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宇走到陳杰生的辦公室,卻見房門緊鎖,到隔壁的民政辦公室一問,原來陳杰生剛才接到一個通知,到縣上去了,劉思宇就又到綜治辦看了看,辦公室里只有肖凱一個人在里面忙碌,看到劉思宇進來,肖凱急忙站起來,把原本很干凈的椅子擦拭了一遍,然后請劉思宇坐下,又忙著去倒開水。
劉思宇看著肖凱,笑了笑問道:“王主任呢?”
“大坪村有兩家人因為責任地的邊界問題,發生了糾紛,他帶著李偉調解去了。”肖凱急忙道。
“哦,”劉思宇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端起肖凱放在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打量了一下綜治辦的布置,感覺還不錯,隨口問道:“這段時間農稅提留的催收工作進展如何?”
這肖凱很少遇到這種單獨向領導匯報的機會,心里一熱,感到自己的機會來了,如果能通過這次匯報,在劉副書記心目中留一個好印象,說不定那天自己就會進步了,你看這杜清平,不就是因為被劉副書記看中,被劉副書記安排負責鄉里的普六迎檢準備工作嗎?雖說級別沒有提高,但看他被那些學校的校長主任們眾星捧月一般的對待,那感覺別提有多美啊,連帶鄉里的好多人都羨慕不已。
好在肖凱隨著王軒成下鄉跑了好幾天,回來后又負責當天的催收工作的統計總結,所以匯報起來也算有條有理,數據準確。
劉思宇聽到和木村的催收工作現在已完成60,只不過其余的人家都比較困難,這就造成越往后,催收難度越大。
了解了這些情況后,劉思宇在心里盤算了一陣,又表揚了幾句,就離開了綜治辦。
中午下班的時候,劉思宇正準備到食堂吃飯,張高武從辦公室下來,喊住了他。
“小劉書記,走,今天中午到我家去吃,我家那口子買了一條魚,我倆喝幾杯。”
既然張書記開了口,劉思宇也不客氣,兩人就并排著向張高武的家里走去,只不過劉思宇還是注意著讓自己落后一點點。
鄉里的那些工作人員,突然看到不茍言笑的張書記,竟然笑著請劉副書記到家里做客,都露出羨慕不己的神情,要知道,在這黑河鄉里,如果被張書記請到家里喝酒吃飯,那是莫大的榮耀,一般的人是享受不到了,就是鄉里的副職,都沒有幾個能享受到這個待遇。再看看兩人的神情,那關系似乎很是融洽,于是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特別是那些聽到公安局的人在調查后,都在猜想劉副書記這下可要倒霉了的人,更是在心里責問自己,難道自己的猜想錯了,更有一些人則想著如何靠近這平易近人的劉副書記了。
兩人走到張高武的家里,張高武的老婆已做好了飯,讓劉思宇沒有想到的是何潔竟然也在這里,何潔望向劉思宇的眼神有一絲羞澀,劉思宇略一尋思,就明白了這張高武并不是臨時想起喊自己,敢情是早就想好了請自己到他家里吃飯,所以叫何潔回來幫忙做準備。
只是不知道這張高武請自己吃飯有什么目的,他可不相信張高武是因為與自己感情好才邀自己來吃飯的。
不過直到兩人喝了半瓶酒,飯也吃過了,張高武都沒有說事,好像今天中午就是專門請劉思宇吃飯一般。
倒是劉思宇,這頓飯吃得有滋有味,因為有秀色可餐嘛,看著何潔那精致的臉蛋,劉思宇覺得這飯菜真的香極了。
酒也喝了,飯也吃了,劉思宇也該告辭了,張高武滿臉通紅的送劉思宇出院門,臨別前,他伸出干瘦的手,拍著劉思宇的肩臂,口里道:
“小劉書記,經過這段時間的共事,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做實事的人,不像一些人,只想著如何出政績。唉,我是老了,干完這一屆就該退居二線養老了,不像你們,將來的路還很長。……小劉書記啊,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有些事該找人的還是得找人……人老了,喝了酒就想睡一會兒,小劉書記啊,我就不送你了。”
劉思宇走在回計生站的路上,腦子里還不斷回想張高武所說的話。
看來張高武也得到了肖長河準備對付自己的消息,他這是在暗示自己啊,劉思宇的心里對張高武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其實還有一點劉思宇沒有想到,張高武向他示好,也是為了將來有機會讓他照顧何潔和在縣人事局工作的兒子。
第二天四點過,劉思宇騎著摩托車出了鄉政府的院子,到了街東頭的橋上,看到早等在那里的羅洪兵和娟子,看來羅洪兵最終還是不放心把娟子留在家里。
看到劉思宇騎著車過來,羅洪兵和娟子迎了上去,劉思宇把車停住,示意兩人上車,因為兩人帶了一個裝換洗衣服的布包,于是娟子就坐中間,羅洪兵坐在車后,劉思宇一帶油門,離合一松,就搭著兩人直往紅山縣城駛去。
到了縣城,劉思宇尋了一個公用電話,給凌風打了一個電話,過不十多分鐘,凌風就騎著那輛警用三輪趕到了,見到劉思宇,他擔憂地把了解到的情況全部告訴了劉思宇,劉思宇聽后,神色不變,只是叫他回去后隨時注意肖長河一伙的動向,說自己要馬上到賓州去,凌風知道事態嚴重,也不相留,騎著警用三輪一溜煙就走了。
到賓州時,天也快黑了。劉思宇在一家旅店要了兩個房間,讓羅洪兵把布包放下,又帶著兩人到街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吩咐兩人先在旅店里住著,明天等自己的消息。
安頓好兩人后,劉思宇騎著車直奔軍分區,他到賓州時就與林志超聯系好了,所以直接進了大院,放好摩托車,林均凡早已站在門口接他。
兩人進了客廳,林志超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們,看到兩人坐下,林志超看了看門外,發現沒有人了,這才說道:“思宇老弟,你不是說有兩個人和你一路嗎?他們人呢?”
“林司令,他們沒有來,我找了一家旅店把他們安頓好了。”劉思宇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
“哦,對了,你讓我把均凡叫回來,是不是在紅山遇到什么事了?”林志超雖然是軍人,但是老成精了的人物,想到劉思宇在電話中讓自己叫林均凡回來,就料定他在紅山一定遇到事了。
“呵呵,俗話說得好啊,姜還是老的辣,還是你林司令厲害,一下就猜中了,這不,我可是來搬救兵的。”劉思宇也調笑地說道。
“哈哈哈,你就貧吧,思宇老弟,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林志超樂得大笑起來。
“林司令,別說你不相信,就連我也不怎么相信,但我確實是來找均凡幫忙的。”劉思宇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道。
看到劉思宇不像是說笑了樣子,林志超心里想道:難道真的有人不長眼,看這老弟也不像是說假的。于是神色一凝,望著劉思宇。
“你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媽的,敢欺負到思宇老弟的頭上,是不是活膩啦。”
他這神色一變,臉上竟然顯出了殺氣,兩眼也放出精光。沒想到剛才還笑呵呵的人一轉眼卻如山一般威嚴。
于是劉思宇把自己到鄉里后如何教訓周虎,派出所長又怎樣的陽奉陰違,以及張彪和肖長河又想怎么對付自己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林志超和林均凡聽到劉思宇手下留情,只給對方教訓,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囂張。不但敢逼著醫院改病例,,還敢強迫受害者改口供,簡直無法無天。
林志超雖然一直在軍隊,一向不理地方上的事,但維護正義的那腔熱血卻依然存在。而林均凡,因為自己就是市局的一個刑警中隊長,對這些案子的貓膩自是知根知底。
看到林志超父子兩都在思索,劉思宇也沒有打擾,徑自從茶幾上的中華煙里取出一支,獨自點上。
林志超在心里思考了一陣,這件事并不大,如果自己出面,諒那肖長河不敢不給自己面子,但那也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一個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嗎?哪輪到自己這個市委常委出面,更不用說讓林均凡的岳父鄧昌興出面了。
況且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思宇老弟也不用在官場混了。
想到這里,他看了劉思宇一眼,說道:“思宇老弟,你是怎么考慮的,說來聽聽。”
聽到林志超問自己的意見,劉思宇淡淡一笑,又吸了一口煙,這才說道:
“林司令,既然我選擇了走入政界,我想這件事還得照官場的游戲規則來辦,他肖長河既然想對我下死手,我也不用對他仁慈,這次不用你插手,只要均凡出面幫我就成。”
聽到劉思宇如是說,林志超知道他已想好了對策。
“既然你思宇叔點了你的將,均凡,一定要盡全力做好,如果事辦砸了,看我怎么削你。”林志超轉頭對著兒子林均凡鄭重交待道。
“爸,看你說的,我保證按劉書記說的去做就是了。”林均凡不樂意父親還把自己當小孩看,動不動就削人。
“喊什么劉書記,喊宇叔。”林志超又吼道。
“我就喜歡聽人喊我劉書記,林司令,你可不能把我的書記給撤了吧。”劉思宇笑了笑,望著林志超。
“好吧好吧,你們年輕人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不過均凡你要記住,劉書記是我的好兄弟。你可不能亂了輩份。”最后對林均凡說的話卻是那樣沒有商量的余地,“我去看書了,你們慢慢商量。”
林志超干脆起身走進了書房。
“均凡,現在我要你做兩件事,第一,幫我聯系一家駕校,羅洪兵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又是轉業兵,我想讓他去學汽車駕駛。第二,讓你的人找個借口到紅山縣把張彪抓起來,帶到賓州,進行突審,從他身上打開缺口。據了解,張彪開設有一個地下賭場,輸贏額巨大,而且此人身上好像有命案。”
聽到劉思宇說這張彪開有賭場,林均凡的眼里放出了灼熱的光來,其實這也不怪林均凡,要怪也只怪當時公安系統的經費嚴重不足,弄得他們市局刑警隊辦個案都捉襟見肘的,抓賭就成了公安局增加收入的一個重要來源。
不但是治安科,就是刑警隊都常干這種事。
劉思宇交待完注意事項后,林均凡突然想起那天審問刀疤臉的情景來,那刀疤臉提到上次提前釋放,就是走了一個叫肖長河的副局長的門路。
不過這刀疤臉這回可是難逃一死了,搶劫,殺人、,幾條罪名已證據確鑿,本人供認不諱。為此,賓州市公安局還得到了省廳的表揚。
林均凡不禁在心里說道:“肖長河啊肖長河,你怎么就想著去對付劉書記喲,你不知道劉書記很生氣,情況很嚴重嗎?”
(今天石板路有點不在狀態,感覺本章有點粗糙,敬請各位見諒)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