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主人,那么多靈魄都不要嗎?
地下熔洞錯綜復雜的通道內,國寶吊在蘇琬手上,一蕩一蕩,仰頭忽閃著黑眼珠咩咩叫喚。
蘇琬正看著手中的預警地圖,聽到此問,斜睨了它一眼,說道:“不要,被魔氣染過,用來附靈得小心噬主,還是你這樣的靈獸魂魄比較適合當器靈。”
國寶縮了縮脖子,爬到她肩上,卷成團兒亂蹭她臉頰撒嬌。
蘇琬隨手塞了顆回元丹到它嘴里,拍拍右肩的尋寶鼠,它微微發抖,眼含懼意,好似被嚇到,于是也塞了顆回元丹。
“膽子真小,唬你們的,真急著要器靈也輪不到你們頭上。”
她身上的幾件法寶都是要沖擊仙器神器的,對器靈的要求也高,而且還需要屬性相合,不能太聰明,也不能太傻,最好還要自愿,她都沒奢望過一時半會就能找到。
“哞……”
地底深處傳來隱約的吼聲,有幾分像水牛的聲音,國寶與尋寶鼠猛地一震,往下一滾,似乎肩上壓著巨石高山,匍匐在地爬不起來。
“真沒耐心,催什么催?”蘇琬低呼,身影消失在原地,空中只留下一句:“你們等著,我很快回來。”
下一刻,如大山般沉厚的威嚴氣勢退去,國寶翻身而起,眼睛左右溜達,變為巨獸拍打著胸部嗷嗷直叫。
尋寶鼠竄到它頭上,望著蘇琬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吱吱,這種威壓,洞底有仙獸竟是真的吱……”
國寶鼻子噴氣,呼哧呼哧,“吼!”酸老頭,主人竟然跟仙獸搭上了邊,要是收它做仙寵,上頭多了個愛動不動放威壓的,我們以后就日子難過了。
它對蘇琬盲目信任,一點也不擔心仙獸厲害,蘇琬會打不贏,反而發愁起要是蘇琬大發神威收服了仙寵,它作為主人的心腹靈寵,即將迎來奪寵的強敵。
尋寶鼠最近聽國寶嘮叨蘇琬厲害聽得耳朵長繭,倒也不怎么擔心,它認蘇琬為主不過是看在化形丹的份上,感情并不深厚,也不在乎會不會失寵,淡然道:“有何難過?真到那天,避著也就是了。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走吧,去火鼠那看看,附近還有一條靈脈,你爪子利,試試能不能挖。”
國寶咕囔著前行,大掌在石壁上劃拉得‘咯吱咯吱’響,留下一道道抓痕。
青輝真人將足有一尺見方的扇形鱗片往旁一遞,“孤風,這有幾分像魚鱗,你久居海邊,可識得?”
孤風長老翻來覆去的看,深吸著鱗片上淡淡的仙氣,一時也不敢確定。三人討論半晌,有說是蛇鱗,有說是魚鱗,還有說是龍鱗,轉頭又否認,龍鱗總帶著龍威,歷經千年也不散,這鱗片上雖有威壓,但太過中正醇和,跟盛氣凌人的龍族毫不相合,說來說去,瞧見巖溶獸的無角麒麟首,青輝真人隨口道:
“這也不像那也不像,我看是麒麟獸還差不多,你們看看那些巖溶獸,跟麒麟有七分相似,會不會是沾了麒麟之氣?”
“有這道理。”兩人齊齊點頭。
而后三人一起對好出去該說的話,特別是針對一陽真人等的問話,嶼和真人跟孤風長老身上的傷已無大礙,但還是弄得跟快要傷重不治似的,又叫了天重子下來細細吩咐……
麒麟洞內,蘇琬閃身出現在高空,再次自由落體,不過這回有了經驗,右腳尖輕點左腳背,借力向上一躍,然后踩著石壁輕飄飄落到地上。
麒麟窩里除了堆積的閃閃發光寶物,并無蠻牛的身影。
“嚓,嚓嚓……”旁邊傳來異響。
蘇琬循著聲音望去,洞內凹凸不平的一角,麒麟獸巨大的身子在石壁上蹭來蹭去,撓完癢癢,抖抖身子,舒展舒展筋骨,留下好些被蹭落的鱗片,懶洋洋踱步回窩里趴著,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撩起眼皮看蘇琬。
“哞,東西呢?”
蘇琬拿出玄冰匣子。
麒麟獸打了個噴嚏,仰頭避了避,作為生長在火焰里的生物,它討厭溫度過低的東西。
蘇琬打開匣子,現出里面的渡魔靈珠,道:“母蠱的魔靈在里面,你慢慢看,我借借你的尾巴。”
麒麟獸唔了聲,低頭嗅嗅渡魔靈珠,再次打了個噴嚏,“哞,戾氣好濃,你把它當魔養?”
“它本來是半魔,只知道破壞,成魔了就能找回以前的記憶,我還要問它話,怎么也得讓它有理智了才行。”蘇琬將大塊的靈焱石往麒麟獸尾巴那團火焰里丟,拿出靈晶筆刻畫符文,煉制火靈珠。
麒麟獸噴嚏不斷,嗅了幾下,用蹄子將玄冰匣踢倒洞對面,腦袋一百八十度后傳,看向蘇琬,“哞,你要問什么?”
“問是誰制造了它,又是誰把它帶到了火云洞,怎么說青輝真人也是我師父,吃了虧總要找回來。”蘇琬足足煉制了十八課火靈珠,煉好后并不收起來,而是放在麒麟火里讓它們慢慢吸收火焰。
麒麟獸還在不停打噴嚏,感覺被魔氣熏得有些難受,并沒太在意尾上流失的幾絲火焰。
蘇琬招了招手,遠處的玄冰匣飛回手中,她合上匣子,沖麒麟獸道:“其實還有個法子,不用養魔,麒麟血能凈化邪靈,你出出血,替它洗個澡,它就能恢復理智。”
魔氣被隔離,麒麟獸終于不再打噴嚏,鼻子呼哧呼哧喘氣,尾巴一甩,火焰暴漲,吞沒掉十來顆火靈珠,“吼……放血?休要說笑!拿走拿走!”
蘇琬收起玄冰匣,問:“有小麒麟的消息了嗎?”
麒麟獸將腦袋搭在前蹄上,眼皮闔起,并不為孩子擔心,麒麟一族得天獨厚,哪怕是幼獸,就算一般仙人也傷不到什么,頂多只是困住,讓它吃吃苦頭也好,免得總想著出去玩耍,忘了回窩。
“有它的氣息,你找到魔靈的老巢,大約它便在那。”頓了頓,又懶洋洋的補充道:“小家伙老在夢里說冷,你往雪山方向找,找到了讓它早點回窩。”
說著,竟闔上眼睛,微微打鼾,似是快睡著了。
雪山?
雪山有個縹緲仙宮,難道這炎魔蠱不止是炎山派的陰謀,背后還有別的古怪。
蘇琬想著,再看看打盹的麒麟獸,上前去掀它眼皮,“醒醒,話說的半清不楚,先別睡,要找的可是你孩子!”
麒麟獸鼻子噴了下氣,將蘇琬沖上天,含糊的咕囔說:“找到了讓它回窩,快去。”
“你這是請人幫忙的態度?!”蘇琬掐腰怒道,眼珠一轉,輕飄飄落到麒麟頭上,往他角跟處摸去,“這年頭沒有白吃的午餐,打個商量,我們先簽個協議,定個契約,遇到危險就召喚你保駕護航怎么樣……”
萬獸訣——捕捉!
蘇琬心中默念,但下一刻,飛快的竄離,對麒麟獸滿腦袋的紫焰吐了吐舌頭,嘀咕道:“小氣,摸摸都不行,我還沒摸你角尖,也沒強制捕捉呢!”
她倒是知道捕捉仙獸很難,畢竟這里不是游戲,沒法將仙獸打得只剩一滴血,禁錮在原地讓她一次次施展萬獸訣,只是看麒麟獸半夢半醒之間,想必不設防,心里癢癢,決定試試,發現它睡著了都很警惕,失敗了也不覺得失望。
心中暗忖:反正有個小麒麟在等著,你這大塊頭,我還嫌召喚時太費真元!
麒麟獸呼吸之間靈氣聚集,越聚越濃,在它皮膚表層形成液體,很快又變為一層薄薄的石殼。
“原來靈焱石就是這么形成的,怪不得洞里這么多。”蘇琬用力推了推麒麟獸,“醒醒,醒醒,你忘了送我出去,對你來說噴口氣的事,于我可是要千辛萬苦……”
麒麟獸自然沒有反應,周身的石殼越來越厚,逐漸連氣息都不再可聞,只余下冒火的尾巴靜靜搭在地上。
蘇琬拿出兩個尺多長的麒麟獠牙,試了試鋒利程度,滿意的點頭,對著火焰團比來比去,嘴中念叨:“幫你找兒子,你給我麒麟火和神晶做酬勞,現在我自己取定金,你不反對就是默認?那我就取了啊。”
屏氣凝神,白瑩瑩的獠牙一起一落,一篷篷火色的尾毛飄了起來,蘇琬祭出桫欏鼎,接住那些火焰,在底部嵌入一顆火靈珠,闔上小鼎,瞧瞧禿了毛,只剩火星閃爍的麒麟尾,壓下取點麒麟血的欲望,再次掃蕩了洞內靈焱石碎片和新掉落的鱗片,以雷符轟開通道口,飛竄了出去。
“啊,好像忘了告訴它,我把它在洞底的消息說出去了,過不了多久,肯定很多人來尋寶。不過這洞口好像有針對元神的禁制,一般人發現不了,應該沒問題吧……理他呢,堂堂仙獸,肯定不在乎這點小問題。”
蘇琬撇了撇嘴,頭上頂著五顆火靈珠,從巖漿里往上浮。
洞內,剛剛還好似睡死了的麒麟獸猛地翻身,轉頭怒瞪著禿尾,忍不住咆哮怒吼:“哞,這混蛋丫頭,恁的貪心,也不給吾留點,若不是看在赤煉天君份上,非燒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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