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餅。”李良無精打采的推出一張牌,打了一宿麻將,李良已經輸了二百多了。
“哈哈,胡了,莊家門清點炮!”下家的羅成樂開了花。這小子就是李良的死黨,外號騾子,可是死黨歸死黨,在麻將桌上可沒見到他手下留情過。
“我去了,下面三張六餅你小子還胡六餅?我服了,不玩了不玩了,我都輸好幾十塊了。”李良的另一個室友張明不干了。
“那就散吧,聽說明天專業課要點名啊,不,是今天,嘿嘿。”寢室的老大方群發了話。
“哈哈,真是不知東方之即白啊。”眾人作鳥獸散。
李良無奈的跟著爬上床,剛剛蓋好被子準備大睡一場時,手機一閃一閃的來了信息:“狗東西,我來了哈哈,七點來火車站迎接你的老婆大人吧。”
“這還睡個球啊。”李良不得不翻身下床。
“我說良子,別輸了就要尋短見啊,吃不上飯有哥哥我呢。”羅成關切的問,“你要是尋了短見,我可是要擔責任的。”
“睡你的大頭覺吧,我老婆來了,我去迎駕。”李良恨恨得說。
“那你可得小心身體了,這一宿未眠,面對即將的盤腸惡戰,同志,你要挺住啊!”羅成不禁打趣道。
“還他媽讓不讓人睡覺啊,真煩人!”一邊的張明來了火氣。
“我就不睡怎么著,你管得著啊,輸幾十塊錢就這狗樣,什么德行,呸!”羅成可是個不讓人的主,早就等著回罵呢。
“得了,別互相噴了,都趕緊睡吧。”李良無奈的當起了和事佬。
“行了行了,都趕緊睡覺吧!”寢室老大這時也發了話。
“德行,小樣你等著!”羅成狠狠的拉了拉被子。
李良無奈,只得轉頭出了寢室。
清早的陽光和煦的照在臉上,讓李良的精神好了許多,開始向校門外走去。一路上竟然全都是老年人在晨練,讓李良不由的一陣慚愧,自己多久沒有在這個時間起床了?現在的自己真是身處二流的大學,三流的環境和一流的損友當中啊,望著初生的太陽,不禁自問:我的明天在哪里?李良不禁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再不快點萬一遇到堵車可是要有大麻煩啊,自己女朋友可是個小張飛啊。
李良打了輛出租直奔火車站,可是說啥來啥,堵車了。等李良火燒屁股似的趕到火車站,看到的已經不是女朋友了,而是人形兇獸了。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啊?打你手機也不接?我在這等你等了快兩個小時了你知不知道?”說話的正是李良的女朋友姚夢,她一身運動裝,腳下一雙帆布鞋,正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著李良的鼻子。
“沒干什么,來時堵了車,手機又沒電了,好了,別生氣了,我領你去吃點東西吧?”李良深知女朋友的小脾氣,何況自己有錯在先,只得一邊去拉姚夢的手,一邊解釋道。
“別扯那沒用的,看你面色蒼白,一眼血絲,昨晚在哪個小狐貍精那混的?”姚夢一把甩開李良的手。
“小夢,這么多人看著呢,走,咱先去肯德基吃點東西好不?”李良的轉移話題能力還是很強的。
“快說,反正這沒人認識我,良子我問你,我坐了一夜的火車來看你圖個什么?你一曬就是兩個鐘頭,我容易嗎?”姚夢其實很委屈。
“真沒干什么,寢室一起打了會麻將。好了小夢,咱找了安靜地方說好不好?想我了沒?”李良不得已用上了美男計。
“又打麻將?你真有出息,我算看透你了,又輸了多少?”姚夢恨恨的道。
“你老公打麻將什么時候輸過?贏了一百多呢。”李良說著謊,這個謊話連自己都不太相信。
“好吧,那你把錢拿出來讓我看看?”姚夢想給李良一個臺階,不由得說道。這話說完李良只要拿出來點錢意思意思今天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可是哪曾想李良幾乎所有的現錢都輸了,兜里打完車就剩下五十塊了。
“小夢,這個錢我都沒帶來,都是零錢哈哈。”李良無奈的又撒了一個謊。
“李良!你知道我最恨你騙我”姚夢盯著李良的眼睛說。
“輸了兩百。”李良無奈交了實底。
“你原來真在騙我,我不理你了。”姚夢說完轉身就走,李良拉都沒拉住。
“哎,今天這是怎么了,小夢你不要走啊。”說著追了上去。
這時一輛公交正好駛過來,可是姚夢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現在已經憤怒的什么都注意不到了。可是李良卻看到了,頓時一顆心都快停了跳,想張嘴喊開姚夢,可是舌頭卻怎么也不好使了。
李良顧不得喊開姚夢了,死也要死在一塊,腦袋里呼的一熱,原本因為一夜沒睡疲憊的身體仿佛重新有了活力,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推開姚夢,推開她,她就能夠活下去!
這時如果有人注意到李良的啟動速度的話,一定會感嘆中國百米賽跑終于有希望了。只見李良以一個不合常理的速度跑了過去,一把推開姚夢。
隨著刺耳的剎車聲,姚夢摔倒在路邊,回頭一看頓時魂都嚇丟了一半,只見剎車的公交把李良撞飛了好幾米。幾米外的李良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來人啊,救,救命啊,誰來幫幫我!”姚夢飛撲向李良,看到李良緊閉著雙眼,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呼吸,眼淚早就流了一臉,泣不成聲了。
李良意識停留在自己推開姚夢的那一刻,要是自己能夠未卜先知就好了,自己肯定不會打一夜的麻將,肯定早早的來車站。緊接著就是意識的逐漸模糊,直至墜入黑暗。
自己要死了嗎?
冰城人民醫院的病房里,一個女孩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凄涼。
“這位家屬,患者身上除了幾處擦傷和淤青外,基本沒什么外傷,但是血糖卻一直在降低,但是這不是大問題,初步檢查下,血液中血小板白細胞紅細胞一切正常,只能先一直打葡萄糖了,有關專家正在會診,請相信醫院。”人民醫院的主治醫師正在安慰姚夢,其實心里心里想的是這小伙子連打了15個葡萄糖,怎么血糖還這么低?真是怪物。
旁邊的實習護士手都軟了用眼神瞄著醫師:還打嗎?
這個醫師真是草菅人命,用眼神回答:不打讓他餓死在醫院?他還能打200個?
“是啊,嫂子,良子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出事?”說話的正是聽到消息從被窩里爬起來的羅成等人,自然是人人頂著個熊貓眼。
“都怪我,來看他提前沒告訴他,想給他個驚喜,還和他耍小脾氣,都怪我,都怪我。”姚夢哭的心都快碎了,無盡的內疚和疼痛讓她快崩潰了,“良子你要是醒不過來,我照顧你一輩子!”說著眼睛緊盯著李良,仿佛他會跑了一樣。
羅成幾人不由得感慨,良子混的不好,可是這老婆找的卻真是沒說,除了那個脾氣。
“對了,姚夢,良子父母通知了嗎?”穩重的方群道。
“哎呀,還沒有,我這就打電話。”姚夢抬起淚眼婆娑的頭。
“哎,嫂子,你看著良子吧,還是我去打吧。”羅成自告奮勇。
“你們也都回去休息會吧,都一夜沒睡。”姚夢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說。
“啊,好好。”幾個良子的損友都尷尬的退了出去。
病房一下子靜了下來,只有輸液的滴答聲,姚夢哭得眼睛都干了,靜靜的盯著病床上的李良。蒼白的臉色,剛剃的胡子又長出了清茬。說不上多帥,可是卻莫名透著一股英氣,這個就是我每天都要夢到的人啊,以前我總說你不努力說你沒出息,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在生死關頭不顧自己也要把生的希望給我呢?姚夢陷入了沉思,發現過去的自己多么的不懂得珍惜。
姚夢堅定的拿出手機,刪除了幾個優秀追求者的電話:從今天開始,我只相信愛!
李良睜開眼睛,卻詫異的發現自己不知身在何方。環顧四周,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這里還是人間嗎?整個城市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沒有行人的喧囂,沒有汽車的鳴笛,街邊的大型廣告屏幕一片灰暗,遠處沖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近處幾輛小轎車橫七豎八的翻了一地,其中一輛還冒著黑煙。旁邊一輛奧迪A6玻璃全都成了碎片,駕駛室里卻一個人也沒有。
這是哪里?連環車禍了?車禍?我不是在車站嗎?我死了嗎?沒有人回答李良。
“有人嗎?”李良大聲的喊到,得到的卻只是回音。
李良轉過一個街角,看到的卻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里是地獄,一定是的。尸體,一望無際的的尸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這里明顯經過了一場屠殺,屠殺他們的是誰,竟然如此的殘忍?
李良感到自己的腿有點軟,姚夢在哪?剛才她沒事吧,她會不會在這些尸體當中?李良急忙強忍著惡心去翻附近的幾具尸體,可是手卻穿過尸體而過。我死了嗎?我已經是靈魂?李良一驚,急忙用手狠狠的掐自己,好疼,那這些東西是虛幻的?
李良知道自己還活著,頓時心落回了肚子,眼前的情景很像一個場景,那就是自己在做夢!過去自己做夢的時候經常夢見自己經歷各種事情,可是心里卻很明白自己在做夢,而且還是有痛覺的。算了,事已至此,就當是做夢好了,李良不自覺的往前走去。
以為自己在做夢的李良的神經頓時大條了許多,走了半天,看到更多的慘象反而一點都不害怕了,我最近也沒看什么恐怖片啊?這搞什么?2012嗎?嘿,那個一頓狂飆的是人嗎?后面跟的是什么?喪尸!好了,生化危機都出來了,怎么從我身邊過去啊,怎么不咬我一口啊。做夢竟然這么真實啊,不對,剛才我在車站啊,想到這里的李良突然后背涼颼颼的,難道我穿越了?可是穿越他們怎么看不到我啊,可如果是做夢自己的本體在干嗎呢,剛出完車禍,難道會在火車站門口的路邊睡著嗎?李良感到整個事情很不尋常。為了找出原因,李良到處尋找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個能看到自己的人,或者能問下怎么回事。
一路上,李良看到了無數斷臂殘骸,還有一群又一群的喪尸,甚至看到幾百具尸體慢慢的自己站了起來,變成了喪尸繼續游蕩,他們嘴里無意識的哀嚎著,頓時原本寂靜的城市充斥著哀嚎聲。
但是無論是喪尸還是從旁邊跑過的人類都看不到自己,自己仿佛成了一個透明人,這讓李良確信這些都是自己產生的幻覺,也許自己現在正在醫院昏迷呢,但是昏迷了還能構思并導演一出生化危機,我也算是天縱奇才了吧,讓我看看下一步有什么劇情呢,一個美麗的少女從街道那邊的便利店跑出來,她實在受不了在店中的壓抑了,與其等死不如出來碰碰運氣,但是很明顯她的運氣不好,喪尸群游蕩過來了……這個劇情不錯,我怎么想出來的呢,就像真有這回事似的。
但是緊接著的一幕卻讓李良終身難忘。一個少女真的從便利店門口跑了出來,并且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喪尸瘋狂撕咬,自己想救卻根本無能為力。
李良心里一片黯然,太真實了,我李良一輩子何曾做過這么真實的夢?一陣微風吹過,原本少女包中掉落的日記本一頁頁的翻過,上面的日期十分醒目,估計是少女絕望時所寫:2015年6月25日,世界末日!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