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九幽宮/卷四九幽宫第一五九回储备粮升级
第一五九回儲備糧升級
瑯軒將清理好的魚用草串起來提著,錦繡天龍瞅著他鼓囊囊的袖子,終于在瑯軒第四次攏袖時,忍不住開口。
“道友你袖中藏著何物?”
瑯軒腳步未停,神色未變,一臉冷然,淡淡的回答他:
“儲備糧。”
錦繡天龍嘴角抽搐,瞟一眼他提著的幾條大魚,再瞟一眼他鼓動的袖子,撇開臉不說話了。
蘇琬藏在瑯軒袖中,聽到儲備糧三字,氣得不行,哼唧哼唧的用瑯軒手臂磨牙。
萬人大聚餐選擇在砍伐過的山坡進行,以人類士兵為主,分為數百支隊伍,埋鍋做飯。落難的修真者們端著高傲的姿態,三五成群,將獵物丟地上,遠遠避到一旁,幾個中心人物坐在視覺開闊的上風口,討論自救之事。
國師姓玉,人稱玉真人,在方國有著極大的威望,被當為神仙敬拜。方國皇帝臨死,擔心儲君駕馭不了玉真人,捏造了謀反的罪證,要斬殺玉真人,護國將軍不從,密謀拯救國師,被發現,連累萬余部下遭坑殺之劫,讓白牙一股妖風卷到蠻荒森林。
玉真人是個很奇怪的人,說好聽點是慈悲仁善,說難聽點便是迂腐,明明身為修士,俗世皇帝無法拿他怎么樣,他卻偏偏說什么入境隨俗,哪怕刀劍就要加身也不使用法術自救,以至于拖累方國萬余將士。
面對別人的指責,玉真人苦笑搖頭,稱“非不想用,實不能用。”似乎有著難言之隱。
錦繡天龍一臉笑容的問:“玉真人,某上次提的建議,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面如冠玉,豐神俊朗的儒雅青年苦笑搖頭,回答錦繡天龍:“不妥。”
錦繡天龍的笑容僵了,假假的扯著嘴角繼續笑:“有何不妥?如果你擔心那八千俗世兵丁,更該跟我們一起才對,否則單憑你一人,即使出了山谷,也難護著他們安全離開蠻荒森林。我在修真界還有幾分面子,可以跟你保證,一旦出去,五行宗的李道友會使用袖里乾坤帶上他們,而且還會在朱雀城外替他們建一個小城,他們將受到歸元宗的庇護……”
任由錦繡天龍說的口若懸河,舌粲蓮花,玉真人就是不松口,連連搖頭。
坐在一邊旁聽的飛霄站了起來,大步上前,指著玉真人鼻子罵道:“你以為你是誰?這么好的條件還不滿足,別以為沒你不行……”
“師兄你去看看慶和他們的情況,這里有我就行了。”錦繡天龍瞧瞧不遠處一臉怒色,刀劍出鞘的士兵,當機立斷的喝止飛霄的大罵。
若是在外面,別說一個玉真人,就是十個八個他也瞧不上,但在這個小山谷里,修真同道的數量本來就少,還有部分水土不服生了病,玉真人的八千部下倒成了最強戰力。
“哼”飛霄一甩手,踏著重重的步子走了。
錦繡天龍端著笑,問:“玉真人,你覺得我們的法子不妥,是不是已經有了更可行的辦法?”
玉真人還是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天無絕人之路,法子總會有的。”
錦繡天龍一聽,笑容再也端不住,氣得幾乎罵娘了,用腳踢踢沉默是金的瑯軒。
瑯軒抬起了眼皮,淡淡的瞅過去。
錦繡天龍擠了下眼,用口型無聲道:“你來。”
“你們說完了?說完我就去忙了。”瑯軒垂下眼皮,一手壓著在袖子里不停蠕動的小狐貍,拎著銀魚站起來。
“道友且慢。”玉真人出聲喊留步,站起來,揮揮拂塵,輕蹙著眉,一派悲天憫人的菩薩樣,語重心長的問:“聽將士們說道友最近沉迷狩獵?”
瑯軒雖沒回頭,但還是給面子的答:“無所謂沉迷不沉迷,不過練練刀罷了。”
玉真人拂塵搭在臂彎,微微頷首行了個禮,說出一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話。
“道友煞氣甚重,當少行殺孽,修心養性,方能早日渡劫飛升。”
這話,點明了在指責瑯軒打獵打得太多,要他收斂些。
瑯軒皺眉,他的飛刀是玉真人送的,為了練刀,殺的猛獸是多了些,但他向來只拿一樣,其余獵物全給了巡山的將士,到底是哪里礙了玉真人的眼?
蘇琬氣呼呼往外鉆,想看看那玉真人長什么鬼樣子,竟敢說師兄的不是,簡直活膩歪了
瑯軒用力按住小狐貍,感到臂上一痛,心知小狐貍不高興,又在磨爪子了,但還是沒松手,轉身冷冷問道:“什么意思?”
玉真人滿臉慈悲之色,沉痛說道:“萬物有靈,當眾生平等,我等落難于此,為果腹而殺,是善,為殺而殺,是惡。修行當積累功德,善為功徳,惡為業孽,道友不修功德,業孽纏身,當放下屠刀,體念善心,重歸正道……”
說的什么瘋話?這家伙不會是被嚇瘋了吧?
不管是瑯軒還是錦繡天龍,都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玉真人。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替鳥獸妖類鳴不平,他腦子里究竟都裝了些什么?
而蘇琬,如遭雷劈,傻乎乎的張著嘴,吱吱兩字“和尚”。她滿腦子迷糊不解:修真界不是沒有佛門嗎?這話怎么聽著就像大和尚之言,只差沒說那句至理名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多謝費心。”瑯軒掩住驚異神色,冷聲道謝,點了點頭,轉身便走,步伐比先前快了好幾倍。
“等等,慢點慢點,讓我看看那個玉真人長什么樣,是不是禿頭……”
蘇琬吱吱哇哇直叫,死命往外鉆,可惜瑯軒是個不怕痛的,她爪子牙齒其上,弄得手臂血棱子一道連著一道,瑯軒的手連抖都不抖一下,直到鉆了老半天,瑯軒終于高抬貴手讓她瞧見了天光,卻已經離玉真人老遠,別說人,連個影子都瞧不著,她只好抱著尾巴朝后一倒,躺在大袖子里跟睡搖籃一樣左右晃悠,哼唧哼唧生悶氣。
瑯軒沿著溪流往上,找到個平坦之地,剛想放下手中的魚,抬手卻瞧見對面有棵大樹,這地方他前天來過,那個位置是沒有高樹的。
他皺了下眉,離開此地,重新找了個平坦之地,撿柴,生火,烤魚。
蘇琬溜下了地,貼著地面匍匐前進,回頭瞧瞧,發現瑯軒沒有要把她捉回去的樣子,頓時站直了,抬頭挺胸,耳朵豎直,翹起尾巴,邁著八字步繞著火堆游走。她眼珠盯著瑯軒手中的烤魚,一會跺腳一會磨爪子,瞧不下去干脆搖晃尾巴,伸出一條卷著旁邊的鹽瓶子往烤魚上灑。
師兄你沒烤過肉難道也沒看別人烤過?不抹了鹽就烤會很難入味的
瑯軒瞧瞧火堆上的魚,再瞧瞧滿眼鄙視斜瞄過來的小狐貍,繃著臉,雙唇抿成直線。
蘇琬翻了個白眼,小爪子做轉圈的樣子,吱吱提醒。
“轉呀快翻面呀再不翻就一面焦一面生吃不得了”
吱吱的狐貍叫瑯軒雖然聽不懂,但那個白眼可讓他看得清清楚楚,他默默的撇過頭,將烤到一半的魚串往蘇琬爪子里一塞,拿起一條生的,起身走到火堆對面重新開始烤,當然,他不忘把幾個方調味料的小瓶子給帶走,包括狐貍尾巴上卷著的那個。
蘇琬抱著樹枝,幾斤的重量對小狐貍來說挺重的,雖然有大尾巴在后保持平衡,但還是搖搖晃晃,瞧著像要連魚帶狐栽進火里似的。
她氣呼呼瞪著瑯軒,齜了齜牙,把魚串往火堆旁的地上一插。
烤魚的方法有百十種,本姑娘不用手也能烤
瑯軒默默的烤著銀魚,余光盯著左右蹦跶活力十足的小狐貍,那幾條尾巴簡直跟章魚觸手一樣,要什么一卷一個準,靈活得不像話。
蘇琬伸長脖子,嗅著自己烤魚上散發的香味,將孜然撒上去,瞥眼鄙視瑯軒手中半生不熟的焦魚,朝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瑯軒高高揚起下巴,小爪子抱胸,搖頭晃腦的吱吱叫:“師兄啊你的手只能拿刀拿劍,不適合進廚房,認了吧。反正有那么一句話不是叫‘君子遠庖廚’,你勉強也能算個君子吧……”
其實小狐貍囂張得意吱哇亂叫的樣子瞧著挺可樂,但瑯軒就是樂不起來,不但不樂,心里還覺得特別憋悶,很想揪著那搖來搖去的幾條尾巴打成死結,看是不是能消停下來
“會烤魚你很得意?”瑯軒揪著蘇琬的尾巴拎起來,沉聲問。
蘇琬一個鯉魚打挺,躍到他手腕上趴著,耳朵一抖一抖,咧嘴吱吱:“跟你的手藝比,是很值得表揚”
瑯軒點點頭:“既然這樣,你就從儲備糧提升為廚娘吧。”
他將焦黑的烤魚往蘇琬嘴里一塞,將她丟下,然后拿過金黃金黃噴噴香的那條埋頭就吃。
“呸呸呸你這是烤魚嗎?著明明是鍋底灰”
蘇琬吐掉焦魚,感覺一嘴苦味,簡直比良藥還良藥,苦口更苦口,連忙跳進溪水里,腦袋鉆水里,咕隆咕隆使勁漱口,直到連溪水都不小心吞了好幾口,還是覺得嘴里怪怪的。她爬上岸沖到瑯軒身后,甩甩濕漉漉的皮毛,濺了他一身水,然后搖頭擺尾踱著八字步走開,跳到樹上,摘松果,啃松子。
哼魚那么多刺,哪有松子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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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琬抽抽鼻子,烤魚的香味乘隙而入,肚子咕嚕咕嚕叫,她咽了咽口水,默默轉身,抱著松子啃呀啃,心里暗自啜泣。
師兄,雖然魚烤得很酥脆,但你不至于連刺都不吐吧,究竟餓了多久啊你害我都不好意思跟你搶了幸好這里有棵松樹,不然為了肚子,再不好意思也只能跟你搶
咦……這松子味道很正,比千年老樹的還好吃,而且靈氣非常足
蘇琬抱著松果,砸吧砸吧嘴,瞧著腳下的松樹瞇起了眼。
這樹該不會是萬年成精了的吧?
不管了如此美味,一定要找機會挖了打包帶走
“……哼……”壓抑的悶哼聲響起。
蘇琬耳朵一轉,循聲看去,頓時驚得炸起了毛,吱吱叫著飛撲而下。
“師兄你怎么呢?”
瑯軒捂著肚子,滿頭冷汗,唇色青紫,渾身顫抖,一看就知是中毒了。
“不對啊魚是我烤的,應該沒毒”蘇琬急得團團轉,偏偏她現在虛空鐲打不開,身上沒解毒藥,“師兄你撐著點,我去給你找藥”
“我沒事……”瑯軒氣喘呼呼,說話很是吃力,他將顫抖的手按在蘇琬腦袋上,揉了揉,說:“……小狐貍……我中的毒跟你無關,看你是個通靈的,幫我個忙行嗎?”
蘇琬使勁點頭,“師兄你快說,是不是知道哪里有解藥?我給你去拿”
瑯軒唇角微揚,露出個淺淺的笑容,一閃即逝,他說:“北面……山崖上有紫色奇果,能壓制我身上的毒,你幫我采幾個回來……多謝了。”
“北面山崖,紫色奇果,我記住了”蘇琬轉身便跑,又停下回頭吱吱兩聲。
“師兄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瑯軒望著小狐貍的身影消失在林間,過了片刻,他坐起來,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唇色依舊暗紫,但虛弱渙散的眼神堅定了起來,他雙目如刀,皺眉瞧著對面的松樹,聲音不再顫抖。
“不必躲了,出來吧”
松樹仿佛活了過來,揮舞著枝葉,逐漸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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