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我認定了他
三個月后的一個下午,天氣很是陰沉,莫名的給人一種焦慮煩躁之意。
“你可知道黑雪國現在的動向?”此時位于四面樓三樓的血衣,微微揚了揚眉問道坐在自己對面喝茶的鳳非離道。血衣作為兵家家主,而兵家又是這么一個大家族,得到的情報總是比別人快一些。
鳳非離見血衣的表情隱有嚴肅之意,略微一沉吟,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不會壓境了吧?”
這也不能怪鳳非離想的如此殘酷,倒是因為現在黑雪國的情形與當日的情形完全不同,自從黑雪國二皇子黃袍加身后,黑雪國倒是平靜了不少。沒有了內患,而窮極的黑雪國便定然打上了肥沃的大宇王朝的主意。
“壓境倒不至于,不過黑雪國的軍隊確實有異動。蕭鏡夜也是個精明的人,我竟然已得知了消息,他斷然不會得不到消息,可是卻遲遲未曾聽見他有出兵的意思。這葫蘆里究竟是賣的什么藥?”血衣微微皺了皺眉道,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大宇王朝的人,自然不希望別人的鐵騎踏上自己國家的領土。
鳳非離沉默了半餉,爾后才沉聲道,“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只怕皇宮里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使得蕭鏡夜不敢在明里行動。要不然以他的性子必然不會匆匆的送了碧落出宮,也斷然不會面對別國的挑釁而無動于衷。
血衣嘆了一口氣,良久才說出兩個字來,“是么?”
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血衣忽然眼睛微微一瞇,語氣有些微寒的道,“非離,你說這件事會不會與這道立后的旨意有關?”
三日前,大街小巷里便已經粘貼好了皇榜,說是蕭鏡夜要封后,而受封的那一人便就是左相之女,如今的玉妃秦紅玉。
對于這張皇榜,鳳非離,血衣和妙音表示很是不待見,陌玉和陌香也都悄悄地替碧落不值的流過好幾回淚,可是眾人皆是瞞著,沒有一人將此事告訴給碧落聽。而碧落也一天無甚操心的帶著兩個孩子玩。
鳳非離聽到血衣提起這個立后之事,面具下的眉頭微微一蹙,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蕭鏡夜立后這事有些蹊蹺。剛開始時,也許他還可以說服自己這種不舒服夫人感覺的是因為他替碧落不值,是在惱蕭鏡夜既然有了碧落竟還這般,委實讓他心寒。可是到了今日聽到血衣說出黑雪國的動向后,他才驀地明白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除了那些兒女私情,更有一種做了這么多年太子所積累下的直覺,一種有大事發生的直覺。
“血衣,我想讓你幫我辦一點事,很重要的事。”鳳非離說這話時眉頭微微蹙著,一雙深邃的眼睛里有著一種深謀遠慮的光澤。
血衣見鳳非離一臉嚴肅,知道事情事關重大,馬上斂了笑意,細細聽著鳳非離的所說。聽完之后,血衣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看了鳳非離半餉,才出聲問道,“你決定了?”
“是,我決定了,絕不后悔。”鳳非離鄭重道。
血衣聞言良久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既是你決定的,我便應了你,我這就去調查和安排。”然后便馬上起身離開,甚至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血衣急沖沖的走出了四面樓。
這一走便是整整一日,等到月明星稀之時,血衣才披著月色而歸,卻不想在踏進院子的那一剎那,看見了眼睛通紅的妙音站在一棵樹下。時不時的還要揉一揉眼睛。
“妙音,怎么了?”血衣只當是有人欺負了妙音,那聲音都有些別人察覺不到的關心。
妙音聞言似乎這才發現了血衣的存在,一雙眼睛在盯著血衣良久后,突然驀地又掉下幾滴清淚來。她一把撲到血衣的懷中,聲音里滿是難過地道,“血衣,我該死,怎么辦,我……我一不小心告訴了碧落立后之事……都是我的錯……嗚嗚……”
“碧落怪你了?”血衣聞言愣了一愣,爾后伸出手摸了摸妙音的長發道。
“不是,她要是怪我就好了,再不濟給我兩巴掌也好,可是她只是淺淺笑著的說她知道了,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你沒看到碧落那個樣子,比哭起來還讓人難受。血衣,嗚嗚,我好討厭我自己。”妙音一手扯著血衣的袖子擦了擦眼淚,一邊哽咽的道。
“沒事,沒事的,這件事情總是要她自己去面對的,難道要我們瞞她一輩子不成?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她不是還有我們么?”血衣安慰道。
“是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三妻四妾?”在妙音看來雖然歷代皇帝都有后宮佳麗三千,但是當這件事情傷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心的時候,她甚是覺得不平。
“至少我不是,而且蕭鏡夜也……算了,這事后面再提。”血衣忽然嘆了一口氣。與妙音一起看了一眼碧落的房間,明明天已經黑了,可是那房間卻仍然沒有點燈,只留一臉焦急的陌玉和陌香在房門外來來回回的走著。
血衣拉著妙音的手,一起在那時樹下站著,相對無言。不知道過了過久,血衣忽然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那句話便是,“真正的答案可能碧落的心里最清楚。”
血衣和妙音誰也不愿意先回房間睡覺,都要靜靜地等在外面,雖然二人嘴上沒說,可是那微微蹙起的眉都表明了現在他們心里的擔心。本以為還要等上很久,可是卻不想一個時辰以后,碧落的房間忽然亮起了燈。
房門慢慢的打開,柔和的光暈里走出一個青衫如荷的清麗女子,她對著陌玉和陌香點了點頭,而后突然將目光轉到血衣和妙音的方向笑了,那一笑與先時剛剛聽到立后消息時的苦笑全然不同,那一笑很淡,卻極是溫暖而美麗。
“有空陪我坐坐么?”血衣是第一個從這看起來較為怪異的氣氛里反應過來的人,只見他粲然一笑,爾后對著碧落道。
妙音有些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不敢亂出聲問,只好就著血衣牽著自己的那只手扯了扯。奈何血衣只是對著碧落輕輕的笑著。
“自然,哥哥相邀,碧落自當攜茶相陪。”碧落淺淺一笑。
碧落笑的柔和,不見一點強顏歡笑和造作,如此的笑容突然令妙音迷惑了。等著妙音從這件事情中反應過來時,他們三人已經在一處小廳里煮茶了。
血衣精致的臉上帶著微微笑意地道,“好?”
碧落亦是淺淺一笑道,“好。”
兩人說完便又是相視一笑,仿佛通過剛剛那么兩句話已經將心中所想全部傳達。
這兩個人是明白了,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明白了,比如說一臉郁悶的妙音。她先是盯著淺笑的碧落看了良久,爾后又轉過頭盯著微笑的血衣看了良久,終于暴走了。
只見她“砰”的一拍石桌,猛的站起了身。也不嫌自己的手疼,黑著一張清秀的臉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們究竟是怎么回事,給句明白話要死呀弄得我一個人像是局外人一樣,什么都不明白。”
血衣聞言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妙音正想開口解釋什么,可是像是突然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一般,血衣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爾后才慢慢恢復。他一邊微笑著說道,“我們的意思是要找蕭鏡夜要個交代。”一邊用食指蘸了蘸茶水,在石桌上寫下三個字“有奸細”,妙音和碧落在看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都愣了愣,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要監視么?那不妨做一場戲給他們看。
妙音率先道,“對對是該去要一個交代,是皇帝很了不起么,哪能說不要就不要我家碧落”那聲音里還帶著幾分凜然和不滿,倒真的像那么回事。
“話也不是這么說,不過總是要說清楚才好,若是再無情誼,那便瀟灑的放手,若尚有情誼,那便問問他怎么安排碧落。”血衣說完還嘆了一口氣。
碧落也跟著嘆了一口氣道,“是呀,問清楚,長痛不如短痛,他若真的無情,我便遠走,用一生時間去忘記他。”
碧落這句話一說完,幾人又是唏噓幾聲。這個時候血衣才接著道,“立后在七天之后,我們要趕快上路趕往京城了,碧落你有什么想法?”
碧落沉吟了一會,清麗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之色的道,“走小路,不走官道,要近便一些,不過小路兇險,還是多招一些人一起回京吧,準備兩日后日啟程可好?”
“嗯,好,我去安排一下。”血衣沉聲道。三人再說了一會話,便各自回房了。
血衣攬著妙音往著回去的路上走著,看著血衣那明亮的眼睛,妙音便知道那奸細還未離開,故意壓低聲音道,“我們真走小道?”
“自然不會,不過剛剛有侍女在一旁伺候著,說不準是奸細呢,所以才那般說道,走的話肯定是走官道,既快又安全。”血衣認真的答道。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這才一起進了屋,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兩個人同時無聲的笑了,他們相信那奸細聽得差不多了。笑了一會后,妙音這才輕聲問道,“剛剛你和碧落在亭子里說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過是她認定了他,她相信他罷了。”說完又是低低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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