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抖著手指這是誰留下來的，我根本就和承露殿沒有半文錢的關系，這不是胡說八道是？”她實在是有了太大的恐懼了這種信口雌黃絕不會有人的。”

這不同于太子妃莫名其妙的嫉妒，也不同于太皇太后老謀深算的利用……，這和她在宮中遇到的所有危險相比，那些個危險實在都算不得，因為不是沒有法子可想，因為可以找到解救之途。

但，如果承露殿和她扯上關系，那她當真是死定了；當年先皇后身份夠不夠高、手段有沒有？最終又如何，還不是一樣香消玉隕丟下了的撒手西去：連皇后都能謀算至死的人，想要害她都不用謀算，伸個手指頭就可以捏死她了。

她的低呼并沒有讓宮嬤嬤開口反駁，宮嬤嬤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連眼也不眨的看著她。

宮嬤嬤不紅鸞卻沒有再說下去，她的手無力的松開那張紙條：很多事情于貴人們來說只求萬無一失，而不會在意那一條兩條的性命；貴人們會不會不是重點，重點只在于那三個字——承露殿，沾之即死啊。

而且她還想起她去過承露殿，雖然是被人所害無知無覺之下被帶進去的，可是落到某些貴人的眼中，那自然就是另外一種看法了。

宮嬤嬤輕輕的道你不記得黃姑姑了嗎？那個你剛剛入宮里的掌理宮女。”她看著紅鸞睜大的眼睛你想想，她曾經是伺候誰的人。”

紅鸞冷汗當即就淌了下來，黃宮女當初在那些新進的宮奴里為會挑中她，她會？她想起黃宮女來，只怕是沒有特別的原因，就是霎間看她順眼吧？無不少字這種事情她哪里會有這么大的禍根。

“只是巧合。”她說得有氣無力，因為她也雖然這是事實，但卻沒有人會。

宮嬤嬤把紙條放在燭火上引燃我得到這也只是偶然，是我原來的生死大仇想趁我被處死之前看我一眼、羞辱我幾句；倒是得你之助，不是你用計除去花綻放等人，不是你把宮奴院掌在手中的話，那些人可能不會著急讓老身死的。”

她笑了笑所以，你于老身有救命之恩，只是你不罷了。”她抿抿頭發那人被我捉住代替了我去受死，而我就變成了宮中一個無用的老嬤嬤；而紙條就是在那人身上找到的。”

紅鸞聞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只要宮中的貴人們不那紙條上的內容，那她也就不用擔心了；不過宮嬤嬤實在是太愛嚇人，差點沒有把她嚇得丟掉半條命。

宮嬤嬤看著她你以為這樣你就沒有入局嗎？”無錯不跳字。

紅鸞的汗毛再次站了起來，她在屋里開始慢慢踱步：這紙條是誰寫的她不，而且是不是也會有其它人寫，她也不能確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只要有心人要害她黃宮女那就是很厲害的刀子，不需要做太多到時假造一張差不多的紙條，送到太皇太后或是貴妃們那里，她的小命就不久矣。

她停下腳步看向宮嬤嬤，鄭重的衣裙收拾一番施禮請嬤嬤教我。”回避、躲藏都不是好法子，應對的最好法子就是反擊——饅頭先搶到手吞到肚子里，對方就是天大的本事又有法子。

可是反擊卻有講究的，不是揮拳沖上去就可以；如果對方只是一個和紅鸞差不多的小乞兒，她當然可以揮拳就沖上去；很多時候，她面對的不是一個，甚于不是小乞兒。

宮嬤嬤既然今天晚上說出這一切來，不管那紙條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宮嬤嬤能拿出來其它人不是一樣可以拿出來？她只能宮嬤嬤，宮嬤嬤也有法子應對。

“當真是聰明。”宮嬤嬤笑了其實我一直都在教你啊。”

紅鸞抬頭看向宮嬤嬤，宮嬤嬤對著她輕輕點頭在宮中，和貴人們相爭最起碼要有自保的本事；而做為你這樣無親無故、宮里宮外都無人、無銀子的女官來說，自保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成為同樣的貴人，她們出手就不會毫無顧忌。”

“至少不會像前些時候，太皇太后問也不問就能讓人把你打個半死；”宮嬤嬤看著她成了宮妃之后，是她死還是你死就要各憑本事了；如果你始終不能脫離宮婢的身份，你就絕不會有一點活命的機會。”

宮嬤嬤最后彈了彈她的衣裙那個元華，可是花銀子在尚宮局買走了你所有的情形；如果有一天她真想要除掉你，你以為你還能留得半條命養傷嗎？”無錯不跳字。

紅鸞沒有遲疑的對著宮嬤嬤的謝下去謝謝嬤嬤的指點，原來的確是我把宮中看得太過兒戲了；入了這宮中卻只惦記著出去，最終的結果當然和那些已經死掉的宮人是相同的下場。”

她在入宮被黃宮女選中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就是有人要謀算她，不是因為有仇也不是因為看她不順眼，而是因為那人有需要，所以就在那么多的宮奴當中選中了她。

而她卻偏不是個肯認命的主兒，越走越遠也越爬越高的時候，卻根本不只要有人愿意，她馬上就會萬劫不復。

讓紅鸞不寒而栗的是，她根本不那個人是誰。

宮嬤嬤的眼睛瞇了起來不，我們能確定她肯定和奪嫡之事有關，八成也是咒術的指使者；所以，你現在才會無恙——她定會在某一個關鍵的時候跳出來，威脅你做事情；或者是，害死你。”

紅鸞握緊拳頭，沒有作聲；她現在很慶幸的一點就是當初她選擇了太子、當今的皇帝，有共同的敵人，借帝王之力應該不是那么難以應對了；不然憑她一個小女官，真得只有等死的份兒。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忽然間入了太皇太后的眼，她不敢輕易動你引起太皇太后的注意來；”宮嬤嬤說完擺手在登基大典之前，宮中極為兇險，你萬事要。”

宮嬤嬤說完拍拍紅鸞的肩膀你也不必在意不得不留在宮中，相比起這宮里的許多的人，你是太過幸運的人；因為皇帝待你，有份真心；這在宮中，對皇家人來說是極為難得的。也許，皇帝是因為還太年青吧，但于你來說，也是天大的好處。”

“你有了這個心卻也不要對皇帝太過遷就，或是處心積慮的討好他，一切都聽你的心行事，該如何就如何；皇帝人雖然不大，可是年少坎坷經得太多，你用心計就會被他看破，反而就弄巧成拙了；”她指點紅鸞你要始終記住，皇帝喜歡的就是原本的你，不特意去討他歡心。”

紅鸞連連應下來，如果不是宮嬤嬤提點，她還真得會對皇帝有所不同，因為那倒底是皇帝不是？她的大仇還要落在皇帝身上呢。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宮嬤嬤的提點能讓她省很多的心力，同時避免她去走彎路。

“太子妃那里我還要繼續走動走動，眼下當然要讓她登上后位，你也不必因此想得太多；”宮嬤嬤笑起來你要嬤嬤不會害你。”說完她就自窗中穿出不見了。

這是宮嬤嬤第一次到紅鸞的房中來，也是和紅鸞最多的一次，看著宮嬤嬤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她在窗邊站了很久才回過神來：剛剛，她好像找到絲絲縷縷的安心，就好像她又回到父母身邊。

搖頭把心頭的感覺拋開，在宮里不能對任何人十成十的，不然那就是不想要的性命了；她轉身收拾收拾就睡下了。

夢中，孟大人看著她默不作聲，就那樣一直看著她；而古安平卻伴在她身邊，不論她問他只答只要你開心就好。”而她是被福王嚇得醒轉，福王手執長劍刺進了皇帝的心臟，血濺得到處都是。

她猛得坐起額頭還帶著汗，一顆心還在嘭嘭直跳，隱隱似乎有那么丁點的疼痛；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平復下來，看向窗子屋外已經發白，她便披衣而起：反正也睡不著了。

可是剛下床她卻差點摔倒，感到頭重腳輕的；她撫了撫的額頭，原來是受了風寒，真是有夠倒霉的；只好再次上床躺下，卻沒有喊杏兒等人：都累了一天，讓她們多睡會兒吧。

等到杏兒進來紅鸞受了風寒，又是煎姜湯又是責備紅鸞，屋里屋外十幾人忙得團團亂轉；柳兒看著紅鸞紅通通的臉擔心的道我看病有些兇呢，要不要去求個主子弄個御醫看看？不要三五天不好再被送出宮外靜養，那時候能就真得是只有天了。”

紅鸞笑道沒有那么厲害；”見大家都不太她的話，便退一步至少到看看再說吧，也許我出一身汗也就好了呢？”

柳兒想想也就同意了，安頓紅鸞睡下我去永福宮走動走動，東宮里的事情不斷貴妃很是高興，對我也比原來更信任三分；現在宮里的情形有點讓人不安，我看看能不能些，也讓宮奴們留意了。”

紅鸞點頭些。”她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在柳兒走后她又昏昏的睡。

這一覺就睡到快中午，還是因為聽到有人在耳邊總是喃喃的，擾得她不得不睜開眼；她原本以為是杏兒幾人在擺龍門陣你們幾個就不能讓我清……”卻看到福王笑吟吟的臉。

“王、王爺？”她差點沒有咬到的舌頭，她這可是閨房；呃，不對，對王爺們來說她這里算閨房，而是福王堂堂的親王到宮奴院里來就實在是太驚人了；她抬頭看到柳兒的含著歉意的眼，也就猜到了福王會在房里的原因了。

人家是王爺，王爺有天大；她只能咽下一肚子的不滿擠出笑意來王爺，奴婢不便給您請安，請您恕罪。”

福王看著紅鸞擠了擠眼睛我看你這笑比哭還要難看，不會是看到王爺我來在這里，你不高興吧？無不少字”叫明知故問？他分明就是在難為紅鸞嘛。

紅鸞努力讓的笑容變得更加自然奴婢哪里敢，奴婢只是頭痛，病容丑怪驚到王爺倒真是奴婢的罪過。”她暗暗磨牙，這個福王今天是不是吃了藥，笑得那么、那么的讓人惡心。

福王的笑很和善，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只有紅鸞才感覺惡心：因為她是深知福王的為人；而且依她對福王的了解，他絕對不是無事才來的；能讓一位親王如此屈尊紆貴，福王絕對是有謀算，而且還不小。

她很很在意，步步為營就是生怕一個不就上了福王的當。

福王笑著擺手沒有沒有，你哪里算得上是丑八怪，這一病反倒另有一種韻味兒；”這算不算是登徒子之言？紅鸞聽得直咬牙時他卻俯低身子壓低聲音真得很丑，你這個樣子多躺幾天不要出去嚇人啊。”

紅鸞聽得惱也不是笑也不是，看著福王臉上愣是沒有表情王爺，您來可有吩咐？”這就是要逐客的意思。

福王聽得大笑起身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不走就成了惡客；本王也沒有其它的事情，只有一句吩咐你定要做到；”他故意頓了頓看到紅鸞果然有點慌亂才笑道本王的吩咐就是要把御醫開得藥都乖乖的吃下去哦。”

他的話讓紅鸞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她實在是有點小人之心，不管如何人家福王總是好心，還請來了御醫給診治王爺，慢走。”可是她還是巴不得福王趕快走人，為了保命與報仇她絕對不能和福王夾纏不清的。

福王就好像聽到了紅鸞的心里話，走到屋門前回頭看著紅鸞眨了眨眼好好將養，等著本王將來迎娶你過門；因為國喪期間不便下聘，留下信物為憑，你可不要再為思念本王而獨自不眠的立在秋夜，本王會很心疼的。”

紅鸞雙眼一翻，直接合上眼睛——她假裝暈倒；不暈能辦，一暈了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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