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天空永遠密布著厚厚烏云,空氣潮濕陰冷。
“嗤”
劍鋒劃過,虛空出現一道裂縫,帶著強烈的吸力,卷起罡風,仿佛要吞噬一切。
“唰”羊角魔人伸出大手,捂住裂縫,掌心紫光一閃,裂縫合攏,他面容帶笑的看著持劍黑衣男子,贊道:“殿下的裂天劍已經小有所成了。”
“多謝大人賜教。”月溪點了點頭,毫無自滿,收劍歸鞘。
侍女上前,奉上濕熱的毛巾,他擦了擦手,拿起酒杯遞給羊角魔人,提出練劍遇到的疑惑之處,一魔侍急急走來,恭聲稟報。
“殿下,東王在理政殿等您。”
羊角魔人告辭離去,月溪皺眉走在回廊,詢問魔侍:“義父呢?”
“陛下說要為老友賀壽,外出三月,期間一切雜物,請殿下處理。”
月溪握劍的手一緊,抿了抿唇,臉色比天氣還陰沉。
他在魔界已經一百年了,百年過去,當初帶點嬰兒肥的豆丁長成了高瘦的青年,氣質越來越像瑯軒,周身寒氣凍人,雖然年紀小,但被魔尊數十年磨練,早已得到了魔皇宮上下的認可。
回首當初,魔尊召開三界盛會,將月溪隆重介紹給外界,挑選文武十二大魔君做他的老師,儼然將他當成了繼承人培養,引起滿城流言蜚語,月溪是魔尊留在人界的私生子這條傳得最盛,十年之后,魔尊乾剛獨斷,以朝堂空了三分之一魔宮血流成河為代價,強勢的將月溪立為太子,關于私生子一說更是人人皆知了。
讓一個人類當魔族的太子,陛下真的是昏了頭
魔尊如此厚愛,月溪卻恨得牙癢癢,面對無數羨慕、妒忌、鄙視等等的眼神,他真想說一句:這太子誰愛當誰當
當太子的第一年,魔尊整天帶著他處理政務,見臣子時也帶著他參加,幾年之后,更是將政務慢慢轉交給他處理,到了第十年,干脆當起了甩手掌柜,將一切丟給他,自己去天界參加玉帝壽宴,一走就是大半年。
強者為尊的魔界,一個連魔將都打不過凡人當了首領,沒有魔尊鎮著,下面的人當然會不服,西魔王趁機反叛,攻進了魔皇城,月溪拿著九幽宮的令符,招萬妖相助,就在形勢危在旦夕之時,魔尊突然冒出來,干凈利落的滅殺了西魔王及從眾,所以叛逆全部敢去挖礦,重新立了個西魔王,整個魔界頓時和平了。
謀反順利的被鎮壓,月溪卻受了不輕的傷,蘇琬沖上魔殿,砸了魔尊一筐臭雞蛋,罵他不該把月溪當誘餌,得到消息的瑯軒也趕來魔皇宮,想要帶走月溪,不過魔尊打著感情牌,一口一個兒子,喂湯喂藥,親自替他療傷,又給他換了更厲害新老師,還許諾只要他不像絕不強迫他入魔,硬是將月溪留了下來。
如今百年過去,月溪的修為漸強,雖比不上那些萬年老魔,但加上法寶武器的加成,在魔界也稱得上高手,而人也越加趨向穩重,跟以喜好行事常常不靠譜的魔尊比起來,下面的人更愿意由月溪來處理政務,雖然這其中有月溪手段比較溫和的原因,但這也是魔宮上下認可月溪的前提。
理政殿,東魔王目光在垂手恭立的魔女身上打轉,在他的隔壁,瑯軒白衣似雪垂眸凝神,,劍放在膝上,仿佛一座冰雕,聽到外間傳來腳步聲,睜開了眼。
“師父,東王前輩。”
月溪進來,先跟瑯軒打了招呼,在朝東魔王行禮。
“幾日不見,太子的修為大進了,人已經送到,微臣告退,不必多送。”東魔王很識相的將空間留給幾年才見一面的師徒倆。
百多年來,瑯軒跟著孤云帝君四處尋找異獸險境歷練,在魔界也停留多年,孤云帝君性子比瑯軒更冷,哪怕玉帝是他兄弟,也不愿相見,三十年前,孤云帝君確認瑯軒已經學會青蓮劍典,所差的只是火候,就留下書信,杳然無蹤,讓找來的玉帝再次撲了個空,而瑯軒則留在了魔界,一是魔界環境最為險惡,對適合歷練,二是為了月溪。
兩師徒都不是多話之人,到后院比試一番,探討下練劍心得,魔尊給月溪請的老師雖然厲害,但跟曾經的三線之下天界第一人孤云帝君比起來還差得遠,瑯軒受孤云帝君點撥,在劍術一道可以說出神入化,除了少數幾人,罕有誰能敵,得他指點一番,月溪大有進益。
“瑯琬說你最近在練流光劍?”瑯軒收劍歸鞘。
月溪捧著濕熱的布巾遞給瑯軒,口中回答:“上次浩宇成年,瑯琬師叔替我向蘇前輩索要見面禮,蘇前輩便將流光劍傳給了我,蘇前輩說流光劍根據流光逝水劍改編而成,雖然不能逆轉時空,但在速度上堪稱絕妙,跟破天劍一起練,威力大了不少。”
“威力是不錯,但單獨一人時不要隨便用,畢竟是出脫于流光逝水劍,你在空間法則上掌握不夠,萬一卷進了時空亂流可不是小事。”
“是,月溪明白。”
兩人敘過舊,主要是互相說說清云門最近的情況,瑯琬一家的動向,對未來一段時間的安排,半月過后,瑯軒留下自己的修煉筆記,飄然而去。
月溪站在魔皇城的城頭,眺望瑯軒消失方向的天際,面沉如水,似乎很是寂寞。
一只白鶴拍打著翅膀從城內飛出,渾身仙氣盎然,跟魔界環境極不融洽,繞著月溪轉了幾圈,張嘴吐出人語。
“小月溪今天是你的生辰哦,記得來竹林居吃長壽面”
聲音清亮歡快,正是蘇琬。
“我知道了,就來。”月溪忍不住彎眉一笑,朝身后的侍者吩咐了聲,翻身坐到仙鶴背上,身影消失天際。
竹林居,是蘇琬跟妖王在魔界開的酒館,所有的酒都由妖王親手釀制,不是熟人,根本沒資格喝,竹林居的后院,耗費大量仙晶神石還有數件上品仙器布了幾個傳送陣,通往人界的九幽宮分部,仙界的偷天閣。
早上在人界吃稀飯油條,中午在魔界吃烤肉,晚上在仙界吃仙果大餐清胃,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極為奢侈。
“小溪小溪祝你年年如今日歲歲似今朝”
月溪踏進竹林居,門后就跳出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小胖子仍是孩童模樣,不過瘦了很多,瞧著只有些嬰兒肥,手上拿著鮮花扎的花環,沖到月溪跟前,高高舉起。
“這是我從玉帝舅公的花園里摘的,能一直香幾百年,外婆說它們可以凝神靜氣驅散心魔,送給你戴”
“本熊也有禮物,你上次說劍祭練很難,這是心珠,可以加快跟劍靈融合。”國寶不敢落后的擠上前,爪子上抓著根榜玉珠的絡子,塞月溪手上,腦袋往他袖子里鉆。“果子呢果子呢?你沒帶果子來嗎?明明魔殿后院那樹千鱗果已經熟了……”
月溪道了謝,接過花環,在小胖子的堅持下,雖然不好意思戴在頭上,但還是縮小了些當鐲子套腕間,然后拿出果子給一人一熊吃。
“笨熊你站住先把我的那份拿來”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有能耐你搶啊”
小胖子追著國寶吼,國寶竄上竄下,兩個滿園子蹦跶,月溪搖了搖頭,心說這一人一熊真是百年如一日的活潑,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一進廳里,就看見魔尊半躺在竹榻上,朝他舉杯戲謔的笑。
“呦兒子過來,給爹爹我倒酒。”
月溪的臉頓時黑了,聲音直冒寒氣:“義父,我記得你說要去跟老友賀壽,三月后方歸。”
魔尊將美酒吸溜進嘴里,笑嘻嘻道:“這話沒錯啊,你我亦父亦友,你的生辰,可不正是跟老友賀壽,來來來,壽星公,笑一個,喝杯喜酒。”
蘇琬邁著鴨子步摔簾子大步走近,瑯軒跟仆人一樣捧著托盤跟在身后,目光盯著蘇琬腳下,生怕她扭到腳摔了,沒好氣的道:“還喝喜酒,你怎么不說喝交杯酒?”
最近蘇琬又懷孕了,生小胖子的時候她還是狐貍,如今她是人妖王是狐,蘇琬擔心生出半妖,脾氣格外暴躁,讓妖王在妻奴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
魔尊摸摸鼻子,連忙坐正讓出位置,移到一邊的竹椅上,訕訕道:“感情深一口悶,其實我也不介意當交杯酒喝,就是乖兒子不肯。”
蘇琬朝她翻了個白眼,招呼月溪吃長壽面。
“小月溪,別理他,來來來,吃面,墨墨親手搟的,一碗就是一根,湯料是我配的,要一口氣吃光哦,千萬別咬斷。”
月溪耳朵紅彤彤接過筷子,哭笑不得的說:“師叔,我已經不小,有一百一十三歲了。”
蘇琬眉一豎,眼一瞪,掐腰跺腳怒道:“一百歲怎么呢?就算一千歲一萬歲,在我這里也是小月溪,快吃”
妖王扶著蘇琬,連聲勸:“你悠著的,日子快到了。”
“你煩不煩,我好著……呢……”蘇琬話沒說完,臉色忽然變了,聲音也變了。
“怎么呢?”妖王急問。
蘇琬扁了扁嘴,臉皺成一團,捧著肚子道:“好像要生了。”
魔尊摔了杯子,月溪掉了筷子,妖王直接將蘇琬打橫抱起來,就要往后院跑
“慢點慢點都說了慢點死狐貍你給我停下生孩子又不是下蛋,憋一會就能出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蘇琬咆哮,沖月溪吼道:“快吃我親手做的湯頭,等你吃完長壽面,再生也來得及。”
孕婦的脾氣真是古怪,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別的事,幾人急得不行,小胖子跟國寶更是比大人還急,轉來轉去,又是叫外婆又是叫外公,月溪以最快的速度,大口吞咽完面條,連湯汁都喝光了,把碗倒過來給蘇琬看,這才將孕婦哄著穿過傳送陣到天界早已準備好的產房里代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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