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忘情這個殺人先前一路殺了過來，所以眾人出得洞外，躍回谷頂，一直行徑到莎蘿坪都并未發現附近有華山派玩家，但方杰知道，敵人可能就在附近，畢竟那個劍塵已經定下了殘劍的坐標，自己這幫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

到了莎蘿坪，四人迅速將那些上山路過此地的華山派玩家殺光之后，方杰阻止了眾人繼續下山，沉聲道：“接下來，我們應該考慮一下該怎么回去。如果直接下山去華山村馬廄，肯定是不可行的，就算我們幾個再厲害，也敵不過那么多人，說不定劍塵那一幫人現在就在山腳下等著我們。”

說到這里，方杰掃了眾人一眼，見大家沒什么異議，對殘劍道：“殘劍，你對華山比較熟悉，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小路通往其他地方的？”

殘劍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有是有，華山腳下往東有一條路到達野豬林，那片林子非常茂密，利用那里的條件，就算他們人再說也奈何不了我們。穿過野豬林后，可以直達開封府……不過，要從野豬林走出去，沒一個星期是不可能的。我們自然沒問題，但你不是說要趕時間嗎？”

見方杰皺眉不語，殘劍聳了聳肩道：“如果要趕時間，最快的方式就是直接沖進華山村的馬廄回城，當然，這也是最危險的方式。除了野豬林那條路之外，三個村口也都通往其他城市，不過都至少是三天的路程，如果你不是很趕的，我們可以隨便選一條路沖出去。”

聽了這話，方杰眼神有些閃爍不定。如果走小路，那自然是最安全的方式，可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丁典交代給他的這個任務，如果完成了就能得到神照經，所以這個任務必須完成，就算死一次，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如果能不死。那當然是最好地了，要是四人一起往華山村里面沖，希望還是有的，至少方杰的基本招架不會太吃虧，忘情更不會有什么問題，但靜琳和殘劍就麻煩了，第一個死的肯定是殘劍，其次就是靜琳。

斟酌了一番后，方杰掃了眾人一眼，見大家都在等他的決定。笑了笑道：“你們三個走野豬林，我自己沖過去，大不了死一次。”

“哈，你這是什么話？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會幫你的！”殘劍怪笑了一聲道：“其實我很羨慕靜琳，至少你把她當回事，當她是戰友，現在我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表現的機會。你卻要把我一腳踢開，難道你又是在試探我不成？”

“呃？沒有，這次絕對不是試探你……”

方杰話沒說完，一旁的靜琳哼笑道：“不管是不是試探，反正我也說過要幫你，免得下次又扇我一巴掌，我可承受不起！”

方杰不由得一呆，不知道說什么好，畢竟這事確實是他做地有點過火，哪還敢頂嘴。

而忘情沒說要幫方杰。不過意思卻差不多：“我會跟著你的。”

“我倒！”見這三人都說要跟自己一起去。方杰呆了白天沒說話，臉色變換了數遍后，板著臉對眾人道：“現在不是講義氣的時候！我承認，先前是一直在試探你們，可現在絕對不是！為了我一個人，讓你們冒這么大的風險，不值得。你們就算想幫我。我也不會同意！”

“你怎么選擇是你的事。”靜琳又哼笑了一聲道：“我們怎么選擇，那是我們的事。你好像沒權利干涉我們的自由吧？”

“任何事都必須考慮一個性價比，死一個人總比死三個人強，再說我也未必會死！”

“啥性價比不性價比的？”殘劍立即回應道：“我只知道既然是朋友，就應該舍命相幫！你不是說了嗎，付出必有回報，我又不是白幫你！哈，既然你說你未必會死，那我們也未必會死啊！”

“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方杰瞪了殘劍一眼，而一旁的忘情淡淡地說了一句：“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死。”本想繼續規勸眾人地方杰當即啞巴了，沒來由的一股怒火突然從胸中涌了上來，眼神復雜地將三人挨個掃了一遍后，怒氣沖沖地對眾人道：“娘的！那老子原地自殺，你們總管不著吧！”

“自殺……”忘情瞟了方杰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自殺需要30秒時間，被攻擊狀態之下，無法自殺，如果你想要這種狀態的話，我不介意刺你一劍。”

方杰徹底無語了，左右看了看眾人的樣子，發現眼前這三人都在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特別是殘劍，一會瞄著他的眼睛，一會又瞄著他的下陰，似乎在提醒他，只要他敢啟動自殺程序，這人并不介意用繡花針刺點花出來。

見眾人擺出這副模樣，方杰心中不由得激蕩不已，但面上卻更加惱怒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戰友之情？難道戰友之情非要建立在死亡地基礎上？難道你們非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你們很講義氣？你們這簡直是白癡行為！”

說到這里，方杰目光緊鎖忘情，沉聲道：“你，忘情，天下有數的高手，而我只是一個武學廢材，我對你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可言，我花錢請你來，是讓你救大家出去的，不是讓你帶著他們去送死的！”

“精神上，你的利用價值很高。”忘情的語言總是那么冷幽默，說完這句后，似乎覺得意猶未盡，又道：“你可以再給我1萬，或者欠著，我帶你沖進馬廄。”

聽了忘情這話，方杰那堅定的目光頓時蕩然無存，翻了個白眼后，深吸了一口氣，又將目光移到靜琳身上，語氣沉而不穩地道：“你，靜琳，沒必要為了那一巴掌故意跟我賭氣吧？你仍開我自己跑路，我確實有想法，可現在情況不同……”

“有什么不同？”不等方杰把胡說完，靜琳便反駁道：“都是跑路而已。先前我帶著你跑路，和現在帶著你沖馬廄，都一樣的危險，先前我自己跑路和現在我自己跑路，都一樣的安全，你不覺得你這話前后矛盾么？”

方杰呆了呆，仔細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那為什么這次又不愿意讓靜琳跟自己去冒險呢？難道……難道是不愿看到朋友為自己犧牲？還是怕欠人情以后卻難以還清？

方杰不由得一怔，連忙忽略了這個想法，繼續轉移視線，將目光定格在了殘劍身上，可沒等他發話，殘劍便嘆了口氣，陰陽怪氣地道：“唉，三人之中，你最后跟我說話，顯然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排在最后啊……”

嘆到一半，殘劍這才發覺自己這話好像容易讓人產生歧義，連忙干咳了兩聲道：“咳咳……你放心，雖然我太監了，但絕對沒有龍陽之好！既然我在你心目中地地位這么低，那我更不會自己跑路了！”

“你這是去送死！”方杰揮了揮手道：“你沒內力，去了也是送死，你還是自己走小路吧！”

顯然，方杰這話里地意思是，他已經默認了忘情和靜琳參與進來的事實，而殘劍聽了這話，半天沒吭聲，只是臉上漸漸現出了怒容，過了一會兒，忽然又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好！”殘劍道了一聲好字，不怒反笑道：“那我一個人走，你可別怪我不講義氣啊！”

“自然不……”方杰一臉疑惑地看著殘劍，不知道對方為什么突然改變了主意，剛應了半句，似乎想到了什么，頓時心頭一震，不由得驚道：“你、你不會是……”

“哈哈哈，就知道瞞不過你！”殘劍大笑了幾聲后，不等方杰反應過來，就已經施展鬼魅身法，迅速往山下奔去。

“等一下……”見對方就這么沖下去了，方杰愣了不到半秒，便想喊住對方，可只喊了半句，就見殘劍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山壁之后，方杰連忙對忘情道：“你快去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為什么？”忘情雖然神經質，但也不是傻子，光只看兩人的對話和表現，就知道殘劍的這個舉動可能是對方杰有利，所以一向對方杰言聽計從的她，這次居然沒聽方杰的吩咐。

忘情這么一耽擱，方杰就知道這事已經無法挽回了，不由得氣得跺了跺腳，而靜琳雖然覺得殘劍剛才的表現有些奇怪，但一時半會卻沒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由得問道：“他怎么一個人跑了？”

“唉！”方杰郁悶了半天，才嘆了口氣對兩人解釋道：“那個劍塵有他地坐標，如果他一個人往野豬林里跑了，就會把大部分人引過去，而我們有人皮面具，沒有殘劍在一旁跟著，就安全了許多，甚至可以說，我們現在已經安全了……”

“原來如此……”靜琳和忘情這才了然，下意識地朝殘劍離去地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對殘劍的這番舉動感動不已。

“好吧，從今天起，你便是我兄弟……”方杰也同樣看著那個方向，心中感動不已地同時，第一次主動認了一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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