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終章生活進行時(二)
正文終章生活進行時(二)
終章生活進行時(二)
“嫂子,這是哪里呀?咱們家什么時候修了這么一個地方?”
秀姐兒攙扶著田姨娘,一腳深一腳淺的跟著勝男身后。說實話,她在南山住了這么久,根本就不知道在她們腳底下居然還有一條如此隱蔽的通道。厄,應該是腳底下吧?她只記得剛才坐著的羅漢床突然一陣晃動,緊接著她們便慢慢下落,直至眼前這條漆黑的密道。
“這是咱們院子的下面。當時修建屋子的時候一起設計的,”勝男舉著火把,小心的照著路,“對了,這個密道可是相公親手設計并監督施工的哦”
“良兒?”田姨娘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神兒來,她被動的被女兒拉著向前走。當她聽到熟悉的名字時,呆愣的眼睛中開始有了些許亮光,“三少奶奶,你是說這個密道是良兒設計的?”
“對呀”
勝男點點頭,她不回頭都知道田姨娘是什么表情。昨天她和魏良送第一批難民去桃花島的時候,想到今天的計劃,擔心田姨娘和小秀兒有什么意外,便提出讓田姨娘和小秀兒跟著一起去。
只是她們的話還沒有說完,田姨娘眼淚便下來了,她誤以為魏良當了官兒,嫌她這個丫頭出身的親娘給他丟面子,要遠遠的把她打發了,傷心的不行。
面對田姨娘的誤解,魏良和勝男也不能解釋什么,畢竟今天的計劃牽動了很多人,一旦消息走漏,一切將前功盡棄。
所以,她們兩口子只好讓田姨娘留下,并且修改了原定計劃,由勝男負責把田姨娘和小秀兒帶到安全地帶。
如今,她們終于安全了,估計田姨娘也明白了兒子把自己送走的真正原因,此刻心里還不知怎么后悔、懊惱呢。
“那個,三少奶奶,昨兒你們說的那個桃花島,那里的房子是不是也和咱們南山一樣,都是良兒設計的?”
正如勝男所料,田姨娘雖然膽子小、見識淺,但并不是傻蛋。經歷了一場驚險之后,她隱約猜測到,兒子和兒媳勸她離開南山,或許并不是嫌棄、厭煩她,而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結果,因為她的小心眼兒,白白讓小秀兒跟著受了苦,還險些連累了兒媳,唉,早知道是這樣,別說什么桃花島,就是荒島無人島她也愿意去呀。
“桃花島的房子還沒有修建,昨兒運送第一批難民過去,正是為了修建房子和密道。”勝男故意沒有提及昨天的尷尬事,平淡的敘述著她們夫妻的計劃,“等房子建好后,咱們一家人去桃花島度假。”
度假?也就是說不是常住?
田姨娘聽到這句話,臉頓時漲得通紅,哎呀,她真的冤枉兒子和兒媳了,更險些鑄成大錯。不對,現在良兒還在上面,上面這么多土匪、亂民,良兒又不是兒媳還會武功,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想到這里,田姨娘停住被女兒拉動的身子,面色凝重的問:“三少奶奶,良兒在上面真的沒事?”
隔著這么遠,她還能聽到上面的喊殺、呼救聲,良兒的目標又大,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她也不想活了
勝男回過頭,認真的看了眼田姨娘,見到她臉上布滿的擔憂,便柔聲勸道:“田姨娘,您放心,這些都在我們的計劃中。而且,那間房子里也有機關,相公不會有事的”
“有機關?哦,好好,那就好”
見兒媳如此的鎮定,田姨娘也放下心來,繼續跟著小秀兒一起往里走。
“嫂子,這么說,你們早就知道今天夜里會來土匪?”小秀兒想到某些事,眉頭緊皺,她見勝男點了點頭,便帶著幾分著急的說,“既然知道有情況,為什么不通知鄉親們一起躲避起來。你聽,外面一片喊殺聲,咱們安全了躲到了密道里,可南山幾十家佃戶怎么辦?”
“秀姐兒,放心吧,這些我們也有安排”
開玩笑,南山的幾十家佃戶,名義上是她的佃農,但經過兩三年的相處,大家又陪著他們夫妻共同經歷了一些變動之后,她和魏良早就把這些人當成了自家人。這次幫朝廷剿滅山賊,搭上自己的南山已經是夠仗義了,她可不會再拉上這些佃戶們。
“孩子他爹,外面怎么樣了?”
山坡上的小院里,許大嫂從地窖里探出頭來,小聲的問著門口守著的丈夫。
“噓別出來,”許大勇躲在大門后,透過門縫看著街上的情況,當他看到又一伙兒拿著兵器的黑衣人從街上跑過時,連忙縮回頭,沖著媳婦擺擺手,“快下地窖,現在外面有兩撥人呢,咱們沒有東家的招呼,千萬別出來”
“哎哎,好”許大嫂見丈夫神情嚴肅,知道他沒有開玩笑,連連點頭,邊往屋里撤退吧,邊念念叨叨:“唉,幸好地里的莊稼早就收割了,否則被這些人再禍禍一回,咱們今年又白干了天殺的土匪,怎么就見不得我們過好日子呢?真是的,這日子過得,不是昨天鬧什么教,就是今天土匪強盜來折騰——”
“行啦,讓你回去就回去,羅里羅嗦的干什么?”
許大勇瞪了老婆一眼,真是不知足的娘們兒,今年全省大旱,他們要不是有東家庇護,早就拖兒帶女的出去逃難了,哪能還有這么舒心的日子過?是,前幾個月他們被一群亂民禍禍了莊稼,可東家也沒有讓大家受損失呀,今年的租子又減了一半呢。
再說說這次,不就是幫東家喊喊“救命”敲敲鑼么,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要不是東家仁慈,或許這會兒他們已經被亂民害了性命呢,豈是“幫忙”這么容易?
“……我、我也就說說嘛,你生什么氣呀——”
許大嫂知道自己理虧,也不敢反駁,嘟嘟噥噥的回到西屋,揭開地上的活動木板,露出一個方形的黑洞,這是當時修房子時,東家特意留的地窖,平時儲存些糧食、瓜果什么的,一旦出現了緊急情況,也可以躲人。
另一邊,侯剛帶著保安團的兄弟們,正悠閑的窩在自家的院子里喝茶。
“咦,外面怎么又打起來了,是哪個兄弟掉了隊,沒有回來?”
侯剛側著耳朵聽了聽,覺得情況不太對,扔了杯子站起來,數了數屋里的人頭,嘶一個不少,保安團的兄弟都在這里呀,那外面是誰?
“侯哥,咱們的兄弟把紅蓮教的人引進來后,便都撤了回來,當時都對過人頭的,沒錯”
保安團的一個小隊長,非常確定的說道。看小說就到
“不是咱們的弟兄,外面是誰呀?”
侯剛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是朝廷的官兵來了?應該不會這么快吧
他們這里疑惑著,魏良這里也正糊涂著。
馬老六要殺魏良的聲音剛落,首先出聲反對的不是魏良,而是一旁坐著的紅蓮教圣母。
“呸,你算哪顆蔥呀,敢管爺爺們的閑事?”
馬六身后的一個黑壯漢子,不屑的啐了一口吐沫,斜楞著眼睛罵道。
“放肆你是什么東西,敢對我們紅蓮教圣母無禮”
黑壯漢的話音未落,那位狗頭軍師便跳了出來,用扇子指著對方,斥責到:“有眼無珠的東西,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我們紅蓮教的圣母,還不跪下謝罪”
“紅蓮教?圣母?”黑壯漢顯然沒有在附近混過,并沒有聽說過什么教什么圣母,他滿臉茫然的看向馬六,“六弟,紅蓮教是什么東西?”
“噗”
一旁看熱鬧的魏良聽了這話,先噴了,他在某圣女的怒視下,勉強忍住笑,對黑壯漢說道:“厄,這位兄臺,紅蓮教呀,它不是東西”
“呸,姓魏的,你才不是東西呢”某圣女早就看魏良不順眼,偏偏娘親說這個人留著對圣教有用,暫時還不能殺。可眼下,這個姓魏的簡直太放肆了,死到臨頭了還敢放肆,她一掄手里的鞭子,“娘,這個人咱們留不得。干脆直接宰了吧,至于玫瑰鎮的縣丞,就讓方敬亭去做,反正他也是舉人嘛”
“我?”方敬亭本來被紅蓮教的眾高層淹沒在人群中,正糾結的想著自己的退路,沒想到圣女如此有眼光,肯推薦他做玫瑰鎮的縣丞,簡直就是他方某人的伯樂呀。
“噗”
聽到這里,魏良再次的噴了:這些人腦子沒病吧,還是以為她們已經奪取了大明的江山,以至于想任命誰做朝廷地方官就任命誰?
“大姐兒,別胡鬧”
圣母也被女兒弄得有些頭大,她不想去看魏良嘲諷的目光,轉頭看向馬六一行人。當她的目光掃到馬六身后幾個大漢手中的東西時,美麗的眸子驀地跳了跳,她朝師爺勾了勾手指,就著他的耳朵嘀嘀咕咕說了些什么。
“哥哥,咱們還是走吧”
馬老六和他的兄弟們初次回到本地,并不知道紅蓮教的事,但馬春姐兒長年在地頭呆著,經常聽一些民間傳說,自然對最近比較活躍的紅蓮教非常了解。再加上,剛才那個小丫頭說,外面的幾百號人都是她們紅蓮教的人,而她大哥也不過十幾個人,雙方一旦沖突起來,她們這一伙兒鐵定吃虧。
“哼,侮辱了我們圣母,你們還想走”
軍師得到圣母的命令,陰著臉擋在馬六他們面前,“要么把命留下,要么把手里的東西留下”
“我如果什么都不想留呢?”
馬六經過遼東的兩年艱苦磨礪,人愈加陰狠。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在場的人,狂妄的說道。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軍師幾乎是從鼻子里哼出這句話,然后揮了揮手里的折扇“兄弟們,圣母有令”
話音剛落,門外頓時涌入一群人。
“喲,挺熱鬧的呀”
令軍師和圣母感到詫異的,來人并不是她們留守在門外的屬下,領頭的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你,你們是什么人?”
軍師手里的扇子啪的掉在地上,他的心也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
“嘿,姐夫,這些人腦子沒病吧,”少年并沒有回答軍師的問題,而是沖著他身后的人笑道,“外面的兩組人馬打得稀里嘩啦,里面的人似乎也要掐起來了呢。姐夫,咱們是看戲呢還是摻和一腳?”
“嘁,你人都進來了,還問我做什么?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令所有人驚訝的時,搭話的居然是魏良。
喊魏良姐夫,那就是李勝男的弟弟呀,也就是李家唯一的男丁?
方敬亭在見到李承志的那一刻,整個人便呆住了,雙腳更是嚇得直發軟,眼前一陣一陣黑云飄過,“噗通”一聲昏倒在地上。
“切,真沒種”
志哥兒聽到響聲轉過頭一看,撇了撇嘴,鄙夷的唾棄道。接著,他又把目光對準某圣母,笑得一臉牲畜無害,“呵呵,這位大嬸就是圣母吧,久仰久仰呀,為了等您老人家,我們可是辛苦了好幾天呢。您看,咱們就別廢話了,跟我走吧”
“等我?難道說你們早就想到我會來這里?”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某圣母如果再想不明白,那她就真是傻蛋了。看到門口魚貫而入的錦衣衛,她臉上滿是死灰,凄然笑道:“難怪呀難怪,一向恩愛的魏良夫妻怎么會為了幾個小丫頭就反目?呵呵,原來都是局呀。”
咯咯的干笑了兩聲,她話音一轉,“哼,是局又如何?我外面還有數百名教民,就憑你們著十幾個人,能——”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李承志身后的兩個錦衣衛便拎小雞一樣拎進一個人,摜在地上,志哥兒笑瞇瞇的說:“大嬸,你是在找他么,呵呵,數百名教民?沒錯,你們是來了數百名,只是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們因為和一伙兒來自遼東的悍匪火拼,早就死的死傷的傷,囫圇個兒活著的還真沒有幾個呢”
說到這里,李承志轉過頭看向馬六,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那個,馬六是吧?呵呵,你也挺厲害呀,不但從遼東衛越獄成功,而且還結交一批惡貫滿盈的悍匪。只是,你們這些人腦子是不是落在關外了呀,怎么打架之前也不問問對方的身份,莫名其妙的就‘幫’我們消滅了上百個紅蓮教教民?”
“什么?這、這——”
馬六也沒有想到,他只是想回來把藏在南山的金銀取走,順便殺掉李勝男報仇而已,怎么還扯出這么多亂事?
“行啦,別這呀那呀的,走吧,各位”
李承志經過這一役,整個人長大了不少,他一揮腰刀,對在場的眾人吆喝道。看著他自若的模樣,魏良相信,用不了兩年,自己的老婆就可以光榮退役了。
三年后,南山門前的官道上停著一輛寬敞的馬車,魏良穿著一身便服從院子里走出來,身后是一身婦人裝扮的勝男,以及抱著孫子領著孫女的田姨娘。
“魏良,你真的要走”
張備穿著簇新的鸂鶒補子官服,神情有些復雜的看著魏良,帶著一絲不舍問道。
“是呀,三年任期已滿,魏某雖然不能把玫瑰治理的多么富饒,無功無過的也算勉強合格,總算沒有辜負恩師的一片厚愛,”魏良看了一眼周圍滿山的翠色,臉上則是無欲無求的淡然,“再說了,我不是當官的料,當了三年,也算是圓了自己的一個夢。如今夢醒了,我也該走了”
“相公,咱們該走了”
勝男指揮下人們把行李裝上馬車,兒子女兒也跟著田姨娘進了車廂,她這才沖魏良招呼道。
“張兄,魏某告辭了”
魏良也沒有再和張備寒暄,自從楊知縣因方敬亭落馬后,張備便成了梅水的知縣,魏良和他也經常為了公事溝通,但兩個人也僅止于公事上的相交,私交并不密切。
“一路順風”
張備雙手抱拳對魏良拱拱手,告別道。
“老公,咱們真的能‘退休’了?”
勝男坐在魏良的身側,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景致,想到接下來自由自在的美好生活,竟有些不敢相信。
“對呀,小秀兒嫁了人,你的捕頭職位傳給了志哥兒,如今我的任期也滿了,咱們在南山的生活算是告一段落,”說起來,魏良也有些不舍,他瞇著眼睛,頭靠在車廂上,雙手輕輕的摩挲著勝男的手背,“再說,桃花島的房子也都建好了,岳父他們都搬了過去,咱們也該和他們會合了”
“爹,娘,寶妮要看桃花”
田姨娘身邊坐在的小丫頭,聽到父母的對話后,歡快的拍著白嫩嫩的小手叫道。
“花、花”
聽到姐姐的聲音,坐在田姨娘懷里的小貝比,則流著口水,啃著小爪爪口齒不清的附和道。
“好好,咱們去看桃花”
勝男忙伸手抱過在車座子上蹦跳的女兒,口中連連答應著。
魏良閉著眼睛,耳邊不時傳來妻子哄女兒的聲音,女兒、兒子開心的笑鬧聲,以及田姨娘心滿意足的淺笑聲,他因離去而失落的心也漸漸被充實——唔,往日的種種已經過去,生活還在繼續,他相信,在桃花島,他們一家五口人依然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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