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憨夫

卷五尋仇第九章血淚？

一想到林心怡倍受巨毒的折磨二十年，程書懷愧疚地閉上眼晴，淚水自眼角偷偷劃落。“又如何能算得請？”已經欠得太多太多了……

“為何算不清？當初老爺救過一條命，救那毒婦半條命。后來反害心怡小姐一條命；連累夫人憂郁而終，一條命：為救心怡小姐，姑爺又搭上一條命；算一算光人命，程家就久林家四條半命……”曾管家眼看主子苦受二十余年的罪，現在就恨不能殺了他們程府全家。“想要如何還了？程老太太算半條命，你們這對狼狽夫妻算兩條命，另外兩條算誰的？是算你兒子和孫子的，還是兒子和兒媳的？”

“這事與明林他們元關！”程書懷驚恐地睜開眼，連連搖頭。“與他們無關？他們姓程，流著你同那毒婦的血脈怎會與他們無關？難不成當初林家救程家，就話該被害？他們又做錯了什么？”曾管家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對著程書懷吼叫著。“他們又欠程家什么程書懷只是不住地搖頭，嘴唇輕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筆舊帳已拖了二十余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怕程家再付不起利息了。”曾管家最后冷冷地瞥了眼程書懷，“請回吧！云霓裳不歡迎程姓人，不要再到這里來，省得污穢這一方土地。”說完，他便背過身，不再理會程書懷。支起顫抖的雙腿腳，程書懷蹣珊著走到門口，卻又回身問道：“也打算用毒，毒死程家老小？”

“哈哈曾管家突然一陣大笑，在笑聲中，程書懷伸手扶住門邊。最后曾管家收住笑聲，冷冷地盯著他。“動手殺人，何必等到現在？古人講得好，多行不義，必自斃！只不過替老天當回眼晴，看程家如何自尋死路，慢慢地……慢慢地家破人亡……這稍稍對得心怡小二十年所受的苦……是不是，程老爺？”

程書懷跌跌撞撞地走出云霓裳，走在冬日難得得陽光下，他卻猶如身在地嚴寒之中，全身止不住的輕顫。“老爺、老爺”程府的下人連喊了幾聲，程書懷才木然的轉過頭，眼晴沒有焦距，只是憑下人扶著上了馬車。他口還含糊不清地自語，“報應……全是報應……”程家下人安頓好程書懷，縮了縮冒寒氣脖子，腹誹著。老爺不會被鬼上身吧？一股寒氣自脊背上冒出來，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程書懷？”雨嫣輕輕地重復道。

“沒錯，他對林家頗為熟悉，一聽到曾姓，就猜出與林家哼關。還猜出小姐不是姓蕭，應該是姓林或是姓顧……”回想當時的情形，曾管家還是有些余怒未消。

“他猜得蠻誰得，他找上門只是為了確認此事？”雨嫣還真有些弄不懂，他程書懷究竟是何等人物。

“除了確認，應該還有求和、賠罪之意。不過這殺人害命之仇，豈是他幾句話就可以化解的？被槍白一頓，他也不好再講出來。臨了，他倒是問了一句，對他們程家，是不是以毒還毒？”對那個懦弱的文人。曾管家只有鄙視。

“以毒還毒？”雨嫣稍怔，用帕子捂嘴偷笑。“他給出的主意，倒還蠻不錯。”

“不過老奴當時就否決，告訴他，會看著他們程家自絕其路，看著程家慢慢地家破人亡，曾管家的聲音依舊泛著淡淡地寒氣。

雨嫣笑著搖了搖頭，“這話還把他的膽嚇破？讓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可憐，怎么就偏偏撞到曾管家手里了？”被她一講，滿屋子的人哈哈大笑，就是板著臉的曾管家，也微微翹起了嘴角。

“如今底都亮出來了，日后就大大方方地下手，再不用掖著藏著，有什么本事都亮出來吧！”雨嫣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邪意，卻也更詭譎……

此言一出，眾人沸騰了，或幾人成群低語，或是獨自思量。雨嫣的臉上依舊淡淡，想到程府今后的遭遇，她心里多了幾分幸災樂禍。越來越有趣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自從雨嫣放開約束之后，程家就再度失去了平靜。不是夜里柴房莫名其妙著起火就是程家的馬車行走在大街上，突然倒地而亡。才平息程家鬧鬼的傳聞，塵囂再起，程家的店鋪也日漸蕭條。

眼看著開始祭灶，準備過年了，程家仍舊蒙著淡淡地陰沉。縱使燃放再多的爆竹，依舊炸不去程家人心中的忐忑。

程書懷自云霓裳回來后，更是整日泡在酒中，醉醉醺醺地半醒狀態。陳氏強撐著被嚇破膽的身子，憑著滿腔池忿恨，支撐著程府。程老太太如今整日關門躲在房子里吃齋念佛，不問俗事。

聽著外面熱鬧地爆竹聲戶，程家一家老小依在一起吃大飯，小輩們不知愁苦熱熱鬧鬧地玩鬧，長輩們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笑容。程老太太雖然出現在大飯的桌邊，她依舊只吃面前靜的齋菜，手腕處還搭著一串佛珠。自從上次鬼火之后，程老太太已經不再過問家事，完全放手，每日除了念佛，還是念佛。短短兩個月，原本只是兩謄染霜，如今卻是頭花白。細小的皺紋也爬滿了她的眼佰、臉頰，曾經通身氣派地程家老夫人，現在卻成了神情憔悴的老婦人。每晚躺在床上，只要一閉眼，林心怡的影子就在她眼前晃。睜開眼晴，住日同林家交好地方情景又會找上她，還有她幫忙按住林心怡雙臂，看著她們灌下毒藥的模樣，她甚至還想起夫君去世時念念不忘對林家愧意、死不瞑目的眼晴……也分不清是愧疚，還是恐懼，幾乎每晚她都會睜著眼晴，直到天邊放亮。她又會起身向菩薩禱告，只心安、平安，可到夜里，她還會害怕。

用過大飯，程老太太扶著丫環的手，回了自己的屋子。丫環點著蠟燭，程老太太擺了捏手，“下去吧！”讓丫環、婆子們都退下，她重新為菩薩點燃佛香，跪到蒲團之上，轉動佛珠，又來吟頌佛徑。頌完一遍徑，程老太太自蒲團上站起身，又拿過三柱香點燃，誰備……

“啊一一”凄厲的尖叫聲，劃破程府單薄的寧靜。

程明林夫妻聞聲而來，當來到程老太太房門處，卻發現下人都顫地立在門口，無人推門走進去。

程明林氣惱地穿過人群，端開房門走了進去。只見程老太太癱在地上，驚恐萬狀池盯著前上方，體似篩糠，完全講不了話。

“祖母……”程明林按捏程老太太人中穴，她的那口氣來順過來，程老太太抬起抖顫的手，指向佛像。“血……血……”

眾人順著手指望過去，近半米高白瓷菩薩佛象的眼角，驚駭的垂兩行血淚！血淚滴滴答答地落上佛素上，在佛像腳下聚成一灘血水。

“啊……”眾人紛紛驚呼，實在太驚悚了。

程明林氣憤的怒吼，“誰干得好事？有種站出來！是誰一一”

“莫吵、莫吵…“”程老太太緊緊拉住孫子的手臂，“佛祖要怪罪的…“莫吵……從前作孽太多，菩薩看不過去，才會來點化

程老太太顫顫微微地想要起身，“扶我起來，要續香禱告，求佛租開恩、求佛租保佑……”

若沒猜錯，這全都是姓蕭的弄的鬼把戲。程明林恨不能沖上去將菩薩佛打了，可看祖母的神色，又不敢莽撞行事，只得聽從老太太的吩咐行事。

再次跪下，程老太太虔誠的合實雙手，喃喃道：“信女往日做孽多，望菩薩點化，信女愿作牛作馬贖罪……”可無掄她如何乞求，菩薩的淚依舊不止……整整流動兩天兩夜，程老太太跪在佛像前，也是兩天兩夜不吃不不睡地頌經，直到“血淚”止住。

程老太太就此一病不起，喂下再多的藥，都是昏迷不醒……程明林見祖母病倒，父親醉生夢死，母親纏綿病塌，心中滿是對林家人的怨恨。可又無憑無據，拿他們沒有辦法。

私下他偷偷地將菩薩神像換成另一尊一模一樣的，原本的那尊，他摔了個粉碎，才發現菩薩流淚的秘密。所謂血淚，其實是朱砂淚，有人事先將菩薩眼角弄了細紋，又用白燭封住。再從佛象的后腦開個細小的洞將朱砂液灌進佛象的頭部。受燭光烤熱，白燭化開，血淚便自細縫處慢慢地流下。弄清真相，程明林卻不敢告訴祖母實情，講了她也未必信，只得在袒母床邊服侍。

一連病了數日，程老太太突然醒來，精神大好，喝了大半碗粥。所有人的心卻高高舉起，擔心她是……回光返照。

程書懷、陳氏、程明林、何氏及孫子輩都守在程老太太床邊，環床邊的眾人，程老太太笑了笑。“都齊了……昨晚上見到老太爺、還有林家嫂子和心怡了……他們還是有些生氣…“不過愿意相見，想是也氣不過多久了……”

“娘……會好起來的……”拉住程老太太的手，程書懷哽咽著。

“書懷…“娘錯了…“娘對不起你和心怡……當初不應該…”不應該……”可惜娘明白得太晚了。娘也算罪有應得……與人無關……”程老太太微笑著想要撫摸撲在床邊哭泣的兒子，手剛剛抬起又啪地一聲垂下。

“娘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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