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華扶起了紅鸞來，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道有我在，就有你在。”她要讓紅鸞死心踏地的為她所用。

紅鸞眼中流露出更為感激的神色，可是心底卻是一片冰涼：眼前的元華比起太子妃來太難以應對了，你根本分不清楚她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又是假的；所以，元華的話她也就是聽聽罷了，指望日后元華助她離開皇宮，那簡直就是與虎謀皮。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說，先應付過眼下再說。她再次謝過元華后起來娘娘盡管放心，奴婢定會盡心盡力的伺候娘娘。”

元華收回手去看向院子里眼下也沒有事情要你做，平日里記得多和太子妃身邊的冰兒多親近親近；”她說到冰兒笑起來那可是個很有趣兒的人，你和她走動得多了自然。”

紅鸞答應下來，不太明白元華話中的意思，那個冰兒可是太子妃身邊一等一的得力心腹，真想要收買太子妃的人也應該另選她人才對；只是她并不了解元華，就算是了解元華她也不必事事處處向元華證實她的聰明：在元華面前還是蠢一點兒的好，至少要比元華蠢些才可以。

元華扶著紅鸞的手向偏殿而去你對纖纖良娣，有樣的看法？紫玄良娣倒是不用太過在意，所為能讓人看不透的反而是那個纖纖——你原來和永福宮走得很近，可熟悉纖纖嗎？”無錯不跳字。她不再和紅鸞說閑話，直接就說到了正題上。

紅鸞搖頭只是見過幾面，也就是行禮問好罷了，和纖纖良娣并不熟悉。”沒有想到東宮的妃嬪現在就已經開始相爭，國喪之后還不會是樣子呢。

元華點點頭你多留心些吧，說不定柔貴妃會再尋你，你倒是可以和她們周旋一二；還有就是那四個宮人，你我說的是哪四個吧？無不少字她們在國喪之后就要安置妥當了，你可有好點子？”她的眼睛亮晶晶看著紅鸞，很期待的樣子。

紅鸞還真沒有想到她想如此快就動手，四個宮人不足為慮，也難以入元華之眼；她現在如此問，就是想給太子妃找點事情做了；她低頭想了想司寢那邊其實用不了這么多人的。”留下一兩人在皇帝身邊，定會讓太子妃很不舒服的。

她的打算是給太子妃的事情做，免得她總惦記；吳宮人，只怕不夠太子妃忙的。

元華點頭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留哪個好呢？”她微微皺起眉頭，卻讓她憑添幾分楚楚之意，使人看到恨不得能馬上幫她解決煩憂。

紅鸞此時確定元華這是在試探，不能讓她日后的麻煩就不會少得了，在心中微微嘆息后道皇貴妃娘娘人極好，娘娘平日里可曾常去走動？皇貴妃調理出來的人，看著就讓人極為舒服，奴婢倒是想學卻總也學不來。”

太子妃微微點頭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皇貴妃實在是個真正溫柔的人，很讓人喜歡親近于她；只是她極為喜靜不喜人打擾，好在我還能皇貴妃說上幾句話，倒是時常坐坐，談些茶道之類的。”看著紅鸞的目光微微有了變化你是真得很聰明，我想太后娘娘也會很放心的。”

紅鸞過了一關，她信了；卻不敢大意依然仔細的注意著元華，生怕有丁點的差讓元華生疑。元華沒有再說東宮的事情，反而說了些幼時的趣兒，讓紅鸞陪上了不少的笑聲。

掌燈的時分元華才打發紅鸞離開需要做、要做你是不用太后吩咐，我也沒有不放心的；這些，是太后賞給你。”她笑了笑你有功太后豈能不記得，只是尚宮等人都訓斥你卻得了好處，卻于你有些不好；于是我向太后進言，把帶在身上悄悄的給你。”

她打開小匣子拿出一對晶瑩剔透的鐲子來雖然不是頂好的玉，卻是我極愛的之一，戴了幾年之久；今天就賞給你吧。”

紅鸞叩頭把匣子接，里面的并不多，一只釵，一對鐲子，還有一對耳環；難得是耳環和釵都是赤金，花樣也極為精致：不能算是宮中上好的，也不是平常宮人能擁有之物。

元華沒有再多說，喚了人來把紅鸞領出去，獨自坐了好久之后才去大殿上見太后；太后早就把尚宮等人打發走了，看到她進來笑笑如何？”

“還好，人很伶俐的應該如何做才是對的。”元華坐到太后身邊只是，她抗拒采女的位份是為？看皇上的意思應該對她有意思的——如果不是她有心皇上又如何會動了心，如今卻又變著法兒的推脫，孩兒實在是有些糊涂，也因此有些不放心。”

太后看元華一眼道很多事情不是她不想就可以的，再說以她的聰明此時當然是要推拒一番，不然豈不是讓哀家心里不快？她也不過是有些思罷了，你不用為此費神，左不過是個孤女，實在是沒有可擔心。”

“皇帝是個心思極重之人，你越簡單越好，想可以多想些卻不可以多說多做；哀家也累了，你先吧。”太后沒有留元華用飯，今天她也需要靜靜的好好想一想。

紅鸞步出慈安宮時，衣服幾乎已經被汗濕透了，連頭也沒有回急急向宮奴院而去；此時她才太后那么輕易答應她是為：元華能看出來的事情太后當然也能看出來，只是太后沒有說破，而是把她交給了元華而已。

太后想做，絕不是她幾句話就能讓其改變心意的。今天，她在太后和元華的手中根本動彈不得一分，心中的憋屈讓她無論怎樣的大口呼氣都沒有舒暢感。

忽然有人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走得再快也不逃不開的，老身的話你現在可懂了嗎？”無錯不跳字。是宮嬤嬤。

紅鸞被猛得出現在肩膀上的手嚇出一身的冷汗，回頭驚訝的看了看咦，人呢？”宮中的規矩是不許宮人一人行走，尤其是在當差的時候；不過總是有人偷偷的獨自在宮中出沒，卻并不都是別有居心的人。

宮嬤嬤站在她身邊人？你說那兩個小宮人嗎？我打發她們了。”

“打發了？”紅鸞看看身后長長的青石板路，她可是不曾聽到宮嬤嬤讓人的話，不過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嬤嬤好，這么晚了天氣又不好，嬤嬤會在這里？”她向宮嬤嬤行禮上次的救命之恩奴婢還沒有來得及謝您。”

宮嬤嬤微笑我還以為你看到我，就會問我為要害你呢？你倒是個不的，恩怨兩個字都記得極清楚。我是沒有想到宮中居然還隱著人，你差點因此而丟掉性命；現在，可想好做了嗎？不管你在慈安宮里想說的，我只是想你現在是不是改變了主意？”

紅鸞低著頭過了半晌才道現在，奴婢還沒有想清楚。”取舍之間是極難的。

宮嬤嬤冷笑幾聲連太后都說你聰明，可是我看你也不過如此；太后和元華二人會放過你？你只要替她們做過事情，要么就是留在宮中給她們做一輩子的奴才，要么就只有死而已；不說她們，就是眼下太子妃等人會放過你嗎？”無錯不跳字。

紅鸞抬頭太子妃現在還顧不上奴婢，而聽嬤嬤的話，還有其它人要害我？不太可能，我只是個小小……”

“對，你如果只是宮中平常不過的女官，還真沒有哪一個吃飽撐著找你麻煩；就算是卷入了宮妃之爭，也不是沒有脫身之策；可是讓你招來殺身之禍的卻是皇帝對你心生情意，你不死可是會讓許多人睡不著的。”宮嬤嬤繼續冷笑還是你以為兩位貴妃家里出來的人，都是吃齋茹素的性子？”

紅鸞靜了半晌定會有法子的。”她不甘心。

宮嬤嬤被她的話氣到了，看看她也不再轉身就走：沒有想到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冥頑不靈的人。

“嬤嬤，你來就是為了問奴婢這么一句話？”紅鸞還有話沒有問能不能請嬤嬤稍等，奴婢想向嬤嬤請教點事情。”總要問清楚宮嬤嬤的用心，她倒底是為要去東宮的。

宮嬤嬤卻沒有停下腳步我是來告訴你，皇貴妃的人你要些。今天你做了一件事情，就連那個自命不凡的元華也看了，皇貴妃豈能是你們兩個小丫頭算計的？至于你要問的話，省省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你啊，多把心思用在正經事上，事關生死莫要怪老身沒有提醒你。”宮嬤嬤的人很快就不見了，只留下紅鸞呆愣在原地。

紅鸞也沒有法子，對宮嬤嬤的言行就是想不明白：她為非要留在宮中呢？不過聽她的話十有八九是不會害的，可是皇貴妃倒底了——也不說清楚，丟下沒頭沒尾的話人就跑得沒有影子，就算她想在意些，也不應該防備些。

算了，萬事靠；她轉過身繼續向宮奴院而去，可是耳邊總是回響著太后、元華還有宮嬤嬤的話：她能擺脫太后和元華嘛。

“你一個人？”孟大人閃身出來看看紅鸞身后你不是剛剛自慈安宮離開嗎？不可能沒有人送你的。”他原以為再單獨相見會有尷尬，可是真得面對紅鸞時并沒有想像中的難堪。

“了。”紅鸞又被嚇一跳，也懶得過多解釋你不在靈棚那邊找我有事吧？無不少字”

孟統領看看紅鸞這兩天你累得不輕，眼圈都青了，今天晚上要好好的睡一覺，不然早晚身子會挺不住的。”他微一頓皇上讓我的。”

紅鸞嘆氣看看孟大人，想了想拉他坐到一旁的石頭上，把今天太后和元華的話都說了出來，就便也把李司工的事情說完了：皇帝就是讓他來問這些事情的，而紅鸞也需要有人給她商量一番。

孟統領聽完半晌沒有，在紅鸞推他一把后抬頭沒有想到，會這么快。”

“？”紅鸞這次是真得沒有聽懂孟大哥，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

孟統領看著她沒有法子了，真得沒有了；如果皇上對你……那還有法子可想，現在你根本沒有退路。”這話和他剛剛的話完全沒有關系。

紅鸞臉色一凝走著看吧。”眼下是沒有法子的，她再次追問你剛剛說得話是意思？會這么快。”

孟統領抹了一把臉就是，你到了要選擇的時候。太后和皇帝，以后不會再是一條心了；以國事為重的話太后是不應該此時相逼的，可是對太后而言卻是最好的時機，因為——，皇帝的根基還不穩。”

紅鸞的臉色微變太后、太后……”最終她也沒有說出來。太后和皇帝的利益并不相同，自然就會有沖突。

想讓皇帝事事聽太后的，依皇帝的性子來說那是絕無可能；不要說是皇帝就是福王也不會由著人擺布的：可是先帝骨血并不少。

孟統領看著紅鸞，看了半晌后站起身來我要復命，有事情回頭我們再議。”他走出兩步忽然又停下如果你真得想出宮的話，也不是沒有法子，只是不能再等下去；最遲也就是這幾天，我可以帶你走。”

他真得不想看到紅鸞委屈，只要紅鸞點頭答應他馬上就能放下一切，帶著紅鸞從些浪跡天涯。

紅鸞看著孟統領的寬闊的背，輕輕的搖頭再搖頭謝謝你，孟大哥。”家仇未報，她能離開皇宮，任那個仇人就此逍遙快活的活到壽終正寢？至少，她也要讓天下人都那人的真正面目，否則真得無顏見九泉下的父母。

孟統領合了合眼我只是提議。”邁出一步他接著道越久越不利，可是只要你想離開了就對我說。”只要紅鸞開口，就算有千軍萬馬他也會帶紅鸞離開這里。

外面，才是真正的生活，皇宮里有的只有謀算，天家自古就無情；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紅鸞把一生埋葬在皇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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