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全文字)第一百一十一章:對簿公堂
第一百一十一章:對簿公堂
第二日錢府果然得到了消息。說是錢君瑋一大早便前往府衙告狀去了。錢安娘頭晚與衛聞提過此事一兩句,知道會有衙差上門來傳她,于是壓根沒有出門,就在府里候著。
錢府里的人都很緊張,包括那幾個吃里扒外的人,因為他們到底還是有些擔心累及自身的。而在衙差來之前,錢安娘的叔叔錢山寶與叔母陶蓮也登門造訪了,假意的噓寒問暖關心了幾句,卻得到了錢安娘一番冷嘲熱諷。在此種情況下,臉皮都已經撕破了,錢安娘自然不會給他們什么好臉色。
一干人等坐在正堂里等,臉色都十分凝重,氣氛也很壓抑。直到下人匆匆跑進來說是前來帶人的衙差到了,眾人才都站了起來,目光齊齊地看向錢安娘。
錢安娘不慌不忙地站起,慢慢朝門外走去,也沒有對眾人再說一句話。只是經過錢紅佩身邊時,她抬頭看了一眼,然后看見了錢紅佩眼里的憤怒及內疚。她笑了笑,又不是生離死別,錢紅佩有些大驚小怪了。不過。那些要看好戲的人更是表現過了頭,她錢安娘絕對沒那么容易被拉下馬。
她會回來錢府,好好、好好的與他們,算這一筆賬。
錢安娘頭也不回的出了錢府,隨衙差到了府衙。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來到衛聞辦公的地方,從大門而入,而不是去府衙后堂。說實話,從正門進的確感覺不怎么好,感覺像犯人似的,雖然她現在的身份的確是被告。
她進入肅穆的公堂時,根本沒抬頭看堂上的知府大老爺,只是淡淡的瞟過那已經跪在地上的錢君瑋,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她跪跪衛聞沒什么,但看著錢君瑋跪,她心里就很爽。
“威——武——”
錢安娘摸了摸鼻子,不消衛聞說什么便跪了下去,與錢君瑋僅隔四五步之遙。
衛聞心情也有些復雜,從錢安娘進來便一直盯著她,只可惜他發現她并沒有看他的意圖,不免更加有些煩躁。但他心里明白,她是為了避免兩個人尷尬,所以才對他視而不見。
他輕輕一拍驚堂木,問道:“堂下所跪何人?”
錢安娘在心里腹誹著:明明知道還問,就算是例行公事我也記下這筆帳了。她輕咳一聲,答道:“民婦錢安娘,從事商貿,家住東街巷口第一戶。錢府。”
“錢安娘,你可認識你身旁這人?”衛聞看了看錢君瑋,復而問道。
“認得,他名錢君瑋,算起來他應該是民婦的遠房堂兄,但自從先父逝世后,已多年不曾來往。”錢安娘目不斜視地盯著地面上一塊黑印,心里想著那是不是刑逼犯人之后留下的滲入土里的血跡,故而回答的語氣有些隨意。
衛聞又輕輕拍了拍驚堂木,稍微提醒了一下錢安娘的走神,在這公堂之上他必須得放下他與她的身份。他是主審官,她是被告,僅此而已。
見她微微抬頭后回了神,他才又繼續問道:“錢安娘,你堂兄錢君瑋,告你弒父弒母天理不容,你可認罪?”
“民婦無罪可認,民婦沒有做那喪盡天良之事。”錢安娘內心有些震撼,沒想到錢君瑋竟然直接就告了她這一點。她原本還以為,錢君瑋會先想辦法奪回他的繼承權的。
看樣子,錢君瑋真的有證據。證明八年前錢老爺與錢夫人雙雙暴斃另有內情。她迅速的腦海里思考著,思考著待會兒該如何將罪名推托掉。
“錢君瑋還告你謀奪錢家財產,并說明他才是錢家繼承人,要求你將錢家財產歸還于他——你可承認?你可愿意?”衛聞一臉嚴肅,繼續問道。
“民婦不承認,也不愿意。”錢安娘輕哼了一聲,說道:“論輩分,錢君瑋不過是民婦的遠房堂兄,并非先父直系親屬。雖然先父的確有過將錢君瑋過繼為子的想法,但最終沒有實現,所以錢家繼承人應該還是民婦。”
“沒有實現是因為你害死了他!”錢君瑋揚高聲音叫道。
‘啪’!
衛聞這次拍驚堂木的力道大了許多,他厲聲道:“錢君瑋,本官沒有問你!若再擾亂公堂秩序,以擾亂公堂之罪論處!”
錢君瑋忙低下了頭去,不敢再出聲。他差點忘了,這里可是衛聞的地方,他暗自平復心情,決定不再惹怒這位知府。
錢安娘這時才微微瞥了一眼堂上的衛聞,頓時心里有了另一種感受。以前她從來沒有到府衙來觀看過他升堂問案,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衛聞在公堂上的老爺模樣。那種氣勢,那番威嚴,那副肅冷的面孔,都讓她心里為之一驚,卻又覺得很有風情。
她暗笑,大概只有她一人覺得,操縱著下邊跪著的犯人生死的老爺,很有風情吧。但是這是她的男人啊,不管什么面貌,在她眼里都一樣那么迷人。
“錢君瑋。本官現在問你: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是錢老爺過繼之子?”衛聞喝斥完錢君瑋,卻又偏偏開始問起錢君瑋來。這倒不是他偏私,而是已經輪到向錢君瑋問話的步驟了。
錢君瑋之前,也的確是擾亂了公堂秩序,在他沒有問話前私自說話,所以他也不是因為偏私才喝斥錢君瑋。
錢君瑋忙雙手捧起證物,答道:“草民有證據,證明當年錢老爺的確是要過繼草民為子,成為錢家繼承人的,請衛大人過目。”
此時,衛聞案前右側的衙差下堂取證,將錢君瑋雙手捧著的證物轉呈給了堂上的衛聞。衛聞拆開那布包一看,見是一封陳舊的信函,看了眼含期待的錢君瑋一眼后方才打開了那信函來細讀。
看完之后,衛聞再一拍驚堂木,說道:“錢君瑋,你這封書信只能證明當年錢老爺曾向你父親提及,要將你過繼為子一事,卻并不能證明你就是錢家繼承人。所以按照寧朝律法,錢家繼承人應當只有錢安娘一人。”
“可是衛大人,當初錢老爺剛提起此事不久便與錢夫人鬧翻了,正在著手準備此事時,又突然暴斃身亡。所以才沒有立下過繼的字據,而實際上草民已經是錢老爺過繼的兒子了啊……”錢君瑋急了,慌忙解釋道。
衛聞將手中的證物遞給了一旁的府經歷,讓其記錄,然后看著錢君瑋道:“錢君瑋,公堂之上講究證據,你并沒有過繼字據,所以你不能算作是錢老爺之子。更何況,本官聽你口口聲聲‘錢老爺’,是以判斷出你自己也從來沒有稱呼過錢老爺一聲‘父親’。”
錢君瑋呆了呆,心想和倒真是他的失誤。不過還有得補救。他只要證明過繼字據之所以沒有來得及立,是因為錢安娘害死了錢老爺,那么他的這個證物也應該起作用了。
“據本官調查所知,錢老爺與錢夫人去世之時,你并沒有為二人戴孝送葬。”衛聞又說道,“僅憑這一點,本官就可以斷定你與錢老爺并無父子之情。”
“那是……那是因為草民一時氣憤,氣憤錢安娘害死自己的雙親,所以才……”錢君瑋囁嚅了兩下,自己也頓覺自己的解釋頗為蒼白無力,趕緊改口道:“衛大人,草民是不是錢老爺過繼的兒子,可以稍后再判。草民還有證據,可以證明錢老爺與錢夫人都是死于錢安娘之手,因為她害怕草民過繼給錢老爺之后,她會喪失錢家繼承人的身份!”
衛聞也正想看看錢君瑋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什么,當即頷首道:“既然如此,本官就準你將證物呈上來。”
錢安娘也側頭看著錢君瑋,想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證物來,證明錢老爺和錢夫人是她害死的。饒她與衛聞都還挺聰明的,卻一直沒猜透這個證物是什么。
“衛大人,草民這里有一封百人聯名信,均來自于西域苗村。”錢君瑋又呈上一封信函,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封信能證明錢安娘的母親錢夫人,原名郝云瑤,而且有一青梅竹馬名苗玉書,是西域苗村人。這苗玉書擅于用毒,曾令許多人害怕的慢毒‘十藥’便出自于他手。”
衛聞一邊看著呈上來的證物,一邊問道:“這苗玉書,與本案有何關聯?”十藥?那不是管家所中的毒嗎?怎么又與這件案子扯上關系了?
“衛大人有所不知,這十藥毒性奇特,中毒之人很難察覺。而且這十藥有一特點,它可以因為雄黃酒而變成快毒,立刻致人于死地。所以中了十藥的人,切不能飲用雄黃酒,否則立刻暴斃身亡,如自然死亡一般。”錢君瑋冷冷的看了錢安娘一眼。繼續說道:“草民認為,當年錢老爺與錢夫人暴斃,均是因為中十藥之毒在先,飲用雄黃酒在后。而這十藥早在十八年前便已經銷聲匿跡,除了苗玉書無人可拿。苗玉書自是早已死去,所以唯一可能拿到這十藥的人,就是錢夫人郝云瑤!”
衛聞蹙眉,結合范管家中毒的事情……的確是能證明十藥被禁后,錢夫人手上還有。但是,錢夫人怎會連自己也一塊毒死?還是說,這十藥真的是安娘她從她娘手上偷來的?
他朝錢安娘看去,卻看見她一臉平靜,頓時打消了自己身為知府應有的判斷。
第一百一十一章:對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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