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身處高位，體制內很多人還是沒有安全感，就是因為，類似的突發事件太多了，沒人知道自己手下會不會突然給自己捅出一個大簍子，但只要出了簍子，就有人會利用上……”
“這是一個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環境，沒人能夠免俗，每個人都必須像是受驚的蝸牛一樣，留給別人一個堅硬的外殼，絕對不能露出柔軟的部分，一旦露出柔軟的部分，立刻就會成為天敵攻擊的部位……”
黃之君侃侃而談著自己對于體制的理解。
“正是因為，類似財政局案件這種不可預測的未知事件太多，才有那么多的干部都沒有安全感，尋求風水，大師們的安慰，似乎可以一勞永逸，避開禍難……”黃之君喝了一口茶，再次向樓上瞥了一眼，起身說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是默默祈禱楊市長能夠逢兇化吉……不過，這一難，不好避過！”
黃之君雖然很好奇，但是終究還要忙別的事，管委會的黨政一把手，不可能在這里和麗綾玩一個下午的捉迷藏，冒著風雪離開了住宅……
離開時候，扭頭朝麗綾笑了笑，“麗綾啊，我發現你很關心楊市長啊……”
白麗綾臉上一陣羞紅，心道，該不會是發現了什么吧？
黃之君走了之后，楊子軒才從房間出來，麗綾給他做了飯吃，說道，“之君該不會發現了什么了？”
“應該不會吧？就算發現了也沒什么。”楊子軒滿不在乎。
“今晚常委會，你有對策了嗎？”麗綾憂心忡忡。
“怎么了，對我沒信心？”
這種高層博弈。麗綾也沒經歷過，自然不知道是個怎么打法，看樣子，楊子軒手上有些底牌。上前給楊子軒整理了一下領帶，“你要明白，你不是一個在戰斗，我想看你勝利歸來……”
“對手手上的牌也不是很多。他們能做的就是一口咬死，財政局那個跳樓的哥們，是自殺。這是他們攻擊我的根本。”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麗綾捂著小嘴說道，“那豈不是他們一開始就站不住腳跟？”
楊子軒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釜底抽薪。”
和麗綾說了一會兒情話，楊子軒讓白麗綾帶他去見見搞軟件的那幾個年輕人，去車庫拿車的時候，楊子軒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微變……
麗綾問他怎么了。楊子軒苦笑說道。“怕有人一直在看我們好戲。”
“誰？”
“黃之君啊！”楊子軒嘆了口氣。“她怕是早就知道我在你這。”
“為什么呢？”麗綾還是沒明白。
“你還不明白嗎？”楊子軒拍了一下這車子，說道，“這車子是我的。她知道的，她停車在車庫。自然會看見我的車……”
麗綾苦笑一聲，千防萬防，沒想到在這里露了馬腳，想著自己還小心翼翼的表演，真是像個小丑。
“都是你！”麗綾跺了跺腳，臉上紅的發燒，明天還不知道怎么面對黃之君了，怎么都不能自然吧。
突然像踢到了什么硬物一樣，麗綾拿起來一看，一個香水瓶，有些吃醋說道，“這是巴寶莉的香水瓶子，這車子怎么會有？你又不用，難道是……”
楊子軒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腦袋，心道，該死，還是著了那個女人的道。
記得柳瀟情在加油站的時候，在這車里面探頭探腦的，怕就是放這個香水瓶吧？果然是睚眥必報啊。
“小姐，你這也太壞了吧？”經紀人聽柳瀟情說起放香水瓶的事情，笑了個半死。
柳瀟情想起那個長相不賴的聾子，老是覺得有點深不可測的味道，說道，“我讓他裝深沉，這也算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了，我聞到他的車子里面有蘭蔻的香水味道，心想他的女人品味也不算太低了，我心里一動，就丟了個巴寶莉的瓶子進去，看他這下子怎么解釋得清，一個聾子，要解釋一件事，怕是很難了……”
“也算是報復他舉報我們的一箭之仇了。”
“可不是嘛！”柳瀟情捂嘴笑道，不知道怎么的，欺負那個聾子，得到的快樂，要比接一部好戲，賺很多錢，都要來得多。
“不過這個香水挺適合你的。”楊子軒笑著把自己裝聾作啞的那件事跟麗綾“坦白”。
麗綾把瓶子往自己鼻子聞了聞了，“確實，這個大明星看來也是頗有品味啊，能讓全城男人瘋狂，果然也不是什么可以小看的角色，你裝聾作啞玩弄她，她就給你吃個啞巴虧…”
楊子軒直接把車開到了白楊他們的辦公區，白楊和白璧，夏凱幾個人得知楊子軒要來，早早就在門口守候。
白楊幾人的工作進度，要比楊子軒想象的快上許多，已經開發出幾個迭代版本……
“就差測試了，還等著你這個教父來指導呢。”夏凱要比白楊活躍，白楊個性偏向與技術和理性，白璧是介于兩人之間，有著和年齡不符合的沉穩，但是有時又有小女生心態……
“缺錢問題，還嚴重嗎？”楊子軒坐了下來，小辦公區內，聚集了幾個從金京大學計算機系招募過來的年輕人，許諾給股權，不然這個小地方，小公司，還真吸引不了天之驕子。
這年頭大學生還包分配工作，像金京大學的計算機學生，最次也能去通信管理局，電信等事業單位，拿個鐵飯碗……
“產業園搞了個產業基金，出乎我們意料，算是我們種子基金。其實在硅谷，風投有一整套的投資方案，像我們這種團隊項目，能夠融資幾輪，到這個階段是不需要為錢發愁了……”夏凱在楊子軒對面坐下，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身份神秘，缺錢的問題，向他提就是沒錯了。
“這么說來，產業園那個產業基金是喂不飽你們了，說說缺錢主要缺在哪方面？”楊子軒緩緩說道。
“渠道，渠道，還是渠道……”白璧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頭湊了過來。
“是啊，我們這種小型創業公司，很容易就被捏死，會計電算化在國內如火如荼進行，國內最大的財務軟件公司財友憑借自己的渠道優勢，已經將傳統的老對手，像萬能，金蜘蛛，安易這些拋到了后面，財友已經成立了8年，是財務軟件方面的老大哥，我們才誕生幾個月，在渠道上面，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我們要做起來，產品做好之后，肯定要開始做渠道，做渠道可是燒錢的”夏凱開始向楊子軒訴苦。
“你小子就會兜著圈子找我要錢。”楊子軒一拍他的肩膀，說道，“其實，你們已經搶占先機了，我覺得，沒必要太急著做渠道，把產品體驗打磨好才是王道……我來用下你們的測試版本吧。”
“你會玩這個？”白楊身為技術高手，有些不相信楊子軒能夠玩得動他這個測試版本。
楊子軒前世也算是這方面的高手，對他們的測試版本很快上手摸清楚各個模塊功能，讓白楊，夏凱，白璧這些都不敢小覷這個年輕人……
“我感覺你們產品還是缺少一個核心概念。”楊子軒在測試版本玩了一會，扭頭朝夏凱說道，“要想以最低的成本做渠道，關鍵是自己的產品要夠強夠硬，你們現在的產品，主打是能夠在windows平臺運行，這個方向，是我以前跟你提過的，沒錯，我敢肯定，windows肯定是明后年的趨勢，除此之外，你們還需要一些功能上的創新……”
“創新可不是那么容易啊……”白楊有點不服氣。
“我們團隊之前經常開會，拿國內外的產品做了一個橫向，和縱向的對比，雖然肯定還有很多需要優化的地方，但是大的功能，我們基本都做了……”白璧補充說道。
楊子軒心道，一群黃毛小子，我用過二十年后的財務軟件，需要什么功能，可以有什么功能，不比你們清楚嗎？還嘴硬。
“白璧啊，我說財務軟件其實還是服務于管理的，其實你們可以在做產品的，融入一些管理型的概念，比如說，如果能夠基于windows開發一個把總賬，報表，工資，固定資產等模塊高度集成的，一體化設計的產品，提供靈活多變的輔助核心功能，并且通過圖表方式來顯示財務分析數據，這種決策型的財務軟件，肯定能夠為廣大從事財務工作的人員，提供更加人性化的用戶體驗……”楊子軒侃侃而談。
白楊臉上的輕視，白璧臉上的不在意表情，都瞬間去掉，仿佛突然有一片光照亮了前方一樣……眼前這個老式干部一樣的青年，在他們眼里，再次變得睿智無比，讓人捉摸不透。
楊子軒沒告訴他們，這其實涉及一個更加廣泛的設計思路和概念：辦公自動化。
這將是今后幾十年的方向，誰能率先做到這一點，誰就站在軟件的浪潮之巔……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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