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懸念的問題,被俞希厚著臉皮的好奇問出,丁寒還真猜不出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掃過斜睨著俞希的顏卿,瞳仁轉了下,溫柔地笑答道:“嗯,怎么了?”話一落就讓顏卿掃來一記慍怒的目光。
丁寒接到顏卿的目光,口中沒有任何表示,心里卻在偷偷發笑。他明明不知道她的性別,卻還如此保護過度,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為此事而煩惱。
他又是隨意一猜,正巧又猜了個正著。
俞希一心想打聽御查使的事,對丁寒與顏卿的“眉來眼去”反而沒那么多想法。她聽丁寒反問,便順著話頭問了下去:“哦,我們也從卞縣過來,而且對卞縣的縣令很好奇。”她頓了下,壓著聲音說道:“你知道嗎?縣令是個老色鬼喲!”
“哦?”丁寒抬了抬眉頭,說道:“這倒是沒聽說。”說完又瞄向顏卿,他仍然一副不關心的模樣。
顏卿表里不一,丁寒是見識過的,他越是擺出沒興趣的樣子,越有可能在謀劃壞主意,而俞希似乎沒那么多花花心腸,可與她認識時間太淺,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到她是何種意圖。
丁寒看不透這對主仆,索性照著自己的步調回答著。
然而這個回答讓俞希抓到可利用的一點。她笑得燦爛地說道:“丁公子似乎與卞縣的縣令很熟嘛!”
“啊……”丁寒掃向顏卿,后者居然連瞧也未瞧他一眼,他有些疑惑地答道:“還算熟……吧。”答完就見俞希的大眼忽地一閃,一種不詳的感覺從他后腦升了起來。
“小希問這些干嘛?”丁寒臉上努力保持微笑,心里卻在暗罵,俞希的問題太針對,一定是想打聽什么,這顏卿居然也不使個眼神來示意示意,這不明擺的想看他出糗么?
丁寒不幸言中,顏卿還真是那么打算的。
“也沒啥,只是小希在想,丁公子從卞縣來,又與縣令認識,一定多少知道些關于‘御查使’的事情。”說到這,俞希眼巴巴地望著丁寒,盼望從他嘴里聽到“知道”二字。
只是“御查使”三個字明顯讓丁寒怔了一下。他雖說仍然保持著溫柔的笑容,可眸色中有一絲復雜的光芒閃過。
丁寒沒直接回答而是再次盯向事不關己的顏卿,口中卻問著俞希,道:“小希怎么猜我一定知道?”
他不明白俞希為何將話題突地引向了“御查使”上,而顏卿的態度又一直處于毫不關心,這讓丁寒顯得有些被動。
他明白這時候只有打打太極蒙混過去,只是打太極并非他的強項,也不知兜不住時,顏卿會不會出手相救。
丁寒面子上看來輕松,心中實則猛打著鼓。
之前呈一時之快,踹了顏卿一腳,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這個時間來報復。他就說顏卿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乖巧了,被踹一腳后卻一言不發的忍了下去,原來是有這茬兒在等著的。
顏卿雖沒怎么看丁寒,余光卻一直眇著他的。他知道俞希執著起來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氣勢,而丁寒正巧又不太會拒絕人,不知道丁寒會不會在俞希的執著下手忙腳亂。
誰讓丁寒趁機踹他一腳,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還沒過多久似乎就要看場好戲了。顏卿唇邊浮出笑意,心情頗佳地抱臂而坐。
顏卿在看丁寒好戲的同時,其實他也是想知道俞希的目的。他暗自回憶,自遇到俞希時起,似乎他每夜都會哭泣,醒來后就像不知道般,對哭泣的事只字不提。
孩子如此小,心事就這么重,光是這么想,他又莫明其妙地心痛了下。
顏卿收回思緒,正巧聽俞希說道:“市井小民都知道‘御查使’很厲害,你這常與縣令打交道的人怎么會不知道。丁公子難道是——不愿意講?”怎么丁寒也與顏卿一樣,說到御查使這個話題就東躲西藏,好像這個話題會觸到很多秘密一樣。
她故意學著月娘的腔調拉出一個長音,便見丁寒唇角微地的顫,似乎被這長音搞得心慌意亂。
這個小動作立馬讓俞希將他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
有鬼……絕對有鬼!說到“御查使”這話題時,丁寒的反應比顏卿還可疑,要不是演技太好就是演得太蹩腳。
俞希的狐疑表情看得丁寒頭皮發麻。在這件事上,顏卿倒底說了些什么,讓她如此有興趣?
丁寒幾乎認定了是顏卿教唆俞希來折磨他的,而且他更認定此事一定還有第三方在觀察著。他不過是這回拿了錢,沒認真辦實事,怎么報應來得這般的快!
丁寒正要照實了講,余光眇到一直沒搭理他的顏卿掃來一記警告,他頓時一個激棱,改口說道:“也不是不愿意講,只是我知道的也有限……”說著大致將御查使的起源講了講,說了大半卻見顏卿突然斜睨著遠處,唇角似乎浮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難道……那個警告的眼神,他理解錯了?
丁寒還沒回過神來,俞希就開始不滿地嚷嚷起來:“喂,你們倆也太扯了吧,怎么說出來的內容這么一致?”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官方版本”?
很好!倆丫的是不是事先串通好的?俞希這么一想又覺得不對,沒人這么先知,能夠預料到她會分別問他們這個問題。
這頭俞希還沒完全把顏卿排除在“御查使”的范圍之外,那頭又多了丁寒這個“嫌疑人”,俞希左右瞧著兩人,審視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打轉。
丁寒揉了揉早就發疼的額角,裝出一副沒事般埋頭吃起菜,心中卻對事件的發展感覺詭異。他的初衷是什么?怎么現在正事沒辦,麻煩倒惹了不少?
相對丁寒,顏卿比較坐得住。他掃了眼架不住壓力的丁寒,黑瞳再轉回俞希身上時,淡淡地問道:“小希,本公子之前就問過你了,為何對‘御查使’如此好奇?”
咝……死穴!
本還理直氣壯的俞希,頓時如泄氣的皮球般。她干笑了兩聲,一眼瞅到店伴送上來的饅頭,一把抓過來張口就咬,然后口齒不清地說道:“吃,吃饅頭……嘿嘿。”
于是,這關于“御查使”的話題,又在俞希自愿的情況下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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