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業米蟲正文
全職業米蟲正文。
“你先去見見青方,他念叨你老久了。”
青輝真人揮了揮手,趕蘇琬走,然后朝大魔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道兄,酒水已然備好,請。”
大魔頭似笑非笑,瞥了眼一旁暗自緊張的蘇琬,跟上青輝真人。
“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蘇琬盯著遠去的兩個背影,揪緊狐貍毛,擔心的問。
妖王用尾巴纏著蘇琬的手臂,轉頭舔了舔她的手心,道:“這小道士雖然修為不高,但對妖魔的氣息很敏感,大約是察覺到魔……暗驚天的不對,刻意引開,他對你倒不錯。”
蘇琬手心發癢,氣哼哼的抓著狐貍尾巴逆毛順,“我自然知道他對我好落霞山離云夢大澤近,對魔氣比一般人要感觸深些。不過,就算他有所懷疑,也想不到對方會是魔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妖王抖著皮毛,“雖說是魔,但他的脾氣比你好多了,不會隨便出手。”
“哼”蘇琬收回視線,朝落霞谷飄去。
妖王問:“既然擔心,為何要把魔帶到落霞山?”
蘇琬沒好氣的道:“這都怨你,要不是你把魔頭放出來,我會被纏住嗎?打又打不贏,趕又趕不跑,還能怎么辦”
妖王驚訝的問:“他跟你動手了?”
“當然打過,整個神獸軍團都出動了,可惜配合太差,他連滴血都沒掉。有問題嗎?”蘇琬奇怪的瞟了眼狐貍。
妖王瞇了瞇眼,搖頭:“不,沒有問題,只是他并非好戰之魔,竟然能跟你打起來,這倒是奇了。”
“再怎么不好戰也是魔,打一架而已,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蘇琬撇了撇嘴,嘲笑妖王,心底的憂慮卻少了些,暗自琢磨:師父雖然瘋瘋癲癲不靠譜,但趨吉避禍的潛意識很強,只要大魔頭殺心不太重,多多少少總要受到些血誓的抑制,師父應該沒有太大危險。
“琬兒,這一年來獨自在外,可是受苦了?瞧著瘦了不少。”
青方真人很動容的對蘇琬說,語氣中濃濃的關切讓人心底升起暖流。
本來久日不見,有些生疏,不好意思的喊人的蘇琬抿唇一笑,嬌憨的笑道:“干爹,我很好呢,哪有瘦?反而重了兩斤呢。”
“是啊,爹你眼睛怎么了?我看她不止胖了兩斤,怕二十斤都有,那張臉,快肥的跟豬一樣了”
親爹對妖孽比對自己還關愛,瑯嬛看不下去了,揚起下巴,瞪視蘇琬,嘴里哼哼唧唧,余光掃見父親臉色一沉,將要發怒,頓時快步上前,一把抱住蘇琬的手臂,往外拖。
“哈哈,說笑說笑,爹,妹妹一路風塵,想來很累了,等下還有宴會要參加,我帶妹妹下去梳洗,您有什么想審問的,以后有的是時間。”
青方真人本想問問蘇琬在外遇到了些什么事?可有受傷?但話沒出口,蘇琬已經被瑯嬛拉出了門,他微微搖頭,拈須微笑,瑯嬛這丫頭總算愿意開口叫妹妹了,這一年的成長還真是喜人,琬丫頭是福星啊。
一出院子,瑯嬛放開蘇琬,抬高下巴,睥睨天下的傲然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可沒有承認你是妹妹,只是隨口喊喊討好我爹罷了。”
蘇琬摸了摸臉,很是感嘆的道:“唉,原來人長得好、性格好、討老人喜歡,也有壞處,容易遭人妒啊”
瑯嬛氣得跺腳:“誰妒忌你?誰妒忌你了你少顧影自憐的惡心了”
蘇琬拍拍瑯嬛的肩,敷衍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沒有妒忌,你只是有點點眼紅,有點點心里不平衡,有點點擔心被人分走父愛,我了解,我明白,你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
“你看劍——”瑯嬛暴跳如雷,說不贏就打。
蘇琬脖子一縮,向旁邊竄去,朝廊下招手:“玨師兄,這里這里大師兄的本命碑情況怎么樣?”
瑯嬛劍抽到一半,聽到此話,顧不得玩鬧,驚聲問道:“大師兄的本命碑怎么呢?他出事呢?對了,師伯不是說你們一起去縹緲仙宮的嗎?為什么回來的只有你一個?大師兄人呢?”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蘇琬拍了拍耳朵,“你要我先回答哪一個?還是先聽玨師兄的答案吧。”
瑯嬛深呼吸,用力一拍廊下的雕欄,看向瑯玨:“你快說。”
“大師兄的本命碑完好,但用血靈引也聯系不上。可是哪怕在仙陣里,血靈引都能聯系上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呢?”瑯玨抓抓頭,愁眉苦臉,眼中有著茫然。
瑯嬛瞪圓了眼:“你用了血靈引?血靈引會損耗元靈,不是說非到必要時刻,盡量少用的嗎?”
“我知道。”瑯玨點點頭,解釋說:“大師兄的本命碑雖然完好,但好像是有了裂痕之后重新融合的,而且本命碑下壓的飛鶴紙全都黑了,師兄一定遇到過極大的危險,我有些擔心。”
“沒問題。”蘇琬開口,斷定的道:“師兄不會有事你不是說本命碑已經融合了嗎?證明他遇難呈祥,說不定有什么奇遇,正在接受哪個仙府的傳承”
“妖孽你終于說了句人話,大師兄那么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瑯嬛重重點頭。
蘇琬挑眉:“我以前說的不是人話是什么?”
瑯嬛下巴一揚,“你是妖孽,說的自然是妖話”
蘇琬瞇著眼,微笑道:“看來你是東西不想要了。”
瑯嬛臉一垮,咬著下唇,眨巴著眼,可憐兮兮的瞧著蘇琬。
“咳。”瑯玨不忍心,插嘴道:“琬師妹,你走了便沒個消息傳回來,師父很是憂心。這是我整理出來的通訊法訣,門內每一個人的都在里面。”
蘇琬尷尬的一笑,接過玉簡,忘了通信法訣真的不是她的錯,誰叫一個小小的通訊符,還跟手機一樣,一人一個號碼波段,偏偏又不能存儲記錄。
“辛苦師兄了。”她無視一旁斜著眼睛表示鄙視的瑯嬛,問:“我去看夜北,你們去不去?”
瑯嬛要準備宴會,瑯玨自然得幫忙,唯有作為主角的蘇琬無所事事。
“夜老師在藏青峰的丹房,嶼和掌門和歸元宗桃渧真人也在。”
“知道了。”蘇琬揮了揮手,夜北在哪她自然感應得到。
“轟”
丹霞峰頂傳來打斗之聲,蘇琬身形一滯,抬頭望去,一縷魔氣若隱若現,她猛地一驚,化為一道流光朝山頂竄去。
不會是大魔頭跟師父打起來了吧
“墨墨,等下對付魔頭,你得出手幫我”
妖王說:“不是你師父,動手的是一個小娃。”
丹霞峰雖高大,但對如今的蘇琬來說,用最快的速度,上下不過一瞬間而已。
她如一道流星,破空飛躍而來,至近前停下,瞧見負手站立峰巔裝仙人的青輝真人,心下一松,但抬眼一瞧,入目的情形差點讓她被口水嗆住。
大魔頭拎著酒壇,坐沒坐相,上半身幾乎趴在桌上,眼中隱現紅光,里面有著郁卒。而在他數丈遠的地方,小月溪一臉倔強決然,下唇緊咬,已經沁出了血珠,但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目中含淚,手持靈劍,砍向大魔頭,即使一次次被木劍擋住,也毫不退縮,一劍比一劍重,握劍的手腕已經紅腫。
“師父,怎么回事?”蘇琬踢了踢青輝真人的小腿。
小月溪喜歡模仿瑯軒,總是冰著一張臉,極少有其它表情,像現在這樣失態,還是首次看到。
青輝真人齜了齜牙,往旁邊移了幾步,心道:乖徒兒什么都好,就是不夠賢淑文靜,對師父都下狠腳,力道這么重,真懷疑腿骨是不是斷了。
“這事為師也沒弄明白,小月溪剛剛一看到你帶回來的醉塵道友,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然后把你送給他護身的爆裂符給扔了,沒傷到人,就氣得用劍刺,要說有血海深仇呢,卻又好像不是……”青輝真人頓了頓,又說:“剛剛醉塵喊小月溪做溪兒還笑著說過來抱抱。”
小月溪跟魔頭認識,而且有關系?不太可能吧
不過,月溪是師兄從外面撿來的棄兒……
蘇琬想著,看看將近極限的小月溪,嘆了口氣,飄然上前,攔腰將小家伙一抱,卸了他手中的劍。
“月溪乖,是不是他欺負你?你歇歇,姐姐幫你出氣好不好?”
小月溪鼻子一酸,眼淚涌了出來,放聲大哭:“師叔……嗚哇哇……”
蘇琬輕拍的小家伙的背,哄道:“不哭不哭,月溪不哭,哭鼻子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該有的行為。”
“你現在的樣子,挺像個當母親的,什么時候生只小狐貍來養?”妖王落到蘇琬肩上,湊在她耳邊輕聲調笑。
蘇琬回給他一對眼刀,抱起小月溪,走到大魔頭跟前,沉聲問:“欺負一個小孩,你就不覺得害臊?”
大魔頭放下酒壇,苦笑嘆氣:“我何曾欺負他了,只是差點忘了,醉塵生平還有個兒子。”
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魔倒霉了也同樣,不過休個假而已,遇到囂張無理霸道偏偏不能教訓的蘇琬已經是倒霉至極,偏偏借用的軀殼還出了問題,沉迷于練劍,在云夢大澤將兒子弄丟了,還以為被妖獸吃了,悲慟之下,越加沉迷劍道,誰知道讓他接收了身體后,又遇到了本該死亡的小麻煩。
“你忘了?你忘了我你不是來接我的?”小月溪抬頭,紅紅的眼眶和鼻頭,瞧著煞是惹人憐愛,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魔頭,眼中浮現恨意。
大魔頭愣了愣,不知是不是借用身體造成的后遺癥,還是受到殘留的記憶蠱惑,被小家伙痛恨的目光一盯,心臟竟然有點揪痛,這讓很久沒感受過痛覺的他忘了說話。
小月溪抿了抿唇,閉上眼,再睜開,眼中多了一層冰冷的外殼,他推開蘇琬,跳下地,用袖子抹了把臉,伸手一招,靈劍回到他掌心,他持劍指著大魔頭鼻子,放話。
“你忘了我不會忘師父說修行要結情還情,我身上流著你的血,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生養之恩,我會還你說身為一個劍士,最好的歸宿就是死于劍下我會好好練劍,成為你的對手,滿足你這個愿望”
他聲音稚嫩,語氣卻剛硬無比。抓住腦后垂下的發絲,揮劍一割,青絲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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