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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田園-136 比翼玉佩
更新時間:2011-07-19  作者: 某某寶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完本小說 | 免費小說 | 秀色田園 | 某某寶 | 某某寶 | 秀色田園 
正文如下:
正文136比翼玉佩

正文136比翼玉佩

136比翼玉佩

及近下半晌,前去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的回轉,炮竹聲聲,鑼鼓喧天,看熱鬧的孩子們前前后后撒歡跑著。因只是回鄉辦親事,并非長住,孟顏玉隨行的嫁妝也只是些輕軟的衣衫布匹頭面等,使了二十個人,熱熱鬧鬧的抬著,為大紅的花轎開道兒。

喜娘沖著花轎唱了賀詞。指揮著兩個小伙子燎花轎,前面一人用鉗子夾著燒紅的小榔頭,圍著轎子跑,一邊跑邊將不知名的液體燒在上面,蒸騰起一股股濃白水氣。后面一人,手中拿著小束干稻草,上面纏著一圈長長的鞭炮,就那么霹靂啪啦的點燃,鞭炮騰起陣陣青煙。

兩人圍著轎子正跑三圈倒跑三圈,喜娘唱賀禮成

原本圍在花轎圈外的人群立時涌動,個個伸長了脖子,等著看新娘子。因身側有兩只胳膊相護,李薇初時并不覺得擁擠,這會兒人群乍動,護在身側的兩只胳膊驟然收緊,幾乎將她緊緊環在懷中,李薇忙推,某些人喜歡趁火打劫的毛病實在不好。

好在,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將要下花轎的新娘子身上,在這樣的擁擠場景中,這樣的肢體接觸并不怎么顯眼,可是很心虛的她還是使勁兒推開他,往外擠。

何文軒一身新衫,胸帶大紅綢花,一向淡然的面容,也容光煥發起來,風神俊秀,氣質溫雅,舉手投足都帶著股讀書人的優雅。

新娘子的吉服層層疊疊,紅得似火,纓絡垂旒,玉帶蟒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紅繡鞋,腳踩金蓮,步步生輝。

李薇擠出人群,立在不遠處的土坡上,繼續觀禮。看見那大紅衣袖之中,伸出一只白嫩如蔥的玉手,將火紅的喜綢輕挽,亦步亦趨,跨過了馬鞍,在何文軒的引導下,向院中款款而去。

突然心生感嘆,在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可以裝扮得如斯華麗,這一抹濃艷,滿身的喜慶,應該一如心中漫溢的幸福吧?

“不進去么?”賀永年立在她后不遠處,嘴角微翹,輕聲問道。人群笑鬧著,跟隨著一對新人踏著紅氈進了院子,院外霎時冷清起來,被人群嚇得鉆進角落的狗和雞,重新出現的黃土路上。

李薇笑著搖搖頭,在她看來,就這么不遠不近的看熱鬧,比起擠在跟前兒,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兒,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象是太近的熱鬧反而沖淡了那種幸福感一般。

“那么,去別處走走?”賀永年又笑吟吟的提議。

李薇咬了咬嘴唇,抿嘴一笑,搖頭,“走吧,待會兒要拜見小舅母呢。”說著下了土坡兒。

何文軒娶親,何氏一家按理不算是正經的主事兒,有梨花姥爺姥娘并有大舅舅和二舅舅張羅。

但是何文軒幾乎是由何氏帶大的,感情自然比一般的姐弟親厚,又有幾個女婿為官的為官,經商的經商,接待起孟家人來倒比旁人強一些。

賀永年也不過因她跑去看熱鬧跟著看了一會兒,拜完天地之后,賓客入席,他自然也要去幫忙。

孟家來送嫁的是一位堂兄并老管家和幾個上了年紀的支事嬤嬤。這位孟先生早年生有一子,及至三歲上,染了時疫,早夭了。因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孟先生一直未納妾,膝下只有這位孟家小姐,自幼琴棋書畫無所不教,以至于養個成與眾不同的性子,嫁人不求富貴,只求人才。

李薇擠在姐姐們中間兒,在新房中與新任小舅母說著閑話兒,回想著方才在外面兒從孟家老嬤嬤那里聽到信息,雖然沒有扒到更有用的訊息,但是還是讓她忍不住猜測起來,莫非這樁婚姻是她親自找的?

“來,我這里有幾個尚還看得過眼的小玩藝兒,你們來瞧瞧,喜歡什么?”李薇正胡亂想著,孟顏玉在說閑話的空隙間,招了身旁的嬤嬤來,指著她手中的紫檀木方匣子笑盈盈的道。

春桃忙起身,看看身后的一大群人,代為推辭笑道,“小舅母,這可使不得您看我們這姐姐妹妹一大群的,可要把您的好東西給掏碌光嘍。”

孟顏玉微微一笑,神態自然,笑容柔和溫暖,親自將那匣子接在手中,打了開來,向眾人笑道,“都快別聽她這個做大姐的話我這個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不過是些小玩藝兒罷了。”

她這么一親自開匣子,倒讓姐妹幾人不好推辭了。春桃笑著招過大舅舅二舅舅家的兩個表妹,并小姨家的小丫頭,將她們三個推到跟前兒,“快謝謝小嬸嬸,小舅母。”

三個丫頭脆脆生生的道了謝。孟顏玉從匣子里挑了挑,小姨家的那個的,給一個小銀鎖;另兩個大的,一人一根釵子并一副碧玉手鐲。

她旁邊那位老嬤嬤轉身另取了一個匣子,倒是一大盒子仿真的絹花,雖然沒有方才盒子里的值錢,看著卻熱熱鬧鬧的十分喜慶。

輪到姐妹幾個,春桃也不再推辭,大大方方的接了禮物。孟顏玉遞給春杏幾張大信箋,笑道,“聽你小舅舅說,你是個會掙錢的。我備禮你未必看得上,這里面有幾個獨門的方子,送給你掙大錢兒去。”

春杏歡喜的上前接過,向孟顏玉行大禮道謝。她這副過于熱切的樣子,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李薇看那匣子中剩下兩只玉佩,心知這里面的禮物是她按人頭算好的,這最后的怕是給自己的。當下也不躲閃,笑呵呵上前,先行了禮,才笑道,“小舅母給我備了什么好東西?”

孟顏玉掃過她靈動的大眼睛,微微一笑,伸手將那對玉佩取出來,塞在她手中,“這是一對比翼鳥,愿你早早找個好夫婿”

李薇本當那是普通的玉佩,突聽這話,接也不是,推也不是,微愣著,臉上掛的傻笑還來不及收回,尷尬至極。

孟顏玉抿嘴兒一笑,將她的手握了握,撤回手來,并不多說,轉頭又和春桃幾個敘起了閑話兒。

春桃姐妹幾個初見小舅母打趣兒梨花,也跟著笑了一場。便陪孟顏玉話了起家常。

李薇握著那對玉佩在一旁訕笑著陪了幾句話,最終頂不住姐姐們若有若無的嬉笑,悄悄的溜出房門。

春杏尾隨她出來,看她臉頰上,帶著一抹與平時不同的艷麗紅潤,半垂著頭,象是很虛心的模樣,一把揪住她,似笑非笑道,“梨花也快十四歲了哦”

李薇把胳膊一抬,掙脫春杏的手,向她皺了皺鼻子,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四姐真八卦”

春杏眼一瞇,將手中的紙往懷里一塞,便要撲過去,李薇咯咯一笑,連忙跑開。

梨花大舅舅家在左鄰,用于招待男客;二舅舅家在右鄰,用于招待女客;為了辦這場親事,兩家的院墻上都掏了門洞方便進出。

賀永年陪著新郎官敬了半圈酒,由周濂頂替著,接著敬酒,他借機離了宴席,剛由新開的門洞里轉過來,看見春杏追著梨花跑,揚聲喊了句。

春杏一見他過來,往他身后瞧了瞧,賀永年笑著指梨花大舅舅家東屋,“睿哥兒喝多了些,歇著呢。”

春杏皺皺鼻子咕噥,“就他那樣,十個人看了,得有十個人說他有量,誰知道是個喝兩杯就倒的”

說著掃了眼不遠處的李薇,向賀永年道,“哥哥,你替我盤問盤問梨花,看這小丫頭心里頭存著什么事兒。剛才小舅母給了她一對比翼鳥玉佩,說什么讓她挑夫婿的話,她便臉紅耳赤的,哼,說心里沒鬼,誰信吶”

說完又瞪了李薇一眼。

賀永年眉頭一挑,向看不遠處的李薇,嘴角翹起,別有深意,“好,小杏去廚房給睿哥兒端醒酒湯過去。”抬腿向李薇走去。

他面色微紅,像被院中那顆被秋風打紅的柿子葉,溫潤雙眸被酒氣氤氳得浮上一層別樣的神采,似醉非醉中又眼波流轉,格外明亮。緩步走到她面前,大掌向前一伸,淡笑,“拿來”

“什么?”李薇明知故問的將手中的玉佩往身后藏了藏,心說,這種東西是能隨便送的么,一不小心讓人發現,抓個現行想完這個,又呸自己,雖然她是理智的分析過了,可是,心態卻還沒扭轉過來,總覺得這種感覺象……?

賀永年眼睛閃了閃,突然身子一個趔趄,軟軟的向她歪去,春杏從廚房端了醒酒湯出來,一眼瞧見,急忙大喊,“還不快扶著”

李薇手忙腳亂撐著他的身子,本以為一定是不堪重負的,卻不知雙手那么輕輕一扶,他的身子竟然穩住了。

她還未愣過神來,手中有什么物件兒已被人抽了去。隨即便聽見他向春杏道,“小杏,不礙,梨花扶我去歇息就好,你快去給睿哥兒送湯。”

春杏往這邊急步走到一半兒,看梨花穩穩的扶著,便住了腳,喊她,“扶哥哥進屋歇著”

李薇剎時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瞪了始作傭者一眼,回應她的是小手上傳來的一下輕捏。額頭被他呼出的微微酒氣激得微微有些熱,李薇覺得肯定是出了汗的。跟著胸口也翻起股熱氣,酥酥麻麻的。

春杏還在立在那兒看著,十分不滿意梨花最近神情恍惚,動不動便跑神兒,還欲再喊一嗓子,卻見她扶著賀永年往廂房走去。看身形步姿走得倒不艱難。

咕噥了一句,向左院而去。

推開廂房的門,想抽手請他自已個兒進去,他卻不是動,李薇生怕這會兒有人看見,忙雙手扶著他的胳膊,往屋里拽。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門檻子絆了一下,他身子一沉,有一大半的力道壓在她身上,他眼瞼半垂,長長的睫毛抖動,因為不確定他在那邊兒喝了多少酒,也不敢確定他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只好使出全身力氣往屋里拖。

兩人剛跨過門檻子,屋門卻神奇的關上了,李薇回頭往他身后瞄去,正看見一只踢關了門往回收的腳。

明白他的企圖,李薇的臉剎時血紅,心也跟著狂跳起來。好容易將他扶坐在椅子上,舔舔略有些發干的嘴唇,抽了下被緊緊握著的手,“那個,你要喝茶么?”

賀永年手中微微用力,將她拉坐在身邊的椅子上,托著那枚碧綠晶瑩的玉佩,“說送給我”

李薇睜大了眼睛,眨了又眨,他眼睛沒有戲謔,清亮而認真,心跳又漏了一拍節,突然扭頭,頗有些不甘心的道,“你還沒先送我東西呢。”

賀永年愣了下,輕笑起來。也對,他送的她看不到。他送的是自己從十三歲起至今,這漫長而不快樂的時光,送是因為聽到大山的一句話,而惶惶然終日不可安寢……

李薇被他這有些奇怪的笑容,弄得心中惴惴,眼含詢問的盯著他。

賀永年止了笑,將玉佩往她面前兒托了托,“你先送我”

從本質上來講,李薇是個典型鴕鳥心態的人,莫說這幾年來,他那些未挑明的曖昧小動作,即使是心中理智的分析過,也確認自己的心,真正要面對時,還是有些羞怯和想逃避,總覺得好象沒到那種柔情蜜意的地步……卻在心底又甜得發膩。

可是,看到他眼含期盼的清亮雙眸,便把那玉佩往他面前一推,“好,送你了。”

賀永年輕笑起來,眼波溶溶的,笑容如酒般釅釅,李薇不由又紅了臉。

院外有人說話走動,想來是宴席快散了。李薇忙抽了抽被緊握著的手,“我去給你倒茶。”

賀永年點頭,起身向里間走去,腳步微踉蹌,長長嘆息,“我是真的醉了”長長的尾音中蘊含著讓人心頭發癢的甜意。

李薇不知他說是此醉,還是彼醉,只覺自己心頭也不甚清明,怕也是醉了。

春杏給武睿過醒酒湯,匆匆過來時,李薇正趴在桌子上,回味著方才一幕。賀永年自進了里間兒,便安靜的躺在炕上,其間不曾動過,想來是真的睡了。

春杏疑惑的湊近她臉前兒看了看,“困了?”

李薇半垂著眼點點頭,天不亮就起身,忙著迎接小舅母,卻實有些困了。

還有,某種心緒,只有閉上眼,她才能體味得真切,體味出其中的甜意來,愈發的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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