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以來,幾乎所有下人都發現了一個事實:少爺的妾侍——尤姑娘。最近心情十分舒暢。她經常看著窗外傻笑,甚至于三天兩頭往東福園跑,說是給少爺與少夫人請安。
不止這些下人,秦漫也發現了這種反常現象。這尤姑娘……似乎最近跟尤子君關系有點不太正常?聯想到最近冷霜冷莉日夜輪流換班守著她,而尤子君卻經常不見人影,有時甚至徹夜不歸……她心里有些不舒坦了。
“少夫人,那、那尤姑娘她、她……”月成氣急敗壞地沖了進來,好半晌才把話給說完整了:“奴婢聽下人說,她昨日傍晚竟然到府門口去等少爺一同回東院!還有啊,少爺不知中了哪門子的邪了,竟然也不拒絕她!少夫人,您可得管管啊,那狐貍精是有幾下魅惑男人的招數的。”
管?怎么管?如果他們沒有什么曖昧,她去管就是無理取鬧。就算他們有什么,她又能如何?秦漫心神不定的撫摸著前幾日尤子君送給她的玉鐲子,心里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尤姑娘是夫君的妾侍,就算她伺候夫君,那也是理所當然的。”秦漫鎮定地說道:“月成,你就不要大驚小怪去管這件事情了。”
月成心疼地看著她,說道:“少夫人,奴婢難道還不懂您的心思嗎?都到了如今這個份上。少爺他要是真和別的姑娘有什么不三不四的關系,少夫人就別委屈自個兒了,這天下男人……”
“好了,月成,不該說的話別說。”秦漫斥道。她自己本身就很心煩意亂了,卻還要聽月成在這胡說八道,她焉能不更加心煩?
月成遭她一喝斥,只得閉了嘴,不再言語。
秦漫抬頭看了月成一眼,心里也明白月成是為了她好,只不過尤子君的這些事情,連她都不懂,更何況月成呢?也許,尤子君是另有他意的?總之,她不是很相信尤子君會突然的喜歡上尤姑娘。畢竟前一次檀香事情過后,他壓根連話都懶得跟尤姑娘說多幾句。
“月成,吩咐下去,我今晚要在東院設宴,給各院子里送個消息過去,其他事情你也都代我一起準備了吧。”秦漫默了半晌,突然朝月成吩咐道。
“設宴?”月成先是有些不解,轉眼間便明白過來:少夫人肯定是要給那狐貍精一個下馬威了!她忙不迭地答應了:“是,少夫人,奴婢這就去辦。”說完她便屁顛屁顛的下去傳話與準備了。
秦漫看著月成離去的背影,也感覺到了月成心里的高興,只不過……唉,她嘆了口氣。只不過她此次設宴并非是為了給誰好看。她只是想試探一番,看看尤子君究竟和尤姑娘之間有沒有什么曖昧。
這種情況不過才發生十來天而已,之前尤子君并沒有什么異常舉動。就算是現在,他面對她的時候也一如既往,教她怎么能相信他突然就寵愛上尤姑娘了呢?再說她向府里的下人打聽過,在尤子君沒回東福園的那幾天,下人們也沒見著他回秦府。如果他真要跟尤姑娘歡愛,總得回府吧?不少字畢竟,尤姑娘可從沒出府過。
可是,若試探出來是真的,那些下人都是尤子君的人,所以才幫著他說謊騙她,她又當如何?
秦漫站了起來,慢慢的朝添錦園走去。一路上,她都在想著,若尤子君真的跟尤姑娘再續前緣,在她面前如膠似漆,她該怎么辦……
等到了添錦園,秦漫才看見尤姨太也在,便喚了聲:“姨娘。”她走過去將兒子抱了過來,見他手舞足蹈的樂著。不禁也笑了笑。唯一值得她信任的,似乎就只有這個小家伙了,他不會騙她,也不會欺負她。
尤姨太站起身啦,態度有些訕訕地:“漫兒,你來啦。”
秦漫一看尤姨太的表情,就知道月成已經來添錦園報過信兒了,想必尤姨太也清楚這次設宴是為了什么事情。不過尤姨太若以為她是要給誰難堪,那就看錯她了。
“漫兒,其實……”尤姨太也不知怎么表達才好,但說實在的,她是一點也不信自個兒的兒子會突然看上尤姑娘,并跟她打得火熱。也許……也許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
秦漫微微一笑:“姨娘是想說尤姑娘的事情吧?不少字”她見尤姨太很困難的點了點頭,便低下頭去親吻兒子的臉頰,而后說道:“姨娘放心,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會胡亂怪罪人的。這次設宴,我只是讓大家看清楚,夫君他到底偏向誰而已,我不會給任何人難堪的。”
她如今可是秦府的當家主母,她不會由著自己的性子亂來。就算尤子君真的背叛了她,還瞞著她,她也會選擇一條最正確的路走。不過在尤子君親口承認此事之前,她不會對他喪失信心。畢竟這幾年來,他們的感情日益漸長,更有硯兒這條紐帶,并不是如此簡單一件事情就可以拆散得了的。
尤姨太聽了,放下心來,又說道:“漫兒。我相信我自己的兒子,他不會放棄好的選擇壞的。如果他真對尤姑娘有情,以往在尤府這么多年怎么寵愛她都夠了,他犯不著在這種時候突然跟尤姑娘如膠似漆的。依我看啊,這里頭必定有內情,你可得相信他,他一定有什么苦衷的。”
秦漫笑了笑,她當然是相信他的,除非他親口承認。她點著頭道:“姨娘放心,我跟夫君的感情也不是假的。除非夫君親口對我說,否則我不會胡亂冤枉他的。”
尤姨太嘆了口氣,感慨道:“我們是一樣的,當年我跟著你父親的時候,以為自己很大度,可以忍受只當他的小妾。等到親眼看見他與其他女人親熱,我才知道自己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大度。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對你父親死心了,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秦漫想著,也許尤姨太以前跟其父親生活在山中,從小就沒有受過什么世俗教育,所以才會有這種想法吧。不過她一直都以為尤姨太是非常溫婉寬容、可以忍受尤老爺一切行為的,現在看來她的想法是錯的。
尤子君依舊沒有在天黑之前回府,秦漫也就一直和尤姨太在添錦園聊天到天黑。直到冷霜前來稟告。說是少爺回來了,但神色間有些異樣,看來尤姑娘又是在府門口等了尤子君一同回東院的。
秦漫也沒多問什么,只說知道了,便抱著硯兒與尤姨太一同往宴會地點大花園走去。至于尤子君那邊,她相信月成會轉告他,還有尤姑娘的。她只需要去大花園等候就可以了,正好可以看著這對璧人一同赴宴。
已經到了大花園的也就孫姑娘、許姑娘兩人,再加上剛到的秦漫與尤姨太,冷莉冷彤冷凝三姐妹,大家便都你一言我一語的拉家常。逗弄小立硯,歡聲笑語也不曾斷了。因為是尤家的家宴,再者尤姨太也要參加,秦漫便特地吩咐了東院門口加強防守,不得讓秦家人窺見。
正當眾人聊得高興之時,突然在說話的孫姑娘就沉默了下去,秦漫面前的許姑娘抱著小立硯也不作聲了,那笑容僵在臉上是有幾分怪異。
秦漫自然知道這是為何,便起身,轉身,福身:“妾身給夫君請安。”
尤子君并未牽著尤姑娘的手,只是尤姑娘硬跟在他身后而他沒有喝斥罷了。此時他見秦漫舉動與言語,不禁皺緊了眉,大步上前便將她一攬,低聲道:“你做什么?”
難道她看不出來,尤姑娘是自己硬貼上來的嗎?這幾日他是忙了一些,冷彤冷凝接到太傅的密報,說是大將軍孫皓有異動,他才不得不與幾位尚在朝中的將軍商議此事。盡管人在府外,他也安排了冷霜與冷莉保護她的安全,日夜輪流守護著她,就怕府里的那個人趁虛而入。他好不容易抽得身回來,她卻還與他鬧什么別扭?
秦漫掙了掙,沒成功,微惱:“當著姑娘們的面兒,我不該給你請安嗎?”。她也壓低了聲音,只因尤姨太在場,她這個做媳婦的不能太過。
“少爺……”尤姑娘在一旁怯怯地叫道,卻是火上澆油。
秦漫終于掙脫了尤子君的束縛,在尤姨太身邊坐了下來,神色自若地吩咐下人上菜,打算開宴。
尤子君回頭瞪了尤姑娘一眼,雖然他不知這尤姑娘是吃了哪門子的錯藥,但他懷疑多半是秦府里的那個內賊在搞鬼。若不是為了引出那人,這幾日他早就不顧冷霜等人的勸說,將這愈來愈放肆的尤姑娘狠狠教訓一頓了!
尤姨太見場面有些尷尬,急忙說道:“子君。快來坐吧,這菜都要上齊了。”
“是,姨娘。”尤子君這才轉過頭,應了一聲,在秦漫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了。
尤姑娘瞅著尤子君的背影,表情有些委屈。怎么會這樣呢?少爺不該對她這種態度的啊……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