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還在手術中，只不過剛才已經給她輸過兩次血了，剛才醫生說還在搶救中。嗯，玉關，”王雅珊回頭看了看傅明珠，后者卻垂下了頭。本想讓她說的王雅珊只好暗嘆一聲，盯著秦玉關的眼睛，語氣有點不怎么自然的說：“玉關，剛才大夫在第二次給默羽輸血時，曾經匆倉的扔給我個選擇題。”

“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秦玉關笑著問，眼里卻有笑也掩不住的悲哀：“呵呵，電視里就經常這樣演這樣的情節劇，沒事的，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說就可以了。”

“好的，既然這樣，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既然秦玉關都已經很明確的猜到，那就闡明他心里有準備了，所以王雅珊也就直來直去了：”大夫說，保住孩子的盼望倒是很大。可、可假如想大人孩子都要的話，最多、最多也就是15的機率。”她沒說保住李默羽的機率是多少，但這句話本身就透著她生還的盼望很渺茫的意思。

點點頭后，秦玉關沒有答復，只是默默的轉過身，掏出一顆煙點燃，抬頭看著墻壁上的科普畫報。良久，他才把早已熄滅的煙頭狠狠的扔掉，眼睛盯著地板沉聲說道：“明珠，你去和這兒的院長說一句，我要進急救室，必須進。還有，就算是只有1的盼望，也盼望院方保大人，我不能、也不想她就這么去了。”

“好，我這就去。”對于秦玉關的選擇，傅明珠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答應了一聲就匆促的向護士值班室走去，那兒，王院長等幾個沒有進手術室的幾個婦科專家，正在里面研究著可行治療方案。

“玉關……”荊紅命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想說點什么，最終卻什么也沒有說。

工夫不大，傅明珠就和幾個醫生走出了護士值班室，他們后面還跟著個手里拿著口罩帽子白大褂的小護士。來到秦玉關面前后，傅明珠說：“剛才王院長說了，他會努力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進去后，你要把持好自己的情緒，千萬不要輕易激動什么的……明確我意思嗎？”

“我知道。”秦玉關點點頭，伸手接過那些衣服穿戴好，等急救室的房門開了后，他忽然轉身，就像平時要去打架那樣的，對荊紅命舉起右手。后者會心，走過去狠狠的和他擊了一掌，然后緊緊的攥住，等王院長示意秦玉關進去后，他才松手走進了急救室。

按照常理，急救室除了醫務人員外，別人根本不能進去的，尤其是在手術臺的病人生命已經垂危。不過傅明珠的話并沒有讓院方遲疑太久，他們就很高興的答應了下來，她是這樣說的：我從來不信任奇跡，但這次我是真的盼望我朋友們能夠創造奇跡。也許他進去后，會給病人帶去強烈的賭氣感，盡管她可能還在昏迷中。

急救室里面的醫護人員，對身穿白大褂來到李默羽頭部四周的秦玉關并沒有多看一眼，他們只是在警惕而緊張快的進行著工作。

本來半小時就可以順利完成的剖腹產，因為病人受到外來侵害而造成的大出血，而本著母子兩人都要搶救的基礎，使他們不得不采用先保證母體最起碼的生命體征、以給她體內的胎兒供輸氧氣，所以手術很是艱巨，這從護士經常的給主刀大夫擦汗可以看出。

用感謝的眼力看了這些大夫們一眼后，秦玉關慢慢的跪在了李默羽的臉前，雙手捧著她那只沒有輸液管的右手，看著她緊閉的眼睛，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他盼望，李默羽能夠感到到他的存在，他祈禱，假如李默羽平安，他絕對會娶她為妻，風風光光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護士替主刀大夫擦汗水的次數也越來越多，而李默羽的呼吸卻越來越弱，心電圖也慢慢趨向于平緩。秦玉關不怎么懂醫術，他也不知道李默羽為什么僅僅是早產就會碰到這樣大的危險，可他卻能夠看懂心電圖。看著心電圖幾乎要成為一條直線，而主刀的大夫看了一眼心電圖后，手上的動作忽然加快。

秦玉關心里一疼，他一下子明確了大夫為什么這樣做：李默羽的心跳已經接近結束，大夫現在已經顧不得她了，正在抓緊時間搶救孩子！

舍棄母體，力爭把孩子在供氧結束之前拿出來！這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決定，在生命和逝世亡之前，有著無數經驗的主刀大夫根本不用和別人商量。

“默羽，”就在主刀大夫和逝世神爭分奪秒的爭取孩子時，秦玉關忽然說話了，握著李默羽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雖然他忽然說話讓大夫一愣，抬頭看他的眼神里也有深深的責備之意，可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聽著他在那兒喃喃的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那時候你跟在姜處長的后面，看著我的時候是那么的拽，拽的是那樣的艷麗不可方物。”

“還記得我們一起在我家門口的那天公路上跑步不？那天你穿著一身雪白的運動衣……”就像是李默羽睡著那樣，秦玉關只是在她工跟前回想那些已經黃的影帶：“呵呵，還記得不，為了救葉暮雪。在影視山上的時候我真的給你跪下求婚了呢，我還記得當時偷偷笑話你傻了的樣子呢？”

“方主任，您看病人的心電圖！”就在主刀的副主任已經摸到孩子時，替她遞手術器械的一個助手，偶然看了一眼心電圖，一種比日出還要俏麗的升起，讓她全然忘記了這兒是急救室，直接脫口低呼：“快看！”

“不要說話，”方主任略微停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匆促的看了一眼心電圖，接著就用命令的口吻對盯著心電圖傻的秦玉關，低聲道：“你持續說你的，不要停！小韓，讓王院長準備給病人輸血。”

要大人還是要孩子，這是電視里的一個很爛的狗血橋段。當女主生命接近衰竭時，風流倜儻的男主跪在她床前回想兩個人經歷的過去、然后女主生命跡象就像荒草般瘋長的情節，更是爛到體無完膚的地步……可此時，這個平時讓秦玉關見了就罵扯淡的奇跡，悠忽涌現在他眼前。

“默羽！”秦玉關用嘴唇吻著李默羽柔軟卻又冰冷的掌心，拼命壓抑著心中宏大的激動，想持續說出昔日和李默羽的點點滴滴時，卻驚恐的現，在宏大的驚喜之下，自己大腦竟然短路，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可這時候，偏偏拿著器械的那個主刀助手不住的給他打手勢，示意他千萬不要停，快、快快的說！

我這是怎么了？秦玉關大張著嘴巴，就像是忽然變成了啞巴那樣，急得滿頭大汗的，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這種心里什么都明確卻偏偏什么也說不出來的感到，就像是有一個非常俏麗、非常誘人的美女就一絲不掛在自己前面等著……可偏偏卻解不開褲腰帶那樣難受！甚至比那個還要更甚。現在他總算是知道了，什么是要害時刻掉鏈子了。

“哇……”幸好，就在秦玉關忽然失語時，方主任成功的把孩子取了出來，并抓住孩子的兩只小腳，將孩子到過來，抬手沖著孩子小屁屁輕輕的拍了一巴掌，然后孩子就哇哇的哭起來，那稚嫩的嬰啼，聽在秦某人耳朵里完整變成了一句很粗很粗的話：“草你媽的秦玉關，真虧你平時牛逼哄哄的號稱玉面閻羅，可到了要害時刻，你卻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嬰兒的哭泣，讓秦某人忽然間有了種他一下子長大的自滿感！雖然他的第一個孩子現在已經會打醬油了，可這個孩子，卻是他親眼看著出身的，并且是歷盡了這么多的苦難。盡管李默羽到現在還生逝世未卜，但他卻猛然間不知為何的淚流滿面，在一剎那間的淚流滿面！、

“小韓，把孩子抱到嬰兒箱，準備給病人輸血！”方主任在孩子哭出聲后，并沒有因為心里一松而忘記了一直流血不止的李默羽，立馬就著手實行搶救李默羽的手術：“那位先生，還請你不要停的和病人說話，千萬不要停，無論說什么，現在她很需要感到到你的存在。”

“默羽，”秦玉關的淚水滴在李默羽冰冷的手上，看著她灰白的臉頰，柔聲說：“聽到了沒有？剛才那個哭著罵我的，是咱們的孩子。呵呵，她很可能是個女孩子，因為一來到這個世界上，她就跟你一樣，學會了罵人，而且還那樣流暢的絲毫不打頓，也許等她長大了，比你還要拽的……”

秦玉關將臉埋在李默羽冰冷的手心里，滾湯的淚水讓她眼角抽動了一下，有滴晶瑩，從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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