繚亂君心
霧冷花寒思漫漫,煙飄影移月匆匆361誰主相思
雖說是夏天吧,可也不至于只一層薄紗覆身胸口還開那么低吧?怕是抱月樓的也不敢穿得這般“涼快”,弄得福祿壽喜想跟宇文玄逸匯報個情況都不好意思進去。
王府上下統一的不喜歡這個女人,可是因為二位主子都專心于的情緒,一竟沒有顧得上,便四處亂竄,指手畫腳,氣得之畫也情緒不穩了,竟然跑到后廚摔起了盤子。
宇文玄逸倒是遣人要將送回府幾次,可是每次都又哭又喊,尋死覓活,有次還真弄傷了。
畢竟是御史的千金,王爺也給三分薄面,下人自是敢怒而不敢打,只是如此作為很難將與一個大家閨秀聯想在一起,不過聽說這位徐氏千金是為了自家王爺而思戀成狂,所以也便不難理解因何如此厚顏了,關鍵這人是王妃當初留下的,如何決斷自然也要聽王妃的,只是……
蘇錦翎不是不知徐若溪的胡鬧,更知其心思,每每都有將其暴打一頓的沖動,卻也只是想而已。實在是找不到一個既不傷王府的體面又無損宇文玄逸的清名還保護了徐若溪的名聲的好法子,于是事情就一天天的耽擱下來,然而越拖下去,徐若溪就越難以離府。
而今,又喜歡上暖玉生香閣來逛了。只是這房子在夏天供蘇錦翎這樣畏寒之人居住正好,卻只待一會便渾身冒汗,弄得屋里香氣彌漫,弄得蘇錦翎一個勁打噴嚏。還拿了泥金合歡扇拼命的扇,于是薄紗亂掀,露出低低的一抹玫紅抹胸,托著兩大團白肉,偶爾還露出半個小紅尖尖,結果蘇錦翎看到肉就反胃的折騰了好幾天。
天氣愈發炎熱,暖玉生香閣似也不是可以白日長時逗留之所了。徐若溪不再來擾,也會出去走走,可是無論逛了地方,最后都會繞到云夢齋……
蘇錦翎推門而入,皺了眉。
滿屋子都是徐若溪身上的玫瑰香。
記得徐若溪昨天是晚上過來的,難道……
本想甩袖而去,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書案上。
猶豫片刻,拾了桌上那本文字奇特的書,翻開……
的小像依然夾在書頁中。
繃緊的弦驟然一松,然而卻發現小像旁多了兩行字……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云夢齋,夜。
宇文玄逸用完膳,將帕子丟到檀木托盤上,像往常一樣,極隨意的問了句:“王妃如何?”
“王妃……不大好呢。”
見宇文玄逸收回的手不經意的一滯,福祿壽喜趕緊低下小眼。
“個不好?”
“秋娥說,一天都沒吃東西,就喝了兩口水。”眨眨小眼,忙再道:“王爺也不要問小的,小的也不回事。”
好像隔了好久,才聽到宇文玄逸“嗯”了一聲。
“王爺若無事,小的告退了。”
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宇文玄逸似是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去把秋娥叫來……”
一旦睡不著覺,秋娥就焚很重的安息香來催眠。
蘇錦翎趴在床上,腹下墊著個用巾子包好的湯婆子,意識一次次的模糊,又被腹內的絞痛一次次喚醒。
可能是因為最近思慮過重,此番月事比哪次來得都要兇猛,就好像一堆冰塊在里面攪動,五臟六腑都亂作一團。不過好像自古便難有巧法醫治此病,所以也只能痛著。
額上有冷汗滲出。
伸手在枕頭抵下摸著,卻是摸出塊布條。
數日前的夜里,睡得有些晚,原是在看新出的《京城彩韻》。猛聽得外面墜兒歡叫,循著望去時,好像見了一個人影。
“誰?”
驚呼間,那人影已然消失。
待躡手躡腳的挪去查看,卻見窗角晃蕩著一根布條,絲縷飄飛,似是離去倉促,被窗子刮了衣物……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攥著那布條,忽然有些氣悶,卻只換了一聲嘆息。轉了頭,對著墻壁,閉上眼。
迷蒙中,好像覺得有人上了床,翼翼的扳過的身子。
好容易睡著,自是分外不樂意,伸手推了一下,卻也于這一動作下驟然清醒。
那人仿佛毫無覺察,只攬過,手覆在的腹上。
一股溫熱的氣流注入,緩解了腹中的冰冷,痛意漸歇。
鼻子驟然發酸,卻是裝作無意的轉了身子,避開了他的手。
他跟進,手依然覆在腹上。推開,他又覆了上來……再推開,再覆上……
終是惱了:“不是在生氣嗎?”
他也不說話,只氣息柔柔的灑在耳后,撩動發絲,癢癢的拂過臉頰。
“喵……”墜兒一聲歡叫。
聽動靜,應是蹦上了窗臺。
墜兒終于意識到人貓疏途,于是自春天時就開始往外跑,去尋找同類,然而依然很黏宇文玄逸,這定是發現他來了,所以興高采烈的準備撒嬌了。
然而蘇錦翎只覺身邊的人微微一動,然后就聽見“咚”的一聲。
定是墜兒再次中招掉到窗子外面去了。
“墜兒……”
“王妃,有事嗎?”
門外傳來秋娥的聲音。
蘇錦翎一向不喜歡有人上夜,此番身子嚴重不適,秋娥便強烈要求守在外面隨時供調遣,然而……
“沒有!”
“沒有!”
蘇錦翎和宇文玄逸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之后,外面忽然沒了動靜,隨后……腳步聲急促遠去。
蘇錦翎的臉開始發燙,宇文玄逸也恢復沉默,卻是把撈過來,手覆在的腹上。
別扭了一會,終于不動了。
然而片刻后,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是進來的?”
門外有秋娥,若是見了他,定不會守在外面,也便不至于聽到他的聲音就“落荒而逃”。
既然不是門,那么就只有……
眾所周知,先是二人很平靜的鬧起了矛盾,結果王妃離府出走,王爺則開天辟地的掀了桌子,隨后就一直這么僵持著,然而若是被人得知自家王爺深更半夜的私會王妃,還是爬的窗子……
蘇錦翎咬住嘴唇,可還是想笑。
兀自忍了半天,卻是渾身戰栗,終是笑出聲來。
覆在腹上的手不自覺的僵硬,也不好太過分。
的確,這傳出去是件很失面子的事呢。
收住笑,片刻后,翼翼的問他:“你生氣了?”
半晌不聞他的回音,有些尷尬:“真小氣!”
然而身上驟然一重,緊接著,有兩片溫軟覆在的唇上……
第二日黃昏,恢復了一起用膳,只是面對眾人無聲勝有聲的“眉目傳情”與秋娥抿著嘴的忍俊不禁,二人皆有做賊心虛之感,言語動作間很有些中規中矩的相敬如賓,然而卻有情意在眉宇間悄悄傳遞,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終于又回到從前了……眾人慨嘆。
“今兒這暖玉生香閣好熱鬧!”徐若溪搖著六菱紗扇扭了進來,掃了眼蘇錦翎,直接扭到宇文玄逸跟前:“王爺,從今以后,若曦就跟王爺和王妃一起用膳吧……”
說著,也不客氣,直接拉了個檀木圓凳坐上。
這個女人……眾人皆以為王爺和王妃鬧矛盾就是因了,想必也覺得力度了得,每日里趾高氣揚,高興得不得了,今兒見二人和好了,立馬出來破壞,人吶?
秋娥當即瞪了一眼,馬上回了過去,卻是當著眾人,挽住宇文玄逸的臂彎,整個人都貼了上去,胸前的渾圓貌似無意的摩擦著他的手肘。
宇文玄逸不動聲色的抽出手臂,也毫不介意,再貼了上去:“若溪也是沒有法子,這都時辰了?也沒人給綺春閣送膳。這府里的下人們都欺負我,王爺,你要給若溪做主啊……”
蘇錦翎自進門就垂了眸子,頭也不抬的吃飯,這會放下碗筷,就要起身。
宇文玄逸急忙按住的腕子。
徐若溪的目光自然落在他的手上,眼底恨意一閃。
“若不然,叫父親把我那兩個貼身婢女送來,也讓王爺省省心。王爺你看,若溪最近都瘦了……”說著,就拉過宇文玄逸的手貼的臉。
“不如這樣,既是徐姑娘嫌本王府中的下人怠慢,本王稍后便送徐姑娘回府吧……”
徐若溪一怔。本打算弄兩個貼心的人來一同對付蘇錦翎,卻不想……
“王爺,王妃已留若溪在府中……”
“那是因為徐姑娘當時染病在身,王妃不忍,方留了徐姑娘。而今徐姑娘已然病愈,自是要回府的,否則長時住在王府,也于姑娘清名不利。福祿壽喜,去告訴元少,準備車馬,送徐姑娘回府……”
福祿壽喜差點跳起來:“是!”
“慢著!”徐若溪忽的站起,面若冰霜:“王爺當真要始亂終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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