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伊人看那拿著水的白皙透明的手指,心里一熱,哥哥不再生她氣了嗎?
抬頭,看到陳宇軒的臉,只是,他卻不看她,臉兒依舊繃著。
陳伊人接過水,漱了口,感覺好些了。
“拿著。”陳宇軒又遞過一個小小的藥盒,轉身便走。
陳伊人看著手里的藥盒,是一個暈車藥。
王春曉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鳥鳥,小受學長雖然跟你鬧矛盾了,但是還是關心你的嘛。親兄妹嘛,哪里有仇恨呢?你趕緊順著上去,趁機去討好小受學長,保證他不在生你氣了。”
陳伊人服下了暈車藥,聽了王春曉的話后,心思一動,看著不遠處與趙羲一起的陳宇軒,又躊躇了下,打算等一會兒趙羲離開的時候,再去試試與陳宇軒說話。
遠處,趙羲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陳伊人的身上收回,眼神掠過陳宇軒的時候,發現他的目光也從他剛剛看過去的地方收回,眉宇間有股難以言說的痛苦與壓抑。
他心底一驚,心思快速轉動。這些天就發現了他的情緒不對,也沒有看他再等伊伊一起回家,難道說……
心底陡然輕松起來,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么,這是個大好時機。
“宇軒,伊伊的行李多不多?一會兒幫去幫她拿。”他輕笑著問,心底開始試探著。
陳宇軒不發一言,拿著自己的行李徑直走向帶隊老師。
趙羲眼眸微閃,隨后走向陳伊人,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先對王春曉招呼了下,目光轉到陳伊人身上。
“伊伊,我幫你背書包。”他要伸手過去拿陳伊人的書包。
“不必了,我東西不多,自己能拿。”陳伊人感覺到站在他們附近宋芊若的目光,拉住了自己的書包,背到了身上。
“春曉,我們走吧。”
那邊帶隊老師已經大聲呼喊著集合了,大家趕緊一窩蜂地擁過去。跟在陳伊人身邊的王春曉回頭瞄了一下趙羲,心底偷笑,這小攻學長估計只在鳥鳥這里才會吃癟吧,癟吃多了,瞧他都淡定了,臉色恢復得比翻書還快。
上了火車,一行的幾個女孩子都被安排在下鋪,男孩子隨意地分配。陳伊人與王春曉是對面鋪,巧了,陳宇軒與趙羲被分配到她們的中鋪。最上鋪是兩個高二的兩個男生。
都已經坐過飛機了,陳伊人對火車的速度也不再驚訝,只是稍稍地打量了下四周后,便在那個狹窄的床鋪上輕輕地坐下。王春曉把東西放在行李架上,一屁股坐到陳伊人身邊,跟她閑聊起來。大部分是她在說,陳伊人在聽。
趙羲靠在王春曉的床鋪上,看似在看書,卻留意著陳伊人的一舉一動,不時地說上幾句。
入夜了,火車有節奏的鐵軌聲也漸漸地成了催眠曲,有的同學已經爬上床鋪睡覺了。陳伊人一直試圖找機會與陳宇軒交流,但是陳宇軒一直坐在窗前的小凳子上,很專注地翻看著書本,完全不看他。
王春曉打了個哈欠后,對陳伊人打了聲招呼,便鉆進被窩里睡覺了。陳伊人心底輕輕一嘆,收拾了下東西,鋪好鋪蓋,扭頭,輕輕喚了聲:“哥哥……”
坐在窗邊“看書”的陳宇軒手指輕輕一動,沒有回頭。溫柔甜嫩的聲音止住幾秒鐘,又響起:“哥哥,早些休息,不要看得太晚。”
他依舊沒有回頭,然而那本書一直停留在那一頁。
不一會兒腳步聲響起,去洗漱的趙羲回來,第一眼看了下已經睡下的陳伊人,眼眸中閃過一絲溫柔。
在陳宇軒的對面坐下,對著出神地陳宇軒說:“宇軒,還不打算睡覺嗎?”聲音壓得很輕。
“就去。”陳宇軒站了起來,朝盥洗臺走去。
趙羲躍上了中鋪,狹窄的床鋪讓他直不起腰來,他本來就沒有打算睡覺,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需要很久才適應。更別說在這樣一個狹窄難受的床鋪,都沒有他家的沙發一半大,怎么睡得著呢?
但是,他卻感覺十分新奇。尤其是能看到對面下鋪的陳伊人,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他側著身子,靠在被子上,眼眸一動都不動地注視著下鋪的的陳伊人。第一次看到她睡覺的樣子,盡管是背著他,但是那玲瓏的身影,那烏黑柔軟的發絲鋪在雪白的枕頭上……
他有些恍惚了,腦里開始綺想起來:如果,抱著她入眠該多好,她躺在自己的懷里,溫柔似水地看著他,她的發絲鋪滿他的肩頭,柔軟,輕柔,像絲絨一般……
光是這樣想著,他的心就變得柔軟而燥熱。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壓制腦中的綺想。
這個時候,陳宇軒回來了。他動作很輕地上了陳伊人的上鋪,仿佛怕動作大了點會打擾了陳伊人的睡眠。
少年躺下床后,閉了眼睛,腦子里卻怎么也睡不著。她就躺在他的下鋪,他可以想象,她睡覺的樣子,像朵小小的睡蓮,那么的甜美。
也只有在夜晚,他才敢放肆地任由自己的心思奔涌著。
自從那日夢中醒來,他終于確定了,肯定了自己對她的心思。
那最初的心跳,那慌亂的情緒,那莫名的期待,那不由自己的關心,那深深的不舍,那夢里的放肆……一切一切,都是因為她,因為——
是的,是因為愛啊,他竟然深深地愛上了他自己的“妹妹”。
她的身體是與他血脈相連的,
她的靈魂卻是來自明朝。
這種愛啊,是生長在地獄深層的曼莎珠華,妖冶,誘惑,卻是黑暗的,無法見到光的。
車窗外,昏黃的燈光透進來,照在少年精致絕倫的臉上,忽明忽暗,他閉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著,仿佛在克制著什么。
是的,他要克制,不能要讓自己再繼續下去了。愛是什么?他又懂得什么是愛?他不過才十六歲,只不過沒有接觸過其他的女孩子,對她好奇了,探究了,所以才情不自禁了。這個世界,多的是女孩子,他不信他找不到一個比這個明朝的老古董要好的。
對,他要忘掉她,不再想其他的。
少年猛然翻了個身,突然間,他很恨她。
為什么她要附身到自己的妹妹身上?為什么要來到他們家?
忘掉?要多久才忘掉,才能控制?
一想到這個詞,為什么他的心忍不住緊縮,疼痛著……
相比他的痛苦,他對面床鋪的少年,此時是一片癡然,癡然地看著下鋪那張翻過身來的柔美的小臉蛋,就這么看著,在少女無意間翻開了被蓋,露出肩頭時,他還悄悄地下了床,輕輕地為她拉上被子,又悄悄地爬上床,繼續看著,渾然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天終于亮了,看了一夜沒睡的趙羲從中鋪上精神十足地下來,去了火車餐廳買了幾份早餐端過來。
在路過車廂交接處,與一個熟人相遇。
晨光微照,清純美麗的少女,俊美逼人的少年,相遇在狹窄的車廂中,四目相對,兩兩相望。
如果不是男主手中那惡俗的油條、油餅和稀飯等塑料盒裝的早餐,相信一定是幅比偶像劇還漂亮的唯美畫面。
“粥很燙。”在這樣的氣氛中,在“女主”含情默默的眼光中,“男主”很煞風景地說,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女主”臉色迅速地暗淡下來,讓出了路,眼睛卻隨著俊美少年移動。
“趙羲……”她叫了聲,聲音那么小,仿佛是晨風中滾動的露珠,顫顫地,少年卻只是關注自己手中的早餐,完全沒有聽到身后的叫聲,只是大步地朝車廂里走去。
宋芊若看著少年遠去的俊挺的身影,唇緊緊地咬住。
趙羲將早餐放在了桌子上,準備去叫陳伊人,一轉身,看到陳伊人已經慢慢地張開了眼睛,剛睡醒的她,臉兒紅撲撲的,眼眸蒙蒙,水波粼粼,說不出的誘人。
他的話卡在喉嚨里,眼眸如火地看著她,腦中涌現出“海棠春睡”幾個字。
“哇,有油條燒餅吃啊真是太幸福了”一個歡喜雀躍的聲音打破了趙羲奔涌的思緒,他回過神來,王春曉已經從床上跳起來,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早餐。
“嘿嘿,小……趙羲學長,這么多油條你也吃不完吧,能不能分給我一根?”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就是給你們買的,你們快起來洗臉刷牙,來吃早餐吧。”羲大少心情很好地說,轉頭,對陳伊人說,“伊伊,你也快起來,趁熱吃。”又伸手去掀陳宇軒的被子,“宇軒,快起來了……”
“發什么神經,別吵我……”沙啞好聽的低咒聲從陳宇軒的床鋪里傳來,
一宿沒睡,才瞇了會兒,又被這家伙吵,神仙也發怒了……
挨了罵的羲大少依然心情依然爆好,在那里繼續扯陳宇軒的被子,拉扯之下,陳宇軒徹底怒了,從床鋪一躍而下,與趙羲在車廂里pk起來。
洗漱完畢的王春曉和陳伊人,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兩大美少年的精彩pk,樂不可支。
早餐完畢歇息了一會兒后,火車終于停下了,大家一個個捶著腿捏著胳膊,從火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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