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紅鸞看到福王心中閃過一絲什么,不過一閃而沒再想去細想卻好像什么也沒有;她給福王行禮:“驚到王駕實在是奴婢們的過錯,請王爺恕罪。”
楚公公等人只是行禮并沒有人開口向福王解釋什么,就連芙蓉也成了沒有嘴兒的葫蘆,安靜的伏在地上;看得出來這些人現在都是以紅鸞為首,福王有些奇怪的看看紅鸞,然后問楚公公:“倒底怎么了?你這是要去哪里?”
楚公公叩頭:“老奴罪該萬死,正要去慈安宮請罪。”他低著頭聲音有些嘶啞,公鴨嗓子此時聽上去越發的難聽了。
福王瞇起眼睛來:“說給本王聽聽,這個時辰太后也快要睡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兒本王為你們做主就是。”他看著楚公公很是和顏悅色:“起來說話吧,你是伺候過父皇的人,年事已高也快出宮榮養,哪里能讓你跪著回話。”
回頭對身后的小太監道:“給楚德賜座。”
楚公公連忙叩頭稱不敢,但還是在福王的再三堅持下讓他坐了下來:“父皇龍體不好,可是我們這些兒子當時年幼并不能在父皇身邊侍奉,幸虧有你們這些宮中老人盡心,我們兄弟們每每想起都說你們是勞苦功高,代我們兄弟可是盡了孝的。”
福王很是夸了楚公公一番,然后才問起今天晚上的事情,和楚公公說話極為親切,且看起來原本就是相熟的人。
紅鸞看著福王沒有再說話,越看越有些生疑,不會楚公公是被福王或者說是麗妃指使的吧?不然福王能來得這么巧,且和楚公公說話如此的親熱有加。雖然想起福王說今天晚上會過來的,可是她心中依然還是極為不安的。
楚公公的話說得很慢,也很艱難:他不能胡編亂造又要減輕自己的罪過,話總是要三思之后才會吐出來;倒沒有不說事實,只是側重有些點不同罷了,但也無法掩飾他打慈安宮之人的事情。
福王很有耐心的樣子,在楚公公說話的時候始終沒有開口,直到他說完看向紅鸞:“抬起頭來。”聲音也沒有什么起伏,聽上去還是清朗悅耳。
紅鸞默默抬頭,一雙眼睛迎上福王的眼,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閃過的怒火;她有些不相信的細看,卻再也看不到福王異常。她的臉上掌印清晰的很,根本不用仔細辯認,可以看出當時楚公公是用了極大的力氣。
福王收回目光看向楚公公:“那是,你打的?”他的話中含著不相信。
楚公公不能抵賴只得應了一聲“是”:“王爺,當時老奴真得不知道她是慈安宮的人,而且也是她行事太過乖張、無視宮中規矩與尊卑上下,老奴才會一時忍不住失手的。”他叩頭:“的確是老奴的錯,老奴罪該萬死,請王爺降罪。”
福王摸了摸下巴:“你不知道她是慈安宮的人;”目光掃過周宮人拿在手上的腰牌:“后來知道了,既然是兩人都有錯,怎么還要鬧到太后那里如此不懂事兒?這樣的小事兒,也值得驚動太后老人家嗎?”
當然不是去驚動太后,只要太后宮中的大總管或是尚儀女官出來足矣;紅鸞原本就沒有想過要面稟太后,相信慈安宮的的大總管等人就能給她一個公道。
可是福王如此說紅鸞也不能分辯什么,低著頭一言不發聽聽看他要如何處置;如果當真他要護下楚公公,那她要如何做呢?和福王翻臉相向紅鸞還真沒有那個膽子。
最終紅鸞的目光閃動想起了太子殿下來,如果福王真護住了楚公公,那她也只能去找太子:相信福王此舉大不大小也是失德之處,由太子向太后言明的話福王會得到點教訓,而楚公公更是不可能安然無恙的。
總之,事已至此那是不死不休,她是絕不會放過楚公公,就像楚公公只要能逃過這一劫也絕不會放過她一樣。
楚公公極為麻利的跪下:“是老奴的錯,請王爺責罰。”他避重就輕沒有提為什么非要去太后那里。
一直沒有怎么說話的紅鸞此時道:“楚公公在看到奴婢的慈安宮的腰牌后,還要人把奴婢拖出去打死。”看一眼楚公公她加一句:“可能是楚公公認為已經打了奴婢,左右到慈安宮中也是要問罪的,不如把奴婢打死他就是死也不冤了。”
楚公公聽得眼睛睜大:“王爺,老奴萬萬沒有那等當誅的心思。”
紅鸞叩頭:“屋中之人皆可為證。說起事因來,奴婢還有話要說。”她便把芙蓉到了御書房前前后后的事情一說,在小園子遇到福王的事情她沒有提,后來說到給楚公公送酒菜的事等等:“奴婢是不服,奴婢也當真動了手,因為奴婢定要討個說法。”
福王看著楚公公:“倒底是為了什么?”
楚公公跪在地上不語。
福王又問一次他還是不語,便又問他:“你的確是打了紅鸞,且又在看到她的慈安宮腰牌后,讓人拖她出去打死是也不是?”
楚公公不能低賴所以還是沒有答話。
“你為什么要害紅鸞恭侍,是因為對太后不滿,還是對太子殿下——,不滿?”福王的話猛得提高,把紅鸞都嚇了一跳。
楚公公叩頭請罪,只說自己對太后和太子并無滿,卻就是不肯說為什么要害紅鸞。
福王看著他:“怪不得本王了,本王向來最見不得血,唉;來人,拖出去打。”他說完歪在椅子上:“累人,原本只是想出來走走散散心的。”
他看著紅鸞:“哪個是芙蓉?嗯,你們都起來吧,芙蓉你有什么話要說?”他的語氣還是很溫和的,可是芙蓉卻嚇得魂不附體。
紅鸞在一旁看得眼都要瞪大,芙蓉不是麗妃的人嗎?她怎么如此怕福王。
“奴婢知罪,奴婢不應該給楚公公銀錢,讓他跟紅鸞恭侍過不去的;奴婢只是想、只是想給紅鸞恭侍一個教訓罷了。”芙蓉幾乎要哭出來。
紅鸞看芙蓉的樣子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在作戲,她很不解;原本她以為芙蓉是麗妃的人,現在看來不管她是不是麗妃的人,至少她在御書房做得事不像是麗妃交待的。
原本她認為可以很容易問出真相的事情,因福王的緣故反而變得復雜難明,一時間根本辯不清倒底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了。
福王看著她:“你給了楚公公多少銀子?”顯然福王不是那么好騙的,不相信芙蓉有那么多的銀子可以買動楚公公。
“奴婢沒有給銀子,奴婢把通濟大街開水胡同里的一處兩進帶個小花園宅子的房契,送給了楚公公做養老之處。”芙蓉伏地叩頭:“那原是姐姐置下給我們姐妹以后養老所用的,因為奴婢和紅鸞恭侍有些私仇,所以、所以才把偷出來送給了楚公公,只求他能狠狠的教訓紅鸞恭侍。”
兩進的宅子,嗯,算不得大手筆但也不是平常人能拿出來的;只為找自己的麻煩,就算她把花綻放的事情扯出來,紅鸞依然不相信。
花綻放的對食太監已經死了,其兩個妹妹怎么可能會為花綻放連自己以后遮風擋雨的地方也不要。芙蓉的話,根本不可信。
福王看著她點頭:“很大方嘛,什么樣的私仇?”
芙蓉把花綻放的事情說出來后又道:“奴婢姐妹本不想記著這種私仇的,可是紅鸞恭侍實在是太過欺負人,到了御書房后根本不容奴婢有出頭的機會,才會勾起舊恨來;且楚公公答應,在他離宮前定會助奴婢成為女史,或是、或是……”
“或是什么?”福王的聲音也不大,卻讓芙蓉的身子顫了幾顫。
“或是助奴婢得到太子殿下的歡心,以期能、能……”她沒有說下去不過房中很多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因為她是偏殿伺候的人,所謂的歡心自然是不言而喻。
福王身后有人伏耳對他說了幾句什么,他了然的點點頭:“嗯,你的生意如果做成的話還真是不虧——你想的生意是后者不會是那小小的女史之位吧?不錯,那宅子送得很值。”他看著芙蓉:“如果你能送本王一座七八進、帶個大花園最好有活水的宅子,那本王現在就把你薦到太子殿下身邊。”
他把玩著手中的扇子:“至少也保你做個良媛如何?”他說得很認真,就仿佛他是當真有這個心思一樣。
紅鸞不知道為什么,恍惚間腦中出現了孟副統領的樣子,再細看福王時暗啐自己一口:福王殿下和孟大人完全不同,孟大人玩笑的時候笑容爽朗的如同是天空中的太陽,可是福王此時的樣子,怎么都沒有半絲陽光的味道。
反倒讓紅鸞想起他彎下腰陰森森的喚自己“小漁翁”的樣子,就是那個時候他沒有笑而已。
她現在對福王的疑心去了大半,發現福王好像并不是站在楚公公和芙蓉一邊的,看來今天晚上他只是想來“吃酒”的——可是皇帝龍體欠安,他能晚上來飲酒取樂嗎?
總之福王讓她看不透、也看不懂。
芙蓉連連叩頭求饒,她的姐姐就是再做十年典工、不,就是再做十年司工,也絕不可能買得起那樣的大宅院:那樣的院子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哪個不是官家造的?不做官的人就是買下這樣的宅院,只怕也住不長久的。
福王抿嘴搖頭看向左右:“唉,實在是可惜了,原本小王還以為可以多少賺個宅子呢,沒有想到只是個外強中干的,七八進的宅子都拿不出來。”說到這里他忽然用扇子一拍自己的手掌喝道:“連個七八進的宅子都沒有,你還敢妄想那不可得之事?如此居心當誅。”
芙蓉面色如土說不出一個字來,軟癱在地上。
紅鸞看到芙蓉的樣子心中閃過驚疑,如果她去慈安宮也是如此說辭,那剛剛她為什么答應的那么爽快:她絕不相信芙蓉是視死如歸的人——同樣的話說給太后聽當然也是死罪啊;除非芙蓉原本準備說給太后聽得不是現在的話,絕對可以保住她的性命她才會那么從容的。
越想紅鸞越是相信自己判斷,忍不住抬頭悄悄看一眼福王,難不成芙蓉有什么特別的原因,不敢對福王扯謊?但是,能是什么原因呢。
就算芙蓉是麗妃的人現在所為不是麗妃的吩咐,芙蓉也不用如此害自己吧?再說現在福王和麗妃正在用人之際,只要她找個過得去的借口相信福王和麗妃眼下也不會過于追究她。
當真想得越多越迷糊,紅鸞在心中一嘆,相信其中定有很大的隱情,而她還是不要再細想下去的好,免得惹禍上身。
她思索著看向福王的目光,卻不想正好和福王撞個正著:福王不知道為什么也正在凝視她——把紅鸞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
“難不成紅鸞恭侍你有七八進的大宅子?你只要拿得出來本王絕對說話算話。”福王戲謔的聲音響起,讓紅鸞伏得更低了一些——此時福王還有心思開玩笑?真是怪人。
福王沒有再問芙蓉話,而楚公公也被拖了上來;挨過打后的楚公公學乖了,問什么說什么所言和芙蓉倒是很吻合,看來收買他的人的確是芙蓉不假。
“太后的人你也敢動手,當真是膽大包天啊;”福王的聲音依然不大也不含怒氣:“如果是其它的錯事,念在你伺候父皇多年的份兒上本王都能為你擔待一二,可是你卻對太后如此不敬,陷父皇于何地?如此刁奴卻是留不得,來人啊,傳本王的話給監正,重重的定罪。”
楚公公聽完后全身軟得如同煮熟的面條,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任由人拖了出去;不過在他被拖到紅鸞身邊時睜開眼睛看了紅鸞一眼。
“楊宮人居心當誅,傳本王的話給宮正重重地的定罪。”福王懶懶的指向芙蓉,讓人把她也拖了下去;福王并沒有直接發落兩個人,而是按著宮中的規矩把人交給管刑罰的宮中之人處置,倒是極合天朝之法度。
紅鸞被楚公公看得心頭一驚,想起楚公公原本說過要對太后親口說出是誰指使他行事的,總是有些不安:雖然芙蓉和楚公公的話對起來了,但楚公公所為當真只是因為那一處二進的宅子的嗎?
但是人送到監正和宮正處,最終自然是要回明太后的,事情根本瞞不下,福王也沒有自其中做什么手腳;紅鸞的眉頭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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