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接過奏疏,饒有興致地去看,一看之下,臉色頓然不好看了。
趙紫蘅湊過去,說道:“官家,讓我看看!”
她想知道這個沈傲又玩弄什么玄虛,眼睛一掃,頓時就驚住了。
“草民……請陛下……題寫……”
趙紫蘅頓時驚住了,說不出話來,腦子轉不過彎啊!
趙佶也驚住了,同樣說不出話。
奏疏他見得多了,有阿諛獻媚的,有中忠梗直言的,可是這樣的奏疏,他卻是第一次見。
這個叫沈傲的監生,好大的膽啊!
他放下奏疏,淡淡地問道:“邃雅山房是什么?”
趙紫蘅道:“是一個茶肆!”
“哦!”趙佶頜首點頭,茶肆?這個監生倒是很有功利心思,也罷,君無戲言,他既要題字,那朕就為他提這三幅吧。
他對左右道:“拿朕的印璽和銀毛筆來。”
內侍連忙去了,趙紫蘅這才收回神,口里道:“沈傲太壞了,官家,你應該下旨治他的罪,世上哪有人敢向官家開口要題字的道理。而且……而且……”
趙紫蘅的話說到一半,趙佶卻是從容笑道:“少年胡鬧些也并沒什么,念在他考了初試第一的份上,朕就依他一次罷了。”
趙紫蘅便不說話了,其實她是藏著私心的!沈傲要是被治了罪,哈哈,最好將他發配為奴,到王府里去做個下人,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治治他作酸詩看**的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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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熱鬧非凡,宮里已經有消息了,說是旨意隨時就來,官家親筆的題字,要賞賜給監生沈傲的。
唐嚴當然是親自操刀,叫人張燈結彩,又令監中上下官吏做好迎旨的準備,中門大開,沈傲則先請到崇文閣去,穿了件新裁的儒衫,就仿佛是準備迎親的新郎官一樣。
沈傲成了唐嚴任由打扮的小姑娘,反正他是什么事都不用費心,只需要在崇文閣里和秦博士喝茶吹牛即是。
秦博士對沈傲很和藹,他聽說沈傲是陳濟的高徒,便有心打聽陳濟的事,先是故意和沈傲閑扯了一些經義,話鋒一轉,便轉到了陳濟身上,便道:“你的行書可是和陳相公學的嗎?”
秦博士的眼神很熱絡,說到陳濟時,忍不住挺直了身體,很尊敬。
沈傲道:“我師父自住在祈國公府,便不問世事,一心苦練書法了,這字自然是他教的。不過身為弟子,我也不能固步自封,要勤學苦練,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成績。”
秦博士頜首點頭,繼續很和藹地道:“我與陳相公雖然無緣,卻很敬重他的學問和為人,你既是他的高徒,便算是我半個弟子了,往后若是讀書時有什么疑問,大可問我即是。”說著便把自己在國子監的寢室說了,安囑道:“你隨時可以來的。”
沈傲連忙稱謝,這個時候,有個胥吏焦急地跑來通報:“沈監生,沈監生,快來,官家的旨意到了,祭酒大人叫你速速去集賢門。”
秦博士立即站起來:“這種事不能耽擱,沈傲,快去,不要耽誤了。”
沈傲連忙朝秦博士行了個禮,飛快地去了。
到了集賢門,果然看到一個公公在兩個禁衛的擁蔟下過來,口里道:“沈傲接御賜之物。”
沈傲只好面向皇城方向跪下,那公公將御賜之物放在沈傲的手心,便算是完成任務了,將沈傲扶起來,皮笑肉不笑地道:“恭喜沈監生,這一次官家給你賜了三幅親筆行書,望你將來好好讀書。”
沈傲連忙謝了,汗,太監身上為什么總有一股騷味,這種味道很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將兩幅行書藏在身上,拿出其中一幅來,眼睛落在唐嚴身上。
此時過來觀禮的國子監官員、監生極多,在眾目睽睽之下,沈傲朗聲對唐嚴道:“唐大人,這一次沈某人考了第一名,很僥幸也很慚愧。官家又賜下了三幅墨寶,這其中的一幅卻是給國子監的。”
“哦?”唐嚴眼眸一亮,沈傲這個家伙很會做人啊,想不到竟還能想起國子監,這就太好了,咳嗽一聲,道:“沈監生求了官家的親筆行書,既然要贈予國子監,國子監自該奉為至寶。”
沈傲便笑,笑得好奸詐,他的眼睛一瞥,看到不少臨近的太學生也圍攏過來看熱鬧,徐徐道:“這是官家的親筆行書,奉為至寶還不夠。我們大宋朝如今繁榮昌盛,百姓生活富足、安居樂業,這都是官家殫精竭力,操勞國事的結果。官家對于我們這些臣民,就如黑暗中那閃亮的星辰,深夜里的指路明燈;若是我們不將官家的行書拓下來,在國子監的門口樹下一個圣諭亭,再立下一個碑石,將官家的墨寶雕刻上去,都不足以表示我們對官家的敬意。唐大人,你說呢?”
唐嚴苦笑,這么大的高帽子送過來,他敢說個不字嗎?說了這個不字就是目無君上啊,于是連忙正色道:“沈監生說得沒有錯,官家隆恩,身為人臣無以為報,他的墨寶,自該建一座圣諭亭于集賢門下,再立下碑石,將官家的親筆御書拓上去以供后世的監生膜拜。”
沈傲繼續道:“這就好極了,現在我就把官家的這幅行書贈予唐大人。”碎步過去,唐嚴立即小心翼翼的接了,心里想:“這個沈傲到底在賣什么關子,好,先看看這行書再說。”
周遭烏壓壓的監生、太學生俱都引頸去看,都想揭開這謎底。
唐嚴將御賜的墨寶展開,一看,愣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身后幾個博士也伸過頭來,一看,木若呆雞。
沈傲抱著手,得意洋洋,笑得很開心,而這笑容很詭異。
唐嚴咳嗽一聲,連忙把墨寶收起來,湊到沈傲身邊,口里道:“沈監生,真的要把這御賜的墨寶拓到國子監門口雕刻成碑石?”
沈傲生氣了:“唐大人,這可是你說的,你說皇恩浩蕩,身為人臣無以為報的,難道要反悔嗎?”
唐嚴尷尬地又去咳嗽,卻是笑了起來,道:“好,拓就拓,大不了往后遇到了太學祭酒不打招呼就是。”他心里還有些發虛,只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開了口,總不能反悔。
許多人四處打聽,那官家的御賜行書里寫的是什么?終于有一個離的近的監生忍不住道:“上面寫的是:太學是個好學校。”
“太學是個好學校……”監生們愣住了,隨即一個個捧腹大笑;太學生也愣住了,等回過神來,一個悄悄的掩面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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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借了一個書友的創意,到時候給他鉆石。有個朋友提意見,哇太多了,我回過頭去讀了一下,確實有點繞口,以后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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