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勝雪)
一道白色光掌,從她的手上出現,往半空中徐徐一按而下。
恐怖的威壓,瞬間籠罩整隊小血魔支隊。
“不好,是人類玄帝級強者!”
“不對,人類世界的玄帝級強者不是都被打散了嗎,而且那僅存的四個人我都見過,絕不是她!”
“混帳……她是唯一一個沒來的玄帝‘冰帝’白綰兒,快走……”
“逃,趕緊報告魘王大人!”
所有血魔都感到恐怖了,身形急退,就想往一邊逃去。
底下,“冰帝”白綰兒面色寒若冰霜,冷聲道:“逃得了嗎?”
白色光掌,瞬間爆發萬千劍氣,瞬間將天空之上的所有血云一籠而進,“噗噗噗噗噗噗……”
一迭聲的爆炸聲響起,所有血魔,瞬間被催毀得干干凈凈,臨死前依舊在不甘慘叫:“敢殺我們,血圣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快去報告魘王,剩余的一個玄帝在這里……”
然后,就是一片寂滅,天空中的血云,慢慢消散,被風一吹,涓滴不剩,只余下它們臨死前的慘叫。
只是,擊殺了它們之后的“冰帝”白綰兒,臉上并沒有什么得意的神色,反而仍是凝重無比。
“血圣……方邪櫻……”
“人類世界,真的走到末世了嗎?”
沒有人回答她,四周的風,凄冷,一如血云被吹散的那一刻。
白綰兒的身軀,前所未有的冰冷。
這里,已經是人類最后的一塊陸地,也是唯一一個還沒有被完全攻克的大陸,但大陸各處,依舊同樣出現了無窮無盡的血魔支隊。
剛才那支。不過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支而已,甚至領隊的,連個血魔王都不是。
但是……
今日殺了它們,來日,勢必有更多的血魔,像聞到猩味的魚群,往這里群集而來,她能殺得了一波,又能殺得了十波。百波,千波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血圣……方邪櫻如果來了,她又豈能打得過嗎?
如果是別人,肯定趁此機會。早已逃了,然而,望了一眼身后的那處小山坡,白綰兒的眼中,現出一抹柔然。
“不,我一定要等你出來,我相信。你一定會出來的!”
“葉大哥!我等你回來!”
一日后。
一大群人,攜家帶口,出現在草廬東方的地平線上。
是劍宗的人,劍宗的人來了……
水藍月。宿寒山,劍伯,太叔千顏,白朝南。羅錢……
葉苦,葉缺。宿枯心,燕白袍,澹臺紫月,炎媚……等等等等……
所有與葉白有關系的人,全部來了,整個劍宗,舉家搬遷,來到這里。
早在血魔攻陷東方大陸的前一刻,所有劍宗的人員,便秘密撤走,他們有自己的傳送陣,所以是最早撤離東方大陸的一批人群,也是唯一一批至今未至,仍舊絲毫無損的人群。
不過,從北方大陸傳送陣趕到這里,所有人的臉上,也難掩風塵之色。
百年時光一晃而過,有些人,已經死了,有些人,卻仍舊活著,他們有了突破,有了更加悠長久遠的壽命,然而,在血魔之禍面前,所有的人,依舊渺小如塵埃。
葉白不在,白綰兒就是最高宗主,當詢及應對方針時,白綰兒只有一句話,讓他們所有人全部遷徒過來,棄宗!
為何棄宗?
對于葉白與方邪櫻的恩怨,白綰兒最清楚不過,甚至,葉白擊殺“劍帝”方渡厄時,她還親身在場,“血圣”方邪櫻現在是抽不出手,一旦等他抽出了手,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劍宗”。
所以,“劍宗”的人早早的就撤了……即使死,也要死在一起。
即使死,也在死在他們原來的宗主面前。
不過……那是數月前的局面……現在……
想起昨天之事,白綰兒一聲嘆息。
劍宗所有最高首領,聚集在白綰兒的茅草屋之中,商討接下來的應對事誼。
“什么,昨天這里也有血魔出現,全被副宗主大人您殺了,這里也已變得不安全?”
“不錯,不在明日,就在后日,一定有更強的血魔強者前來,我看你們大家不如還是就此離去,在北方大陸另外一地重新找個安全的地方隱居,等待局勢變得明朗。”
“呵呵。”太叔千顏苦笑。
她看了一眼屋里的眾人:“這天下,還有何處可安全呢?我是走累了,不想走了,葉白就在這里消失,我也要在此等待,大家隨意。”
紀顏看了一眼眾人:“我也不走,我要在此等我師父。”
葉苦,葉缺等人,相繼站出:“我們也不走,葉家之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死,也要在一起!”
“酒公”裴武天站出,仰天灌了一口酒,哈哈大笑:“老頭子我已經活夠了,還逃什么,逃到這里,還不算遠嗎?我也不逃了,就這樣吧,聽天由命!”
“不逃!”
宿枯心,宿寒山,燕白袍等人,相繼對視了一眼,隨即也拿定了主意,沒有人愿意離開了。
不管他們去往何處,都難逃那個最終的宿命,與其如此,這里有一位玄帝級強者支撐著,至少短時間內還是無虞。
一旦真的有更強者來了,那大家就一起齊吧,死了,黃泉路上,也不至于寂寞。
“好吧。”見到他們心意已定,白綰兒無奈,只得下令讓眾人開始伐木筑廬,就在此伴鄰而居,等待更強血魔的到來。
“什么,‘冰帝’白綰兒,劍宗的人!”
“好,好。好,我正要找他們報復,可惜之前被他們逃了,這次,終于不用再找了!”
一處山坡之上,一名血衣年輕人,站在其頂,面色眺望北方大陸,眼神森寒。
“葉白。你個膽小鬼,躲入神皇墩中,我先把你的劍宗夷平,再把整個神皇墩掀翻,也要找你出來。殺我父親。奪我性命,一切,都到了償還的時刻!”
“我相信你一定還沒死!什么破人類之源,人類圣地,神皇墩,你終究也不過一坯黃土罷了,看我徹底滅了你們這人類所有的希望!”
身形一動。“血圣”方邪櫻身形一縱,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滔滔血云,往北方大陸疾趕而去。
在其身后,無窮血魔。呼嘯而過,成群結隊,數量只怕不下數萬萬只,所過之地。地面盡成枯骨,無論草木。大樹,石塊,高山,全部呼嘯崩塌,碎為煙塵,被無窮血云一卷而過,什么也不剩下。
只剩一片荒蕪,死寂,和無盡的血河……
在滾滾流淌。
“來了,終于來了!”
望著天空邊,出現的那一片越來越盛的血云,幾乎遮蓋了半邊天空,白綰兒神色疲憊的放下手中之劍。
這已經是這半個月來,她擊殺的第十波血魔小隊了,而今,終于驚動了最強大的血魔軍團,由“血圣”方邪櫻親自領軍團而來。
劍宗的所有人,有的面現絕望,有的面色平靜,所有人都提起手中之劍,縱使死在這里,也要戰死,不屈劍宗之魂!
何為劍?
劍為百兵之君,忠勇為骨,信義為脊,豪情為鍔,無懼為鋒……以眼中之敵,心中之血,體內之力為劍式,縱戰死,不放棄!
不后退!
“哈哈哈哈哈,一群螻蟻,也敢與日月爭輝,你們人類的玄帝,都被我殺了五位,等下,我就先殺了你們,再掀翻你們的神皇墩,屠盡劍宗,然后下去找你們的宗主葉白報仇,放心,他一定會追隨你們而去的,我絕不食言!”
滾滾血云之上,無盡血魔中,一個人影出現在中央,一臉邪異,血衣金劍,正是現在整個世界都聞之色變的“血圣”方邪櫻。
劍宗之前,“冰帝”白綰兒緩緩站出,直視著頭頂上空的血衣年輕人,冷聲道:“你也是人類中的一員,把所有人類全部屠盡,真的對你有好處嗎?”
“不錯,人類叛徒,惡人,十惡不赦,當心死后下十八層地獄!”
其他劍宗人員,一個個臉現憤怒,戟指怒喝道。
“哈哈哈哈哈……”
“血圣”方邪櫻不屑冷笑:“螻蟻之光,豈能懂得日月之心。我會開創另一個盛世,你們懂什么?殺,殺,殺……”
三聲殺字,他再不多說,左手緩緩擎起“羲皇劍”,而后重重一劍劈下,向著下面的所有劍宗成員!
他誓要立威,這一劍,就要把這方圓千里,全部夷為平地,所有劍宗人員,一個不留!
包括即使有著玄帝實力的“冰帝”白綰兒,但凡是跟葉白有關系的人,他都要殺死,絕不留在世上!
既為他當年的“死亡”報仇,也要為他父親的殺父之仇報仇!
九品劍器“羲皇劍”之上,泛起強烈的金光,這一刻,天下震動,大地龜裂,所有“劍宗”的人員,雖然都緊握著手中之劍,可是,皆知道絕不可能是這一劍之敵。
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絕望之色,然而,依舊沒有一個人后退。
“戰死,戰死,戰死!”
“為了劍宗,寧死不退!”
“冰帝”白綰兒是劍宗除葉白之外的唯一副宗主,也是實力最強之人,所以即使明知不敵,她依舊持劍,站在了最前方,目光冰冷,一瞬不瞬。
就是死亡,也要守護這里,守護這片山坡,因為其后面,就是葉白消失的地方,神皇墩!
“螻蟻之光,即使是一百只螻蟻,依舊是螻蟻,居然還妄想抵抗,都死吧!”
“死!”
“血圣”方邪櫻嘴角,露出冷笑。
“轟!”
破裂天下的一劍,終于劈下。無窮的金光,彌漫小半個北方大地,地面震動,似乎下一刻就要從中一分為二,裂為兩半。
劇烈的勁風,吹得下面所有的劍宗人員,一個個發鬢散亂,不過這時,誰還關注這些。人們甚至一個個睜不開自己的眼睛。
眼看在這一劍下,葉白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建立的劍宗基業,就要毀于一旦,就在此時……
在他們身后。那處一直以來,皆十分不起眼的小山坡,似乎感受到天上那劈開天地的一劍,猛然間,神皇墩之上,金光大放,無窮的金光。鋪天蓋地,橫掃而出,下一刻,站在最前的幾名血皇。就無聲消散,發出了可怖之極的慘叫之聲。
“啊,啊,啊。啊……”
金光幅射之地,無邊血云。頓時潰散半邊,無窮的血魔,在金光之中化為灰燼,灰飛煙滅,連抵抗一下都做不到。剩下的,一個個驚恐之極,呀呀直叫,急劇后退,膽魄俱寒。
望著下面的那片原本毫不起眼的小山坡,一個個收起氣焰,臉現驚懼之色。
就剛才那一瞬間,至少有近十萬的血魔軍隊,被一掃而空,一個都沒剩下。
就是“血圣”方邪櫻,在那無匹的金光掃射之來的一刻,首當其沖,也不由悶哼一聲,急劇倒退,臉色蒼白。
“這是?”
“圣祖威靈,圣靈護罩!”
天空之上,重新聚籠血云,站在半空之上的“血云”方邪櫻,臉色變得森寒了。
他終于認出了,這是何物。
神皇墩,天下三大秘境群之首,一直被號稱人類之源,人類最后的圣地,然而,因為它的神秘,和只有玄帝才能進入的特性,一直被人遺忘。
在此之前,他甚至放狂言,要直接滅了神皇墩,將其徹底掀翻,進去尋找葉白報仇,但此時,那無匹的金光,無情的告訴他,人類圣地,就有人類圣地的力量,神皇墩,不可辱!
縱使玄圣已去,不在這處時空,但是,遺留下的玄圣威靈,依舊永遠的守護著這片大地。
縱使它的外表,毫不起眼,看起來就如同四處隨便可見的一個小山坡,可是神皇墩就是神皇墩,這里,依舊是人類的祖庭,不可褻瀆的圣地!
“神皇墩!”
“血圣”方邪櫻銀牙緊咬,臉現恨色……
金光消散。
“咦,我們沒死,怎么沒死?”
“那一劍沒有劈下來嗎?為什么血云好像消散了整整一半,還剩一半呢?它們怎么后退了?不敢靠近?”
“方邪櫻那么好心放我們一命,不可能,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原因,一定是!”
劍宗眾人議論紛紛,剛剛“羲皇劍”劈下的那一瞬間,他們所有人都自以為必死無疑,加上那狂亂的勁風,讓他們眼睛都睜不開,不少人卻是沒有望見剛才神皇墩發威,將血云崩散一半的神跡!
但是,終究還是有少數實力強大的人看到了,他們剛才雖然同樣不適,卻堅決的不閉眼,看到了那堪稱神跡的一幕!
“是神皇墩守護了我們,哈哈哈哈哈,是神皇墩,它們不敢攻擊神皇墩,這里是我們人類的祖庭,有圣靈守護,我們沒死,我們死不了了!”
“什么,神皇墩,神皇墩居然擁有守護的力量?”
所有人先是一愕,然而看著自己全身無損,接著又不由相信了,一個個劫后余生,不由喜而而泣,又叫又跳:“哈哈哈,我們不用死了,我們死不了了,區區一個血圣方邪櫻又有何懼,我們只要呆在神皇墩的保護范圍,他就不敢攻擊我們,我們根本不用怕他了!”
“不錯,這樣,我們安全了……上蒼保偌,宗主保偌!”
雖然所有人都誓死如歸,但能不死,總是好的,就連白綰兒,臉上也顯出一絲輕松之色。
她不害怕死亡,但卻擔心,把葉白交到她手上的這一份基業全部葬送,現在有神皇墩的保護,她終于可以安一口心。
想到這里,她繼續轉頭,朝著神皇墩之外的天空之上看去,那片血云雖然退出了數十里。卻并沒有徹底退走。
顯然,下面就是葉白消失的地方,更是葉白所設立的劍宗,方邪櫻不可能這么甘愿就此離去,一定還會想其他辦法。
果然。
“血圣”方邪櫻雖然有些忌憚下面的神皇墩,卻并未離開,反而依舊徘徊不去,反正只要他不搶先開始攻擊,神皇墩就不會先對付它們。他還有的是機會。
“不要以為有神皇墩守護你們,一個破神皇墩,終究不過是死物,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攻破的。你們依舊我的囊中之物!”
方邪櫻眼神森寒,緩緩地說道,聞言,白綰兒心中不由一沉。
不錯,神皇墩雖強,但終究只是死的,而“血圣”方邪櫻。同樣也是圣級存在,兩相對戰,縱使神皇墩能一時庇偌,最終的結果。依舊逃不過被攻破的命運。
不過,看著四周眾多歡欣鼓舞的劍宗弟子臉龐,怕打擊他們的士氣,白綰兒這番話。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說出口。
她只能默默望著身后的神皇墩,喃喃的道:“葉大哥。你快出來吧,你再不出來,綰兒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這肩頭真的,好重,好重!”
血魔大軍在神皇墩被鎩羽而歸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大陸,所有人都感到大喜。
“哈哈哈,血魔不敢進攻神皇墩,那里有神靈守護,我們無虞了!”
“不錯,那是我們人類祖庭,天下圣地,血魔唯一無法攻擊的地方,走,去神皇墩,那是我們最后的希望!”
很快,聞聽到消息,飽受血魔屠戮的眾多玄王,玄尊,全部紛紛往神皇墩所在的地方趕去,就連剩余的四位玄帝也不例外。
他們自知,單憑自己幾個人,已經根本無法抵抗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的血魔軍隊了,唯有先避一時,再圖后策。
雖然所有人知道,這個后策,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
無數幸存者,開始紛紛往神皇墩的方向趕去,雖然路上依舊被血魔追趕,死了不少人,但終究還是有人到了,并且就在那片血云的注視下,進入到神皇墩內的保護圈之中。
剩余的四位玄帝,“炎帝”日無邪,“妖帝”重耳,“武帝”白陽炫,“刀帝”楚王閣,也紛紛進入其中。
“血魔打不進神皇墩!”
無窮無盡的人,依舊在往這邊趕來,不過短短三個月,整個神皇墩附近,就已經多了數百萬的人口,其中不乏強者,人山人海。
人類與血魔,就在此,各據一方,安靜對峙,然而,這般對峙,真的能持續多久嗎?“血圣”方邪櫻,能容忍不斷的有人,一直進入神皇墩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又是三天后。
這一天,所有進入神皇墩圈子的人忽然看到,那些血云,開始并不進攻神皇墩,反而,開始不斷的屠戮起朝這邊趕來的無辜平民起來,不過短短三天,尸體就堆成了山,血流成河,整個天空,再次成為一片血色。
而只有血云不進攻神皇墩,神皇墩就沒有絲毫反應,也不會出去救人,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只能暗暗咬呀,叫著“狼毒!”
很顯然,這就是方邪櫻看到所有人龜縮不出來,想的毒策,你們在里面是安全了,但在外面的人,依舊是我的俎上之肉,同為人類,你們這些人類的強者,人類的希望,真的能看著我一片一片的在你們面前屠戮你們的同類嗎?
面對別人的哭嚎,面對別人臨死前死亡哀求的眼,你們一直無動于衷,良心難安嗎?
又是一批數萬人死去,終于,神皇墩中心,有人忍不住了,拔劍而起,沖了出去,然而剛出去,就被血云吞噬成一具冰冷枯骨,掉下地面,連劍都腐朽成了鐵塊。
“哈哈哈哈哈……”
外圍,“血圣”方邪櫻站在血云之上,縱聲狂笑,不屑的俯視里面的所有人,而里面的人,看到這一幕,卻只能沉默。
在里面,活,出去,死!
但是……看著一片片手無寸鐵的人類,在血云的吞噬下喪生,在他們的哀求下。只能無動于衷,所有人的精神,都開始崩潰,到了極限!
即使方邪櫻不殺他們,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果然,又過數天,終于,開始有人按捺不住,從神皇墩的保護圈中。向外面發動自殺性的攻擊了,一個又一個人開始死亡,一片又一片尸骨開始堆起,所有人,都開始絕望。
血云之頂。
“血圣”方邪櫻再不親自動手。他仰頭望天,望向遙遠的遠方,一瞬間,記憶重溯,回到一百五十年前……
回到了那些刻骨銘心,讓他難以忘懷的日子。
葉白并不知道,當年。在他放棄進入天帝陵第十七層的時候,天帝陵地底,最高第十九層中央,一個人全身被鮮血鎖鏈鎖著。猛然睜開了眼睛。
此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十幾年前不見,被一張血色人臉莫名拖入地底,消失不見的方邪櫻。
只見他此時雙眼盡是血腥而妖異的紅光。周圍盤坐著十幾尊渾身氣血濃郁到可怕的頂級血皇,每一個都可怕至極。
其中一名為首血皇嘶啞開口:“人類。我們救活了你,我們知道你心中的仇恨,只要你愿意幫我們一個忙,我們可以讓你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讓你重新站起,給你自由,回去復仇!”
“至于代價,代價就是,當你成功的那一刻,就要為我們推倒天帝陵,擊毀其中的十二根鎮陵天碑,放我們進入蒼茫大陸,到時,天下,我們共掌!”
方邪櫻只不過思索了片刻,眼睛中就被無邊的仇恨替代。
“好,我答應!”
“哈哈哈,好,爽快。”那名為首血皇仔細的盯著方邪櫻打量了半晌,見他眼睛中只剩仇恨,終于放心,伸手取出一柄劍和一柄薄冊,“聽說你是用劍的,這兩物或許對你有用。”
看著那名血皇手中的兩物,方邪櫻接過,隨即身軀不由猛然一震:“羲皇劍,逆天斗神劍陣劍冊!”
那名為首血皇點頭贊許:“不錯,你倒是有點眼力。羲皇劍是你們一名人類強者殺我們浮屠血界遺留下來的物品,那人可真是強大,殺得我們浮屠血界百年元氣大傷,但終究還是隕命在我們圍攻之下。”
“至于逆天斗神劍陣劍冊,是一名低等血魔從你們人類一名玄帝尸身上找到的,那名玄帝據說名叫元帝,一生都在試圖恢復這冊上古十大絕陣第二。被我找你,你是修煉劍陣的,應該有用。”
“至于實力,你更放心,玄帝陰元,我們這里有很多,你們人類世界的玄帝,死在我們手上的不知凡幾,早已堆積如山,你盡情服用,我要你達到玄帝,乃至頂級玄帝,半圣的程度,替我們掃蕩整個人間!”
“好。”
方邪櫻眼神陰冷,點頭答應,只是心中卻是暗哼:“哼,現在跟你們虛與委蛇,等我達到準圣,擁有了實力,目標達成,再把你們一腳踢開,為我所用。現在,先忍著!”
一晃,地底世界,他就生存了一百多年,足足十幾枚玄帝陰元,那些血魔毫無作用,全部方邪櫻一人吞食。
終于,一百多年過去,他成功破道,成就玄圣之境,終于按捺不住,突破而出,搶奪各大宗門的劍器,組成逆天斗神劍陣,不過就在此時,他聽聞父親的噩耗以及臨死之前的那個詛咒。
一瞬間,無窮無盡的憤恨,就充斥于他的心中,他再無與血魔分裂的想法,而是第一時間,就將整個天帝陵全部推倒,然后帶領無窮血魔,殺上世界,屠盡蒼生!
他要實現自己的諾言,而且,不止如此,他更要加大這個詛咒,不止中央大陸一地,他要五塊大陸,全部血流成河;所有人類,全部為父親殉葬!
神皇墩外,重歸現實。
想起昔日諾言,方邪櫻眼神森寒,更現瘋狂。
他站立在血云之上,俯視萬里蒼生盡成白骨。
“就算背叛全人類,那又如何,我要你們全部為我父親殉葬,一個個死去葬身之地,妖異天下,血魔吞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圣”方邪櫻仰天狂笑。身上露出可怕的氣息,忽然,不再等待,居然身形一沖,再次朝神皇墩的方向沖來。
“等了這么久,也是時候,徹底毀滅你們這個最后希望的時候了,你們以為我仁心慈目,拿這個神皇墩毫無辦法。其實我早已看出虛實,只是在等你們全部聚合,還省得我再費一番工夫而已,現在,時機已經到了。你們的末日,跪納吧!”
一聲大喝,方邪櫻一拳擊出,轟隆,整個神皇墩,猛然破碎,而后。無邊的金光,橫掃而出,可是面對方邪櫻,毫無作用。全部他身上的層層血云消耗掉。
而后,在他的身上,出現萬千劍光,這些劍光。翩翩飛舞,無窮無盡。組成一座鎮天屠海的巨型劍陣。
“逆天斗神,連神都可殺,何況你們區區一座墳墓!”
“轟隆!”
萬千劍光倒攢而下,鮮血飛舞,這一刻,整個神皇墩百里方圓,盡成血河,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抵擋他的瘋狂。
至少盡半的玄尊,玄王,全部死在這一擊之下,就連劍宗之中的不少人,也隨之覆滅,“刀帝”楚王閣一個躲閃不及,和他的徒弟月中白一起,被一道血光瞬間消融掉,化為一攤血水。
“我不甘啊……”
可惜,只留下這個聲音,便即再無別物,連他的八品刀器,赤脈玄輪,也不能例外,幸免。
“你們全都要死,全部要死,我滅盡世界,屠戮蒼生,誰能殺我,誰能阻我,哈哈哈哈哈……”
“血圣”方邪櫻眼睛中,充斥著瘋狂的血意,再次抬掌,逆天斗神劍陣又欲再一次擊下!
底下,所有人都面露恐怖,瑟瑟發抖:“情況不妙啊,只一擊,便損失慘重,原來,他根本不怕神皇墩,可笑我們還死命的往這里跑,一路隕落了不知多少人,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啊,玄帝都隕落了。”
“真的要死嗎,真的要絕望嗎,這個世界,難道就真的沒有人,能對抗得了他么?”
無邊無際的死意,隨著方邪櫻的這一抬掌,壓在了下面每一個人的心頭。
白綰兒也在其中,睜大著一雙妙目,卻不去看向半空中的“血圣”方邪櫻,而是落在那已經破碎掉一半的“神皇墩”上。
“葉大哥,你在哪里?”
就在此時,在所有人都閉上眼睛,等待末日降世,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一道巨大,六種顏色,浩浩瀚瀚,仿佛生死的手掌,猛然向著虛空中囂狂不可一世的方邪櫻拍去。
“真的沒人能嗎?我能!”
隨著這道聲音,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從中走出,百年不見,依舊年輕,依舊清然。
葉白!
是葉白!
第一時間,白綰兒,太叔千顏,風雪等,全部迎了上來,眼睛帶淚,絕望的心瞬間堅定,喜極而泣。
只有葉白在,再大的困難,就不是困難。
只要有葉白在,再痛苦的重逢,都是相聚。
只要有葉白在,這個世界,就有希望!
在葉白現身的那一瞬間,一股浩浩瀚瀚的威壓,如萬千劍音,霍然發出,神皇墩徹底碎裂,萬劍排空,鋪天蓋地,彌漫了整個蒼穹。
而且還有更多的劍,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朝這邊涌至,一時何止萬柄,至少十萬柄,甚至百萬柄!
神皇墩附近,所有人身上的配劍,全部無風自動,而后飛上劍鞘,飛上半空,融入到那萬千劍器之中。
血圣方邪櫻,對劍圣葉白。
逆天斗神劍陣,對萬劍歸宗劍陣!
九品劍器羲皇劍,對九品劍器赤帝雷泉!
玄圣,對玄圣!
歷史,在此刻,又翻開了一頁新的紀元!
天邊現出晨曦的光輝,象征著希望。籠罩了整個世界整整近數年的血云,如受到壓迫,開始潮水一般的向后退去。
兩道宿命中的眼光,在半空中隔空對望。
后記:關于結局。
人世間匆匆而過,我們很難說下一次一定會再遇見,我們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保持本心,坦然前行。
完本了,終于完本了,如果有時間,會偶爾寫些番外,繼續劍裝的故事,不過那肯定是另外一番的故事了,看機會了。
后面就不寫了,留給大家想像,逆天斗神劍陣對萬劍歸宗劍陣,劍圣葉白對血圣方邪櫻,劍門宿怨最后解決,但其實結果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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