧安琪,而是石女。你們也不是私底下和她有什么關系的人,站在了場上,你們就該是小師妹和妖王,明白了么?”邵文庭說道,“安琪的戲本身就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她的戲本身就是以她自己的氣場在運行。我這一次不會讓她收,你們壓不住她,就只會被她吃掉,明白么?”
說實在的他這一次是對許莎莎還有喬致遠的表現其實是有些失望了,他沒想到這兩個擔任重要角色的人物竟然到了現在還沒有找到戲中的感覺,竟然會在工作狀態還心不在焉地走神。
“對不起邵導,一會兒的戲我會注意的。”許莎莎咬唇說道,“我一定不會被顧安琪壓制住的。”
被顧安琪的戲給吃掉?開什么玩笑?她已經演了好幾年的戲了,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吳下阿蒙了。她怎么會輸?怎么可能輸給那個人?邵文庭導演的話,讓她心里很不舒坦,更是很不服氣。憑什么她會被顧安琪壓制?憑什么不是顧安琪被她壓制?
邵文庭看了許莎莎一眼,淡淡地說道:“那樣最好。”
許莎莎又將嘴唇咬緊了幾分,邵文庭這話分明就是不相信她能超越顧安琪,憑什么?為什么?許莎莎不明白邵文庭為什么給顧安琪那么高的評價,也不明白顧安琪的氣場有什么那么好推崇的,她不服,就是不服氣。等著吧,一會兒的戲就會見分曉。
“那你呢?準備被吞噬掉?”邵文庭看了眼喬致遠。
“我……我會認真入戲的,戲中再也不會有喬致遠這個人,請邵導放心。”喬致遠說道。
“好了,你們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就再重拍一組,然后進行正式的戲劇拍攝排練吧。”邵文庭說道,“我們今天將后面的場景提前上來排練,你們幾個的鏡頭都會有,看看效果如何。”
邵文庭之后又將顧安琪和蘇逸凡叫了過來,沒有說別的,只是放下了一句話:“該怎么拍,你們怎么拍,不用留后手,直接去演,直接去拍。”
邵文庭是真的存了要打擊許莎莎和喬致遠的心了,顧安琪和蘇逸凡一直在和他們的對戲中,是收了幾分力的,總是小心地掐準了那個度,以不相上下的姿態出現,可是邵文庭卻是知道的,無論是顧安琪還是蘇逸凡,兩人的意境都比許莎莎和喬致遠高出了一節左右,也許許莎莎的演技還不錯,但是如果拼到意境、氣場的方面,她就沒辦法有顧安琪那樣的霸氣。他們這樣的做法,只不過是為了平衡畫面,將自己的實力壓抑住罷了。
沒想到許莎莎和喬致遠兩個人非但不迎頭趕上,反倒是在旁邊開小差,這讓邵文庭有些惱火,干脆也不讓顧安琪和蘇逸凡收手了。放手去演,讓他們真正地去體會一下,他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顧安琪和蘇逸凡相視一眼,不知道邵文庭到底是什么用意,只是兩人都默默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不收手……么?顧安琪微微地瞇起了眼,淡淡地笑了。
之后的一幕是說石女將受了傷的姜坤送回了門派,遇上了姜坤的小師妹徐瑤。這時候的徐瑤已經和妖王剎羅有了關系,將妖藏在了自己的身邊。石女直覺發現她身上有著什么自己熟悉的東西的存在,但是并沒有多說什么的一個擦肩而過。這一幕很短,只有路過、打招呼、離開,這一個鏡頭,但是說句實話,并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夠解決的。內中所含的各種試探、感覺都要展現出來。
剎羅的戲本來是需要分開拍,然后做后期的合成的,但是為了讓喬致遠也能體會到顧安琪和蘇逸凡的氣,所以邵文庭改變了原本的計劃,讓喬致遠也參與到了其中。
“石女,你就在這兒留一陣子吧,反正回去了也只是一個人守山,不是么?”姜坤半躺在石女做的小凳子上由著石女用法力將他抬起,咧著嘴憨憨地笑道,希望對方能夠聽他的話,留下來住一陣。
“天庭命我鎮守玉石峰,本是半步都不得離開的,如今若非是因你入了我玉石峰,又受了重傷,入得師門才有救,我是不會出山的。送你來已算是破戒了,等見了你們掌門,我就會請辭。”石女淡淡地說道,臉色一點都沒有變,聲音并不清脆,反而有些溫沉,夾帶著些許溫潤的感覺,聽起來很順暢、讓人很舒心的感覺。
姜坤的笑臉僵持了一會兒,隨后又是漸漸地低下了頭,暗暗地嘀咕了一聲,似乎是有些抱怨地說道:“反正也是破了戒,這再呆上一兩日也是無妨的啊。”
石女沒有搭理他,沒有回答半句話,只是直直地目視前方。雙眸一眨也不眨,只是偶爾眼神會放在周圍的一些景物上,如水般溫潤的雙眸會靜靜地將眼神放柔。
雖說只是在場景內的排練,沒有任何的外助景物來配合現場,但是只要你仔細看著顧安琪的一個個小動作,微微地撇頭,慢慢地注目,你就會順著她的視線,“看”到旁邊的一株小草,或者是玉石峰上沒見過的小動物。她的腳步也很有講究,每每都是稍稍緩一緩腳步,卻并不會顯得太明顯。
蘇逸凡的姜坤和顧安琪的石女更是搭配得極為默契,現在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威亞可以給蘇逸凡吊著,讓他坐到椅子上,一路上,他都是整個人狀若無意、毫不費力地躺在椅子上,可實際上,卻是雙腳斜著一直往前走,下半身的用力和上半身的松懈簡直就像是被砍成了兩個部分一樣,讓人極為訝異,他到底是如何做出的這樣的動作。
他和顧安琪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一丈之內,顧安琪慢、他就跟著慢,顧安琪快,他就跟著快。狀似不經意的片段,其實考究的正式演員的技巧。
接下來就是徐瑤和剎羅的入場了,飾演徐瑤的許莎莎看了場內的顧安琪和蘇逸凡一眼,踩著有些歡快的步子,跑到了兩人之間:“師兄你回來了”
徐瑤滿臉笑意地跑了過來,但是看清了姜坤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之后立即就睜大了雙眸:“師兄……你……你怎么……”
“怎么傷得那么重?是誰打傷了你?”徐瑤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眼淚霎時就蓄滿了眼眶。
許莎莎確信自己這一步做得極好,不會有任何的漏洞可以讓人抓住,當做詬病,單純善良的徐瑤,如果真要是看到了師兄成了這幅悲慘景象,一定是會忍不住自己悲傷的情緒的。
“我沒事,一點小傷,見了掌門之后,到藥房拿些藥來就好了,并不礙事。”姜坤撐著半個身子,側過了身,“那么大了還流眼淚,真是個長不大的小丫頭。”
姜坤笑說著,抬手幫徐瑤擦去了眼淚。
蘇逸凡擦眼淚的速度并不算是快,也并不算是慢,但是當他的手放在了許莎莎的臉上的時候,許莎莎霎時就本能地臉紅了。蘇逸凡的手上有著些許的老繭,那是早年學彈樂器的時候留下的。明明是那樣粗糙的手,可是卻能感受到他的細心與內心的細膩。
許莎莎終究是戲場老手,自顧自地舉起了衣服,隨手擦了擦淚,似是撒嬌地說道:“師兄欺負人”
石女從徐瑤剛來的時候就背對著她,看起了身旁的一座高大的萬年大樹,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在許莎莎撒嬌的那一瞬,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樣,微微地側轉過了身。她靜靜地看了許莎莎一眼,似是有些不解,卻又似乎是有些不確定一般地微微蹙起了眉頭。
“石女,這是我師妹徐瑤。徐瑤,這是玉石峰上的石女。”姜坤似乎是這才意識到自己冷落了石女,趕緊幫兩人介紹道。
“哦……”徐瑤明顯是有些心不在焉,她看了石女一眼,似乎眼底有著什么說不清的情緒。
石女深深地看了徐瑤一眼,但是卻沒有用靈力試探,只是回頭看了坐在躺椅上的姜坤:“既然你們師兄妹都已經見了面了,之后她也可以施法將你送上山,我就不多陪了,玉石峰還需要我照料。兩位告辭了。”
石女淡淡地說道,就如她本身的感覺一般,淡淡的、靜靜地,似是沒有什么感情的波動,只是如小溪流水一般,寧靜而又優雅。喬致遠看著那樣的石女,頓時是出了戲,最后的雙眼都還只是追隨著她的離去而離開……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