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的四合院,還未近前,就聽到里面發出奇怪的聲音:嚓嚓嚓,單調而機械地重復著,嘈雜里又透著奇特地協調。
楚臨風微微皺眉,領著眾人魚貫而入,眼前景象尉為壯觀。
墻角下,十幾個侍衛一字排開而坐,每人身前擺著一只鐵制的藥杵,褲腿高挽,賣力地來回推動藥碾。
一名年青男子,一襲青衫,斯文俊朗,蹙著眉在廊下來回走動,不時停下來檢查:“不是說過了嗎?不要蠻干!使力要均勻,研出來的藥末才會粗細一致!藥性也才平衡……別站那里看,把藥送進藥房。”
說話的正是九狼,后面這話,明顯是對著楚臨風說的了。
“是!”楚臨風應了一聲,也不需人指引,聞著藥香而去。
十幾個人謹言慎行,把藥材卸下,慢慢地擺放整齊。
孫逐流在德武的遮擋下,蹭到窗前機警地向外察看,希望能見到蛛絲螞跡。他卻不知道,如玉的房間就這院子里,與他隔窗相望。
“九爺,”正觀望間,從外面匆匆進來一個侍衛恭聲道:“十爺那邊失手弄撒了一包川芎,讓我過來取。”
九狼蹙眉:“怎么這么不小心?藥末研來可也不易!”
話雖如此,還是從桌上挑一包藥粉遞了出去:“呶,拿去吧!仔細些,再撒了就讓他自個來磨,老子不侍候了!”
“是!”侍衛不敢多說,接過藥粉,就往外走。
楚臨風眉尖輕挑,使了個眼色,孫逐流心領神會,大家加速把藥材卸下,也不及分類放好,只隨意堆著,往外便走:“九爺,藥歸置好了,若沒什么吩咐,屬下就告退了。”
九狼頭也沒抬,隨意揮了揮手:“嗯,下去歇著去吧。”
出了門,抬眼一望,方才那個侍衛正沿著他們來時的路匆匆而走。
此時天色完全暗下來,除了暗哨明崗,大都進了營地,整個村子空蕩蕩的,沒有人跡,偶有犬吠傳來,襯著三三兩兩,錯落有致的燭光,倒真有份遺世孤立的味道。
楚臨風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不緊不慢地跟在侍衛身后,待拐了個彎立刻加快了腳步跟上去:“兄弟”
侍衛聽到聲音回頭:“這趟出門,撈了啥好處回來?”
“別提了”楚臨門塞了塊銀子到他手心:“運氣不好,遇上硬點子,差點連命都搭上。除了幾壇好酒,啥都沒落下,等下回,再弄些好東西孝敬你。”
聽到好酒,侍衛的眼里放出光來,不自覺地舔了舔唇:“娘的,你小子走狗屎運,老子在山里呆小半年,嘴里早淡出鳥來”
“酒在我房里,”楚臨風壓低了聲音道:“不如……”
這時,幾個人圍上來,遮住了視線,楚臨風出手如風,一手掩住他的唇,另一手曲肘橫在他的胸前,迅速把他拖進路邊的林子里。
德武迅速帶人散開,在路上警戒,孫逐流跟進,侍衛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瞪著他們:“兄弟哪得罪你了,有話好說,別動手”
“讓我不動手也行,”孫逐流輕佻地撫上他的臉,指節掰得咯咯作響:“老實回答小爺的問話,否則我保證你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你們是誰?”察覺到不妙侍衛本能地掙扎。可是,他被楚臨風制住,就象上了一道鐵箍,哪里動得分毫?
“小爺是威震八方,風liu倜儻,人見人怕……”孫逐流憋著笑耍酷。
楚臨風皺眉,示意他少說廢話,直接切入重點。
“說,喬醫官在哪里?”孫逐流斂起笑容,忽地一聲低叱。
“在,在半山啊”侍衛不察,揚起手里的藥包順口就答:“這不,我正要給她送藥去呢。”
“胡說!”孫逐流抬頭與楚臨風對視一眼,低喝一聲:“剛才明明聽你說是奉十狼之命前來取藥,怎么又說是給喬醫官送藥?”
楚臨風配合地把手一緊,那人頓時喉頭一窒,只覺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出來,當下面青唇白,啞著聲音道:“英雄,小的真沒騙你這藥雖是十爺命我來取,真正用的卻是喬醫官。”
“哦,”孫逐流狂喜,再問一句:“喬醫官在哪?”
“半山只有一座木屋,再往上半里便可見了……”聲落,楚臨風手底下微一用力,已生生將他的頸骨扭斷,將尸身拖到樹底下藏好。
“走”孫逐流順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藥包,兩個人出了樹林,乘著夜色,招呼眾人順著岔路往半山疾行而去。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