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全文字)第一百四十一章:她有底線
第一百四十一章:她有底線
“王,斬了他,寧愿既怒又喜。”沈御風小小聲。
季墨揮手。讓云皓將路勝押上臺來。臺上,站著一名手持大刀的士兵,犯下死罪的將士通常死于此刀之下。
“王,錢香亞只是一個女人,他是一員猛將。”沈御風心驚膽戰,再次小小聲。
季墨看向路勝,緩緩走近。
“王,再等等錢安娘!”沈御風終于大聲了,眼光迅速的在整齊隊列中搜索,就盼著突然哪里騷動起來,然后出現那個大肚子女人,阻止這一場浩劫。
路勝一死,衛聞必然趁亂而上,而且路勝一手帶出的將士會群情激憤,樂家軍形勢不利。
季墨已到了路勝面前,一絲不舍還是冒了出來。他看進路勝炯炯有神的眼睛,沉聲道:“可怨我?”
“怨。”路勝坦然相迎,但唇角有笑:“王該讓末將去戰死沙場,死得其所。不過,末將犯了軍紀,的確該如此死法。這是最大的懲罰。”
季墨心中一動,這是路勝頭一回稱他為‘王’。路勝真融入樂家軍了,是以樂家軍將軍的身份、以犯樂家軍之軍紀的罪名,接受死亡懲罰的。他微瞥一眼眾將士,人群靜悄悄,沒人大呼小叫。真可惜,他心中暗嘆。
“喝吧。”季墨不再猶豫,取過一旁親信端著的斷頭酒,遞至路勝唇邊,心中卻想著那大肚女人與他的賭約。
“末將謝王。”路勝豪氣一笑,喝盡碗中斷頭酒,轉頭從容面向眾將士,站著迎接死亡。
季墨退后,轉身,命令:“斬。”
“等等!等等!”女人聲音自人群中傳來,眾將士紛紛被撥開了,所有人看著沖進來的女人。
季墨沈御風路勝同時朝那女人望去,均有所失望。她腳步輕盈,腹部平坦——是錢香亞。
錢香亞從未見過這等陣仗,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一想到錢安娘對她所說的話,她又咬牙堅持著一步步走上前去。腳步愈緩,她愈拼命的回想錢安娘所說的那些話。
“這件事情你是受害者,我不該懷疑任何事情,但我想問你的是:當時房門并未緊鎖,你為何不大聲叫人?我問過沈御風,雖然你確有拼命掙扎,流淚哭泣。但你可真的未對路勝動心?設想一下若你遇見的不是路勝,而是素不相識的山賊,你會反抗到何種程度。”
“路勝被帶走的那一刻,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否擔心他立刻被殺死,而你則名譽盡毀,從此前途未卜?”
“你知道‘’與‘’的區別嗎?可以讓路勝死,卻只會讓路勝受罰。樂家軍里并非沒有男人擁有妻兒,與自己的女人并非死罪,最多是地點不對時間不對違反軍紀而已。若你倆是兩情相悅,季墨即使要整頓軍紀,也無法對路勝做出斬殺的審判。”
“所以,這件事的關鍵不在于他是不是一定會死,而在于你想不想讓他死。”
錢香亞終于走到了臺前,她不敢抬頭看向一臉嚴肅的季墨,低著頭一下子跪了下來,小聲地說道:“王,民女有內情稟告。”
季墨指尖微顫,已然猜到這場賭局他輸了。他靜默半晌,終是妥協:“說。”
“民女與路將軍早已相識,自從路將軍降樂之后,民女便一直關心路將軍身體狀況。”錢香亞忍著心底羞澀。誓要救出她要托付終身的男人,清晰地說道:“昨日路將軍酒醉,民女不忍路將軍醉臥地面,便進入路將軍房間。不曾想路將軍酒后亂性……民女當時原本可以反抗,叫來侍衛阻止路將軍。但民女喜歡路將軍已久,且路將軍也對民女極好,民女不忍推開路將軍,才發生了……發生了后來的事情……”
“但你當時流淚不止,何解?”沈御風趕緊追問道,當日不少將士都見著了房內情形,若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怕是難以服眾。
錢香亞緊握粉拳,紅著臉道:“女子初次,自然疼痛難忍,流淚也屬常情。”
“后來王將路勝打倒在地,你為何不解釋?”沈御風又追問道。
錢香亞揚高了聲音,語氣中有些憤怒了:“民女尚未與路將軍婚配,王帶人闖入,民女恨不能當場自盡,怎還記得說其他事情?”
沈御風暗罵了聲:我這是在幫你,不是在逼你!笨女人!他煞有介事地想了一會兒,又問道:“按照你這么說,你跟路將軍其實是兩情相悅,只是路將軍酒醉后才成了好事,并非路將軍強迫于你咯?”
“是!”錢香亞咬牙切齒地答道,指甲刺入掌心。
沈御風轉頭看向季墨,笑的像狐貍:“王,這事……該怎么辦?”
季墨漠視沈御風的得意,瞥了一眼路勝。問道:“路將軍,這名女子所說,可是事實?”
“這……”路勝遲疑,如果這樣承認了,他豈非要娶錢香亞為妻?可錢香亞,是安娘小姐的姐姐啊——他要成為安娘小姐的姐夫?
錢香亞心中憤然,這男人還在遲疑什么?她連名節都不要了,就為保他一命!她當即流著淚哭道:“路將軍,我知道你是為我的名節考慮。可是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還要名節何用?我原本是打算等路將軍你死后,自盡隨你而去的。要不是安娘點醒我,此刻我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呀……”
路勝心中頓時了然,原來是安娘小姐她……
罷了罷了,他嘆了口氣,目露痛心:“香亞,你又何必如此?我路勝酒后毀你名節,原本就該以死贖罪,你卻為何站出來遭受這恥辱?你難道不知道,這樣一來你會被千夫所指嗎?”。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為了你被千夫所指那又如何?路將軍,你別再為我擔心了。這本來就是事實啊……”錢香亞心里刺痛,果然一搬出安娘,他就什么都懂了,也愿意配合。想到占了自己清白的男人,卻在心里裝著另一個女人,還是自己的親妹妹,她的心就如刀割般難受。
沈御風不失時機地沖眾將士說道:“路將軍雖然情有可原,但也確實觸犯了軍紀,有失將軍身份。大家以為,將路勝貶為先鋒兵,削去大將軍職務。再按軍紀領受責罰,如何?”
眾將士面面相覷,許久沒作聲。
終于,在一片靜默中,有一士兵開口問話了:“那大將軍之位,誰坐?”
季墨沉聲道:“自然還是云皓將軍。”
“好!好!好!”眾將士突然精神抖擻,紛紛震動手中長槍入地,高呼之聲直沖云霄,許久不散。
沈御風露出笑容,看來冥冥之中還是有天意,原本他和王打算利用路勝逼逼士氣,順便也讓路勝感受到他們樂家軍的誠意。沒想到現在鬧了這么一出之后,不僅輕易的以嚴明軍紀收服了路勝這頭猛獅,而且還順理成章的讓云皓復出,士氣大振。更重要的是,路勝在未收服眾將士的心之前,做個小兵也不會讓他覺得憋屈了。
之后的路,自然是路勝慢慢往上爬了。至于能做到如何,相信王也十分期待,而他亦不懷疑。
戲很快散場了,以路勝接受五十軍棍而告終。路勝倒是一聲沒吭,而錢香亞卻哭得像個淚人一樣。有那么一剎那,路勝很想昏過去,因為他實在不知如何面對這個心愛女人的……姐姐。
錢安娘悠閑的在屋里扯花瓣,雖然她認為那是極度無聊的事情。當她扯到最后一瓣時,笑了。哎,也不是花瓣靈驗,而是一直沒人來告訴她——路勝被斬了。
“你贏了。”不知何時,季墨站在了她身后,悄悄的彎下腰,將下巴抵在她肩頭。
錢安娘沒回頭,對他最近時常流露出來的親昵不以為意,他像她的孩子一樣。至于他怎么看她,她不介意,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不會為女人放棄什么的,這點她放心。于是她收攏著花瓣。笑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
“為什么打賭?”季墨想起那賭約,莫名其妙想問。
“對你沒信心啊。”錢安娘咯咯的笑,心里猜想著日后會成為什么樣的局面。但事到如今,她只想到一條路——等季墨大敗,等她生了孩子,她也許真要跟著季墨逃亡一生。
她唯一能做的,不過是保他性命而已,因為他從未想過傷她,跟路勝一樣算是她的藍顏知己。也許……份量比路勝更重。
順著她的肩頭往下看,季墨突然摸向她最近猛烈膨脹的肚子,輕嘆:“是我的,該多好……”臨時想法,他想留住她。如果衛聞早些將真相告訴她,應該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留住她吧?不少字
她是別人的女人……
原本要還的,現在……他不想還了。
“別打他主意!”錢安娘突然變臉,打掉他的手,聲音漸冷。她有底線——小家伙在,她活,為許多人而活;小家伙不在了,她死,拉著許多人一塊兒死。
她推開他,起身往外走:“我出去散步。”她要是死了,衛聞無最后的顧忌了,必然瘋狂報復。有那么多人陪葬,多好。
季墨的心突然冷卻下來了,其實他想說……他沒那意思.
第一百四十一章:她有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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