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玉頓時窘的不行,低頭喃喃道:“奴婢……奴婢知罪,請王爺恕罪。”
李沐笑道:“你都說了,我是心地善良,宅心仁厚,大度寬容,德才兼備的王爺,為這種小事責罰下人,那不是讓你白夸獎了。”
薛冷玉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意外于李沐突然的溫和,不禁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看見了滿臉的笑容。
這個時候的李沐,笑容軟化了臉上的線條,堅毅的臉上竟然現出一抹柔情,整個人有些庸懶的坐在桌后,透過深紫的長袍,薛冷玉甚至能感覺到衣服下完美的線條,勻稱的肌肉。
薛冷玉的臉忽然紅了一點,一直以來,她對李沐都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根本就沒有站在一個女性的角度去看過他。而李沐,也不曾給過自己什么好臉色。
薛冷玉最無法抵擋的,便是溫柔的男人。如今李沐突然的溫和起來,她便不由的有些不自在起來。
也難怪王妃會一往情深,撇去王爺的身份不說,李沐本身,也算是個非常有味道的男人。
“早上起的早,現在困了?”李沐將自己只輕啜了一口的參茶推到薛冷玉邊上。
薛冷玉心里皺了眉,并不去接茶,她雖然沒有潔癖,這一個陌生男人喝過的杯子,還是不想入嘴。
李沐怎么也不會想到薛冷玉是嫌他臟,只將這理解成是她不敢。自己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給下人一點東西,那都是難得的賞賜,怎么可能有丫鬟嫌主子臟的。
李沐也不勉強,又道:“早上那么早,干什么去了?”
薛冷玉知道這王府的事情,是沒有能逃過李沐眼睛的,便老老實實道:“奴婢去了覓春園,娘娘說最近身子有些沉重,奴婢去教娘娘做些適當的運動,有宜于身體健康。”
早上一個覓春園的人果然是在做運動,李沐其實想問問那些奇怪的運動是什么,卻忍住了,只是道:“你倒是忠心,人在楓園,還掛記著王妃的身體。”
聽不出李沐這話是夸是諷,薛冷玉只好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李沐道:“也難怪王妃這么稱贊你。聰明伶俐,心里也有主子。”
“謝王爺夸獎。”就算李沐再和善,薛冷玉也打定主意低調到底。莫說他們之間身份的懸殊,李沐還是有一群老婆的人,這樣的男人,就算無意中對他有一點好感,也要拍死在搖籃。
何況薛冷玉畢竟是二十一世紀打過滾的人,不會去天真的以為,自己這一些奇怪的表現會打動李沐的心。李沐忽然的轉變,必定有其他的原因。
李沐靜靜的盯著薛冷玉看了一會,如果換做其他的女子,在自己這么明白的示好下,應該是心花怒放,感激涕零才是。
可薛冷玉依舊是低頭斂眉,說是順從,倒不如說是無所謂。
對自己無所謂的女人,李沐見的還真不多。除非……她有另一個可以和自己抗衡的主子。
不能說李沐自傲或是狹隘,在這個時代,他有這樣的理解也是理所當然的。自強獨立的女性,這在李沐的人生字典里,是不存在的。他自然不可能想到。
李沐的眸子冷了一下,聲音卻更柔和了:“你去歇著吧。我在書房就不用你伺候了。晚上我要去會一個朋友,你跟著來。”
薛冷玉一直低著頭,并沒有看見李沐的表情變化。只是應道:“是。”然后告退了便徑自離開。李沐的體貼讓她更加別扭,可是又不能說什么,明的暗的玩心思,她也不可能是李沐的對手。如今之計,還是老實本份為好。只要自己不犯什么錯誤,李沐應該也不會給她安什么莫須有的罪名吧。
薛冷玉回了自己房間,不一會小霜便送了中飯來,見了她,仍是笑嘻嘻的:“冷玉,看來你不久就要做主子了呢。”
“胡說什么呢。”薛冷玉心里不痛快,卻也不好板著臉對小霜,只能佯怒道:“小霜,你若當我是姐妹,不想生分了,以后就別再說這樣的話。我只是楓園的一個丫鬟,跟在王爺身邊伺候罷了。就是王爺對我特殊些,那也是看王妃的面子。冷玉身份低微,何德何能,就是王爺不嫌棄,我也萬沒有這個資格。”
薛冷玉一番正義的說辭讓小霜不知該怎么反駁,再看她有些冷了臉,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腦了,有些討了沒趣,放下飯菜,便訕訕的去了。
薛冷玉并不想和小霜弄僵了關系。可是更不想被這群沒輕重的丫頭在背后說些什么不該說的事。
這府里如今唯一在關鍵時候還能拉自己一把的就是王妃了,萬一有這樣的傳言到了王妃耳中,讓王妃以為自己是口是心非的人,心里有了懷疑,只怕對以后的事情都有影響。
薛冷玉心里有事,隨便的吃了幾口,躺在床上想睡卻不太睡的著。半睡半醒間,迷迷糊糊的見到一時是李沐邪惡的笑,一時是李炎陰森的表情,一時又換了殊離的臉,開始是溫柔的神情,又突然的變了一副猙獰的面孔,長劍血淋淋的架在她脖子上。。
還不是很熱的六月,薛冷玉睡的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一下急于一下。
薛冷玉猛的坐了起來,只聽門外是小霜的聲音大聲喊道:“冷玉,冷玉,快開門,你家出事了。”
薛冷玉一驚,一把拽了外衣胡亂套在身上,一邊往外跑。拉開門,小霜正站在門口。
“你剛才說怎么了?”薛冷玉連忙抓住小霜。
小霜道:“剛才修蝶園的一個師傅過來,說是你家里好像出了點什么事,好像鬧的挺兇的,你爹還受了傷,讓你有可能的話,回去看一下。”
“我這就回去。”薛冷玉心里一緊,就要往外跑。
“等下。”小霜一把拽住薛冷玉:“那個,我們是不能擅自離府的。你最好跟殊離大人或者直接跟王爺說一聲。王爺今天早上還說讓你一直要在他身邊伺候,你不能就這么離府啊。”
薛冷玉心中焦急,雖說不是親生父母,可薛父薛母卻是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了,關心則亂,哪里能靜的下心來。
人一著急也就顧不了太多,薛冷玉知道自己就這樣走,小霜是不會讓的。急忙走到書房門前,舉手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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